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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你了。”夏时说了句客气话,随后就跟顾淞离开了这间杂乱不堪的小店铺。
出门后,夏时试着给郑磊打了几个电话,果然如老板说的那样,对方的手机还没开机,估计正在家里睡懒觉吧。
顾淞在快递网点的附近转了一圈儿,发现这条路上的监控很少,其间还穿插着几条胡同。如果寄快递的人要刻意避开监控探头,只要事先来这里踩点儿了解过情况,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两个人回到车里,夏时在手机上定了个导航,对顾淞说道:“走吧,我们直接去家里找他。”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来到了郑磊家的门前。敲了半天门,一个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的男孩儿非常不悦地开门问道:“你们找谁啊?”
“请问,郑磊住在这里吗?”顾淞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儿问道。后者大概是从美梦中被吵醒了,起床气比较严重,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顾淞,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是谁啊?找他干什么?”
“我们是警察,找他了解点事情。”夏时出示了证件,不耐烦地说道。
男孩儿一看是警察找上门来了,立刻老实地回答道:“郑磊去网吧通宵打游戏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在哪个网吧,你知道吗?”
“知道,就在我们家对面的那条街上,他经常去的一家,叫鑫源网吧。”
“行了,你回去接着陪女朋友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顾淞笑着对男孩儿说道。后者惊讶地张了张嘴巴,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三分钟后,他们在街对面找到了郑磊室友说的那家网吧。网吧位于二楼,面积不太大,里面乌烟瘴气的,混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不过早上这个时间,上网的人倒是不多。
夏时跟网管说明了情况,让他帮忙查一下郑磊用的是哪台机子,结果话还没说完,顾淞就看见网吧的角落里有个男孩儿正鬼鬼祟祟地朝一个小通道里走去。顾淞用胳膊肘捅了夏时一下,“诶,你看那个人是郑磊吗?”
夏时顺着顾淞示意的方向看去,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说完,两个人加快步伐朝网吧里面的小通道走去。通道十分狭长,里面空无一人,一侧是痕迹斑斑的墙壁,另一侧有两女一男三个卫生间。通道的尽头有一扇窗户,大小刚好能容许一个身材正常的成年人穿过。
“什么情况啊……”顾淞一边检查卫生间里是否有人,一边在嘴里念叨着。当他来到窗边,看到刚才那个男孩儿正在楼下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跑去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暗骂道:“靠,这些人都什么毛病啊,怎么一见着警察就没了命地逃跑呢?”
他爬上窗台,打算从二楼跳下去把郑磊抓回来。然而一想起昨天下午被夏时从窗台上粗暴地扯下来,摔得浑身生疼的经历,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夏时真的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过,对方今天倒是没有直接动粗,而是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跳楼’这种粗活儿还是交给我来吧。”说完,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位置,夏时动作敏捷地跳到了楼下的后院,对瘸着腿的郑磊喊了一句,“站住,别跑!”
顾淞立刻回到网吧的正门,焦急地问网管,“网吧的后院通向哪条街?”网管一头雾水地给他指明了路线,顾淞说了声“谢谢”,赶紧冲出网吧,跑去那条街上与夏时会合。
几分钟后,夏时抓着郑磊从一条胡同里穿了出来。顾淞一看见男孩儿就诧异地问道:“你跑什么呀?我们就是想找你打听个情况,你至于吗?”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我要手机的……”郑磊委屈地回答道,“早知道不是,我就不跑了。你看,我脚脖子都扭伤了,真他娘的倒霉。”
顾淞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单薄,梳着杀马特发型的小伙子,心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反正心里没鬼的人见到警察绝不会是他这种反应,凡是被警察一追就拼命逃跑的人都是因为做贼心虚。
“行了,偷手机的事儿我们先放一边。”夏时不想再扯那些题外话,拉着郑磊回到他们的车上,拿出那个包裹盒子问道:“昨天一天你都在你叔叔的店里帮忙,对吧?”
“哦……”郑磊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似乎不太愿意配合他们的调查。
“那你还记不记得,寄这个包裹的人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郑磊瞥了那个包裹盒子一眼,抱怨地说道:“每天来店里寄包裹的人那么多,我怎么能记住哪个人寄了什么东西呢?你们这个问题也太为难人了吧?”
“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顾淞把手轻轻地搭在郑磊的肩上,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毕竟我们这辆车可以直接送你回家,也可以送你去派出所。你偷的那部手机价值超过三千元,已经构成了‘数额较大’的盗窃罪,如果再查出你有别的案底,那么……”
郑磊惊恐地看着顾淞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额头上已经开始往外冒冷汗了。顾淞继续说道:“所以说啊,你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看你也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
“我,我要是说了,你们就不追究我偷手机的事情了?”郑磊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就要视你提供的线索而定了。所以你再好好看看这个包裹,能不能想起这个包裹是谁寄的?”
