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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艺萍于2004年退休,后经返聘,又在学校里工作了三年多的时间,而黎天华则是2011年秋天才调到师范大学当领导的。可以说,黎天华根本就不认识刘老师,而刘老师也只是听说学校里来了一位姓黎的副校长,跟自己的女儿是大学校友,但是私下里并没有过任何接触。
两起案件都呈现出典型的报复杀人特征。虽然学校里有很多人都在谣传,两起案件是某个憎恨教育工作者的心理变态,为了报复社会而进行的“无差别杀人”,但是警方却更加倾向于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所谓“无差别杀人”,是指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仇怨,随机选择作案目标的杀人方式,最早出现在2008年的日本秋叶原。)
因为两名受害者无论从性别、年龄、生活背景等因素都相差甚远,所以学校里的人才会把这两起案件区别于一般的连环杀人案来看待。因为一般的变态连环杀手在选择受害目标的时候往往会遵循某个特定的原则。
面对重压,警方之所以还在坚持熟人作案的推测,一是因为从这方面进行调查能让他们有些抓手,不像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心理异常者那般毫无头绪。
还有一个重要的依据就是,在第一起案件当中,黎天华的办公室里有被人粗略翻动过的迹象,警方认为凶手只是想故意伪装成侵财作案的犯罪现场,或者是想在犯罪现场寻找什么东西(但是这方面的推测尚未得到受害者家属和同事的证实)。如果是变态杀人,翻动犯罪现场的行为则是不必要的。无论是故意伪装还是寻找东西,这都说明凶手跟受害者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
考虑到师范大学是两名受害者之间唯一存在的联系,警方将调查重点放在了师范大学的教职工以及家属方面。然而排查了若干人员,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问题,这条路暂时遇到了阻碍。
另外,对于相关目击者提供的一则信息:刘老师在遇害前一天,曾在家属区附近接触过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根据目击者提供的体貌特征,警方正在加紧时间对师范大学的男学生进行排查。因为学生众多,此项工作还需要进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上午十点多,顾淞坐在办公室里认真翻看着两起案件的卷宗。虽然根据相似的作案特征将两起案件并案调查是毋庸置疑的选择,他也相信犯下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但是仔细想想,这之中还是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差别。
身边的同事对于凶手翻动黎天华的办公室这一举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他却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所谓伪装现场,在顾淞看来是不太可能的,因为没有人会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副校长办公室里去抢劫杀人,这样的伪装根本就没有必要。凶手是个富于计划、心思缜密的人,不会用如此幼稚的方式误导警方,并且连摆放在明面上的手机、钱包等贵重物品都不拿走。所以,凶手翻动黎天华的办公室应该还是为了寻找东西。
至于找的是什么,顾淞不敢确定,但是结合案发先后的一些特殊情况来看,他推测凶手要找的东西应该是柒夜想管黎天华借的那六十万。
可以肯定的是,翻动案发现场的人绝对不会是柒夜,因为柒夜那天没有戴手套,所以才会把指纹留在办公室的门把手和门框上,被警方所怀疑,但是勘察人员并没有在黎天华的办公桌和柜子上找到柒夜的指纹。
如果不是柒夜,还有谁会知道关于那笔钱的事情呢?如果说警方查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合理的犯罪动机,难道那六十万才是问题的关键吗?可是这样一来,刘老师的案子又该怎么解释?
据黎天华的妻子交代,案发前,她并不知道有人管黎天华借钱的事情。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和谐,几乎没有秘密,家里的财产也是对彼此公开透明的。如果账户里突然少了六十万,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初步还原事情的经过,大概应该是这样的:5月21日晚上,柒夜打电话找黎天华借钱,黎天华约他5月22日中午在副校长办公室见面,想当面再谈借钱的事。然而,有人赶在柒夜之前到达了办公室,用事先准备好的杀人凶器将黎天华杀害,事后翻动现场寻找那六十万,结果空手而归。当柒夜开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黎天华已经被人杀害,案发现场血腥恐怖,柒夜吓得落荒而逃,因此成为这起案件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
想到这里,顾淞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龙思淼。这个人是柒夜是最好的朋友,从小跟柒夜一起长大,其父亲龙越江患有尿毒症,急需一大笔医疗费用,柒夜管黎天华借钱就是为了帮助龙思淼的父亲。
如果说有人觊觎黎天华的六十万,龙思淼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位的。但问题是,为了好友即将能借到手的钱而预谋杀人,这个理由也未免太荒唐了(除非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逃避还债)。而且,龙思淼跟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刘艺萍毫无瓜葛,根本连杀人动机都没有。怀疑他作案似乎也是件荒唐的事情。
顾淞越想越头疼,刚刚还有点清晰的思路现在又乱成了一堆浆糊。他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忧郁地看着窗外灰沉沉的天空,不禁想起了远在凉山的钟昕和夏时。
也不知道那边的天气怎么样了,雨停没停?能不能进山活动?想起田蕊还在沈航的手上,顾淞忧虑重重,恨不得能立马杀到凉山,亲眼看看秦宇留下的那组坐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不好意思总是给钟昕打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好像自己多不信任他们似的。他更没有脸面主动联系夏时,因为沈航逃跑了,他自认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知道对方并不怪他,但是自尊心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害人不浅。
思绪游离之时,有人照着他的后背猛地拍了一巴掌。他回过神来,一扭头,看见樊聪正一脸期待地盯着他面前的卷宗,“怎么样,顾神探,有什么发现吗?”
