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王晋康科幻作品集-第10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往下是赤裸的肩头和乳胸。田延豹放下殓单,声音嘶哑地说:
  “让我为她穿上衣服吧,她不能这样离开人世。”
  死者身上的犯罪证据已经取过,警官同情地看看他,点头应允,他退出房间,让希腊女仆过来帮忙。女仆从浴室端来热水和浴巾,眼神颤栗着,不敢正视死者。田延豹低声说:
  “把热水放下,你到一边去吧。”
  他轻轻揭开殓单,姑娘的身体仍如美玉般洁白而润泽,乳胸坚挺,腰部曲线流畅,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但她身上布满了伤痕,像是抓伤和咬伤,脖项处有两排深深的牙印,已经变成紫色的淤斑。她的下身浸在血泊中,血液已经粘稠,但还没有完全凝结。田延豹细心地揩净她的身体,在衣橱中找出她从家里带来的一套白色夏装,穿好。最后他留恋地凝望着田歌的面庞,轻轻盖上殓单。
  田延豹没有急于离开,他用手支额,坐在妹妹灵前,眼眶中枯干无泪,因为泪水已被仇恨烧干了。门口的玛鲁娅倚在船长身上,两人同情地看着这位被悲伤蹂躏的兄长。田延豹想到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胖囡,一个站在弄堂口等哥哥放学的5岁女孩。她曾用细心收集的剪报激励他去奋斗,在他折翼归来后,又用爽朗的笑声抚平他的伤痕。他想起奶奶最疼爱田歌,说她是只快乐的小百灵,心地善良。“听她一笑就能解千愁!”现在,他怎么有脸去见奶奶、叔叔和婶婶?
  死神也没有征服田歌的美貌,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中了魔法的白雪公主。她去得太匆忙,在这个世上没有享受过丈夫的爱抚,儿女的呢喃。她的眉峰中锁着悲愤,双唇失去了血色,似在质问苍天昊土的不公。
  田延豹在她灵前呆了有半个小时,慢慢平静下来。走出停灵间,他问提奥多里斯警官,凶手在哪儿,他想同他谈一谈。他苦笑道:
  “放心,我不会冲动。你知道鲍菲·谢是本届奥运的百米之王,告诉你,我也是曾杀入田径世锦赛百米决赛的运动员,我想以同行的身份同他谈一谈,以便妥善了结此事。”提奥多里斯是个体育爱好者,他恍然忆起此人,在温哥华世锦赛中,他是一个不幸的失败者。田延豹的悲怆打动了他,犹豫片刻,他破例答应了,带他走进隔壁的房间。谢豹飞被反铐在一张高背椅上,头发散乱,脸上有血痕,赤裸的身上披着一件浴衣。警官告诉田延豹,他们赶到时,谢豹飞精神已经错乱,绕室狂走,完全没有逃跑的打算,不过警察在逮捕他时经历了相当激烈的搏斗。看押他的警察小声骂道:
  “这杂种!真像一头豹子,力大无穷。”
  田延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打量着他。凶手的目光空洞狞厉,没有理性的成份,紧咬着牙关,嘴巴残忍地弯成弓形。田延豹冷冷地说:“谢先生认出我了吗?我是田歌的堂兄,也是一名短跑选手。小歌是我看着长大的,看着她从一个娇憨的步履蹒跚的小丫头,长成快乐的豆蔻少女,又长成玉洁冰清的美貌姑娘。我总是惊叹,她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钟天地灵秀于一身。坦白地说,没有那个男人不会对她产生爱慕之心。但我不幸是她的堂兄,只好把这种爱慕变成兄长的呵护,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后来她遇上了你,我庆幸她遇见了理想的白马王子,我这个兄长可以从她的生活中退出来了。但是……”
  在他用英语讲话时,提奥多里斯一直盯着谢豹飞,他看出田先生沉痛的诉说丝毫未使那个杂种受到触动,他的目光仍是空洞狞厉,越过对面的谈话者,盯着不可见的远方。田延豹停顿下来,艰难地喘息着,忽然爆发道:
  “我宰了你这个畜生!”
