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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跳楼
唐琪心情郁闷走进一家餐馆，点了菜，又点了一瓶白酒，带着愤怒把一瓶白酒喝完，埋单的时候，她又要了一瓶白酒。
服务员给她结账的时候，出于好心，劝道：“小姑娘，什么事情不开心喝这么多酒啊，要我说啊……”
“要你说个屁呀，算你的钱就好了。”唐琪对服务员翻着白眼。
唐琪走出去之后，服务员小声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脑子喝坏掉了吧！”
唐琪心里难过，对于林枫，她内心是纠结的，她不知道是不是爱，只知道自己离开了林枫，会难过，会不舍，当看到他对原莉莉细心照顾的时候，心里满是恨意，林枫赶她走的时候，却是那样的绝情。就这样，她一边想着，一边跄跄踉踉的走，也不管路人怎么看她。
“小唐，你怎么喝成这样！”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唐琪。唐琪转过头迷迷糊糊地看见，田福芳出现在她的身后。
“大姐……呃！”唐琪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不开心……”
“哎呀呀，这样喝怎么好啊，你叔叔呢，他也不管管你的，你找到他家了吗。”
唐琪哼哼地笑着，“我叔叔，哈哈，林枫啊，他不是我叔叔，你不是说他老婆为什么自杀吗，因为小三儿，谁是小三儿？我他妈就是那个小三儿。”
“哎呀呀，你这个姑娘，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呢。来来来，到我们店里坐着休息一会儿。”田福芳想听到更多的内容，所以准备把唐琪给拉回到店里，细细听她诉说，这样就可以掌握到一手的八卦资料。
“放手，不想去，我还得，还得……哼哼……”唐琪甩开了田福芳的手，继续走了，留下田福芳一个人站在后面，脸色写满了“可惜”。
林枫的小区，林枫所在的楼顶的栏杆上，坐着一个手持一瓶酒的醉醺醺疯颠颠的女人——唐琪。
“哎呦，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多危险呢。”一个老太太仰着头。
围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年轻人不嫌事儿大，有的录像有的拍照，叽叽喳喳的幸灾乐祸，“他妈的，要是跳下来就好了……”
“这么好看的姑娘跳下来，摔成了碎西瓜，真是可惜了，唉，有啥想不开的，要是为了感情，干脆跟我呗。”一个黄头发的男孩子把上衣甩在肩上，刚拍好几张照片，手指一戳，发到了朋友圈里。
“哎呀呀，这个小姑娘是楼上林总家里的……呃，小三儿，刚刚在我们店门口我还跟她说话呢，这会儿怎么跑到这个楼顶上了呢，不会真的要自杀吧。”
“啊，小田啊，你认识她啊。”一个带着眼镜的四十多岁老板模样的男人说。
田福芳看着楼顶上的唐琪，说：“认识，认识，她叫唐琪。唉，她说她是林总的侄女儿，问我的路才找到这儿来的，谁知道是他的小三儿呢，前段时间他们俩手拉着手在路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应该能看出来的，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
“咦，真是要自杀啊，你说年纪轻轻的干嘛要当小三，难怪楼上那家女的前几天自杀呢，男人有钱就变坏啊。”一个更年期的妇女摇了摇头。
“喊保安，赶紧报警啊。”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一时间周遭沸腾了起来。
“对对对，赶紧打110……”
“不对不对，要打119……”
“嗨，管它110还是119呢，两个都打……”
“这会不会真跳下来，大家还是离远一点儿，别砸身上了！”
“我觉得不会跳的，小三儿这样不过是为了讹一笔钱吧，哪能舍得死了。”
“狗子，你一个月能挣七八千块钱呢，你赶紧劝劝她，你包养她得了！”
“嘿嘿嘿，俺才不敢哩，俺老家媳妇要是知道了，能把俺剁了喂狗！”
一个保安对着楼顶喊道：“喂，姑娘，你别想不开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下来谈的嘛！”
“快快快，大家赶紧躲开，掉下来了！”
“砰！”
……
门铃声响，原莉莉像是惊弓之鸟，一下从卧室的床上弹坐了起来。
“林枫，有人按门铃。”
林枫看着原莉莉，说道：“那我是开还是不开？”
“叮咚叮咚！”门铃声继续响着。
“开吧，涵涵正在午睡呢，别把她吵醒了！”原莉莉黯然说道。
