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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江南家喻户晓的第一名妓,
可衰星高照的她却差点,灭了顶,
误打误撞救回师父的曾孙女,
这下不仅要护送这超级麻烦回日光堡,
还得揪出幕后主使者,
嗟!难不成帮人作媒还要包生儿子?
幸好那俊俏的堡主令人有丝戏弄欲望,
不致让她在这座炼狱般的堡內干瞪眼,
但论辈份,她可算是他的师姑婆耶!
这没大没小的浑小子竟嫌她穿着暴露,
在她晓以大义后,还被他攻了一记吻?
乖乖,这温吞的济世儒医莫非中了邪,
竟还说她沦入风尘定有难言之隐,
更愿为她退婚、习武,
难道他……
楔子
风,急促的奔跑着。
如刀割在脸上,肆虐着白玉般的双颊,使得细致的肌肤红肿不堪,但仍不失其俊美英挺。
在山拗处,有两道人影在奔跑,一个衣着华美清雅的阴柔男孩,跌跌撞撞地边跑边扶着扭折的手,“他”身后高大的粗旷男子似其护卫,小心地保护“他”。
眼见后方四、五十个有着黑风寨标帜的盗匪逐渐靠近,主仆两人的情况岌岌可危。
而那负伤在身的护卫更是叫人卒不忍睹,灰色袍衣已染满血,看不出原来的衣色,滴落地的鲜红是他仅存的血。
“殷风,你走吧!他们要的是我,不要让我拖累了你。”“他”心中有愧。
放弃“他”,他应该有生离的机会。
“弃主而逃的护卫无存于世的必要,二少主请勿折难属下。”他挥刀砍杀了一名近身的匪徒。
“他”不想看他为“他”而死啊!“记住我的命令,不许死。”
“是。”殷风刚毅有力的回答。
或许老天有意刁难,好不容易拉开一段距离,正欲摆脱后方盗匪的追杀,眼前竟出现高百丈的断崖,一道白瀑横亘其中,一望不见底。
是一条死路。
“哈……天助我也,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快快引颈就死吧!”
一位脸上有丑陋刀疤的黑脸大汉一喊,少了一只眼的罩布红滟似血,顶着大光头挥舞森冷大刀。
“刀疤老三,你别欺人太甚。”殷风将主子护于身后,两眼如炬的迸射怒潮。
刀痕老三邪肆的一抚光头。“日光堡的二少主多像个娘儿们,难怪你护得像宝一般。”
“放肆,二少主的名誉岂容你低毁。”他有一丝心被扯开的异样。
不可否认,年仅十七的二少主的确有欺霸赛雪之姿,叫人一见为之倾心,但“他”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这是他护卫十年的所见。
有时,他不免心慌意乱一番,但是主子终归是主子,他除了一死相护之外,不能再有其他胡思的念头。
“少在老子面前装正经,你们日里同行夜同寝,没有点暧昧谁相信。”啧!多俊俏的公子,死了多可惜。
“闭上你的肮脏嘴,不许辱我少主。”血流下额头,渗过殷风眼睫。
“老子玩过不少婊子,还没机会尝尝如此标致的公子哥儿,我会好好疼惜。”
刀疤老三言下之意昭然若揭,对“他”不怀好意。
“你敢——”
“嘿嘿……我会留你一息瞧瞧老子如何奸你主子,免得你死不瞑目。”他淫笑的上前一步。
“你……”
眼看着一行眼露淫色的盗匪逼近,抓紧胸口的白衣少年不甘受辱,抓住殷风的手求道:“别死,活着帮大哥。”
倏地,“他”纵身一跃,直落百丈瀑布。
“不,二少主——”长音未歇,不二心的殷风随即跃下,但是手中只捞住一截白布。
故事,由此开始。
第一章
“该死的赵晓凤,该死的郑可男,该死的奇奇怪怪,该死的男人。”
一群没情没义,过河拆桥的冷血动物,各自成双成对的逍遥去便是,何必三不五时跑到她面前撩拨一下,故作恩爱的嘲笑她眼光高。
眼光高是好听话,可每个人眼中流露的含意却是没人要。
