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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听器里弄出各种各样古怪的讯息,他们甚至不用模拟鲸鱼的鸣叫,直接让爱弥尔下水去唱歌就好了。但研究来研究去,他们终于还是发现了一个绝好的吓人并且造成恐怖气氛的方法——幽灵船。
毁在德鲁伊手里的第八艘捕鲸船没有沉没。悄悄登舰的德鲁伊们将所有船员扔到了海里,被召来的鲨鱼们大快朵颐。要是让任何一个人活着回去,那可就露馅了。如果是普通人登船搜查,难保会有些机灵的家伙躲在船上的什么旮旯里躲过去。但任何躲藏的行为对于德鲁伊们都是无效的,他们张开了搜索幕。搜索的就是生命信号,除非有超越德鲁伊的能力,不然根本无法掩藏自己的行踪。由于对参与捕鲸的人大家都深恶痛绝,大家都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然后他们打开了船上所有的音响设备,船员自己带着的随身听什么的也都打开,船上到处都是各种声音。左林则潜入水底,催动水草钻出水面将整艘船结结实实缠绕一遍,留下无数的水渍和水草碎片之后再松开,船上就开始呈现出一种极为奇异冷峻的气氛,越是往细里想,往细里观察就越是觉得可怕。然后,他们设置了自动回航,留下克莱门德在船上监视直到船撞进港口的一刻再悄悄由船尾下水……
这艘现代“幽灵船”就这么被炮制出来了。当船在港口里各种人奇怪的目光,在港口管理处一叠声的呼喝斥骂中以5节多一点的速度悠然撞在港口里,将一个装卸区彻底堵塞之后没几个小时,流言以光速在港口里流传了起来。
这个时候港口里只有6艘捕鲸船,其中4个船长立刻就下令启航去琉球群岛,去那霸港驻泊。靠着海吃饭的捕鲸业者的胆子并不很大,他们比起普通人有着更深的恐惧感,只不过,这种恐惧感被先进的装备和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经历保护着,从来没有被激发而已。无论是流言还是别的什么。当“幽灵船”以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的时候,这些人立刻选择了退让。
其实,在这种工作中,最辛苦的就是五林了。潜入海底去催动海草极速生长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工作。由于整个过程需要的时间非常长,基本上下潜一次来包装一回捕鲸船需要2到3个小时,这可就远远超过了左林的肺活量能够坚持的时间了。由于云胶已经用完了,而船上氧气瓶消耗起来估计有些顶不住,左林潜入水下的时候只能靠着最原始的方法来换气——人工呼吸。在当时这么一说的时候,克莱门德转头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大家半是善意半是恶搞地将为左林进行换气的任务交给了爱弥尔。
爱弥尔初时并不觉得什么,一口答应了下来,相比起登船杀人的工作,似乎在水里泡着更吸引她。但不久之后她就知道为什么克莱门德要跑了。形如接吻地将空气渡给左林,哪怕是在水底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也让爱弥尔的脸羞得通红。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但一船人却只有她和克莱门德能够做到这个,想到要是克莱门德和左林这么磨菇两个多小时……那样的场景让爱弥尔浑身不舒服。爱弥尔并不讨厌左林,虽然这样的行为的确十分亲昵,却也不很排斥。
于是,左林在水底下辛苦地操纵水草的工作在所有德鲁伊和侍从们的眼里变成了香艳的旅程,当左林翻身下水的时候,一起在船尾的大家都拍着手吹着口哨……