林枫走出卧室，打开门，一个保安站在门口，说：“林先生，楼顶上一个女的喝多了酒，跳楼……”
林枫一听，心里非常吃惊，心里立即想到，一定是唐琪。他对保安说：“你先下去，我马上就过去。”
林枫跑回到卧室里，对原莉莉说：“唐琪，在我们住的楼顶上，她要跳楼，刚刚保安过来找我。”
“跳了么。”
“不知道。”
楼下响起了警报声……
原莉莉站起身，从窗外往下望，楼下站了一堆人，110、119和120的车停靠在边上，几个消防员正在地上铺着气垫。
林枫顾不得再和原莉莉说话，大步的出了门，等电梯，电梯正在上行。电梯门打开，一个警察把林枫拉了进去。
“你是林枫对吧。”
“嗯！”
警察按了顶层的按钮，电梯继续往上，警察说：“一会儿你配合我，劝下来那个姑娘，记住一定不要激怒她，必要的时候，可以接受她开出来的任何条件，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林枫点了点头。很快电梯到达顶层，警察带着林枫跑到了天台上，说：“轻生者很激进，刚刚就扔下去了一个酒瓶险些砸到了下面的人，记住一定不能激怒她！下面一层，已经有高空消防员准备好了，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警察说完之后，让林枫自己到达了天台上。
林枫看着坐在栏杆上的唐琪，一半心疼，一半愤怒，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竟然真的肯为他去死，但如此的做法，让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同小区人的眼光啊，到底是年轻，居然想不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林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唐琪看见了林枫，喊道：“站住，你再往前来，我真的会跳下去。”
唐琪有恐高症，喝了酒之后，胆子才大了起来，总算是鼓起勇气坐在了栏杆上，但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有一点儿迷糊，看到下面这么多的人，居然真的有了要跳下去的冲动。
“宝宝，你别冲动，来枫哥这里，乖！”林枫试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让你别动你还动，你是真的想让我死，那我就跳下去。”
“好，不动，不动。”林枫不敢再动。
唐琪慢慢平静了下来，“枫哥，你是爱我的对吗，是你老婆逼着你离开我的，是不是。”
“是的是的。爱你，你过来吧。”
“哼，你骗我，你爱我还要离开我。”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好，我给你个办法，你跟她离婚，跟我在一起，你能做到吗？”
林枫觉得唐琪咄咄逼人，他逐渐由怜爱转成了愤怒，好不容易，终于压制住了自己，调整好情绪，说：“好，你下来，我跟她离婚，跟你结婚，成吗。”
唐琪笑了起来，把放在外面的腿拿了进来，忽然又觉得不对，又把抽回的腿放了回去，说：“不行，你是骗我的呢，你们男人都是骗子，你给我立个字据出来，要是骗我，就赔偿我二十万！”
林枫只想把人救下，当即答应道：“好好，我签，你下来我签给你行吗。”
“不行，我就在这儿等着，不然我就跳下去。”
林枫无奈，只好说道：“那你把腿抽回来等着好不，你那样我害怕，我下去直接给你开一张二十万的现金支票，这样你更放心了吧。”
唐琪想了一下，把放在栏杆外的一只腿再次抽了回来，说：“行，就照你说的吧，你，去吧！”
林枫火急火燎的往楼道里跑，警察在后面听得清楚，说：“你先开给他，到时候我们会和银行方面证明，帮你把支票作废。”
林枫顾不得理会，急匆匆冲进电梯。
林枫打开家门，找出支票本，迅速填写处理好，正要闯出门去，和迎面的原莉莉撞了一个满怀。
“你拿着支票干什么？”原莉莉一把夺过支票，“二十万，你还真是舍得。”
林枫从原莉莉手里拿过来，说：“我这是为了救人，她要20万块钱，先给了她再说。”
林枫说完，把愣着的原莉莉挪开，错身走了出去，重新乘电梯到了顶层。
林枫手里扬着支票对唐琪说道：“琪琪，支票我已经拿过来了，填了二十万，你过来拿吧。”
“不行，我要你送过来！”唐琪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林枫拿了假的支票给他，或者金额填写的不正确，那她就把心一横，拉着林枫和自己一起跳下去，死也拉着个垫背的。