想她宋怜量也曾是江南第一名妓,千金难买她一颦一笑,是她不屑低就凡夫俗子,非要找个和郑可男一般有天人之姿的男子来衬,才能把眼高于顶的炜烈贝勒给比下去。哼!当初他有眼无珠的放弃她,她若不找个好男人来挫其锐气实在不甘。
天大地大野鼠多,好男人难寻。
尤其是相貌上等者稀如龙鳞。
“去你的死小猫,没事别咬我裙角,咬坏了叫你赔。”上好的绫罗耶!上日从和孝公主的嫁妆里“摸”来的。
一只小花豹仰起无辜的金眼,呜呜地似在抗议她的污蔑,犹是死命的咬住花布往河旁拉。
动物先天上的本能灵敏,它嗅出一丝不对劲,可惜宋怜星不只不领情,反而提起一侧的绣花鞋,往它额前一簇小黑毛踢去。
“呜咽——”
“本姑娘心情正好非常地想动脚,你最好别再来烦我。”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先威胁一顿再说。
小花豹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径自走开。
有个性的猫。她噗嗤一笑的席地而躺,抓起身边的野浆藤就着浆果一含,酸酸甜甜的滋味沁入口中,她满足地轻嗯。
来到天山快两年,好的习性都被两位老怪物给磨尽了,整体个性遭重塑,有时她不禁怀疑起自身的陌生。
昔日种种已随风远扬不堪回首,现在的她已然重生不畏流言。
铅华落尽,还诸素颜,何尝不是件快意事。
“呜——呜——呜——”
咦!好凄厉的叫声。该不是那只笨猫跑进猎人的陷阱里?
唉!算了,还是去瞧瞧,和只畜生过不去干么,要是奇师父和怪师父知道她玩死黑头将军,肯定不会善了。
说不定又是生啃黄连子,一点新意也没有。
“死猫,你叫什么春,刚断乳就不安分,吵得人不得安宁……”宋怜星叫嚷着。
然而当她才拨开树丛跨出一只玉腿,就见一团黑影倏地被掷了过来,她顺手一接地低头视之,顿时怒火大兴。
分明是找死,敢在她的地头伤了小花猫。
“啧,老大,有个小美人儿在此,大伙可乐上好一会了。”
一名小喽啰似的猥琐男子,一摸竖直的冲天发束淫笑,还呼朋唤友的一瞧他的发现。
几个大贼汉由四周围了过来,难得在山林野间见着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骨子里那股骚劲全痒了,个个摩拳擦掌地等着一逞淫威。
“乐?!小女子一定让各位爷销魂得乐不思蜀,忘了怎么喘气。”宋怜星轻笑地将食指横放在下颚抛媚。
勾引男人的招式她可在行,还怕应付不了几个跳梁小丑。
何况她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年技艺平凡的沈恋心,而是师承天山二佬的绝技,在江湖小有名气的牡丹仙子宋怜星。
凭她一身本事和过人姿色,便足以在武林间兴风作浪,引起一番乱象。
是她不屑为之才风平浪静,小博个仙子名讳就作罢。不然,以她在探子营的手段及欢场内习得御男的手腕,天不翻了才有鬼。
“这娘儿们真上道,咱们谁先上?”不知死活的喽啰正准备解裤腰带。
“可是江……呃!那个人的尸首还没有找到交不了差。”另一个怕拿不到分红的小匪迟疑的道。
“死人还能跑吗?咱们先乐和一下,雇主绝不敢少给银两。”美人当前,闲事莫近。
“水流大,尸体容易被冲远呀!”有银子还怕没美人抱吗?虽然眼前的小骚货是少见佳色。
“这……”领头搜尸的刁五犹豫着。
老大一再重申雇主得见尸才给银子,若是他们敢失手坏了他的交易,准拿一手一脚来交代。
“你们还在等什么,人家心好急哦!”快过来受死吧!
他们本来还有几分动摇,一见她撩露香肩的风骚样,整个身子都酥了,哪管得了其他。
“小娘儿们,哥哥们来疼惜你喽!”
不需人发号命令,一窝男人一涌而上,十几只毛手包欲熏心地齐伸。
但尚未碰触到羊脂色的肌肤,一声声凄厉透天的嚎叫便不绝于耳,地下顿时多了好几只尚在抽动喷血的手臂。
“你……你到底是谁?”
