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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鞠躬,沿一条长长的走廊退下。甘特穿过一扇通往门厅之外的大门,进入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排列着从地板到天花板的大书架,填满了他收藏的价值连城的书籍,还有一排落地窗俯瞰着下面修剪齐整,绿得和撞球桌一样的草坪。马格雷夫站在窗边,浏览一本包着摩洛哥皮面的古籍。
“那是1507年出版的《神曲》珍本。”甘特说,“已经知道的只有三本,全都在我这里。”
“你关于但丁作品的藏书很多啊。”
“实际上,这些是全世界最好的。”甘特说,语气不带一点炫耀。
马格雷夫笑起来,将那本书插回书架。“我可一点也不意外。你骑马骑得怎样?”
甘特将皮鞭丢在一张小桌子上。“我总是骑得很愉快。全都是马匹的功劳。我今天骑的畜生是新来的。它是一匹种马,需要让它见识一下它的主人是谁。我一直喜欢试骑新的马匹。那些通过考验的会得到很好的照顾,那些通不过的则会被打发走。”
“适者生存?”
“我非常相信达尔文的理论。”
管家用托盘端着两杯酒走进来。甘特将一个玻璃杯递给马格雷夫,自己拿起一杯加了冰的16年陈苏格兰威士忌。马格雷夫啜了啜他的酒。“完美的马丁尼。”他说,“我喝什么你都了如指掌,真叫人感动。”
“你忘了我做的生意经常需要和人觥筹交错啦。”甘特说,“没有什么比专门记住一个人爱喝的毒药更令他感动的事情了。”他坐进一张舒服的椅子,示意马格雷夫坐下,“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最新的情况?”
“顺利进行。不过我担心蜘蛛侠。自从几天前他离开那座海岛之后,我一直没有他的信息。”
“巴雷特是个大男孩了,”甘特说,“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不担心他的身体,我关心的是他的嘴巴。他的良心受到强烈的谴责。我不想见到他在‘60分钟’上和马克·华莱士大谈我们的计划。”
“你说过他同意留在这个计划中,等你联系上卡尔拉·詹诺斯。”
“没错。他想要有一个能够随时结束这个计划的安全机制。”
“那么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巴雷特可能在什么地方生闷气呢。主要问题是,如果没有他,计划还能不能推进。”
“那一点问题都没有。蜘蛛侠已经做了基础工作,用不着他了。我们再也不需要他了。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我给你做了这份报告。”
马格雷夫打开一个随身带来的箱子,抽出一个手提DVD播放器,放在一张红木桌子上。他按了开启键,屏幕上出现了一艘轮船的剖面示意图。
“这是原来设计的一艘发射船。货舱里面有一个发电厂,连着低频的电磁天线,天线可以放到海里去。”他换了一张图片,“这艘新船能够完成我们四艘试验船的工作。”
“一艘小型的邮轮。很精巧。它什么时候能就位?”
“那些旧的发射船已经离开密西西比的船坞,正在朝里约的登陆点出发。它们可以用来惑人耳目。邮轮的名字叫‘极地探险’。它也会在里约,但没有人会怀疑它载着弹药。”
“那么,想必你已经选好目标了。”
马格雷夫按了播放器上的一个按键。屏幕上出现一张南半球的地图。地图上有一块红斑,形状像一个被压扁了的圆球,覆盖了巴西和南非之间的海洋很大部分的面积。
“南大西洋异常区?”