  他像猎豹一样迅猛地扑过去,精神迷乱的谢豹飞凭本能作出了反应,敏捷地带着椅子窜起来,但手铐妨碍了他的行动。在0。1秒的迟缓中,田延豹已经掐住他的脖子,两人连同椅子訇然倒在地板上。提奥多里斯和另一名警察先是愣住了,因为田延豹一直在“冷静”地谈话,没料到他会突然爆发。他们立即跳起来,想把两人拉开。但田延豹的双手像一把铁钳,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拉不开。眼看谢豹飞的脸已经变色,眼神已经开始发散,提奥多里斯只好用警棍对田延豹的脑袋来了一下。
  田延豹休克过去了,两名警察这才把他的双手掰开。谢豹飞卡在椅子中间,头颅以极不自然的角度斜垂着,就像一株折断了的芦苇。提奥多里斯急忙试试他的鼻息,翻看他的瞳孔——他已经死了,他是被高背椅硌断了脖子。
  提奥多里斯十分懊丧,他狠狠地骂着自己:“蠢货!”在众目睽睽下让人把在押犯人掐死,上级绝不会为此给他奖励的。他没有好气地对手下说:
  “还不快点抢救那个田先生?总不能让三个人全死光。”
  船长和玛鲁娅过来了,玛鲁娅惊叫一声:“谢先生!谢先生!”她把鲍菲的头抱起来,但那双眼睛已经像死鱼一样泛白,那具强悍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正在逐渐冷却。玛鲁娅泪流满面,船长痛苦地扭过脸,不忍看到这一幕接一幕的悲剧。
  田延豹从休克中醒过来,昂起头,四处搜索着。他看到了谢豹飞的尸体,警察刚拉开悲伤的玛鲁娅,正在用尸袋装殓他。田延豹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正在注视他的提奥多里斯清楚地感觉到了他体内的这一“卡哒” 声,就像是影片拍摄中换了一个场景。田延豹的目光恢复了平静,心平气和地伸出双手:
  “请逮捕我吧。”
  从鲍菲·谢手上取下的手铐铐在他的手上,他平静地甚至是相当满意地眯上眼睛。提奥多里斯懊丧地向警察局通报了这个情况,局长在电话中把他痛骂了一顿:
  “蠢货!你难道不知道死者的身份?百米之王,世界上第一个超人。各国记者都在发疯地找他,你竟然让他在你眼前送了命!”
  另一个电话机急骤地响起来,局长怒冲冲地挂了这边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位希腊高官,说应一位朋友之托寻找百米冠军鲍菲·谢,已查明他所乘坐的田歌号游艇泊在哈尼亚港附近海面,请局长迅速派人搜索。局长懊恼地说:
  “不必找了,我的手下正在他的船上,不过他已经死了,凶手已经拘留。这位凶手是来复仇的。此前不久,这位超人刚刚杀死了自己的情人,也就是凶手的堂妹。”
  电话那沉吟一会儿说:“我的朋友将乘直升机过去,估计40分钟后赶到,你注意接待。”他补充道,“他是死者鲍菲的父亲。”
  警艇和游艇启锚驶回港口。途中,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机飞来,盘旋在游艇上空。游艇上没有可停机的空地,所以直升机悬停在空中,放下一架软梯,费新吾和谢可征从软梯上爬下来,旋翼气流猛烈地翻搅着他们的衣服。两具尸体并排放在船舷上,警察拉开尸袋的拉练,露出两个面孔。不管两人在死前是怎样的愤怒、绝望、癫狂,这会儿都被死亡的平静所包容。谢教授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只有手指在神经质地抖着。
  港口已经到了,四名警察抬着尸体走上码头。提奥多里斯监押着田延豹从舱室里走出来,他带着锃亮的手铐,但神态十分平静。看见老费,他嘴角上绽出一丝微笑,点头示意。走过谢教授面前时,他丝毫没有悔疚之意,目光炯炯地盯着教授,作为苦主的谢教授反倒垂下了眼睛。
  等罗伯特一行匆匆赶到千尼亚警察局时,显然已经为时过晚。警察局门口挤满了各国记者,举起的相机和话筒就像是密密的丛林。警察们竭力阻挡着,不让他们进去。一位发言人反复说:
  “此案正在调查中,如有进展,我们会随时通报。”罗伯特用力朝前挤着,跟在后边的三名中国小伙子嗒然若丧,带着哭声反复问:“鲍菲真的死了吗?田歌真的死了吗?”
  恼火的罗伯特不想理他们,也没有时间理会他们。朱莉娅同情这三位失去偶像的年轻人,便向周围的记者们打听了情况,又尽其可能地转述给他们。三人的精神几乎崩溃了。谢豹飞是他们狂热崇拜的偶像,这些天,为了保护谢的荣誉,他们已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他们写恐吓信、跟踪、使用小小的暴力……现在他被杀死,无疑他们该为他报仇!但他却是杀害田歌姐姐的凶手,而田歌也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心目中圣洁的青春玉女。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恩怨相扣,层层死结解拆不开,他们只有逃避了。三人匆匆商量一会儿,找到朱莉娅,颓丧地说:
  “朱莉娅姐姐,我们要走了。”
  朱莉娅听懂了他们糟糕的英语:“你们回国吗?”