“来到天山脚底下,你居然还愚昧地问起我是谁?”宋怜星一手环着比猫大两倍的小花豹,一手以回旋刀直断其腕。
或许她没有“师姐”郑可男出神入化的七尺绫纱,但是一把回旋刀妙用无穷,既可防身又可杀人。
刀柄有暗扣,若非正主儿握着,手一触及暗刃即会突出柄端而伤人,使其无力夺之而惊慌丢掷,进而旋回原主的手中。
“天山二佬和你有何关系?”断腕的刁五痛苦的扶着手。
她不太愉快的说道:“他们自称是我师父,不过我没承认就是。”
“你是妖女牡丹?”他为之一骇。
“你真的活腻了,敢叫本仙子为妖女。”她手一扬,刀旋人头落。
其他人见状,惊惶失措的拔腿就跑,哪敢染指心如蛇蝎的牡丹花。
一地的手渐渐失了知觉而泛黑,即将成为野兽口中的食物。
“都是奇佬、怪佬害的,因为他们乖张的行径连累我。”宋怜星气愤的按压小花豹的伤口,惹得它龇牙咧嘴。
她做了什么?
顶多帮奇佬剔了九大门派掌门人的胡子和眉毛,将其系上彩带吊在各祖师爷像的胯下及头顶。还顺手清清炉内的香灰加入饭菜中。
还有她不过是受怪佬威迫,在江湖上大散子虚乌有的藏宝图,让武林人士为财大打出手,好友反目成仇罢了。
当然还有散发人人渴得的百仙果,吃一粒可得百年功力,从此不畏毒……
人若不贪岂会上当,怪只能怪自己,哪能算在她头上?居然把美若天仙的她叫成妖女,真是可恶。
“死猫,你都受了伤还动来动去,我先帮你包扎。”才不会让那两位老怪物误会她杀了它。
一会后,包扎好的小花豹迅捷地一跃而下。
才一落地,就像个侠士似的,尽管左前腿有道寸长的刀疤还跑个飞快,不时回头以眼神叫她跟上。
宋怜星气得牙痒痒,手中的一小块拿来包扎的碎花布,还是由她裙内里布所撕,毁了她一件上好的绫裙,而它却……恩将仇报。
该死的小畜生!最好别叫她找着,否则要用回旋刀剔光它一身的毛,让它成为有史以来最丑的无毛猫。
“小猫,你给我死到哪去了?还不喵两声来听听。”她跨过尸体踩着断臂向前寻去。
豹怎么可能会喵嘛!不过尚未成豹,所以吼声像大猫吵架。
不见猫影,宋怜星一路循着低吼的声音走去,一肚子的火堆积着,有点想烤猫肉泄愤的念头。
“臭猫、死猫、烂猫、太监猫,你要敢耍着玩,晚上就熬猫汤喝。”阉了你,叫你一辈子发不了春。
她转着邪恶想法,顺着瓜印来到河边。
河流湍湍流动,激起一波波白浪,河道有不少大石挡道,溅高的波花映着虹光,煞是美丽。
突地——
裙下有异物勾着,宋怜星低头一瞧,不就是那只遍寻不着的小猫儿?她俯身一拎。
“我说黑头将军呀!要不要试试当断头将军,只要轻轻一划。”她拿着回旋刀在它脖子比划着。
小花豹好似懂人性地挣扎着,尖细的豹爪直指着河中黑石鸣咽着。
“你要吃鱼?”
“呜……呜……”小花豹依旧鸣叫着。
“哈!你休想,水流得这么急,我想死才会跳入河中捕鱼。”她又不是渔夫。
小花豹气急地抓破她的手,朝河中不断的嘶鸣。
这下它真的死定了,宋怜星最宝贝她一身无瑕的雪嫩肌肤,可它犯了她心头大忌。
“你当定鬼猫了,我非宰了你……”她手一举高,河道中突有某种反光刺了她的眼。
由于水溅白茫,石山那抹白色人影几乎被水雾给遮掩了,一头浸了水的黑发才点出位置。
但是问题来了。
三十几尺外的大石该如何渡过?湍急的河流准会淹死人,要她牺牲自我去救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打死她都不肯,她还想多活几年。
何况,说不定是个死人,她何必浪费时间去河里捞具尸体上岸。
尸体?!
是刚刚那伙人要找的吗?