顾淞无奈地摊了摊双手,“我有点儿搞不懂这名凶手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坐正了身子,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我觉得柒夜和龙思淼这两个人还是值得我们再深入调查一下的。”
“怎么?”樊聪有些不解地问道,“柒夜不是已经被排除犯罪嫌疑了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人应该不会是他杀的。”
“没有杀人不代表没有问题。”顾淞提醒樊聪道,“你别忘了,柒夜那家伙可还有事瞒着我们呢。另外,我还想知道,黎天华的妹妹黎天雨究竟是怎么死的。”
“资料显示,黎天华的妹妹是在1991年的时候投河自杀的,去世的时候刚满20岁。”
“自杀原因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樊聪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这跟我们现在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没有吧,但是了解清楚受害者的生活经历是必不可少的工作。我有种感觉,最近发生的这些案子怕是有很深的隐情。”顾淞顿了一下,“诶,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柒夜的父亲在1995年的时候因为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了死刑,据说他的杀人动机至今都是个未解之谜。柒夜跟黎天华都是从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我有些好奇,他们两家人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了解,那我就抽空试着去调查一下。不过,他们老家那个地方至今都很闭塞,这些年代久远的事情恐怕得亲自到当地跑一趟才能搞得清楚。”
“那也不一定。龙思淼的父亲现在就在r市治病呢,关于那个年代发生在他们村子里的事情,他多少应该知道一些。我们……”顾淞话还没说完,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对方立马说道:“你好,顾警官,我是派出所的小邢。那天你来我这儿打听于佳楠的情况……”
“你们有消息了吗?”顾淞急忙询问道。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那个臭小子又自己跑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儿?他姐姐已经知道消息了吗?”
“嗯,情况是这样的……”对方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语气低沉地回答道,“我们虽然找到他了,但是……他,他已经死了……”
第172章 捐献者
“什么,死了?”顾淞滕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樊聪吓了一跳。“谁,谁死了?”他惊讶地看着顾淞,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顾淞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先不要插嘴,继续对着电话问道:“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尸体现在在哪儿?”
对方沉吟了片刻,缓缓地回答道:“具体情况你去f分局找林大队打探吧,这案子已经由他们负责了,我就是打电话通知你一声。还有,于佳楠的姐姐已经接到警方的通知了,估计她受到的打击不小,这会儿应该需要有个人在身边陪陪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及时把消息告诉我……”
挂断电话,顾淞像是丢了魂一样。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扶着椅子,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几天前才答应小芸无论如何都会帮她把弟弟找回来,为什么到头来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想到于佳楠生前曾是r市师范大学的学生,顾淞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那个该死的鬼地方接二连三的出事,到底是受了什么诅咒?
见顾淞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樊聪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死了?”
顾淞阴沉着脸,没有回答,把手机揣回到兜里对樊聪说道:“我先出去办点事情。”说完就迈着步子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樊聪急忙拉住他问:“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遇到事情能不能别总是一个人扛着?跟兄弟我说说行吗?”
“我……”顾淞迟疑了一下,看着樊聪一脸担忧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那就一起去吧。”
出了市局大院,顾淞驾车直奔f分局刑警大队。路上,他跟樊聪解释说,一个朋友的弟弟失踪一个多月了,警方已经找到了那个男孩儿的尸体,并且刚通过dna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在几天前,我还信心满满地答应我那个朋友,一定会帮她把弟弟找回来,唉,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这话,樊聪怕顾淞又犯老毛病,连忙安慰他说:“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这一次的事情肯定怪不得你。”
“我知道。”顾淞苦笑了一声,脸上透着无奈的表情。“发生这种事我也无能为力,但我总觉得没有脸去见我那个朋友。毕竟……”想起小芸满怀期待地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顾淞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沉默了片刻,他用眼角余光瞥到樊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樊聪语气严肃地回答道:“你总是喜欢把错误算到自己的头上,哪怕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你才一直逃避去面对秦宇的家人,内心对他们充满了深深的歉疚。”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顾淞有些诧异,“是不是前几天去秦老师家里了解情况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倒没有,只是那天刚好看到秦宇的女儿,她还在翘首期盼着父亲能早日回家呢……”
“我明白,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好。”顾淞知道樊聪是在担心自己,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会试着去面对他们。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负责把一切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说话间,顾淞已经将车停在了f分局的门口。下车走出没几步,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地从不远处经过。“刘阳。”他冲着那个人大喊了一声。
对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刘阳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惊讶地问道:“顾淞?你怎么来了?”