听到顾淞这样一说,郑磊顿时集中了精力,虽然他平时就吊儿郎当的,学习方面也从来都没上过心,但好歹到目前为止还算是个“清白之身”,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贪念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他仔细观察着那个包裹。那个盒子不是他们店里的盒子,是顾客自己打包好了直接拿到他们店里来寄的,包裹上特意标注了是易碎物品,他想起这个东西是昨天早上店里开门没多久,一个男人过来寄的。
“我想起来了。”郑磊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昨天早上八点钟左右,一个男的拿着这个包裹来到店里。当时,他已经把东西打包得非常严实,并且连快递单子都已经提前填写好了。我称了包裹的重量,收了他十六块钱。临走时,他嘱咐我说里面装的是易碎物品,让我务必小心。所以我对这个包裹还是有些印象的。”
“你能确定吗?”
“确定确定。”郑磊连连点头道,“你们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记忆力还是蛮好的。”
“那你跟我们说说,那个寄包裹的男人大概长什么样子?高矮胖瘦如何?他来店里的时候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说话的口音如何,嗓音又是什么样的?”
顾淞的一连串问题让郑磊有些发蒙。他傻笑了一声,挠了挠脸说:“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啊……他当时戴了顶耐克的帽子,脸没太看清,不过下巴上的胡子很多,给人的感觉挺沧桑的。他的身高和体型嘛……”郑磊看了看坐在前面驾驶位上的夏时说,“大概跟这位警官差不多。穿什么衣服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他说的是这里的方言,一听就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声音嘛,听上去挺年轻的,跟他的外表有点儿不相称。”
“除了这些,你还能想起别的细节吗?比如他走路的姿势,或者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举动?”
“这个倒没什么特别的了。”
“他当时给你的是零钱还是整钱?”
“我收了他二十,找了他四块。”
“那二十块钱还在吗?”
“这就不好说了,你们得去问我叔叔。店里的钱我是从来都不敢乱动的。”
“好了,我们走吧!”顾淞对夏时说道,后者立刻发动了车子。
车刚开出去没多远,郑磊就看着车窗外,诧异地问道:“诶,你们不是要送我回家吗?这是要往哪儿开呀?”
“当然是去你叔叔的店铺啊!”顾淞回答道。
“可是……”郑磊有些不知所措地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我偷手机的事儿……”
“哪能就这么算了呢。”顾淞笑着接话道,“至少得让你叔叔知道实情不是?否则他怎么跟丢东西的客户交代啊。至于剩下的事情该怎么解决,那就是你们叔侄之间的问题了。我觉得呀,你叔叔今后应该是不敢让你在店里帮忙了,你想赚生活费,恐怕得自己另辟蹊径了。”
“你……”郑磊愤恨地咬了咬牙齿,把“卑鄙”两个字狠狠地咽进了肚子里。
夏时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郑磊一眼,边开车边教导他说:“没送你去派出所已经很便宜你了,你长点儿记性吧。一会儿到了店里,你跟老板好好承认错误。毕竟他是你亲叔叔,你态度好点的话,他说不定会给你一次机会的。”
回到店里,顾淞把事情的经过跟老板大概叙述了一遍。老板连声表示感谢,说自己一定会好好教训自己的侄子,多谢他们没有把郑磊送到派出所去。
顾淞对这些都已经不感兴趣了,只问老板要了那些可能会留有犯罪嫌疑人指纹的二十块钱钞票,随后就跟夏时再次离开了这间杂乱不堪的小店铺。
第110章 暗夜杀手
忙完这些事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两个人坐回到车里,夏时便对顾淞说道:“走吧,回市局,把这些东西给技术科的人送过去,看看能不能从这上面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看够呛。”顾淞打了个哈欠,强忍住困意说,“想从人民币上查出指纹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这包裹盒子已经有无数人摸过了,上面的信息应该早就被破坏掉了。我看这盒子就是最普通的纸盒,很容易弄到手,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标识,查它的来源意义也不太大。”
“那也不能不查。”夏时认真而又严肃地说道,“我们警察的工作不就是这样吗,任何一点破案的希望都不能放过,哪怕到头来发现我们所做的只是无用功,但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这是无用功呢。”
“那你自己去吧。”顾淞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你先送我回家,我得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要猝死了。”
夏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了顾淞一眼,“你没搞错吧?让我送你回家,你当我是你的专车司机啊?”
“顺路嘛,反正开回去都是一个方向。”顾淞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打算闭上眼睛眯一觉。谁知夏时忽然探过身来,揪住了他的衣领说:“你给我滚下去。想回家,自己打车去。”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顾淞掐住夏时的手腕,用力把它从自己的领子上扯开,警告对方说,“姓夏的,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一名伤员呢。你这样对我,不怕我找领导告状吗?”
“哼,还告状。”夏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啊。再说了,我又没让你留在办公室里通宵看监控,你自己愿意折腾,怪得着我吗?”
