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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康科幻作品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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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勉强笑笑:“对,聪明的孩子,现在我们要开始了,你尽量向我们传送脑子里的图形,好吗?”
  伊斯囊皱着眉头,不解地望着教授。他和教授一直没能获得这种能力,即使没有金属屏蔽,他们也不能接受山提的脑波,那么,这个实验能试出什么结果呢?但他不相信教授会犯这样简单的逻辑错误,他一定另有深意,所以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默默地帮教授做准备工作。
  教授缓缓调着电压调整旋钮,慢慢地,金属格条中间出现了细小的火蛇,有轻微的爆鸣声,开始闻到臭氧的新鲜味儿。电压逐渐升高,千万条紫色的火舌在笼壁间飞舞。小山提已经不害怕了,专注好奇地盯着这些火蛇,倒是教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的目光中甚至有难言的悲凉。
  忽然小山提奇怪地喊:“索雷尔爷爷,你的头上有一个黑色的洞洞!”
  伊斯曼看看教授,他头上没有任何异常,倒是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伊斯曼笑着问:“小山提,什么黑洞?”
  就在这时,笼内的小山提一声惨叫,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后便僵住了,接着一缕轻烟从他身上升起。伊斯曼惊叫一声:“快拉闸!”
  教授已经关闭了电闸,跌坐在椅子上。伊斯曼冲进已经断电的笼内,小山提身体僵硬,两眼圆睁,恐怖凝固在他的脸上。伊斯曼把他抱在怀里,无意中发现座椅上有一根电线通向外面,他随即明白了一切。他扭回头痛苦地问:“教授,你为什么这样干?”
  教授手里握着一支罗姆左轮,他命令道:“放下山提的尸体,出来跟我走。”
  他们走进一间密室,教授关紧门,示意伊斯曼坐下。索雷尔脸肌抽搐着,他努力平静自己的激动,说:“伊斯曼,我十分抱歉,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想你肯定已经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
  伊斯曼冷淡地说:“你是为了那个种族主义的自然法则。”
  教授点点头。实际上,他比江志丽更早觉察到了那个巧合:5个被激发的被试者全是蒙古人种,他敏锐地看出了这一点的含义。所以他才暂时稳住江志丽,把小山提带回去作进一步研究。伊斯里问:“为了这一点,值得这样干吗?他只是一个不足5岁的孩子呀。”
  教授苦笑道:“值得么?伊斯曼,你当然清楚,一旦这种开放式智力真的出现,并且只限于黄种人的话,那会带来什么。那意味着,白人,当然还有黑人,在智力上会变成动物园的猴子,至多是智力实验室里聪明的猩猩。那些人会教我们说几句英文单词,教我们用木棍敲下树上的栗子,然后很仁慈地夸奖几句。你愿意落到这一地步吗?”
  伊斯曼冷冷地说:“教授,据我所知,你从来没有什么种族主义偏见,甚至对黄种女子更偏爱呢。我根本想不到,你会捡起希特勒的衣钵。”
  教授很恼怒,悻悻地说:“年轻人,不要尽说这些空话,这种博爱精神是胜利者才配有的奢侈。想想吧,你是否愿意白人被印第安人杀死十分之九,剩下的呆在最荒凉的白人保留区,愚昧、贫穷,等着印第安人来怜悯?你能接受这种前景,甚至比这更为严重的前景吗?”
  伊斯曼不再冷笑了,他是一个激进的青年,从未有过任何种族主义的偏见,他认为那都是已被时间埋葬的罪恶了。但是,也许这种博爱精神恰恰是植根于白人的自信和优越感。如果二百年前的历史被翻过来,是白人被火枪驱赶着死在眼泪之路上呢?如果白人成了弱智民族,在其它种族的呵护下苟延残喘,又该怎样呢?
  教授看出了他的犹豫,命令道:“你必须立即决定,是跟我干,还是和山提一块儿去死。”
  伊斯曼痛心地问:“你要把江志丽他们全杀死吗?”
