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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颂那边仍然显得有些犹豫。费了好大的努力方道:“张扬,海心最近遇到的麻烦你听说了吗?”
张大官人明知故问道:“什么事啊?上次她过来的时候我没听她说啊!”
常颂叹了口气道:“就是她和秦清的事情。”
张扬差点没笑出声来,想不到关于秦清和常海心的谣言让老常都感到困惑了,他轻声道:“常书记,那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我可以跟您打包票,绝没有那样的事情,根本是有人存心想要抹黑秦清和海心。”张大官人是这世上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秦清和常海心什么关系他能不知道,她俩之间的确有秘密,不过那个秘密就是自己,如果说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那件事是自己在场,强迫着她们躺到了一张床上。
常颂道:“我也一直都相信我自己的女儿,可是我总不能放任别人这样抹黑她吧?我想把她调回岚山工作,她跟我发起了脾气,说非得要去东江工作,而且从昨天起还跟我绝食抗争,你说秦清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海心非得去和她共事不可?”
张扬心中暗笑,常颂看来还是怀疑秦清和女儿之间有些问题了,张扬道:“常书记,您放宽心,清者自清,海心和秦清的为人都很正,不会干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儿,您千万别信外面胡说。”
常颂道:“我明白,张扬啊,我说什么也不想让海心去东江了,她也不愿回来岚山,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让她换个环境,走得太远我不放心,去陌生的地方我也不放心,综合考虑之后,只有你那边最合适,一来海心是你的好朋友,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你的话,她愿意听,二来你身边也缺人手,第三,海龙现在的事业重心在江城,离你们那边也近。”
张扬心中大喜过望,想不到常颂居然肯主动把女儿给送到自己的身边,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想到这里张大官人不免有些惭愧,若然常颂知道他和常海心的真实关系,会有这样的想法怪,张扬心中千万个愿意,嘴上却故意显得有些为难道:“常书记,滨海这边条件艰苦,而且我刚来……如果安插太多自己的人,可能会引起当地干部的反感。”
常颂道:“张扬,我知道这件事给你出难题了,可是我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我通过海龙和海心谈过,也就是你那边她还愿意考虑考虑。这次你权当帮我一个忙,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张大官人嘴咧得跟裤衩似的,只差没叫常书记万岁了,嘴上显得勉为其难道:“常书记,您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哪能不答应呢,让海心来吧,我给她安排一些清闲的工作,权当来这边散散心度度假,把东江的事情忘掉,常书记,我还得说一句,我觉着她和秦清之间没那种事儿。”
常颂叹了口气道:“知女莫若父,我看得出她对秦清的感情很深,要不然她们都这么大了,条件都这么好,为什么都不愿意和男孩交往?就算没这回事,继续这么下去也不是好事,防患于未然吧。”常颂压根就没想到真正该防得是电话那头的家伙。
张大官人因为常书记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感到惭愧,脸都羞红了,惭愧啊!不过这货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惭愧归惭愧,如果让他对常海心放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大官人心中暗暗对自己道:“我一定要善待我的女人,不能让她们为我受这么多的委屈。”
合上电话,张大官人宛如打了一支强心剂,精神抖擞的大步向前走,此时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随后响起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一辆踏板摩托车擦着张扬的身体冲了过去,张扬被吓了一跳,怒道:“怎么开车的你?”
踏板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头也没回,经过那个骑自行车女孩的时候,忽然一把将女孩挂在车把上的手袋给抢了过去,那女孩猝不及防,被他们拖拽之后失去平衡,连人带车重重摔倒在地上,她尖叫道:“抢劫啊!”
张大官人一看这还了得,他一直听说滨海的治安差,可来到滨海之后都是听说,没有亲眼目睹,这次抢劫案就发生在他的眼前,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大官人一躬身从地上拾起半块红砖,这也多亏了滨海混乱的城区面貌,要不然也不能随地就能够捡到建筑垃圾。
张大官人扬起手臂,那块红砖就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了摩托车的后轮上,蓬!地一声巨响,摩托车的后胎因为承受不住红砖的冲击力而爆裂,车手失去了控制,摩托车一歪滑到一边撞在隔离带上,两名歹徒先后飞出去摔倒在地面上,不过两人应该都没受重伤,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们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朝着张扬的方向冲了上来。
因为他们戴着头盔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咬牙切齿道:“小,***活腻歪了?”他挥动匕首向张扬的肚扎了过去,张大官人看到这歹徒出手就想伤人,刚还打算手下留情的念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把抓住那歹徒的手腕,反手一拧,喀嚓一声,那歹徒的腕骨被他立时拧断,张扬夺过他的匕首,看都不看回手扎了出去,捅在从侧方想要袭击自己的那名歹徒的大腿上,两名歹徒惨叫着躺倒在地上,张大官人冷笑着摇了摇头,从地面上拾起沾满泥土的手袋,拍了拍向那摔倒在地上的女孩走去。
那女孩摔的不轻,直到现在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写满惶恐之色,她先被打劫,接着又看到眼前的血腥场面,不免感到有些害怕,可当她看清张扬的面貌时,惊喜道:“张书记!怎么是您?”。。閣
第九百二十七章【此消彼长】(上)
张大官人这会儿也认出,被打劫的这位女孩是县委招待所的耿明明。张扬道:“耿明明?”