爱弥尔的“换气”工作也就是从水面到水底来来回回而已,她虽然并不排斥这有些亲昵的工作但却对来回往复毫无乐趣的潜泳很快就厌烦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左林还是她,要是搞出将舌头探到对方嘴里的花头,那是不合适的,至少现在是不合适的。但爱弥尔还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弄出了无数小花样,比如将一条两三厘米长的小鱼吐进了左林的嘴里,在换气完成的时候吹出一串串泡泡什么的。身上穿着弹性极好的潜水紧身衣,爱弥尔甚至能够使用变形术,变成海豚或者变成超小体型迷你版的虎鲸。用海豚的长吻换气对于五林来说就已经是极有难度的事情,用鲸鱼脑门上的鼻孔将空气吹进自己嘴里这种事情,则是尝试一次终生难忘。但左林除了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岔了气一下子失去对水草的控制外,却没办法对爱弥尔生气。大概谁也没办法对这样一个女孩子生气。
“幽灵船”是太有力的武器。停泊在港口里没有离开的两艘捕鲸船,当天晚上就遭到了一样的待遇。就在悄无声息间,就在港区里大部分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德鲁伊们登船掳走了所有船员。带到外海喂了鲨鱼。港区的水并不很深,让操纵水草的左林干得轻松惬意。
已经出航了的那四艘捕鲸船也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塞壬号有着极高的航速,虽然停留了一晚毁去了那两艘捕鲸船,但全速航行加上德鲁伊施展了些小手段进行阻挠,还是很快追了上去。
4天后,那霸港外,四艘“幽灵船”整整齐齐的并列着,驶入了港区……
同样在这几天里,已经在日本本土潜伏着的古斯塔夫也充分展示了作为一个杀手的本色,现在日本仅有的4家经营鲸鱼产品的株式会社都是大型企业。一日之间四个社长全都死了,而且都是“密室”杀人案,搞得人心惶惶。几家株式会社多年积累的关于鲸鱼的情报被付之一炬。而他们违法捕捞的记录则出现在几家大报社的主编的桌面上。
第二天,死的人翻了一倍,那些坚决反对遵从国际公约停止捕捞鲸鱼的国会议员成片地倒下了。无论他们是本身对捕捞鲸鱼不以为然还是因为收受了贿赂或者因为某种可笑的原因,既然他们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那这就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得到左林充分许可的古斯塔夫并没有在乎杀那么多人却拿不到一分钱酬劳是件很郁闷的事情。他秉承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正在绞尽脑汁地谋划第三批名单……
恐怖袭击还是天谴?这是这些天日本媒体热炒的话题。古斯塔夫杀人杀得是那样精致和仔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那些接连出现的“幽灵船”,同样是一般人无法想象和解释的。当“幽灵船”的情况和大量照片公布,在日本国内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可是,无论日本自卫队方面,情报组织方面还是那些各有神通的记者们怎么调查,也无论那些捕鲸船如何小心翼翼地回到母港,对于捕鲸业的打击还在不断持续着。由于大量媒体的介入,现在已经不方便登船去把人带走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敢于呆在捕鲸船上,但记者们拍摄到的海草从海底升起将整艘捕鲸船缠绕着拖入水底的景象似乎更能刺激人们的心绪。恐慌在蔓延着,各种各样的流言也在蔓延着。
由于目标有些分散,古斯塔夫没有办法再进行那种一天杀多少人的游戏。但是那些手上染过鲸鱼的血的人,还是一天天在减少,接连出现的无法解释的“密室谋杀案”让那些最醉心于推理的人们也开始胆战心惊,可警方没办法给出解释,勉强给出的用来搪塞公众的说法却被古斯塔夫用翻新着的花样不断推翻着。
在一周时间里,赤道以北已经再也没有一艘捕鲸船了。日本这样有规模的捕鲸业遭到如此打击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而在赤道以南,在德鲁伊们还没来得及管到的地方,守望者们代劳了。相比于左林为首的这拨人装神弄鬼的举动,守望者们的方法简单直接,却血腥得多。停留在港口里捕鲸船上骤然出现海量昆虫,将所有的船员吃成骷髅后分泌出各种有强烈腐蚀性的体液,将整艘船活生生溶解在港口里。而那些还停在海面上的,则遇到了一大批守望者们登舰袭击,守望者们雪亮的刀将这些双手浸满鲸鱼血泪的家伙们绞成一团团碎末。但每一艘被大肆破坏的捕鲸船都被送回了港,带着满船的鲜血和大量的渗水的裂缝。堪堪抵达港口的捕鲸船毫无例外地在成为了某种警示之后沉在港口的航道中间……
