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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的男人身体一僵,转头瞪圆着双眼朝他怒吼道:
“快走,笨蛋!”
“居然还有个小孩在附近……白眼的死角吗。”
日向修低声喃喃道,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稍一分神的男人往仓库的方向狠狠打飞了出去。
那一拳看得出是用了十二分的力度,拳头周围还泛着靛蓝色的查克拉,男人连同他的长刀一齐被火海吞噬,只剩下他最后一声惨叫的余音在半空中回荡。
“父亲!!!”
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那一瞬间盖过了四周所有的声响,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大概愤怒已经取代了理智。他咬着下唇,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离他比较近的是我。
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行动,向旁边退了一步,将查克拉集中在手掌上。只要朝着他的脖子一记手刀劈下去,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但是刹那间我对上了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愤怒,恐惧,绝望,憎恨。
这些对一个孩子而言太过沉重窒息的情绪,在他眼中清晰地交织在一起,迸发而出的光芒刺眼得令人不忍直视。
不应该是这样。
这些东西一旦在孩子心中生根发芽,日后会彻底毁了他。
然而我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也是杀死他父亲的仇人之一,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和怜悯这个被我们夺走父亲生命的孩子。
别惺惺作态了。
以前一直根深蒂固赖以生存的观念和做法,并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还继续坚守下去,有意义吗。
抛弃掉吧。
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弃掉吧。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咬牙抬起被查克拉包裹着的手掌,一落而下。
恐惧,绝望,怨恨。
之前在路途中死去的孩童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和跟前的这个孩子重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目光。
只是看着就觉得万分揪心。
直到感觉一阵疼痛从腹部传来,我才发现手掌不知何时停在了那孩子的脖子旁,没有落下去。
在最后关头还是犹豫了呐。
我低头一看,腹部插着一支苦无,衣衫顷刻间被染红一片。
小孩的手还握着苦无,颤抖着抬头望我,然后向后一退就把苦无拔了出来,跌坐在地上,小脸上满是惊吓过度的神色,哆嗦着嘴唇。
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也要死在这里了吧。就算刺伤了我,他也来不及逃跑了。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将我的理智带回现实的是日向修气急败坏的怒斥。
我捂着伤口,仍止不住鲜血从指缝间源源流出,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正往我们的位置逼近。
“他们支援的忍者来了!”
说着,他架着我的肩膀,朝村口飞奔而去。
按常理来说,流血过多会使头脑变得昏昏沉沉。但我此刻的脑海中却异常清晰,甚至还有心情扯着嘴角苦笑自嘲——和我一同执行任务的日向修实在是太倒霉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在心中想着,成为这家伙的同伴真是太倒霉了。
——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
我们到达村口的时候,大蛇丸果然已经在了。
偏头淡淡扫了一眼过来,他放下抱臂的双手说:
“你们太慢了。”
“走吧。”
然后无波无澜的目光在我伤口处停留一秒,再落到我脸上,说道:
“你可以撑到回到木叶吧?”
我点点头,伤口的血在仓忙中已经止住了,虽然走动时会清晰地感觉到疼痛,但还是可以忍受。最多回去以后再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吧。
其实说起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安稳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就是在医院养伤的那段时日。
不用赤。裸。裸地直面前世所依赖的法则和如今这个世界的法则之间的矛盾,不用艰难地以抛弃某一方为代价做出抉择,不用真正认识到在陌生环境下无能为力的懦弱的自己。
这样被照顾着,可以自欺欺人到忽视外头战争的日子,不会再存在了。
下一次任务,如果再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同行的人,那真是太糟糕了。
无论如何也不可饶恕了。
夏子要是得知,一定会宁愿尸体腐烂也不愿被我连累她的同伴和村子。
回程途中,日向修一路面沉如水不发一言,却会在我疲倦站不稳的时候扶我一把。
即使心存不悦和责备,也无法将同伴弃之不顾吗。
在这次任务中,我身上不属于忍者的异样行为估计他也觉察到了吧,我当然不指望他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对“加藤夏子”的异常绝口不提。
我这半年来所观察到的,信一也好,阿断也好,或者是阿亮和惠,身为忍者的他们,对自己的村子除了忠诚,还是无尽的热爱。
日向修大概也是这样。
正因如此,任何有可能会对村子对任务不利的因素,哪怕只是很细微,也绝对不会熟视无睹。
被质疑,被斥责,我也有心理准备了。
我和大蛇丸说着话,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他的视线掠过我身上不止一处的伤口,说:
“卑微的弱者,即使是死去也不足一提。”
“只有强者才能永远屹立于世。”
永远……吗?
无论是以前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那些曾经强大到能够站在云霄之上的人,有谁是能历经千百年仍然存活着的?