“你……”顾淞感到非常窝火,心说自己熬夜工作还不是为了早点儿破案。你可倒好,一个人先走了,谁知道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想到这儿,顾淞不禁好奇地打量着夏时。当他发现夏时的脸上也透着难以掩饰的倦意,胡子没刮,衣服也没换,忽然坏笑着说道:“诶,不对啊,看你这样子,昨天晚上该不是也没回家吧?”
“啊?你说什么?”夏时皱了下眉头,尽管嘴上不想承认,但是不自在的表情却暴露他的心虚。
“哈哈,你骗不了我的。”顾淞笑得更加得意了,“我发现你这人不厚道啊,扔下我一个病号那么卖命地工作,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真的是家里有事。”夏时重新在驾驶位上坐好,系上安全带,不想再跟顾淞闲扯。“你想回家就自己下去打车,不下车就跟我回市局。”
顾淞坐在副驾驶上,没动地方。沉默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地问道:“夏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是又怎么样?”夏时反问道,“我们又不是朋友,我有事瞒着你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顾淞觉得夏时说得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过,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继续追问道:“你今天早上交给若南的东西是不是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你是不是瞒着我一个人去什么地方做调查了?”
夏时刚把引擎点着,想了想又把火熄了。他从兜里掏出盒烟,自己点了一根,顺手把烟盒递到顾淞面前。顾淞没有接,夏时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吸了两口烟说:“其实这件事,我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我只是想自己先调查清楚,确认这件事是否跟我们要查的贩卖人口团伙有关。如果没关系,那就全当是我个人的事情。如果有关系,我想等夏局长和乔支队都在的时候,跟大家一起讲清楚。”
“也就是说,你想自己一个人独吞功劳喽?”顾淞半开玩笑地说道。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夏时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这本来就是别人拜托给我的私事,我只是不想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浪费大家的时间而已。如果我告诉你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会陪我一起调查下去。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想再给你增加更多的负担……”
“我明白。”顾淞笑了笑,难得听夏时说跟他两句掏心掏肺的话,他反倒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他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于是,夏时把穆子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包括蒋晓妍的失踪,匿名信的凭空出现,以及穆子在学校里的处境一五一十地跟顾淞叙述了一遍。他现在只是怀疑蒋晓妍的失踪跟贩卖人口有关,但是因为没有介入到那起失踪案的调查,没有掌握相关的办案信息,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这是个案,还是有组织的犯罪行为。
另外,那封匿名信也让他感觉心里很不踏实。虽然他很希望事情就像穆子说的那样,匿名信只是某个同学为了戏弄她而搞出来的无聊恶作剧,可他还是担心那个藏匿名信的人会对穆子不利。
顾淞问夏时,接下来是不是会抽空查一下蒋晓妍的失踪案。夏时回答说,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先去确认一下,一旦发现蒋晓妍的失踪涉及到少女拐卖案,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顾淞,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
顾淞姑且信了夏时的话。聊完这件事,夏时顺路把顾淞送回到家中,自己一个人去市局给若祁南送检验材料。
回到家里,顾洗了个热水澡,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确实很疲惫,而且身上的伤也很疼。他之所以咬着牙,在夏时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不想让他的死对头看到他的软弱罢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一个该死的诈骗电话把顾淞从睡梦中吵醒。他挂断电话,狠狠地骂了两句,心说要不是老子太累了没功夫搭理你,今天非把你个骗子玩儿死不可。
他蒙上被子,想接着再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的抱枕上,随手翻看着手机里的新闻。一看之下,他惊讶地发现,原来“4??7凶杀案”的社会影响程度早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只要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跟案件相关的词语,铺天盖地的信息瞬间呈现在他的眼前。人们在微博、论坛、贴吧里大肆讨论着这件事情,猜测着凶手的身份,同时预测凶手还会不会继续杀人,会用怎样的方式杀人,好像把这当成了一场惊险刺激的游戏。
让顾淞没有想到的是,大多数网友竟然都是站在凶手这一边的。他们似乎把凶手当成了一个英雄,代替他们完成了心中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事情。人们借此机会大肆宣泄着内心对于人贩子的憎恨,甚至再次向全社会发出呼吁:人贩子应该一律判死刑。
的确,这个社会上有太多被人贩子伤害过的家庭,有太多的孩子因为他们经历了地狱般的人生。想到田佳暄的悲惨遭遇,顾淞的内心也感到非常难过。虽然从个人的角度来说,他并不同情被凶手残忍杀死的人贩子,但是作为一名警察,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人们将一个杀人凶手视为惩治罪恶的英雄呢?这简直是对警方,对法律的蔑视。
顾淞看到很多人在网上表达自己对这起案件的看法,他发现人们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
“杀得好,利用残疾儿童乞讨简直太丧尽天良了,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人贩子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孩子吗?如果他们的家人也遭受同样的待遇,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再多杀几个,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出来作案。法律治不了他们,总有人能收拾他们。杀手,好样的,我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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