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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16 云中奇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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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他们不还债?波洛问。
    “是这样,不过最终还是还清了。”
    “夫人是一位强硬的女人。”福尼尔。
    “但她是公平的。她借债给人当然希望还钱,她不欠任何人的。你们说她强硬,这不是事实。夫人很善良,她为许多慈善机构捐款。看门人的妻子得了病,还是夫人出钱送她上医院的。”她气得脸都发红了,“你们不了解夫人。”
    福尼尔等她气头过后说:“你说她的客户最终还是还请了借债,那么夫人是怎么迫使他们这么做的呢?”
    “我一无所知,先生。”
    “你烧毁了夫人的文件。”
    “她说过,一旦发生意外就烧毁保险箱的文件。”
    “楼下保险箱的文件?”波洛说。
    “对。那是夫人的指示。”
    “不对,我知道文件并没有放在保险箱里。”波洛说,“因为那只保险箱太破旧了,任何外行都可以打开它。文件应该是放在其他地方,比如说在夫人的卧室?”
    “你说对了,那只保险箱只不过是个幌子,所有的东西都在夫人的卧室里。”
    吉塞尔的卧室里放着笨重的家俱。埃莉斯走到角落,打开一只过时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驼毛大衣,大衣面襟里有一只很深的口袋。
    “文件就在里面的大信封里。”埃莉斯说。
    “3天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可没有提这个。”福尼尔尖刻地说。
    “对不起,先生。你当时问我保险箱里有没有文件,我说把它烧了。”她沮丧着脸说,“那是夫人的旨意。”
    “这我不怪你,”福尼尔安慰她说,“现在我想让你听明白,小姐。夫人已经死了,她是被某一位知情者所害,那些情况都在文件里。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必立即回答,你烧毁文件时看过里面的内容吗?我想提醒你,任何有关的情况对我们的侦破都大有帮助。”
    埃莉斯急促地呼吸着,然后坚定地说:“没有,先生。我从衣袋里拿出信封时,连封口都未拆就把它们烧了。”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christie)
                              (10)
    福尼尔注视她良久,才拿出笔记本坐了下来。“上次我问你,小姐,你说不知道夫人客户。可刚才你说听见过他们唠叨,乞求夫人的怜悯。”
    “请听我解释,先生。夫人从未提到过任何一位客户的名字,她从不与人谈她的业务。比如说,她拆开一封信,干笑一声,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真蠢,真蠢!别以为我会借出这么大一笔钱,我一定需要得到保证。情报就是保证,埃莉斯,情报就是力量。’她就这么说。”
    “你见过前来拜访的客户吗?”
    “没有,先生。他们只去一楼,并且大都是天黑后才来。”
    “她最近去了些什么地方?”
    “她出去了约半个月,到杜维尔、派尼特、普拉格和温默鲁。每年9月她都去这些地方。”
    “你还记得什么?”
    “不记得了,先生。”她说,“这次夫人回来情绪挺好,一定是大有收获。她让我预定一张环宇航空公司去英国的机票。由于早班已满员,她只好乘坐12点的航班。”
    “头一天晚上有什么客户来过?”
    好像有一位,看门人乔治一定知道。
    福尼尔从口袋里拿出些照片,“你认识里面的人吗?”
    埃莉斯接过照片,一一看了一遍,然后摇摇头。
    “我们去找乔治,”福尼尔说。
    “好吧,先生。不过可惜的是乔治的视力极差。”
    “我们走吧。喂,波洛先生,对不起,你在找什么东西?”
    “我在找照片,”波洛说,“但没有她女儿的照片。”
    “哦,先生您不明白,夫人是有个女儿。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自从她出生后,夫人就没有再见过她。”
    “怎么可能?”福尼尔紧追着问。
    “我听说夫人年轻时很漂亮,但也比较穷。她结过婚没有也说不清楚,反正有了孩子。后来她染上了天花,差点没死去。她告别了自己的美貌,也告别了青春和浪漫,她成了生意人。”
    “可她把自己的财产给了女儿。”
    “对,”埃莉斯说,“血浓于水嘛。夫人没有朋友,她只知道赚钱,十分节俭,从不奢侈。”
    “她还留给你一部分财产。”
    “对。夫人很慷慨,我的薪水很高,我十分感激她。”
    波洛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然后他坐下用双眼盯着埃莉斯。在他的审视下,法国女人显得有些不自然。“格兰迪尔小姐。”波洛说,“你知道是谁杀死夫人的?”