耿明明点了点头,惊魂未定道:“谢谢张书记。”
张扬看到她仍然没有起来,躬下身去,关切道:“你有没有受伤?”
耿明明皱了皱眉头道:“可能摔倒时脚扭到了!”
张扬蹲了下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足踝,看到她右脚的足踝肿起了老高,幸运的是并没有骨折,张扬道:“只是崴到了,不要紧。”
在耿明明心中,张扬无疑是位大领导,滨海县的第一领导人,平时她去张扬那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很少跟他交谈,不是不想,是因为她不敢,现在张扬不但救了她,还如此平易近人,耿明明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张扬先给110打了电话,然后又打电话给程焱东。在县委招待所附近发生了抢劫案,这无疑是对滨海公安系统的挑战,可程焱东赶到的时候110还没有来到。
张扬看了看时间道:“焱东,你从招待所到这里花了十分钟,我在你之前先给110打了电话,到现在还没见他们人影。”
程焱东点了点头,他去看了看两名丧失反抗能力的劫匪,两人伤得虽然很重,可好在还有一口气在,程焱东到达现场接近十分钟,110方赶到了。
程焱东问张扬:“刚你报警的时候没表明身份?”
“有必要吗?”张大官人反问道,难道出警速度还和报警者的身份有关吗?
当晚负责出警的两名警察走过来之后,知道情况非常严重,然后他们认出了县委书记张扬,接着又认出了新来的公安局长程焱东。两名警察吓得腿肚都抽筋了,他们不是不明白。这种效率肯定被抓住毛病了。
张扬倒没说什么,他是县委书记,犯不上跟这两名小警察一般见识,更何况现在程焱东已经来了,他不需要越级去过问这种事。
程焱东脸色严峻的看着那两名警察:“很好,出警很及时嘛!从报警到现在25分钟啊,不错,很不错了!”
两名警察当然听出程焱东说的是反话,或许是被吓傻了。那名矮个的警察哆哆嗦嗦道:“程局,路上堵车……”他说完就知道坏了,自己怎么说出这种混账理由来?他的同伴恨不能用胶带把这厮的嘴巴给封上,麻痹的堵车!大半夜。马路上就没几辆车。你倒是找个别的理由啊!
张扬忍不住笑了一声,此时救护车也到了,两名抢劫犯被张扬伤得不轻。必须先送医院进行一些必要的处理。耿明明没太大的问题,她一瘸一拐的扶起自行车,张扬向程焱东道:“你安排人把耿明明安全送到家吧。”
程焱东点了点头,他指了指两旁的路灯道:“张书记,路灯晚上都不用开得吗?这可是主干道啊!”程焱东不是推卸责任,这的确是个问题。他们所在的道路是滨海县城的主干道,今晚路灯根本就没有开。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在某种意义上为犯罪也创造了条件,这件事必须要做出改变。
张大官人这次选择了低调,他叮嘱程焱东,不要把他这次见义勇为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又得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张扬现在想起新闻采访就头疼,无论谁一旦被记者盯上,等于失去了人身自由,而且这种事一旦传出,市领导们又得觉着他在作秀了,功高盖主的事儿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
市委书记项诚之前还只是对张扬有些不屑,可是当他知道张扬绕过自己,直接往国务院递申请,要求滨海撤县改市的事情,他对张扬剩下的就只有反感了。早在张扬来北港之前,项诚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知道这小是个麻烦,项诚是不想要他的,可是项诚又阻止不了这件事的发生,可以说,从张扬踏上北港的土地,项诚就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张扬来到北港十多天了,这段时间除了瞎猫遇到死耗的救人事件,并没有看到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项诚甚至认为张扬在政治手腕上有着很大的欠缺,毕竟他还年轻,一个刚刚二十七岁的年轻人能有什么管理经验?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样的高位,其根本原因是他的背景,如果他没有当副总理的干爹,如果他没有省委书记的岳父,这小还不知在哪个小部门中打拼呢。
张扬救人之后,项诚又对他多了一条看法,那就是爱出风头,年轻冲动,缺乏管理经验,爱出风头,这些因素在一起构成了项诚对他的最初印象,让张扬去党校作报告,是项诚故意为之,他的目的就是要张扬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风头太劲也不是好事。这段时间以来,有很多人向项诚密切汇报张扬去滨海后的所作所为,在项诚的眼中,这小纯属瞎折腾,到任这么多天一件正事都没做。
可是今天,张扬在召开的第一次县委常委会上就公开宣布,他要撤县改市,而且已经把申请递到了国务院,最让项诚感到恼火的是,这小之前没有流露出半点风声,居然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绕了过去。他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根本就是存心故意。
项诚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脸色一直都不好看,吃完晚饭后,一个人回到书房内,他在这个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一旦他生气的时候,全家人都不敢打扰他。
项诚书房里的电视机开的声音很大,但是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看屏幕,连一分钟都没有,脑里想着滨海申请撤县改市的事情,这件事早在两年前,时任滨海县委书记的昝世杰就提过,当时项诚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获得了多数常委的投票,最后得以通过,项诚是投了赞成票的,他和昝世杰的关系很好,昝世杰为了这件事没少做他的工作,如果项城不点头,昝世杰是不敢提出申请的。
