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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非要教,娘拦也拦不住,只好自己先教了。”
陆朝阳就不敢吱声了,使劲想想,似乎是有这件事……那时候,三爷还在家,林氏在家里的地位不说是顶了天的,起码也是和今日的何氏能不相上下的。早上带了女儿去打拳,谁敢说什么?
后来就是陆三爷亲自教了,陆三爷学的是硬气功夫,听说也是林氏老爷子教的。但是林氏学硬气功夫却没学出个什么名堂来,只能教教孩子启蒙。后来陆三爷发现陆朝阳天生神力,大喜过望,觉得她来学那硬气功夫,再恰当不过,便带着女儿天天跑上山窜来窜去……
本来说着林家人,突然话题又转到了陆三爷身上去……
林氏的声音也就渐渐小了。
陆朝阳不禁有些不安,道:“娘……”
半晌,林氏才“唉”了一声,勉强笑道:“睡吧,明儿一早起来,还要干活呢。”
陆朝阳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娘,您别哭。您还有我啊?”
林氏“嗯”了一声,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陆朝阳心中就非常不是滋味。
隔日一早,陆朝阳喂了猪和鸡,又去清理了猪栏。她想的是,林氏是城里长大的,怎么也是小康人家的姑娘,想来刚来乡下,也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活计的吧。如今却操劳成这样了……
等她回到屋里吃过饭,不等赵氏吩咐,她就自己去背了篓子和小弓,还有一把斧头,准备上山去了。
赵氏撵了出来,嘴里嚷嚷道:“朝阳,让你一大早去打柴了?你是野了心吧!成日就想往外跑!”
陆朝阳背着篓子正往外走,闻言,回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盯着这老太太看了一会儿,手里的斧头寒光逼人。
赵氏一怔之下,便怒道:“你这娃子,你奶跟你说话呀,你还想杀人不成!哎呀老三媳妇,你快来瞧瞧你养的这个忤逆不道的赔钱货啊!我陆家供她吃供她喝,她现在提了斧头这是要杀人啊!”
林氏也有些害怕……毕竟她自己也知道,昨晚一时忍不住,说的那些话恐怕会让女儿生出些不好的念头来,于是连忙上前了一步,道:“囡囡,你奶和你说话哩,你快把斧头放下,到娘这儿来……”
陆朝阳倒是一下子就笑了,道:“奶,您说啥哩?不是你嫌我昨天背回来的柴火不够多吗?我今儿一早就准备好了,再去背些回来哩。我再勤快些,多挖些野菜,咱们家的猪啊鸡的也够吃了,也不用花钱去跟佃户收了,您说是不是哩?”
她把玩着斧头,漫不经心似的说道。
赵氏却“呸”了一声,壮着胆子上了前去,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年纪还小哩,就想说我老婆子不会过日子了?你会过日子,也想独门独户了?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林氏顿时煞白了脸,道:“娘,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赵氏理所当然地道:“当年要不是老三把她从山里抱回来,这死丫头早就喂了狼了!老陆家养了她那么多年,还要花钱给她送嫁?门儿都没有!不要脸的小蹄子,自己倒先想上了?只要我老婆子没咽气,你就别想出这个陆家的门!”
林氏急道:“娘,朝阳哪儿能不嫁人哪……”
赵氏这两天正看林氏母女不顺眼。在她的观念里,这两人都是欠了她天大的恩情,都是靠了她,她们两个才能活得下来,才没有被冻死,饿死,也没有被人说死!因此这两个人就是一辈子给她做牛做马,也还不回来!
而这两天,陆朝阳竟然敢三番五次地顶撞她!她早就窝火了!
因此她便索性把话扯开了说,也要震慑一下这对母女,张嘴便骂道:“想嫁人?我陆家白养你了,你不知道报恩,你还要我们老陆家给你出嫁妆?陆家可是养了你十几年啊!这柴米油盐针头线脑的,拿不出这笔银子来,你就别想出我这个陆家的大门!老三媳妇!好好管教你闺女儿,小小年纪就敢思春了,真是好没廉耻哩!怪道是你带大的娃!”