    “天哪,先生。我发誓不知道。”
    波洛的目光在她脸上搜寻着,,“好,我接受。那你知不知道谁会干这种事情?”
    “先生,我不知道。”一丝犹豫的神情从埃莉斯的脸上闪过。
    “让我告诉你,格兰迪特小姐。”波洛欠身说,“我有责任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任何与本案有关的人在我看来都有嫌疑,直至他被证明是无辜的。”
    埃莉斯愤怒地咆哮起来,“那你怀疑是我杀了夫人?”
    “不,埃莉斯,”波洛说,“凶手是飞机上的一位乘客,但也许你是他的帮凶。你有可能将夫人的旅行计划泄漏给什么人。”
    “没有,我发誓。”
    波洛默默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相信你。然而,你隐瞒了一些事情。对,就是这样。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总会遇到这种事情,证人尽力避免与犯罪事实联系在一起。你不用抵赖。我的朋友福尔尼问你是否知道什么其他情况时,你看起来有些为难,你的回答是一种无意识的躲避。你一定还知道一些事情,而我非常希望了解。”
    “那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也许不是,但我想知道。埃莉斯,你对已故主人的忠诚无可非议,你对她充满感激之情。”
    “对,我不得不承认是如此。”埃莉斯慢慢说,“夫人将孩子送给一家好心的农户,当时她对我说她是孩子的母亲。”
    “她告诉你孩子有多大了吗?”
    “没有,先生。她说她要让孩子过得很富裕,她死后她所有的财产将由女儿继承。”
    “她谈到过孩子的父亲了吗?”
    “没有,先生。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孩子的父亲是个英国人,因为每当提起英国,夫人的声音里都带着愤恨。这只是我的印象而已……”
    “很有价值的印象。埃莉斯小姐,你有孩子吗?”
    “有过一个女儿,可5年前死了。”
    “哦,对不起。”停顿了一下波洛又说:“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们?”
    埃莉斯起身离去,不一会儿拿来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这是夫人的,不管去任何地方她都带着它。这次去英国,她怎么也找不到,后来被我碰巧发现了,于是我就把它藏在卧室。夫人指示只让我烧毁文件,没让我烧笔记本。这样我就把它留了下来。”
    “我相信你是出于良好的动机,小姐。”波洛说,“我们来看看这个小本子里是什么。”
    “我看没什么东西,先生,”埃莉斯摇摇头说,“是夫人的私人备忘录,还有数字。”
    波洛接过笔记本,小心翻开。
    CX265。上校的妻子。驻叙利亚。团部基金。
    GF342。法国代表。斯塔维斯基的关系。……大约有20个这样的条目,笔记本最后用铅笔记有:派尼特,星期一。赌场,10点30分。萨伏伊饭店。ABC舰队街11号。
    这些记录都不完整,只有吉赛尔才知道它能提醒自己什么事情。埃莉斯焦急地望着波洛。他不慌不忙关上笔记本,将它放进衣兜,“它会有用处的,小姐。你的良知也应当平衡了,因为夫人从未说过让你把它烧掉。”
    “是这样。”埃莉斯的双眼亮了起来。
    “本来你应该把它交给警方,我会和福尼尔安排一下,使你免于受到他们的责难。”
    “真谢谢你了。”
    “我想最后再问个问题。你是在布尔歇机场还是在公司售票处预定的机票?”
    “我用电话在售票处预定的,先生。”
    “是卡普辛斯街的售票处?”
    “对,卡普辛斯街。”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christie)
  (11)
    福尼尔和老乔治激烈地争吵着。乔治说:“那天晚上有个女人来过。你问我认识不认识,我说了,我的眼力差,即使她现在在我跟前我也认不出。我已经说过四五遍了。”
    “难得你也不知道她的高矮、年龄还有肤色。”福尼尔的话有些尖刻。
    “我不知道!我不想和警察搅在一起。夫人是飞机上被人毒死的,你们警察以为我乔治是凶手?”