  教授冷酷地说:“我没有别的选择。”
  伊斯曼犹豫良久,勉强说:“我跟你干。”
  教授收起手枪,开始安排,他让伊斯曼把山提的尸体先藏起来,日后再做处理。他们要立即赶往亚利桑那州,在那儿制造一场车祸,从而把这个发现永远埋葬。伊斯曼抱起山提,他不敢正视这小小的枯焦的尸体。他把尸体藏在冷藏室里,加上锁。他问教授,已激发出传输能力的那10名小孩怎么办。
  教授说:“不必管他们,召集他们时我已经有准备,没有向他们的父母讲清原因。这些小孩分散后,很快就会失去这种功能,即使有人回忆起在这儿的试验,也不会有家长相信的。”他苦笑了一下,“伊斯曼,我并不是一个嗜杀狂。”

  六
  江志丽站在山崖边,讥讽地说:“开枪吧,伊斯曼,我愿意看着一个信仰上帝的同事把子弹射人我的眉头。怎么不开枪?良心上有重负吗?”
  伊斯曼手中的罗姆枪重如千斤,他艰难地把枪举起,对准江志丽的眉心。不过,当他与江目光相撞——那里包含着如此深重的悲凉、痛苦和愤怒——他的精神支柱便崩溃了。他垂下手枪,低下头说:“教授,我干不了。”
  教授苦笑一声,声音低沉地说:“凯伦,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他边说边去掏枪,但他的手忽然停住了,那一瞬间的惊慌冻结在脸上,因为那支小巧的0。22口径鲁格枪已在江志丽的手里,黑森森的枪口正对着他。
  伊斯曼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抬起枪口,江志丽立即把枪口转向他:“把枪扔掉!伊斯曼,你不要逼我开枪。”
  伊斯曼看看教授,爽快地扔下手枪,又遵从江的命令把手枪踢过去。
  江志丽一脚把它踢下山崖,冷笑着说:“没想到吧,教授,我在车上就偷了你的手枪。因为我忘不了那场噩梦,我偶然想起,那个图像很可能是山提临死前的心灵感受。你们突然到来,我在伊斯曼的表情中看到了负罪感。当然,教授你没有什么内疚,你从容不迫,谈笑自如。为了你的种族,几个人的死算不了什么,哪怕是5岁的孩子,或者是你的情人。可惜,你的行为露出了破绽,你在假装显示你的思维传输能力时,不该那样仔细地洗牌。结果是欲盖弥彰,因为我恰巧知道,按照数学规律,一副牌在绝对均匀地洗过几次后,又会恢复原来的次序,所以你的表演只是魔术。后来,我在你的头脑里感受到了异常;混饨中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黑气氤氲,使人毛骨惊然。我想这个不可知的黑洞只能解释为你的杀机。”她的目光有深深的悲伤,“可惜我太傻,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相信这个结论,我不相信自己深爱的索雷尔先生会是这样一个冷酷的凶手,否则,我本来能把好子、黎元德他们从死亡中救出来的。”
  伊斯曼羞愧地低着头,教授平静地说:“凯伦,我真的很抱歉,但是……”
  江志丽怒喝道:“住嘴,我不愿再听你那些假仁假义的话了!为了小山提,为了马高先生,为了好子他们,我真想宰了你这个畜生!可惜……”
  她咬着牙,照索雷尔腿上开了一枪,索雷尔痛苦地呻吟一声,身体慢慢倾倒下去。伊斯曼急忙扶住他,抬头看着江志丽,他想第二颗子弹就要向他射过来了。
  江志丽不再打眼瞧他们,扭身走向丰田。随后丰田在公路上疾速打个弯,向菲尼克斯方向开去。
  伊斯曼急忙撕开教授的裤子,匆匆止住血。很长时间他一直不愿意正视教授的眼睛,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凶手,还有自己这个帮凶。江志丽义正辞严地责骂他们时,他感到无地自容。但教授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杀人犯,他的确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当然,这只是对白种人而言。前边有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开过来,看见他们,立即降低车速,靠在路旁。一个黑人妇女走下车,惊慌地问:“你们……”
  教授简短地说:“车祸。请把我们带到附近的居民区。”
  黑人妇女和伊斯曼一道搀着他,安放在后排。汽车启动后,教授说:“我用一下你的电话,可以吗?”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皱着眉头拨了一个号码。
  在华盛顿市十号大街拐角那幢天井型的联邦调查局大楼里,接线小姐把电话转到了副局长刘易斯的办公室。
  “我是刘易斯。索雷尔?你这个老家伙,有什么事吗?”