守望者们很高兴,那么多年来他们终于在一件事情上可以和德鲁伊议会有着默契了。他们甚至发去了传真邀请伯纳德等人和守望者议会现在的首脑们碰个头,以便于在将来继续合作,甚至于在合适的时间重新凝合成一个团体。既然大家的立场和做法开始接近,那么继续对峙就成为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伯纳德很有成就感。或许左林他们采取如此激烈和断然的行动并不符合他希望持续推进环保事业,用相对比较长的时间来影响人类社会对于自然的态度的想法,但却是扎扎实实能够起到效果的。尤其是左林他们扬起了刀子,落在日本人身上,让现在整个德鲁伊议会上下都很解气。索福克勒斯已经醒来了,他醒来后看到了伯纳德看到了孙棣桂之后吐露的消息让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而守望者们发来的会谈要约,更是让伯纳德和孙棣桂这样几乎目睹着守望者们分离出议会的人生出了希望。这些可都是好消息。
“看来你真的收了个好弟子啊。”教育了那么多德鲁伊出来的伯纳德很是感慨,左林掌管着行动处,还真是敢下决心。而行动组织虽然大家开诚布公地讨论细节,丰富内容,但作为领导最后决定方案仍然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全方位打击了日本捕鲸业,让一个国家的一个行业基本上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无法复苏,这可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别开玩笑了。你们都准备去日本折腾了,现在我怎么办?”索福克勒斯是醒来了,比预料中更强大,但孙棣桂此刻却只有全盛时期的大概不到五分之一的力量。更生术的消耗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眼看着除了已经在折腾日本的行动处之外,其他议会成员也在纷纷准备日本之行或者索性已经去了日本开始潜伏,孙棣桂五味杂陈,现在的他战斗力可真是够戗,伯纳德都劝他不要去了,留守议会总部。“和那些捕鲸船什么打交道是没什么,眼看着要和神道教那帮畜生对上了,怎么能少了我?可我现在,连个像样的咒术都弄不出来啊。”
伯纳德有些无语。正在调养身体想方设法要回复到最佳状态的索福克勒斯也翻了翻白眼。对于咒术是不是像样的标准,大家似乎不是很一样。孙棣桂所谓的那些像样的咒术,几乎每一种都可以称得上是秘密武器。隐居的多年孙棣桂开发出了好多种新型咒术,而现在,这些咒术正在被教给索福克勒斯,让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强劲的咒术德鲁伊有了更让人惊艳也更附合身份的有力武器。
146.应对
“你算过没有?这么折腾一回日本人,他们该损失多少?”晚餐之后,喝着咖啡,左林很是有些好奇地问。【全文字阅读】
塞壬号基本上圆满完成了整个行动,停泊在外海。借着船上那套效率不算很高的淡水净化装置,只要油料和食物充足,基本上他们可以在海上停留很久。在离开了日本沿海,一路向南到了赤道附近,他们也就解除了无线电静默和躲避任何侦查手段的严密戒备状态,打开了卫星天线,一边收录着日本方面的相关报道,一边让大家上网。和德鲁伊议会总部也重新联系上了,当得知守望者协会有意和德鲁伊议会谈论关于重回议会的事情,大家都很高兴。索福克勒斯正在重新申请身份证件,几天后包括索福克勒斯、孙棣桂、伯纳德在内的9名老牌德鲁伊就将从苏格兰启程前往日本。自然,到时候塞壬号上的那么多人会找个地方和他们先碰头。初步定下的地点是在菲律宾,孙棣桂还正好去看看种植园。
但在等待的这几天里,他们毕竟不能真的去渡假吧。躲在船上钓鱼,偶尔开着潜艇到海底走一圈,在船上讨论大家关心的话题,打牌打游戏机反正做什么的都有。还真是摆出了一副渡假的样子,虽然用一艘价值8000万的装备精良的科学考察船来当渡假的游艇有些奢侈,但诸多设备也为大家提供了诸多乐趣。至于食物……海里不都是海鲜吗?