马格雷夫点点头。“你也知道的,在这个异常区,地球的地磁场不按正常的方式流动。有些科学家将其描述为磁场中的‘壶洞’或者下沉地带。那儿有些地方的磁场是完全颠倒的,而且很脆弱。马格萨特发现了一个北极区,在南非下面有一个地方的磁场也在变的越来越微弱。轰炸这个微弱的南部海洋磁场将会在北极区引起同样的反应。”
甘特开怀大笑。“这是整个计划中最漂亮的一部分。我们可不是始作俑者,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没错。在过去,那个磁场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它的南北极颠倒了;而差不多自150年前开始,地球的电磁场本身已经开始崩溃了。有些专家说磁极偏转已经发生了。地球的磁性已经受到地壳之下熔层涡流的影响。激起更多的紊流,只要稍加一点点力道,就能引起磁极偏转。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真有趣,”甘特说,“我希望这次轻轻一碰引发的后果和我们原来预期的不会有什么两样。”
“计算机模型依然有效。主磁场将会被削弱,然后几乎消失无踪。大约两三天时间里,将会没有磁极。然后磁极将会颠倒过来,重新出现。正常情况下指向北方的罗盘针将会指向南方。电磁场遭到的重击将会使电网和卫星失效,飞禽走兽迷失方向,让极光在赤道闪起,扩大臭氧层的漏洞。磁场的崩溃将会暂时清除地球抵御太阳风暴的防护层。从长远的角度看,将会有更多的人患上皮肤癌。”
“不幸的连带损失,”甘特毫不同情地说,“这座房子下面有一个庞大的防卫区。我想你也采取了同样的保护措施。”
“轮船能够抵御放射,保护我们平安归来。我在那个灯塔下面有一个舒适的避难所。我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过上100年,不过在最初的爆发之后,危险期会缩短。”
“吕西弗的其他成员会在岛上陪着你吗?”
“只有经过挑选的少数几个。无政府主义者制造混乱是好手,但砸碎窗户之后该怎么办,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到时,其他人已经完成他们的任务,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你打算抛弃吕西弗军团,让他们冒着丧命的危险?”甘特说。
“你可以邀请他们到你的避难处来。”马格雷夫说,露出魔鬼般的笑容。
“我的那些马还需要占地方呢。”甘特说。
“可以理解。大闪电之后那段时期你有什么打算?”
“到时将会发生大规模的混乱。人们将会无法通信或者航行。电力会暂时中断。等花费大量钱财重建通信系统之后,我们将会给全世界的领导人发送信息,要求召开一个国际会议,解散全球化的工具。我们首先要拿世界银行和世界贸易组织开刀,要求立即解散它们。”
“如果他们不按我们的要求办呢?”
“我认为那不算什么问题,”甘特说,“我们将会指出全球性基础设施的脆弱所在,指明就算他们重建了,想再次摧毁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他们愿意,我们随时能够拿磁极玩翻天覆地的游戏。”
马格雷夫大笑说:“成为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之一感觉如何?”
甘特喝了一口酒。“心魂俱醉。但就算是神,也有些不得不处理的杂事。那个女人很麻烦,卡尔拉·詹诺斯。”
“我最后听到的信息是,我们已经有一支队伍前往西伯利亚照顾她了。”
甘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旁边。他凝望着那起伏的草坪,沉思着,然后转向马格雷夫。“有些事情正在发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杀手小组到了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就没有前进了。他们全都在酒店的房间里面被谋杀了。”
马格雷夫推开酒杯。“被谋杀?”
“是的。他们全都是头上中枪。杀死他们的人非常专业。这些都是我们的保安部队里面的骨干分子。杀手甚至都没有处理尸体。凶手杀人的时候很大胆,甚至有点不计后果,这让我觉得,不管他是何方神圣,这么做的时候一定很匆忙。”
“谁知道这个小组?”
“你。我。当然,还有俄国的黑手党。”
“你认为该归咎于俄国人吗?”
“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但这事不像。他们知道有一个小组已经上路了,但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或者住在哪里。他们自己乔装改扮成一些拍摄电视节目的人,被杀死的时候,离他们出发前往西伯利亚不过几个小时。”
“警察找到什么线索了吗?”马格雷夫问。
“有一条。小组包了一架飞机运送他们,包机的飞行员说他曾和某个人交谈过,那人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他们的人。实际上,他取代他们,包了飞机前往西伯利亚。他是一个老头子,可能70来岁。”
“你原来找到那个和卡尔拉·詹诺斯有联系、杀掉两个保安人员的那个人,他不也是一个老头子吗?”