“我想找你们林队打听点儿事情。”顾淞说着走到刘阳的面前,樊聪紧跟在他的身后。
“呦,真不巧,林队刚出去。”刘阳看了看樊聪,见是自己人,便实不相瞒地说道,“最近刚接手了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受害者是r市师范大学的一名男学生。搞不好啊,这里面又涉及到了一个地下犯罪团伙。”
“你说的是于佳楠的案子?”
“诶?你怎么知道啊?”刘阳惊诧不已地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顾淞顿时心乱如麻。虽然他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结果的思想准备,但却万万没想到于佳楠的死似乎并不是一起单纯的命案。
“这案子你也有参与?”顾淞急忙问道。
“是啊。”刘阳点点头,“你怎么也这么感兴趣?”
顾淞简单跟刘阳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刘阳听了以后不无惋惜地说道:“可怜了男孩儿的姐姐。年纪轻轻的姑娘,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没了。”
“哥们儿,方便透露下具体情况吗?”顾淞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刘阳,“我欠他姐姐一个交代,我希望自己能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阳思索了一下说:“你们跟我来吧,这案子到后面可能还得求助市局帮忙呢。”
三个人来到一间小会议室,刚一坐定,刘阳便开门见山地跟他们讲述了这起案件的基本情况。
2016年5月27日,也就是前天早上,市民马先生到城东郊区的一处小湖泊钓鱼。刚把鱼竿和小板凳这些东西架好,不经意间瞥到身旁的芦苇荡那里漂着一个白花花的巨大物体。马先生的眼睛有些近视,最开始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个死人。直到湖面上起了一阵凉风,一股夹杂着腐臭味道的风迎面扑来,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没过多久,警方闻讯赶到湖边,将尸体打捞上来,发现那名受害者已经在湖水里浸泡了相当长的时间。r市的初夏,气温已经能达到30度左右了,尸体的外观因**膨胀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变化,基本上辨认不出原来的面貌。
受害者是一名男性,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没有能任何物品能标识其身份。根据受害者腰间的勒痕可以推断,凶手在抛尸的时候往受害者身上捆绑了重物,用于沉尸。但是受到水流冲刷等作用的影响,重物在中途脱落,**气体充斥了整具尸体,导致尸体浮出水面,漂到岸边,被人发现。
经过尸检,法医推断受害者的年龄在20岁到23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天左右,死因为双手扼压颈部导致的机械性窒息。受害者的身上有多处抵抗伤害,疑似生前与人发生过激烈搏斗。法医从受害者的食指指甲里提取到了少许残留皮肤组织,疑为凶手所留。通过解剖发现,受害者缺少了一个肾脏,且摘除肾脏的时间离遇害时间并不久远。
得到这些信息以后,警方迅速在r市失踪人口以及各医院展开紧锣密鼓的调查工作,并且很快就查明了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受害者名叫于佳楠,1995年生于四川省遂宁市大英县,父母早逝,有一个姐姐,现就职于r市某私人心理诊所。受害者生前是r市师范大学计算机专业大三学生,因性格顽皮,不安分守已,念书期间经常无故失踪。
这个月的月初,受害者的姐姐于静芸由于多日无法与弟弟取得联系到派出所报案,怀疑其加入了传销组织(2014年有过一次先例),希望警方得到相关消息能立刻通知她。
于静芸并不知道弟弟捐献器官的事情,也从来没听弟弟提起过。因为**器官捐献的捐献人与接收人之间的关系在我国有着相当严格的规定:仅限于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或者有证据证明与**器官捐献人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的人员。
据了解,于佳楠并不属于上述几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所以警方断定,于佳楠此次失踪涉嫌参与了非法买卖器官的活动。
关于这起命案的成因,警方初步认为,于佳楠可能是因为缺钱,私下联系了器官贩子,经过协议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脏。
但是在索取报酬的过程当中,双方因为钱的问题发生争执,于佳楠可能没有拿到自己预期或是事先谈好的价钱。经过激烈的争吵和搏斗,双方矛盾升级,于佳楠最后被器官贩子杀死,事后被抛尸在城郊的湖泊中。
尸检结果显示,于佳楠的死亡时间大概在5月17日左右。警方调取了大量的路面监控信息,希望能从中找出凶手抛尸用的车辆以及车辆的行驶路线。不过,抛尸地点位于城郊偏僻地带,查找该信息存在一定难度。
另外,警方根据法医从受害者指甲中提取到的dna在数据库中寻找凶手的信息。如果凶手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