左林的问题提了出来,让大家一阵遐想。日本方面的损失到底应该怎么计算?还是一个有过当渔船船主经历的侍从写写算算半天,报出了一个让人倒抽一口凉气的数字:可以看到的损失在16到18亿美金之间,这之间包括了被弄沉弄废的那些船只和由此产生的保险赔付。包括死亡的那些船员船长的抚恤,包括被他们顺手破坏了的几个二线到三线港口的修缮费用,包括依赖于鲸鱼的整条奢侈品产业链的破产。
而于此同时,在日本东京市的首相官邸,几位专家呈给首相的报告上的数字却是55到65亿美金。由一帮财务与金融专家分析出来的数字让首相一阵晕眩。55亿美金可以做多少事情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数,而现在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海上的一朵泡沫。
在专家们的分析里不仅有大家能够想到的直接损失,还有大量的衍生的费用,比如肯定会发生的无意义的诉讼和调查,那些靠着捕鲸过活而现在失业的家伙虽然未必被看得起,但为了安定还是必须由政府出面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安置问题。不管怎么说,捕鲸也算是个高度技术化专业化的工作,现在是众所瞩目。日本政府是众矢之的,断然没有在这个关口做出立即重建捕鲸业的勇气,但这些专业人员则必须先养起来,控制起来,无论重建捕鲸业的决定会不会到来或者什么时候到来。和捕鲸有关的相关产业链也被打成了一团稀泥,一部分是利用鲸鱼做奢侈品的企业和销售网络。而另一部分则是小部分工业原料,还有比如抹香鲸之类能够产生巨额利润的产品,更是无法具体估价。如果说左林得到的数字只是计算着表面上的损失,那么,首相手里拿到的报告则是在建立了一个以捕鲸为源头的产业经济模型之后进行详细调研分析的产物。这55到65亿美金的损失,对于日本经济来说,可算得上是一条不小的伤口了。
作为一个政客,首相早就磨练出了宠辱不惊的本领,他仔细地看完了只有6页的报告,淡淡地对正在一边恭敬而惶恐地等候着的专家说了—声:“辛苦诸位了。”就转身走出了客厅,让司机开车送他到了东京近郊的一个庭院里。
这个名为冢心寺的地方现在已经不是寺院了。实际上,从最早开始,这里就从来不是一个正规意义上的寺院,最多也就是打着寺院的名号而已。但这里的主人,却有些不亚于日本国内最大几个寺院住持的影响力,而且,这种影响力不仅仅限于信徒。
龟仓雄策并没有因为首相的到来而有任何荣幸或者热情的表示,他甚至懒得前往正门迎接一下首相。而是一如既往地穿着深蓝色的宽松的传统服装,坐在后院里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池子里的那几条鲤鱼。
首相并没有因为龟仓雄策如此托大而有什么不满,反而首先感谢了龟仓雄策愿意在百忙之中接见他。听起来有些像是骂人。龟仓雄策虽然是目前日本国内一流的异能与术法双修的大师,但却一点都不忙。至于接见……这种明显分了上下品级的词汇似乎也不是很恰当。
“龟仓先生,这是这些天来,一些专家对于捕鲸船被弄沉之后会造成的损失的评估。请您过目。”首相将文件夹双手推到了龟仓雄策面前。
“阁下,您知道我并不过问太多事情。这些损失,我也并不是很关心。我想知道的是,阁下到底是希望鄙人做些什么?”龟仓雄策没有去和那个文件夹,他能大致猜到首相的来意。整个太平洋上几十条捕鲸船,在不到一周时间里损失殆尽,引起了新闻媒体和国民的极大恐慌,甚至于一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和邪教教派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态势。虽然警方和海上自卫队,情报部门全力调查,但对于千奇百怪的沉船原因却始终无法给出一个解答: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到底是自然现象,生物还是人造成的?如果是人为的,那是什么人干的?是恐怖组织还是其他什么团体?
当各种调查结果汇总到首相这里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知道,这必然是另一个领域的力量在作祟了。而这种力量,哪怕他是日本首相,也无法掌控和驾驭。在日本,修行者派系林立,多数都是有着深厚历史的世家和门派,手里都有不菲地资产来供给自身所需,或者是由大家族奉养,也派出一些子弟为那些大家族效力。他虽然接触过一些这类人。知道的却很少。但要想通过那些大家族去调动这方面的力量,无疑是与虎谋皮。日本也想学习其他一些国家,组织专门的异能部门,却因为大家族的阻挠而不得不作罢。如果不是还有一支驻扎在明治神宫的“菊”纹字队,几乎没有任何掌握得住的修行者力量。而菊纹字队修行虽然刻苦,但只适合打架。对于繁复的调查工作和情报整理组织工作,那是不在行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威胁到天皇一家,他们其他什么都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