“是的,”甘特说,“我猜想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个家伙是什么人?我们要找卡尔拉·詹诺斯,却惹上一个老得可以领社会保障金的杀手。”
“我的手下闯进过他的房子,他们在他的电脑里面发现了写给詹诺斯的信,还有那个女人的回信。他自称为‘卡尔叔叔’。”
马格雷夫皱起眉头。“我们搜集到的关于高华斯家庭的资料没说有什么叔叔啊。”
“我不会太过担心他。我让俄罗斯人知道那个小组不会去接詹诺斯小姐的时候,他们问我该拿她怎么办。我告诉他们干掉她,如果碰到一个老头,我相信他们会碰到,也一块干掉。”
马格雷夫点点头。“可够你忙的。”
“我做事不喜欢有始无终,就像库尔特·奥斯汀,那个NUMA的家伙。我认为他应该被消灭。”
“我原来认为我们应该等等,观察一下奥斯汀,看他会不会变成我们的威胁。”
“当奥斯汀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查了他的背景资料。他是一个海洋工程师,也是NUMA的资深专家,参与过一些高度机密的任务。他看到过巴雷特船上的设备。他处在一个能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位子上。”
“这倒可能是一件麻烦,但我们没法采取什么措施啊。你是说奥斯汀能够摧毁我们的计划吗?”
“除非他死了才不会。就像约瑟夫·斯大林所说的:‘……没有人就没有麻烦。’道尔正在计划对付奥斯汀。不幸的是,奥斯汀先生突然离开他的房子,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会不断监控奥斯汀的房子。等他回来再解决我们的问题。与此同时,我建议你尽力加快这个计划的技术进展。”
“那我告辞了。”马格雷夫说。
甘特送他的客人上车。他们握手道别,同意保持联系。他正在回到房子的路上,这时马夫向他走来。
“那匹新来的马怎么样?”甘特说。
“它瘸了,老爷。”
“给它一枪。”甘特说。然后他走回他的房子。
第二十七章
洞里的房间和通道就像梦境一般。石壁上覆盖着柔和的橙色和黄色矿物质帘幕,小如铅笔杆、粗如男人腰肢的各式各样的钟乳石瀑布似的从洞顶倒挂下来。
施罗德对周遭这美丽的地下仙境视若无睹。他额头的青肿像印第安人的手鼓一样突突涨动,而走在洞里崎岖的地面上又加剧了他脚踝的肿胀。他正在挣扎着爬上一道天然阶梯,此时因为费力,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头昏眼花,看到的事物开始变成双重的。失去平衡感让他晕乎乎的。尽管空气很凉,他额头上还是冒出颗颗汗珠。他停下来,用头压着洞壁。冰冷的岩石起到了冰袋般的缓解作用。
卡尔拉就在他身后,看到他摇摇欲坠,走过来扶他一把。
“你没事吧?”
“我的脑袋在洞口那边撞了一下。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至少它让我不再老想着脚踝的酸痛。”
“也许我们该停下来歇一会儿。”卡尔拉说。
施罗德看到有一块较低的岩石突出来,坐了上去,背靠石壁,闭上双眼。他感觉自己好像老了20岁。潮湿开始影响到他的关节,他呼吸粗重起来。他的脚踝肿得很厉害,乃至都看不到骨头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见鬼,他早已是个老人了。他看了一眼卡尔拉,就坐在他身边,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笨手笨脚地抱在怀里的那个婴儿已经变成一个可爱而聪明的年轻女子,他感到震惊不已。他没有让自己也拥有一个家庭,多么悲伤的事情啊。他安慰自己。卡尔拉是他的家人。就算他从未对她祖父发誓,他也会尽其所能保护她免遭侵害。
他们的休息很快告终。他们刚刚通过的走道那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施罗德立即站起来。他低声让卡尔拉关掉手电筒。他们站在黑暗中侧耳倾听。由于被洞中千回百转的通道扭曲,回声听起来像一些喜欢大声歌唱的动物在喋喋不休。声音越来越响,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能够听到是男人在说俄语。