“你够了没?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有本事自己去救。”宋怜星蹲下身对小花豹咆哮。
小花豹大概自知有些强人所难,呜呜咽咽的一步踱开,趴在河岸边舔着伤口疗伤。
不是她的良心抬头,而是那道刺刺的光线太炫目,令她起了好奇心,以致只顾盯着被河水冲卡在石上的人影,而一脚错踩了小花豹的尾巴,痛得它刺声咽叫。
“嘘!别吵,牙都还没磨利就想咬人,你给我老实点。”她抡起拳头似在敲豹头,小花豹只好自认倒霉地换个地方躺。
站在河岸上头,宋怜星托着下巴思考,该用什么方法渡河呢?
不可否认,若是向来有女诸葛之称的郑可男在此,根本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去思考,在众人仍在抓头皮的瞬间已救起人。
下意识地环着腰,腰带上的折合式回旋刀给了她一个灵感,何不就这么做!
她四下寻找粗大结实的蔓藤,用锋利的刀削去花叶和旁枝,连接成一条七、八十尺的长索,一头绑住刀柄,一头握在手中。
刀旋转出,绕过大石回到她掌心,在岸边老树绕圈打了个死结,她深吸了口气。
“你最好是值得,不然我追到地府索你的魂。”捏住鼻子,宋怜星抓稳蔓索扑通下水。
水花溅到正闭目休憩的小花豹,它倏地膛大一双豹眼,在岸边哦哦的长嘶不已,尾巴急躁的甩来甩去,为她操心着。
在河里的美人儿可不好受,河流急也就算了,春融的雪水冰冻刺骨,她觉得手脚都快僵硬了,滑得不是很顺。
只剩三尺了,再加把劲,两尺……一尺……碰……碰到了!
她爬上大石稍作喘息地搓搓四肢,让血路活络些。
“原来是块罕见的血玉,挺有灵性懂得护主……哇!多俊俏的男人……”
该不会是女人吧!
翻开“他”身的宋怜星惊叹的一呼,继而升起疑虑,通常长相过于俊美的人都值得商榷,尤其是“他”根本没喉结。
为了确认性别……呃!应该说为了确认“他”有无心跳声,她不避赚的一手按向“他”的胸前,刻意地揉抓了两把。
平的?
“奇怪,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不但没有心动感,反而有股怪异呢!”这种感觉和她得称郑可男及赵小笨“师姐”很类似。
同性相斥,美人相嫉。
不管了,先把人拉上岸再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度差点遭水淹没、冲走,在不想死的求生意念支撑下,宋怜星终于连人带“包袱”的爬上岸,累得像条狗在岸边大喘。
小花豹欣喜地跑过来舔她脸上的水,似乎很惊讶她会下水救人,太不符合她见死不救的本性。
“滚开!笨猫,别在我美丽的娇颜上吐口水。”脏死人,像狗的猫。
它高兴地不去计较她的无心之语,呜呀地叫个不停。
“吵死人了,总有一天我要剥了你的毛做护套。”
咦?手怎么流血了。
不觉得痛的宋怜星反复看着自己的手,若是血不是来自她身上,那么……
她察看白衣公子的身体,心想怎么老是有人爱穿白衣,像是天人之姿的女诸葛。
啊!原来背部被割了个大口,失温加上失血才会晕厥不醒,人要是想不开就在自家的梁上悬吊就好,何必跑来跳河呢!还要连累人救。
宋怜星熟练的解开白衣。眉头蓦然一皱,似有不好的预感,“他”胸前干么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莫非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或是……
她最不想知道的事。
她用刀子割破层层里布,映入眼中是一对弹突的乳房,“他”是……
“女的!”
可恶!又被骗了。
宋怜星双眼扫去,狠瞪不知情仍快乐地摇着尾巴的小花豹,不痛快地捡起一颗石子往它眉心黑毛击去。
“呜哦——呜哦——”
舒服多了,它的惨叫声让人觉得世界是美好的。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望着气息虚弱的假公子,救与不救都是麻烦。
管他的,就丢给奇奇怪怪去研究好了,反正死了到了他们手中还能活。
将就了。
☆☆☆
“二少主……不……不要……二……少主……不要……跳……少主……”
平板的大床上躺了个全身是伤的男子,断断续续的呓语不断,高烧数日犹然未退,让所有关心他的人急得夜不成眠。
一只修长无垢的手按住他的脉门诊断,眉头始终未曾舒开地紧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