陆朝阳听了,三步并作两步,抢在林氏发话之前扯住她拉到自己身后。听了这话,她竟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半点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道:“那您说说,我得给您多少银子,才算知恩图报?”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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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09:希望
氏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陆朝阳看着赵氏,脸色阴晴不定,转动着手里的斧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氏也是害怕的,这死丫头就是个没良心的,最近又越来越蛮横了……她想着这些,就嘴里骂骂咧咧的,脚下却生了风似的,往上房的方向走了。
林氏还想追上去理论,被陆朝阳拦住了。
陆朝阳轻声道:“娘,您自己看见了吧?再伏低做小,做牛做马,在这个家里,咱们娘儿俩都是没有指望的。”
林氏颤抖着双唇,道:“你奶说的那是气话……”
陆朝阳道:“她是说气话哩。她根本就不当我是她孙女儿。我也确实不是。娘,您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言罢,也不管林氏了,自己背着篓子出了门去。她其实一直都不生陆家人的气,因为她对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指望,尤其是赵氏。反而,有些时候,赵氏越刻薄越过分,她是乐见其成的。这样或许能让林氏最终醒悟过来。
这一年来,林氏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陆朝阳心底虽不说把她当成亲生母亲那样。但她知道林氏是她唯一的亲人。
虽然不忍心,可是有些事情,真的要林氏自己来梳理。她现在一定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之中,想必今天会不好过。
给赵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来拦拿了斧头的陆朝阳出门。
比起前一天,陆朝阳出了门,心情却还是坏透了。想到在陆家惶惶不安,却肯定要被支使来支使去干活的林氏,心里就没有来的一阵烦躁。可就是担心,却也无可奈何,现在起码动摇了这个圣母大包子,这个过程必须她自己去经历。
陆朝阳上了山,找到昨天的地方,默默地先挖了一篓子的野菜。然后上山去打柴。
打了柴以后,她练了一会儿箭,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硬气功夫,也勉强能打出一套拳法来。却没有再打到什么野味。想来林氏也没有胃口吃的。
当天中午她回了陆宅,赵氏看她背着不下七八十斤的柴火,心中得意,以为她最终是向自己妥协了,便也只骂了两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林氏蹲在陆家院子的那一片地里,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那些小庄稼。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还是追上去和赵氏理论过,肯定又被骂了回来。
陆朝阳看了她一眼,也没提要吃午饭,就去劈柴了。她的心情实在是很不愉快,劈柴也是又狠又快。孙氏来转悠了几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就走了。
当天晚上,轮到何氏做晚饭,她是个精细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慢条斯理的,常常耽误了时辰。而这次,林氏连厨房也没有进。显然,她也管不了何氏会不会忙不过来了。
何氏出来看过,见林氏还失魂落魄的,心中就有些怜悯,便去叫了自己的闺女儿陆兰英来帮忙做饭。
陆朝阳劈柴劈得一身臭汗,见天黑下来了,也不用人叫,丢了斧头就往上厅走。林氏还蹲在地里,侍弄那些小庄稼。她便走上前去,道:“娘,吃饭。”
林氏魂不守舍的,道:“诶。”
陆朝阳轻轻拉了她一下,道:“娘,您快起来,吃饭了哩,他们又不会等咱们。”
林氏被她拉了起来,又拖去洗了手,母女俩自进了房堂。
吃过饭,陆朝阳去烧水,林氏被留了下来,看来是赵氏有话对她说。
陆朝阳想着自己母女二人的处境,就坐在灶台边出了神。她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如果被赶出陆家,母女俩肯定是非常艰难的。也许可以回娘家去,可是以林氏的脾气,她断然是不愿意的。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爱情这个概念,可是林氏,一定深爱着陆三爷陆文恭。也许这日复一日的劳作甚至折磨,反而能让她宽慰,也让她忘记丧夫之痛。也许只要她还在这个家里,她还是陆林氏,她才能安心。若是被休出门,恐怕她的世界会完全崩溃。
那这样日复一日熬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哪?