  索雷尔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我正在寻找一个叫江志丽的中国女子,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案子。”他极简要地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时间紧迫,希望能通过你的力量,尽快地,尽可能秘密地处理这件事。”
  刘易斯知道老朋友的为人,既然他亲自向老朋友求助,必然是十分紧迫。他立即答道:“好,我亲自去,5分钟后乘飞机出发,你现在在哪儿?还有什么需要我事先准备的吗?”
  索雷尔说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有江志丽乘坐的汽车牌号、颜色、大致方位。他苦笑道:“如果短时间内抓不到她,恐怕就要在全州大搜捕了。请你做好必要的准备。”
  刘易斯痛快地说:“没有问题,我有这个权力。见面再谈吧。”
  索雷尔放回电话,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开车的妇女听见了他的谈话,惊奇地扭头看看他。伊斯曼也不由得打量着他,他佩服教授的坚忍或者是说残忍。他知道,对江志丽的追捕同时是对教授良心的锯割,尤其是在江志丽大度地饶恕他们之后。但教授显然不打算退却。
  而且,他不仅是为了自己。

  七
  丰田车陡然下了公路,冲进一条山区便道,尖啸着左拐右转,石子在后轮处四散飞射。江志丽两眼发直,双手紧握方向盘。她并没有一定的行驶目的,她只是想用飞车的刺激麻醉自己的思维。
  她的视野中不是公路,而是一幅一幅的画面。一个紫色火蛇缠绕的金属笼子,然后是突然的、绝对的停顿;一辆正向深渊坠落的大道吉,它随后变成了一团火球;索雷尔教授捂住伤腿慢慢倾倒,但他的表情仍然带着令人愤恨的优越。
  她不由得又踩足了油门,汽车呼啸着在山路上颠簸跳荡,偶然遇上的逆行的车辆惊恐地躲到一边。20分钟后,她才放松了踏板,开始梳理自已的思路。
  现在她该怎么办?该往哪儿去?
  她恍然悟到,刚才一直啮噬心房的羞辱、绝望、愤恨,原来正基于这种“无家可归”的感觉。三年前负气离开祖国时,她已经对学校死水一潭的环境彻底厌倦了。她破釜沉舟,亲手斩断了所有退路,尤其是感情上的退路。在短短的三年里她已经从心理上真正融人了美国社会——可惜,看来她是一厢情愿,这个世界并未接纳她。
  她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篇《纽约时报》社论,社论鼓吹要遏制日本,说尽管日本已经极度西方化,但是一旦欧美的西方文明和亚洲文明爆发冲突,日本最终还是要回到亚洲文明的家庭中去的。记得那时她曾为日本人悲哀。她接触到不少日本人,能感受到他们对西方文明的极度依赖,对其他黄种人潜意识的疏远。不知道这些对白人有恋母癖的日本人;看到这篇社论会作何感想。她也十分畏惧某些深不可测的美国人,他们在日常交往中爽朗、坦荡,像一群永远学不会世故的大孩子。他们真诚地向世人(包括印第安人、日本人、黑人)撒播友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冷静地计划着遏制日本、遏制中国……一句话,他们知道必须保持自己的绝对优势,可以向别人普洒仁慈的优势,而绝不能落到依赖别人的仁慈的软弱地位。他们自认为是天生的世界领导人。
  索雷尔正是这样一个代表。
  想到她与索雷尔的恩仇,心中又涌起如刀砍锯割的感觉。半个小时后,她的心境才逐渐平静。路况也变好了,一辆辆载重车辆和小轿车迎面驶来。她已决定了该怎么办,她想把这个礼物送给自己的母族,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脸回到母族的怀抱。
  她又踩足油门,拐过一个急弯。忽然看到公路上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由于心绪纷乱,等她意识到需要躲避时已经嫌迟了。她急打方向盘,丰田撞到了路边的山坡又反弹回来,脑袋撞到挡风玻璃上,一阵眩晕。她总算控制住了汽车,刹在路边。她看见一个刚修完车的黑人男子和他的白人妻子——他们可真肥啊——急忙走过来,关切地看着她。但她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在翕动,听不见声音。她看见黑人男子把她扶到后座,他自己艰难地挤进丰田车的座椅中,开动受了伤的丰田,那个胖女人则驾着自己的福特车跟在后边。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模糊的无声电影,她缩在汽车后排座椅中,不久就丧失了意识。