如果要说永远……只有一点,那就是——人是永远无法敌得过自然衰老和死亡的。
任何有生命的个体,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迈向死亡了。
我笑着看向他说:
“没有人能够永存于世啊,大蛇丸前辈。”
“多么强大的人都好,总会有灯尽油枯的一天。”
“是吗。”
他低低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但从他的语气中仍可听出对此的不以为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说了一句:
“这个世界最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
我看着前方他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得很长很长,好半晌都不明白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难不成,他会认为世上真有强大到能够长生不死的人吗。
VIP最新章节 14第14章
回到木叶后我在医院待了两个星期,信一检查过后说:
“没有伤及到要害,但刀口很深,再加上之前处理得过于仓促,流血太多了。”
他又照例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带着护士离去。
房门关上那刻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脑子里想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却只觉几乱如麻,始终无法一一理清。
最先要考虑的应该是这次任务的后续吧,虽然负责向火影提交报告的是队长大蛇丸,但和我一起行动的日向修不知道会对他说些什么。
连三名中忍都没办法收拾。
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刺伤。
这两点对于一名上忍而言可以说是无法理解的事情了吧。尤其是后者,无论怎样大意,都不可能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然而这时清晰地跃上我脑海里的却是另一件事,原本散落开的记忆片段顿时从四面八方聚拢,组成一幅完完整整的画面。
是上个月月初的事情了,那天我在街口的丸子店门前等阿断,里面有几名忍者在歇息,其中一人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这场战争的见解和预测吧啦吧啦的。
后来有一个人插话向旁边的人问道:
“上次那个孩子,你放他走了?”
有个我并不陌生的声音回答说:
“嗯,任务里没说要杀他。”
滔滔不绝的那人停了下来,倒是另一道声音带着不赞同的语气说:
“那孩子天资禀赋,日后一定会成为木叶的强敌,应该趁早斩草除根才对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
“再过几年他成长起来,恐怕我们的后辈中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吧。”
“你太过仁慈了,朔茂。”
暗蓝色的门帘被风吹着一晃一荡,我回过头,刚好看见那名银发青年向同伴笑着说道:
“木叶也不乏天资聪颖的孩子,相信我们的后辈吧。”
他说的那样自然,好像坚信着无论敌人有多强大,也阻挡不了木叶有着灿烂光亮的未来。
我突然想起这些,不知道是不是想安慰自己其实没有做错。这种想法不免包含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但我越发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好像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令自己变成“加藤夏子”应该成为的模样。
当初想着只要是夏子该做的事情我都会替她去做,如今看来也许是我太高估自己,太过不自量力。一遇到与以往观念相抵触的情况,就会犹豫不决踌躇不前,却无法估计和掌控自己的迟疑将会带来的后果。
在医院的第二天出乎意料地看见日向修前来探望,离去时他握着门把背对着我说:
“虽然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是夏子……”
“在任务中心慈手软是忍者的大忌。我认为你应该重新熟记忍者心得。”
我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算将一百多条忍者心得倒背如流,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够像一名忍者那样去战斗。
然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自己成为别人的包袱。或许他说的对,不管有没有用,我的确应该好好熟记那些忍者世界里至关重要的规则。
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我最讨厌的就是成为别人的包袱。
***
从战场上送回医院的伤员渐渐多了起来,病床不够用,一些伤势不太重的忍者就只得躺在走廊的地板上接受治疗。
和信一商量过后,我提前出了院。尽管每天换药时看见腹部的那个血窟窿都会觉得触目惊心,但和那些在战争中撑到无法战斗的最后一刻,浑身是血被送回来的忍者相比,我的伤口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阿断一直任务未归,我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将夏子床边柜子里的忍者心得抄写背诵默写,直至完全映于心中。
但是心里却越发急躁,就像有许许多多的乌鸦在聒噪地啼叫,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其实我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现在的我最欠缺的东西,除了打心底里适应并接受这个世界与往昔生活所相冲所矛盾的一切,还有就是——力量,大蛇丸赞不绝口的成为强者的力量。
哪怕不能成为强者,至少不要沦落为弱者,尤其是会拖累别人的弱者。
有天在街上遇见绳树,咧着嘴笑的少年指了指前额上的忍者护额,下巴一抬很是骄傲地说:
“我毕业了,已经是一名忍者了!”
那神情就如同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正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子。
如果单纯的夸奖就能让一个孩子高兴,这么简单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笑着说:
“真厉害,恭喜了哟。”
他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自豪,双眼亮晶晶的犹如闪着光的黑曜石,笑容雀跃地又说道:
“大蛇丸老师是我的指导上忍哦!”