赵氏说得很清楚,她根本就没打算让陆朝阳出嫁,那既然如此,林氏也彻底没了指望。难道真的要一辈子给陆家做牛做马?就算陆朝阳自己能通过舆论给陆家施加压力,最终还是能嫁出去离开陆家。可是却是困难重重,嫁给什么样的人,还不是赵氏一句话?
何况陆朝阳却并不想就这么嫁人啊!而且就算她嫁出去了,难道还能把林氏接到身边供养不成?她又是个死脑筋的,迟早是要给陆家人给折磨死的。
就算逃出家门,远走他乡……想的倒是简单,可是身无分文,两个女人,能走到哪儿去?
正寻思着,突然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朝阳?”
陆朝阳听到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起头,竟然是八叔陆文金。他今年十八岁,本来打算考了秀才就成亲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岁数,却由不得他再拖了,陆家好像已经给他看下了姑娘,打算明年就成亲了。
虽然是同胞兄妹,但是陆文金和陆文秀长得一点儿不像。陆文秀虽然性格温温婉婉的,但是长相是明朗的,生得明眸皓齿,笑容爽朗。而陆文金是个男儿家,却是长得偏阴柔的,眼睛遗传了赵氏,是细长的,感觉就怪里怪气的。说话的声音,说是温柔,其实却是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说白了就是个娘娘腔。
穷讲究的人家,也男女八岁不同席。
陆朝阳看了陆文金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也坐在了灶台边,好像在取暖,也有些惊讶,道:“八叔……”
陆文金笑道:“我就是来取取暖,天天读书,怪闷气的。”
说着,就拿了根烧火棍子在手里。
陆朝阳有些尴尬地道:“八叔,这水就要烧开了……您再等一会儿,就能洗洗了。”
陆文金“嗯”了一声,也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好像真是就坐在灶旁暖和着。
叔侄俩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倒是陆文金先开口说话,道:“你……是跟着文秀习字的?”
陆朝阳道:“老姑教了,我也就囫囵跟着学一些罢了。”
“那都看些什么书呢?”
陆朝阳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笑道:“有《三字经》,还有《论语》。”
她终于勉强想了起来……记忆中读过的那些书,还有去年一年卧榻养病的时候,陆文秀的某些言论,证明,前朝有汉,可是汉以后不是魏晋,而是一个叫金的短暂皇朝,之后便时候少数民族入侵时期,中原政权四分五裂,类似五胡乱华。可是那些少数民族的名号却和之前她记忆中的对不上号……后来有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也叫唐,可那也是前朝。如今是哪个朝代,她却还是不知道。
陆文金自是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只是笑道:“看来是真的给你启蒙了。你该叫文秀一声老师了。”
陆朝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可惜我愚笨的很,老姑教得好,我却没有学到多少。”
陆文金偏过头看过来,狭长的眼睛和侧脸的弧线都显得很阴柔,仿佛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的模样,他道:“文秀也要备嫁了,她曾经跟我说起过,说你是个灵慧的,可惜是个女儿家,她也教不了你多少。可咱们读书人家,男女七岁不同席,八叔也不能教你什么。这样吧,你若是想学,便到八叔这里来,自己挑些书回去看。有不懂的,问上一两句也无妨。”
他看着陆文秀,眼神是有些不忍的。但是接触到她陡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他又把脸别了开去,转而看向灶膛里的火焰。
今儿一大早……赵氏和陆朝阳的争执,他都听见了的。和沉默寡言的陆大爷以及心高气傲的陆七爷不同,陆文金和陆文秀这两个小的,和陆三爷文恭的关系都是比较亲近的。只不过那个时候陆文金年纪还小,又是陆家的男孩子,被寄予了厚望要读书的,所以因为和陆三爷一起上山,被陆老爷子狠狠责罚了一次。因此,后来接触倒也少了。
他其实很羡慕陆三爷,听说当年他就是自己丢了书本和毛笔,跑了出去的。后来在镖局找了一份工,甚至带回来一个媳妇。他不愿意读书,便谁也不能强迫他。他愿意娶谁,也没有谁能说不……
陆文金有些恍神。想着他最羡慕最尊敬的三哥,战死以后,留下的妻女竟然变得好像家里的奴婢似的……别的倒罢了,朝阳年纪也越来越大了,难道母亲还打算留着她一辈子做老姑娘吗?