    波洛走到福尼尔跟前,轻轻拍了他一下,“好了,朋友。我肚子在抱怨了,我们随便去吃点什么。”
    福尼尔看了看表说:“1点了,好吧。真是对牛弹琴……”他悻悻地看了乔治一眼。
    波洛友善地对老人一笑,“我知道那个女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但刚才你说长得很漂亮,特别是穿着泳装?”他把一张从杂志上撕下的插画递给乔治说:“你觉得怎么样?”
    “很漂亮,”老乔治说,“这和什么都不穿又有什么两样。”
    “哦。如今时兴的是日光浴,这样就能更多地接触阳光。”
    乔治咯咯笑起来,然后,他目送着波洛和福尼尔走向充满阳光的街道。
    吃饭的时候,波洛又拿出笔记本,“很显然,人们总是希望避警察而远之,这在任何国家都一样。”
    “这就是你的长处了。”福尼尔说,“私人侦探能弄到官方渠道不能获得的东西。但事物的另一面是,我们有官方的纪录,有一整套的体系。”
    “因此我们需要亲密地合作。”波洛微笑道。
    福尼尔翻着笔记本,说:“你来看看这5条比较有意义。”他念道:
    “CL52。英国伯爵夫人。丈夫。
     RT362。大夫,哈利街。
     MR24。假古董。
     XVB724。英国人。挪用。
     GF45。企图谋杀。英国人。”
    “很好,朋友。”波洛说,“我们想到一块儿了。笔记本里只有这5条与飞机上的一位乘客有联系。”
    “英国伯爵夫人。丈夫。”福尼尔说,“这可能指的是霍布里夫人。我们知道,她是个赌徒,她很可能向吉塞尔借钱。‘丈夫’这个词有两种含义:一是吉塞尔夫人希望其丈夫为她还债;另一个是她抓住了霍布里夫人的什么把柄,威胁要将秘密告知其丈夫。”
    “完全正确。”波洛说,“不过我倾向于第2种可能。此外,我怀疑吉塞尔出门的头天晚上去拜访她的就是霍布里夫人。”
    “哦,那是为什么?”
    “根据看门人的表现。他坚持说什么都不记得,这有点蹊跷。霍布里夫人是个迷人的女人。还有,当我将杂志上她身着泳装的照片给他看时,我观察到他猛然吃惊了一下。对,拜访吉塞尔的人就是霍布里夫人。”
    “她跟着吉塞尔从派尼特来到巴黎,”福尼尔说,“好像她有些绝望了。”
    “我的朋友,我相信找到了一条线索,但却是一个不恰当的人。我感到纳闷,我的线索没错,不过--”
    “不过你并不想告诉我?”福尼尔提醒他。
    “不,我也许错了,完全错了。我不想把你也扯入泥潭。还是让我们沿着各自的思路走下去,继续看笔记本吧。”
    “MR24。假古董。”福尼尔念道,“很牵强,也许与杜邦父子有关。不过很难让你相信,他是世界知名的考古学家,并且人品极佳。”
    “这想法有趣,”波洛说,“那还是看下一个。”
    “‘XVB724、英国人。挪用。’这太模棱两可了。”
    “意义不大,”波洛同意他的看法,“谁在挪用?作家和大夫都不可能。
只有赖德先生是经商的,他有可能挪用款项,或向吉赛尔借钱。最后一项‘GF45。企图谋杀。英国人’的适用范围就大多了,除了杜邦父子之外,其他人都是英国人。”他做了个手势向侍者要帐单。“下一站去哪儿,我的朋友?”
    “去巴黎警察厅。他们可能有什么新的情况。”
    “那好,我陪你去。”
    在警察厅,巴黎遇见自己以前共过事的侦探长吉勒斯先生。寒暄之后波洛说:“这案子竟在我的眼皮下发生了。乘我睡觉的功夫就把人给杀了,这对我是一种侮辱。”
    “这案子真有趣,波洛先生。吉赛尔是巴黎的名流,却又死得如此古怪。”
    “完全如此。”波洛说,“好了,我和福尼尔来看看你们弄到了什么新情况。”福尼尔忧郁的脸随之激动了。
    “的确有。一位名叫泽罗普洛斯的希腊古董商报告说,3天前他出售给凶手一支吹管和射针。我建议现在立即约见他。你也去,波洛先生?”