  “对,回中国。再见。”
  “再见。”
  他们迟迟不想离开,他们有太多的话想向朱莉娅、想向某个人倾诉,但语言能力限制了他们。没办法,只好说了简单的告别辞,然后踽踽地离去。朱莉娅同情地目送着他们。
  罗伯特已经挤到里层,皱着眉头对警方发言人说:“我是美国纽约时报特派记者罗伯特·盖纳,鲍菲·谢的豹人身份就是我首先披露的。鲍菲之父谢可征教授、凶手田延豹先生和他的朋友费新吾先生都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们这会儿都在警察局里,我一定要见他们一面。”也许是纽约时报这块牌子比较硬,发言人犹豫片刻,走进去打了个电话。3分钟后他在门口露面,向罗伯特招招手。罗伯特从人群中拉过朱莉娅,快步进门,后边的记者群里响起一片抗议声。他们赶到停尸间,为两名死者拍了照片。在此之前,罗伯特一直脸色阴沉,心中十分窝火。三名头脑简单的年轻人竟耽误了他的一次重要报道,使他成了笑柄。但是此刻,在死亡的沉重氛围里,他淡忘了世俗的名利。拍完照后他还久久凝视着两人,他们正结伴进入天国吧,在那里他们是否能忘怀人间的恩仇?
  他在会客室里对谢教授和费新吾进行了短暂的采访,两人心情自然十分沉重,言语艰涩。罗伯特很识趣,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就起身告辞,不过,毕竟这些天来他一直关注着这几个人,所掌握的素材已足够写一篇有份量的报道了。
  回到通讯车里他就埋头于键盘,40分钟后,一篇有关世界上第一个豹人、有关他的身世、他的成功、他的爱情和他的死亡的详细报道已通过网络、卫星和电视网传遍全世界。
  在雅典辛格塔马广场附近的一家中档旅馆里,一名中国人在看电视时突发心脏病,幸亏来打扫房间的侍者及时发现,送入医院,经抢救脱险,不过他目前还未恢复语言能力。
  据查,此人是百米之王鲍菲·谢的教练黄立均,一位沉默寡言、从不抛头露面的中国人。
  在美国旧金山华人区附近的一家廉价旅馆里,嫖客在发泄之后睡熟了,妓女卡罗尔去冲了澡,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百米之王鲍菲·谢于希腊时间今天凌晨1点死亡。他显然是一个虐待狂症患者,在与情人一夜缠绵后,残忍地扼死了这位美貌的中国姑娘,他本人又被随即赶来的死者亲属杀死。”屏幕上显示着两具尸体和两名男女死者的头像。卡罗尔立即认出来了,男死者就是三年前在温哥华的那名男子。当时他对自己实施了一场野蛮的性攻击,又几乎把自己咬死。
  其实这个头像在几天前就见过,不过那时的背景是欢腾的观众,是金牌和鲜花,由于下意识的作用,卡罗尔没有把他与凶手联系起来。现在不同了,有关凶杀的字眼一下子接通了她的记忆回路,她甚至敢断定这则报道有误,那位不幸的中国女子肯定不是被扼死,而是被咬死的。
  嫖客走后,她找到了温哥华那位警官留给他的名片,按名片上的地址要通了索恩警官的电话。
  方若华女士乘坐超音速飞机于第二天赶到了雅典,丈夫在机场迎接,他表情冷漠,但从他僵硬的步姿来看,他内心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在驶往雅典警察局的途中,方若华强忍着没把怨恨浇在丈夫头上。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杀害儿子的凶手。在与儿子尚未恢复联系的那些天里,他仍按原计划宣布了鲍菲的身世之谜,这样的粗疏实在不可原谅。
  但她不忍心责怪丈夫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可征了。相当矛盾的是,这个意志坚强的男人实际一直生活在恐惧里。他惧怕失败,惧怕生物伦理学界的敌意,甚至……惧怕自己所掌握的技术。“它太强大了,如果垄断在我的手里,我会忍不住扮演上帝的。我一定要把它公诸于众。”
  方若华曾顽强地表示反对:“一旦公布,你就会坐在火山口上,教会和生物伦理学家们会扑上来把你撕成碎片,鲍菲也会永无宁日了。”
  但这些劝说只是推迟了宣布的时间,丈夫的最后决定是在雅典奥运会上,在儿子取得成功的同时宣布,让赞扬的力量抵消一部分敌意。“这是最后的决定,再也不能推迟了。”像往常一样,方若华服从了丈夫的决定。恰在这时,记者罗伯特偶然介入此事,使他们多了一个意外的同盟军。但实质上,罗伯特的介入对此事的最终结果毫无影响。