可惜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尽自己所能,让朝阳读点书,长点见识,有了名声,说不定会有愿意下重聘上门求亲的人。到时候,母亲或者能松口。
陆朝阳更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了。能借书的兴奋压到了一切,她连忙道:“叔,咱可说好了!我去找你借,你可不能反悔!”
陆文金淡淡地笑了起来。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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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10:林氏发威
屋外陡然传来了赵氏的骂声,以及林氏有些激烈的顶撞的声音。陆文金和陆朝阳都有些惊讶,彼此对望了一眼。林氏是鲜少,应该说从不顶撞赵氏的啊!
陆朝阳怕林氏吃亏,把手里的烧火棍一丢,就冲了出去!
上房里,赵氏正激动地坐在炕上大哭了起来,捶胸顿足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凄凉:“你这小骚蹄子,是丧良心啊!我苦命的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儿,生不出半个种来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是毁了我老陆家啊!你自己说说,自打我三儿去了以后,我是少了你吃了,还是少了你穿了?你怎么能说那么没良心的话啊!你是要逼死我老婆子才甘心是不是啊!”
这次竟然连陆文秀也在一边服侍着,一边劝着:“娘,您别生气,三嫂说的那也是气话……”
赵氏一挥手把炕上的针线篮子都丢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问问她,你问问她她说的是不是气话!”
陆朝阳阴沉着脸进了屋,看了气得浑身发抖的林氏一眼,道:“奶,我娘说什么了?”
赵氏立刻就像找到了发泄口的,使劲砸着炕,抓到了陆朝阳鼻子上去,道:“你还有脸说!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你这个祸害来害我!”
林氏的声音就高了起来:“娘!您有什么冲我来!别冲着囡囡!”
赵氏又哭叫了起来。
陆朝阳一头雾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看到林氏倔强又生冷的模样,竟是从未有过的强硬。赵氏反而披头散发哭嚎着,陆文秀和何氏都在一边劝着,好像真的是她吃了亏似的……
林氏始终不为所动,只是抿着唇,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好像这是一个大闹剧那般。
陆文秀也慌了神,连忙道:“三嫂,您快点跟娘说,说您说的这是气话啊……您看娘这个样子,这可真是……”、
何氏也道:“老三媳妇!都是自家人,你先认个错,服个软,也没有什么!一家人,还有什么说不清的呢!”
陆朝阳倒是冷静下来了,看起来,林氏是强硬了一回。她轻轻拉了拉林氏的手,低声道:“娘……”
林氏好像正在较劲儿,浑身都在发抖,听见陆朝阳的话,她也只低声道:“囡囡,你别说话。”
最终赵氏嚎哑了嗓子,也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劝,她也不为所动,只管矗在那儿!
终于,其他几个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何氏扶着气都喘不过来的赵氏道:“老三媳妇!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说句话!”
所有人都看着林氏。她的神情竟然是非常冷冽的,并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卑躬屈膝,一副恭顺柔顺的模样。陆朝阳也有些惊讶,觉得这样的林氏,好像有些陌生……
林氏道:“刚刚老姑和大嫂都不在,娘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娘说了,朝阳的命是她救的,朝阳这辈子都要给陆家做牛做马,也别想出嫁,除非人家拿出一百两银子来……”
陆文秀惊讶地看着赵氏:“娘!”
赵氏刚刚还一副哭得十分虚弱的模样,如今就气急败坏又如同公鸡一般,可惜声音已经哑了:“你这个丧良心的小蹄子!我老太婆是老不要脸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就是你觉得我们老陆家对不起你们娘儿俩吗?不就是你想分家过吗?你竟然还把孩子她姑,和她大婶找来,说是给你做见证!你是怕我们老陆家的脸丢不干净啊!我老婆子一人得罪你,你也不能害我们陆家啊!”
林氏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转向陆文秀和何氏,道:“今儿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