    “那还用说。”
    泽罗普洛斯的古玩店位于圣霍诺里街,所出售的物品有波斯陶器,廉价的印度珠宝,其他国家的丝绸和刺绣,还有埃及的廉价物品。矮胖的泽罗普洛斯先生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说话罗嗦。他欢迎警察的到来,对,他是卖过吹管和射针--一种南美的古董。“先生们,我专卖波斯的古玩,大名鼎鼎的杜邦先生可以作证,他常光顾我的商店。我的物品没有固定的价格,我随便出个价,别人给一半我也卖了。的确,我也赚了些钱,我的东西大都是以低价从海员哪儿买来的。”他喘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话很满意,然后继续说:“吹管和射针就放在这儿,有两年了。上面镶有印第安人的头饰,还有一些劣等的珠子。
它一直都不起眼,直到来了那个美国人,他问我这是上面……”
    “美国人?”福尼尔敏锐地问。
    “对,是美国人,好像他并不怎么识货。我向他解释这东西的来历,说这是十分稀有的东西。他问多少钱,我给了个价。可他没有讨价便立即付了钱。我真蠢,应当再多要一些。后来我从报上看到了这个可怕的谋杀案,我觉得很奇怪。
于是我就和警察联系上了。”
    “非常感谢。泽罗普洛斯先生。”福尼尔礼貌地说,“你能描述一下吹管和射针吗?”
    “吹管有这么长,”他在桌上量了一个距离,“比较粗,就像我这支钢笔,浅色。射针有4根,尖头上染有不显眼的颜色,另一头缠着红绸。”
    “奇怪,”福尼而说,“有没有一根缠着黑黄色的绸带?”
    “黑黄色?没有。是鲜红色,不过有些褪色了。”
    福尼尔看了波洛一眼,不解地发现他面带微笑,“现在,请详细描绘一下那个美国人。”
    “他就是美国人,声音在鼻腔里打转,不会说法语,嚼着口香糖,带着玳瑁眼镜,修长的身体,不算太老。”
    “肤色呢?”
    “我说不准,他带着便帽。”
    “你能认出他吗?”福尼尔拿出一些照片,结果,泽罗普洛斯说他没有一人认识。
    “很可能又是一次徒劳的追寻。”他们一走出古董店,福尼尔说。
    “有可能,”波洛说,“但我不这样认为。价格标签是相同的,另外他的话有几处比较有趣。我们现在去环宇航空公司售票处。”
    “当然,不过我们已经去拜访过了,他们的回答并无特别之处。”
    波洛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那得看怎么样提问。”
    售票处的房间不大。福尼尔向一位叫朱尔斯。佩罗特的矮个男人亮出了证件,并说明了来意。
    “我想,就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们了。”佩罗特说。
    “完全正确。不过我们想详细核对一下情况。吉赛尔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登记机票的?”
    “17日用电话预定的。”
    “是第二天12点钟的飞机?”
    “对,先生。”
    “可她的仆人说她希望预定8点45分的飞机。”
    “不,不,是这样,夫人的仆人说预定8点45分的飞机,可已经满员了,我们就给她定下了12点的。”
    “奇怪了,”波洛说,“我一位朋友也打算去英国,可早班飞机只有一半的乘客。”
    佩罗特翻了翻记录本,“可能你的朋友说的不是那一天。”
    “不,就是在谋杀发生的那一天。他说假如错过了早班,他将改乘普罗米修斯航班。”波洛盯着佩罗特,发现他双眼不停地眨动,前额也渗出了汗水。
“佩罗特先生,这是一桩谋杀案,如果你隐瞒了任何真相都将对你极为不利。”
    佩罗特的嘴张开着,双手在颤抖。
    “说吧,”波洛的声音挺强硬,“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谁给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根本想不到……”
    “多少?是谁?”
    “5000法郎,我不认识他……这会毁了我。”
    “不说出来才会毁了你,全都说出来!”
    汗水从佩罗特的头上流了下来,“我是无意的。那个人说想去英国,去找吉赛尔夫人借钱。他说她第二天要去英国。我对他说早班飞机已经满员了,我给了吉赛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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