  但是……谁都不可能扮演上帝,谁都无法预见和控制将来。谁能想到他们周密的计划会引出这样的结果?谁能想到他们几十年的奋斗会导致这样的悲剧?方若华忽然悟到,也许结局正该如此。他们制造了一个维妙维肖的人,他们宠他,喂养他,训练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以致于认为他真的是一个人了。实际上他们从未能把人的完整灵魂吹入他的身体,去完全驱走兽的本能。他们做不到,因为这些灵魂或本能是同各自的物质结构密不可分的。你不可能把人性或兽性与它们赖以存在的基因结构剥离,就如同你不能把“锋利”与刀刃分开一样。
  儿子僵硬地躺在铁屉里,周围弥漫着冰冷的白雾。她伸出颤抖的手摸摸儿子的脸,儿子以冰冷和僵硬回应了她。她长叹一声,让工作人员把铁屉推进去,然后低声央求为她引路的警官:
  “先生,能否让我看看田歌小姐的遗容?”
  警官点点头,拉开另一个铁屉。田歌如一尊熟睡的女神,美丽的面容上隐含幽怨,似是在向未来的婆婆诉说丈夫的残暴。儿子获得百米冠军后给她来过电话,那天他很兴奋,而且不单是为了事业上的成功。他说他在赛场上遇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中国女孩,简直就是从奥林匹斯山上走下来的维纳斯。儿子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我一定要找到她。
  后来,丈夫也在电话中谈到这个叫田歌的姑娘,他们都为儿子高兴。但是,这桩本该是非常完美的婚姻却以悲剧结束,不为别的,仅仅缘于儿子体内潜藏的兽性!而这点兽性,实际上是她和丈夫嵌入儿子体内的呀。
  她想起远在北京的另一个母亲,当她也站到这冰冻的尸体面前时,该是怎样的肝肠俱碎?丈夫默默地陪她看完,陪她离开警察局。汽车驶过小巷时,忽然听到兴奋的喧哗声。露天餐厅的顾客都挤在电视机前,兴奋地嚷叫着。他们这才想起,今天晚上是奥运闭幕的日子,第27届现代奥运会功德圆满,马上就要在欣喜和满足的气氛中结束了。在这样的气氛下,没人会想到警察局的存尸所里放有两具冰冷的躯体。
  本届奥运组委会主席斯塔弗拉斯先生宣布闭幕式开始,全场数万观众立即欢声雷动。这是一次圆满的大会,没有出现慕尼黑惨案,没有亚特兰大的公园爆炸案,没有因使用兴奋剂而取消成绩的运动员。大会期间交通秩序良好,这在像雅典这样基础设施比较落后的城市更为难得。一向吝于使用赞扬词语的奥委会官员小心翼翼地说,这是一次“相当成功”的盛会。
  这种评价使希腊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尽管希腊的金牌数仍不值一提,但热情的观众决定忘掉这点不快——毕竟体育成绩不是气球,不能靠爱国热情而一夜吹大的。
  今晚狂欢的主题是“神话和历史”,这是希腊人可以傲视世人的遗产,而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方各国,都是吮着古希腊文明的乳汁长大的,入场彩车的第一部分是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
  万神之王、雷电神宙斯拄着神杖,威严地注视着芸芸众生,万神之母赫拉坐在他旁边,嫉妒而不失威严地监看着众位美貌的女神——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向是拈花惹草之辈。森林女神披着长而飘逸的淡蓝色纱巾,水泽女神近乎赤裸的身上披着绿色的水草,头上戴着白睡莲,插着孔雀草。海神波塞冬长着蓝色胡子,乘着四只怪兽拉着的蚌壳车,拄着三叉戟。还有智慧女神雅典娜、彩虹女神伊里斯、商旅之神赫耳墨斯,黎明之神阿乌罗拉,为人类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甚至还有一只母山羊阿玛尔泰亚,它是宙斯幼时的乳母。这只从克里特岛上礼聘来的山羊演员圆瞪双眼,好奇地看着它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