林枫说：“那你别冲动啊，是你让我过去的。”林枫一边往唐琪身边移动一边想，等唐琪看支票的同时，他就迅速抱她下来，以防万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守着的警察大喊一声，“这位女士，不要上去。”但似乎已经晚了。
原莉莉从楼道口冲了上来，后面一个警察在追。原莉莉穿着睡衣，跑到了另一侧的栏杆上，也学着唐琪的样子坐了下来，鄙夷地看了一眼唐琪，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枫。
“林枫，你要是敢把支票给她，我就跳下去，我不会像这个贱人一样装腔作势，我说跳就会真的跳下去！”
七十 决断
原莉莉到了这一刻，足足对爱情绝了望，再一次动了轻生的念头。她往楼下望一眼都是用了十二分的胆子，她一个路痴，方向感差的女人，更是十分的恐高，平时在阳台上站着都不敢往下望，但是，这时候的她已经全然不顾了。
倘若连婚姻都不能捍卫，她又何必要活着，抵死不过摔成烂泥，反正已是死了的人，哪里还顾得了好不好看。她只等林枫在这生死关头做了最后的决断，她把她的命交给了林枫。
生死不过一瞬间！
林枫看了一眼原莉莉，又看了一眼唐琪，在骄阳的炙烤下，他的汗珠不停的溅落在地上。当两个女人都在他的面前，双双要跳楼威胁他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他不是最霸道的王者，他也有心无力。
楼上的警察站在楼道口，对讲机和楼下的消防队员沟通着第三套紧急方案，他本来可以松一口气，以为谈判到了尾声，一不注意，就从身后穿过去了一个女人原莉莉。
但这个时候，最着急的不是警察，不是原莉莉，若是不算上林枫，那么，最着急的便是唐琪了。她本来已经有了十二分的把握，进可证明林枫爱她在乎她，退可以拿到手二十万块钱，无论怎样都不吃亏。但现在看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莉莉，你别冲动。”林枫往原莉莉的位置挪了几步。
“林枫，我不想听你再说一句话，你再走半步我便从这里跳下去，反正活着也是要被你折磨死的，横竖都是一死，不如……”
“妈妈——”一个消防队员把林雨涵抱了过来，她撕扯着嗓子哭喊。
警察说：“看看你的女儿，这么小，这么可爱，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原莉莉眼泪掉了下来，哭着说道：“涵涵啊，妈妈对不起你……”一语凝噎，原莉莉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枫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流着眼泪对原莉莉说道：“莉莉，你就下来吧，看在女儿的份上，她不能没有你，这支票，我现在就撕了它！”
林枫知道不管说再多都是于事无补，原莉莉既然自杀一次，那么第二次自杀的几率就会更大，更何况，他的心里仍然有原莉莉的位置，他更不想成为世人唾弃的陈世美，若是原莉莉死了，他这一生一世恐怕都要在后悔中度过了，尽管，他很讨厌以死相逼，但箭在弦上，箭和弦都不是他在掌控，孰重孰轻，他无需掂量，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原莉莉。
林枫看了唐琪一眼，唐琪的眼神幽怨而又绝望，但他再也管不了，他把心一横，撕掉了手里的支票，对原莉莉说道，“莉莉，支票我已经撕了，你可以过来了吧。”
原莉莉看了一眼唐琪，眼睛里充满蔑视，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眼前这一仗，她是赢家，输家的死活，与她何干！她把放在栏杆外的腿轻轻一抬，拿了进来。消防员见她到了安全地带，猛地冲上去，拉着原莉莉的胳膊，把她和林雨涵带了下去。
唐琪依然在僵持着，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此刻酒也醒了不少，心凉了更多。
“林枫，你真的好绝情！”唐琪的眼泪瞬间滚落。
林枫此刻已经麻木，他再也没有精力这样耗下去，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自便吧。”
“你不管我了么。”
林枫觉得累了，哪怕是人命关天，再无心力纠缠下去。他转过身，向楼下走去。警察也不敢拦着他，担心他情绪不稳定更刺激到栏杆上坐着的唐琪，只好放他下楼。
“林枫！”唐琪一声嘶喊，让林枫停止了脚步，回望着唐琪。她继续哭喊，“我恨你！”
唐琪从栏杆上滚落下来，磕破了膝盖，一瘸一拐的往里走，走到林枫的身边，用手把眼泪一抹，咬牙切齿的说道：“渣男，贱人，我凭什么要为你去死，你心里根本没我，我为你死太不值了！”
林枫鼻子里一声冷哼，直接下了楼。