施罗德原本希望他和卡尔拉不必被迫走进这座山的更深处。他也曾担心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显然,他低估了格里沙和那帮杀人不眨眼的象牙猎人的决心。
他不顾头痛和脚痛,又一次走在前面。通道以一个平缓的角度下降了百来英尺,这才呈水平角度伸出。这段跋涉让施罗德的脚踝付出了代价,有好几次他不得不靠着墙壁才没有摔倒。他们随时都有被追杀者赶上的危险。
卡尔拉首先看到石壁上的裂口。施罗德一直急于和追杀他们的人拉开距离,见到洞壁的石灰岩向内凹陷,形成一个一英尺多宽,五英尺高的狭窄裂缝,他只是走了过去。
施罗德的第一反应是继续走。那个洞可能是一个死亡陷阱。他探进头去,见到那条隧道在几英尺之后逐渐变宽。他让卡尔拉等着,沿着主洞走了大约50步。他将手电筒放在地上,仿佛是匆忙间丢失的。
声音变得更响了。他走回到卡尔拉等待的地方,将他高高的身体挤进那道裂缝,然后把卡尔拉也拉进去。他们一直前进,直到发现一个地方,洞穴在那个地方微微弯曲。他从肩膀上取下来复枪,后背平贴着洞壁。第一个走进洞里的人将会丧命。
他们能见到主洞鬼影憧憧的光芒。格里沙一会儿放言恫吓,一会儿说着笑话,催促他的手下前进,粗哑的嗓音清晰可辨。那些象牙猎人走过裂口,然后传来一声兴奋的惊叫。他们见到手电筒了。声音消失了。
施罗德本来想溜回主洞穴,并沿原路走回,但格里沙并不蠢。他一定认为手电筒所在的地方太过方便,不可能是意外丢失的。他和他的手下四下察看,回到洞壁上的裂口。
施罗德在卡尔拉耳边低声让她前进。他们匆忙走过弯弯曲曲的通道,施罗德决定他们惟一的行动计划是保持前进。手电筒的灯光越来越暗,显示电池快没电了。在他们迷路或者发觉他们在大山深处却没有光芒照亮道路之前,他必须找个地方伏击。
他们又走了10分钟。空气散发着霉味,但依然能够呼吸,显示有气流从外面进来。洞穴收窄,施罗德看到前方有一道狭窄的裂缝。他跨进那道裂隙,一脚踩空,冲下一道斜坡,滚了好几英尺。
他翻过身,捡起手电筒,用它照着卡尔拉,卡尔拉正从裂隙看进来。裂口离地面大约6英尺。她的表情很迷惑。这一秒钟,施罗德还在领路,下一秒钟,他就跌出视线之外,手电筒飞了开去,她听到砰的一声。
“我没事,”他说,“小心点,这里有一个落差。”
她轻松地从洞里钻出来,择路走下斜坡。施罗德试图站立。摔倒又使得他脚踝的伤势更加恶化了,他的体重压上右脚的时候小腿传来阵阵刺痛。他靠在卡尔拉的肩膀上。
“我们在什么地方?”她说。
施罗德用手电筒扫视四周。这条隧道大约30英尺宽,30英尺高。有一部分的墙壁崩塌了,挡住了洞口。上方是个拱顶,和他们刚才走过的洞穴不同,地面平坦得和薄煎饼一样。
“这个不是洞穴,”施罗德说,“它是人造的。”他看着对面墙壁上的光芒,“好啊,我们有伴了。”
真人大小的男女画像装饰着墙壁。画的是侧影,画中人物正在列队前进,带着鲜花、水罐和一篮一篮的食物,在野狼一样的大狗的帮助下,赶着一群群绵羊、奶牛和山羊。
那些女人穿着白色的半透明长裙和拖鞋。男人则穿着短裙和宽大的短袖衬衣。树木和其他绿化植物充当了这游行队伍的背景。
这些人的肤色不黑不白,颊骨很高,女人的头发挽成圆髻,男人则剪成短发。他们的表情既不严肃也不快乐,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他们可能是在休息日出来闲逛。色彩很鲜艳,仿佛这幅图象是前一天才画上去的。
两边的墙都有壁画。没有重复的人物。大多数是年轻人,十来岁和二十来岁,但也零星点缀着儿童和老人,包括一些戴着华美头饰的、头发灰白的人,他们可能是法师。
“看起来像一次宗教游行。”卡尔拉说,“他们带着献给神明或者头领的礼物。”
施罗德靠着卡尔拉的肩膀,在她身边一瘸一拐地前进。随着他们穿过隧道,人物变得有数百个之多。
“对我来说,有人陪伴是件好事,”施罗德说,“也许我们在这里的新朋友会领我们出去。”
“他们绝对是在朝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