导师是木叶两大超级天才之一的大蛇丸么,难怪兴奋成这个样子。
都说名师出高徒,绳树日后说不定真能成为如火影一般厉害的好忍者。
***
阿断和夏子住着的屋子是加藤家的祖宅,地下室里有一个专门存放家族卷轴的房间。我曾经跟着阿断进去过,也有那个房间的钥匙。
倚墙而建的书架上满满的全是卷轴,可能是多年不通风,阳光也无法到达的缘故,房间里冷森森的,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阵阵纸张发霉的气味。
我翻阅着加藤一族的秘术卷轴,上面记载着要熟练运用这些忍术至少也要修行个三五年,多的则要十年八年。
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明白,但现时是战争,哪里还有大片大片的时间只供修行。
不用三五八十年,照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怕一两年内就已经死在任务中了吧。
我叹息着合上卷轴,目光一偏就看见了角落里有个被灰尘笼罩着的木箱子。走近了才注意到箱子的顶部镶嵌着一块铜制的铭牌,上面刻着两个字——
——【禁术】
***
小春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村子的道路两旁满树樱花飘然绽放,在半空中形成一团团美不胜收的粉红花云。
我等了她很久,从上次任务回来就一直在等她找我。
夏子是她的学生,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在等着她会质疑我那徒有上忍虚名的实力,和任务中的迟疑不决当断不断。
大蛇丸的任务报告书上写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但日向修应该会和火影他们说起那时的异常吧。
如果令她觉得失望,我只能说抱歉。对她也好对夏子也好,我很抱歉。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提及云隐村任务的事情,而是跟我分析目前战争的形势和木叶伤患太多战力不足的问题,然后她说到不久前忍者学校的一名老师被入侵者重伤而无法继续工作。
“忍者学校的教学不能中断,但如今也没有多余的教员忍者可以派遣给学校了。”
“夏子你伤势未愈不能执行涉及到战斗的任务,就暂时顶替他担任教员的职务吧,只有等过段时间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作安排了。”
我怔了一下,思量过后觉得这样的安排对我来说可谓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暂时不用赤。裸。裸地面对着战场和杀戮,而忧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教给那些孩子什么。
他们是村子未来的支柱,我怕我这个遵循着异世信念的人一不小心就误人子弟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以一名老师的身份去和孩子沟通。
忍者学校的老师一般是中忍,有的是在教育方面有特长的特别上忍,有的则是不适应残酷的任务而申请留在学校里任教。正常情况下任职前都会经过培训和测试,及格者才有资格去教导有着无限未来的年幼的后辈。
而现在战争时期就自然另当别论了,木叶的战力紧缺就是一大问题,哪里还有充裕的人手和时间去组织教员的培训和测试。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即使是前线吃紧也要保证后方的教学秩序不被扰乱,这样的村子让我心中顿时敬佩不已。
“夏子你认为如何?”小春问。
我点头说:“是。”
这时已经是开学的第二周了,我将他们的教科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觉和我上世所受的教育相差甚远。
实战课占了七成的比例,而理论课只占三成。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这是一个崇尚力量和强者的世界。
上课前的一个小时火影把我叫到办公室,里面除了他和小春门炎三个人,还有一名红头发的女孩子,大约六七岁的年纪,大眼睛,面容清秀,有些紧张地绞着双手。
“这孩子今天转到你所带的班上,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未满四十的火影笑起来莫名地令人觉得慈祥,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对我说。
女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打量我,我望过去时她又立刻低下头。长长的红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耳畔滑落,遮住了大半块脸颊。
能够让火影特地找我来说“拜托”和“照顾”,这名小女孩肯定来历不简单了。
虽然疑惑但我也不会多问,总之火影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再看门炎和小春脸上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我也明白他们没有说的就是我不应该知道的,于是只应了一声“是”便不再做声。
好奇心害死猫。我是属于好奇心不旺盛的那类人,所以不会成为那只倒霉的猫。
上课时我看着讲台下一张张稚嫩却散发着朝气的脸孔,心里不禁想象着这些孩子日后长大的模样。
他们都不算幸运,小小年纪就要面对着战争的威胁,家里父母兄姐当忍者的,恐怕都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但他们有一个即使面临战争也没有将他们遗忘的村子。前方硝烟弥漫,他们仍可以安然待在长辈们为他们挡下战火的后方。
“我是代课老师加藤夏子,会带你们班直至新老师到来。”
朝站在门口的女孩子使了个眼色,她右手攥着胸前的衣襟走上讲台。
我扶着她的肩膀向下面的孩子说:
“这是从今天开始转来和大家一起学习的同学。”
然后想起火影似乎没告诉我她的名字,便低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她瞬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她的同学,清脆的声音很响亮地说:
“漩涡玖辛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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