一场好戏散场，楼下围观的人，或叹息，或惋惜，或谩骂，或不屑，慢慢的离开了现场。原莉莉和唐琪分别被带往到了派出所，这一闹剧以被警察批评教育和分别罚款作为收场。小念陪着唐琪，唐琪在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林枫和原莉莉，心里有说不出的恨。
林枫回到家中，闷闷不说话，与原莉莉各在沙发两头坐着，许久，原莉莉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林枫点起一支烟，悠悠吞吐了几口烟雾，说：“我们离婚吧！”
原莉莉说：“我做了这么多，就换了你这么一句话对我？”
林枫忍了太久，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拍着茶几怒吼道：“原莉莉，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分明就是逼我！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他妈还跟我玩这种割腕跳楼以死明志的蠢事，原莉莉，我不怕激怒你，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和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很累，太他妈累了，我不想陪你玩儿了，操！”林枫说完，猛地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掷在了地上，烟灰缸没碎，但烟灰却散了一地。
原莉莉吓傻了，她从来没见过林枫发这么大的脾气，呆呆的望着林枫，眼泪流了下来，这一次，再没有林枫为她擦干眼泪。
林雨涵躲在房间里，听到林枫摔击烟灰缸的声音，蹑手蹑脚的趴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一切，又回到了房间里，低着头坐在床上，小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交织着的手上。
“离婚，好，离就离！”原莉莉绝望了，与其说是生无可恋，不如说是眼前的人再也不愿相见。
“谁不离谁就是孙子！”林枫愤怒地看着原莉莉。
原莉莉说：“孩子是我带着的，孩子归我养，其它的你看着办吧。”
林枫又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你没资格抚养她，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爱的女人，你拿什么去爱我的女儿，钱我可以分给你一半，但女儿，我不会给你！”
原莉莉冰冷地说道：“林枫，你这是要逼死我，是么？”
“不要跟我动不动就谈死，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明天回家办完离婚手续，从此以后，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真的是太绝情了！”原莉莉的心凉到了极点，越是温柔的男人，在离开的时候就越是狠心，这样的话果然是真的。
心被伤到了极点，反而不那么痛了，原莉莉闭上眼睛，想了很久，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归你就归你吧，你能挣钱，有经济基础，涵涵跟了你，远比跟我要好，只希望以后你给她找后妈的时候，别像个瞎子一样，找一个妓。女回来，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担心涵涵被人笑话呢。你我夫妻一场，夫妻一场，到最后，最后，唉，我也不想落得与你成了仇人。只能说是我们缘分尽了吧。”
原莉莉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来扫把，把地上的烟灰扫掉，蜷缩着左手，把地上的垃圾车进了垃圾桶。拾掇好了之后，原莉莉在酒柜里翻腾着，抬起身，说了一句：“你的这个家里，连酒都没了，呵呵，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寄托的了。”
“你手上有伤，不能喝酒！”林枫没了刚才的狠劲，很自然的关心着原莉莉。说完之后，他才发现，生活了这么多年，关心原莉莉已经成了他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原莉莉本想说一句“都要离婚了，何必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