  八
  挂上电话,刘易斯就按电钮唤来秘书维多利亚小姐,让她通知联邦局的专机“天使长号”立即准备起飞,并通知拉姆齐、迪茨、米泽纳跟他一块去。维多利亚走到门口时,他又把她喊回来,说:“拉姆齐不要通知了,只通知迪茨和米泽纳吧。”
  他想起来了,拉姆齐是印第安人。在索雷尔教授所说的“种族主义自然法则”中,印第安人成了上帝的宠儿!这真是不可思议。尽管拉姆齐精明干练,是他的得力手下,但要突然间承认他是优等种族,而刘易斯却成了弱智者,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刘易斯局长不是科学上的外行,尽管索雷尔语焉不详,但他已经彻底领悟到这个发现的重要性。在等机的片刻,他又给菲尼克斯警察局长戴维·汤姆逊打了电话,他告诉这位黑人局长——谢天谢地,他是黑人而不是印第安人——说:“我大约两个半小时后赶到,在这之前,请你挑选几十名干练的警察在佐治县附近寻找一辆黄色丰田轿车,车牌号FK14538。开车的是一名年轻的中国女子。你部署完毕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小时之内。”
  “好,再加上在这之前耽误的半个小时,嫌疑犯应在方圆150英里之内。你要在这个范围内布上检查哨,务必抓到她!她身上带有武器,你们要小心,另外,不允许惊动新闻界。”
  汤姆逊接受了命令,他很想问问这个中国女人犯了什么案子,值得局长亲自出马,又不许惊动新闻界,不过,他不会这么不识趣的。他立即对下边作了详细的部署,不到十分钟,各路人马已经出发。两个小时后,他赶到沃尼军用机场去迎接局长。看到那架银灰色的波音757穿过云层时,他还在想,这个中国女子是否牵涉进某位要人的桃色事件中了?
  刘易斯走下飞机后听到了他不愿听到的消息:“到目前为止,那辆车仍未找到。我们布置了两道封锁线,估计她肯定没有跑出警戒圈,可能是丢弃车辆藏匿起来了。现在我们正用三架直升机寻找这辆车。”
  刘易斯阴郁地沉默了片刻,决然道:“发通缉令吧,这件事太重大了,我们失败不起。索雷尔教授呢?”
  “已经到了菲尼克斯警察局。通缉令上如何措词?”
  “就说她是贩毒集团一个职业杀手,是极其危险的人物。警察和民众务必小心,必要时可以将其击毙。”
  “新闻界……”
  “不要管它,等抓到或击毙她之后,由我来应付新闻界。”
  江志丽从昏迷中醒过来,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的头脑始终处在一种奇怪的临界状态。她似乎一直清醒着,能隐约听见这对夫妇开车、停车,然后抬她进屋。她顽固地拒绝一切意识和思维,她知道那里面有尖锐的痛苦和恐怖。但缠着紫色光蛇的笼子,着火的汽车,鲜血淋漓的面孔,仍然不时硬闯进来。不过她发现,这些场面给她的感受已经没有那么锋利、那么灼热了,于是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处一间普通的房舍,听到一个妇人欣喜地说:“好了,你总算醒了。”
  她的视野中出现了那个极胖的白人妇女——白人!她猛然想坐起来,妇人慈爱地把她按下去:“不要起来,再休息一会儿。你的伤不要紧。刚才你是到哪儿去?”
  江志丽在毛巾被下摸了摸,手枪还在,这使她放心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说:“我要到菲尼克斯。”
  胖女人奇怪地问:“到菲尼克斯?你是从哪儿来?这儿很偏僻,去菲尼克斯不该路过这儿的。”
  “这儿是什么地方?”
  “是我家的小农场,离你刚才撞车的地方有20英里。”
  江志丽虚弱地说:“谢谢你们,我的车呢,还能行驶吗?”
  “没问题。只是燃油管有点漏油,我丈夫——他叫保罗·巴巴斯——正在修理。但你不要着急,晚上就在我家休息,明天再走,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了。”
  “谢谢你,巴巴斯夫人。但我有急事。”
  “那好吧,你喝完这杯咖啡,起来走一走,我看看你的伤势。”
  她端来一杯热咖啡,江志丽贪婪地喝完,问:“我可以用你的电话吗?”
  “请吧,就在你的右边。”
  江志丽拨通了问号台:“请你查一查中国驻美大使馆的电话,我是一名中国访问学者,有急事。谢谢。”
  正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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