项诚虽然点了头,可是他却知道这件事很难通过,虽然滨海方方面面的条件已经够上了,但是每年这么多地区提出申请,滨海的dp在其中属于落后的,昝世杰在高层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想促成这件事太难。
如果项城出手,滨海撤县改市的事情应该早就完成了,只要他肯开口找薛老帮忙说话,薛老一定会帮助他,对于他的事情,薛老都是不遗余力的,十年浩劫期间,如果不是他顶住压力抱住了薛老,薛老估计等不到平凡的一天,薛老,乃至整个薛家都把他当成救命恩人看待,他挽救了薛老,等于挽救了薛老的政治生命,也就等于是挽救了整个薛家。了解项诚的人都知道,他从不把这件事对外人讲,他也从没有求过薛老板办事,正是因为此,薛老越发的欣赏他,认为项诚这个人是忠义之士,对待薛家满腔赤诚。
项诚虽然没有开口求过薛老办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的政治地位,和薛老的暗中相助有着必然的关系,薛老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更是项诚这一生中最为尊敬的人。
薛老也清楚项诚的政治能力有限,知道项诚最多只能走到这个高度,甚至有人认为目前的位置项诚都力所不逮,但是薛老认为项诚干得还不错,这也是项诚能够连任两届的根本原因。
时代在改变,项诚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在北港干下去,终有一天,他会面临离休,他也没有想过更进一步,他只想在离休之前,安安稳稳的在北港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一直干下去。
北港的经济虽然在平海处于末游,但是北港的官场却一直都很稳定,在福隆港大火发生之前,北港的政治环境始终都是稳定的,项诚在这块土地上拥有着绝对的权威。
然而自从组织上决定张扬要来滨海担任县委书记之后,项城的内心就变得不安,虽然他一直都在否认这种不安是张扬给带来的,他甚至告诉自己,张扬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罢了,但是事情在张扬来到北港十多天后,终于验证了他的不安是有原因的,他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早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任何一个官员会在任期内从头到尾默默无闻地走到最后,项诚本以为张扬英勇救人的事情就是他的第一把火,现在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想错了,撤县改市是张扬的目的所在,这里是他想点起第一把火的地方。虽然撤县改市之后,滨海仍然属于北港,但是有个根本性的问题,隶属层次会随之改变了,滨海县变成了滨海市,就不再由北港市直管,会改为省政府直管、北港市代管。隶属层次的不同决定滨海的职权范围也会有扩大,此消彼长,这就意味着项诚对滨海的控制力会削弱不少,而这正是项诚不愿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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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此消彼长】(中)
外面响起敲门声,从敲门的声音项诚就能够听出是妻子马明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子女不敢来触霉头,马明丽推开房门道:“小宫来了!”
小宫就是北港市市长宫还山,他今年五十一岁,按理说也是老资格了,可因为他姓氏的缘故,少有人用老宫来称呼他,当然他自己的老婆例外。
宫还山今天上午才从京城回来,他和项诚的关系很好,自从他登上市长的位置后,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虽然北港在他们的手上经济没有大发展,可是北港的领导层始终团结稳定,没有出现其他地方常见的内斗现象,这也是项诚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地方。
项诚并没有下楼,而是让妻子把宫还山请来他的书房,这并非是因为他架子大,而是因为他不想和宫还山的对话被别人听到,即使是家人也不例外。
没多久宫还山就来到了向城的书房内,在楼下的时候,已经把从京城六必居带来的土特产交给了马明丽,来到项诚的书房内,又递给他一盒高丽参:“项书记,这是我在京城买到的,听说你最近休息不好,来点高丽参补一补。”
项诚笑了起来:“还山,进补也得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胡乱进补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对身体不利。”项诚接下那盒高丽参看了看,的确是上等货sè,他指了指靠近窗前的茶海,和宫还山一起来到那边坐下。
看着项诚手法娴熟的泡茶,宫还山微笑道:“项书记在茶道方面的研究,我这辈子都赶不上。”
项诚道:“你的工作是研究人,而不是研究茶!”
宫还山呵呵笑道:“项书记,这次我在京城专门去探望了薛老。”
项诚点了点头道:“我托你带去的礼物有没有送到?”项诚所送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不过是他母亲亲手腌的酱菜,薛老特别爱吃,所以每年只要有机会,项诚就会自己或者委托别人给薛老送过去一些。
宫还山道:“送到了。薛老很高兴,还留我在家里吃了顿饭。当天中午就打开吃了。一连吃了三个辣椒。”
项诚的眼前浮现出薛老开心的样子,他的chun角也不禁lu出微笑:“薛老身体还好吧?”
宫还山道:“好的很。老爷子还说等天气暖和了。他要来北港玩。”
项诚道:“好啊!”
宫还山喝了口茶,目光悄悄观察着项诚,和项诚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对项诚已经是相当的了解,哪怕是从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