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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振梁道:“爸,您想问什么?”
乔老道:“我不想问,什么都不想问,我已经老了,老得没有力量去承担这个家庭的责任,我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在家里,我只想扮演好一个慈祥长辈的角色,后辈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没有力气去管。”
乔振梁低声道:“爸,我做得不够好。”
乔老道:“未必每个人都有能力成为好领导,可是每个人都有成为好父亲的本事,能保护自己的子女不受伤害,能让孩子们在外面经历风雨的时候随时都能想到这个可以这个挡风遮雨的家,那才是一个好父亲。”
乔振梁黯然道:“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乔老道:“保护好你的孩子,保护好这个家,传美没有来及做完的事情,你有责任去做。”
张扬前脚返回滨海,平海公安厅副厅长荣鹏飞后脚就到了,他这次来访并无任何的官方性质,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姜亮的案子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专案组去荆山市方面去办移交手续,将林光明带回东江审问。荣鹏飞并未随行,而是来滨海和张扬见面。
张扬在海岛渔村宴请了荣鹏飞,应荣鹏飞的要求,当天的这顿晚宴只有他们两人在场。
两人喝了三杯之后,荣鹏飞感叹道:“想不到姜亮的案子终究还是在你的手上破获了。”
张扬道:“可能是姜亮在天有灵吧,让我遇到了杀人凶手。”
荣鹏飞道:“荆山的那些冰毒来自于东江,这条线我们跟了很久,之所以没有收网的原因是,我们想循着这条线找到制毒的源头。”
张扬道:“你是说制毒的源头在东江?”
荣鹏飞道:“姜亮之所以被人暗杀,其原因和秋霞寺发现的那一大批麻黄碱有关,麻黄碱是制作冰毒的主要材料,由此不难推断,在东江可能存在一个地下制毒工厂,而他们生产出的冰毒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周围的省份。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找到杀害姜亮的真凶,还要将这个制毒工厂一网打尽。彻底清除存在于东江的毒品网络。”
张扬道:“秋霞寺那批麻黄碱到底和祁峰有没有关系?”
荣鹏飞道:“那批麻黄碱很可能是别人嫁祸于祁峰,但是祁峰这个人绝不干净,我们调查了他们兄弟两人的资产情况,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么巨额的财富,应该不是仅仅依靠水产生意能够实现的。”
张扬道:“你怀疑祁家兄弟贩毒?”
荣鹏飞道:“至少在目前我还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假设他们就是潜在的毒贩,那么他们相当的狡诈。”
张扬道:“林光明向我透露出一个人名,叫邦仔,他说这个邦仔和祁家兄弟抢占地盘。”
第一千零四十章【梦想与现实】(上)
第一千零四十章【梦想与现实】(上)张扬并没有想到祁山来得这么快,荣鹏飞前脚刚走,祁山后脚就来到了北港,还是为了他的水产生意,他先去找的是袁孝商,因为之前袁孝商就给他打过电话,袁孝商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邀请张扬一起坐坐,感谢一下张扬从劫匪中救下他儿子的大恩,在袁孝商看来,这个恩情自己只怕一生都无法报答。
在很多人的眼中,袁孝商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也是祁山和他交往的原因,祁山的概念中,为人不孝者不交,为人不义者不交,为人不忠者不交,而袁孝商恰恰符合他的交友标准,按照这个标准来看,张扬无疑也是符合的。
张大官人当天开了一场他返回滨海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因为很多问题都需要处理,所以一直耽搁到晚上七点多钟方才来到皇冠大酒店,超过约定的时间就快一个小时了。
张扬走入包间,歉然道:“抱歉,抱歉,今儿开会晚了!”
满桌的人都在等着张扬,张扬来到这里才发现除了祁山和袁孝商之外,还有三位女士在场,一位是天街的总经理陈青虹,一个是美女记者武意,还有一个就是临时在天街当女招待的桑贝贝了。
张扬笑道:“袁总,叫这么多美女过来,你是想跟我搞腐化吗?”
袁孝商笑道:“张书记的原则性之坚定有目共睹,就算我有心搞腐化,可是您也是拒腐蚀永不沾。”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武意道:“张书记,我今天来是想和你约时间做专访的。”
张大官人一听到她要专访就头疼,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都说防火防盗防记者,事实证明这句话绝对是真理,每次你采访我准没啥好事儿,要么碰上有人跳楼,要么碰上失火,我改天得找个牛鼻子老道好好算算,看看你跟我是不是犯克。”
祁山笑道:“张书记,你是党员,你信仰的是马克思主义可不是牛鼻子老道。”
张扬道:“我这不是被武记者给克怕了吗?以后千万别采访我!”
陈青虹道:“无论你们信不信,反正我对这些多少是相信的,每年啊,我都得去普陀。”
张扬道:“普陀拜得是观音大士,那是佛,跟牛鼻子老道不是一个行当。”
陈青虹道:“佛本是道嘛!”
六人之中唯有桑贝贝没说话,虽然她也很健谈,可是她目前扮演的角色不允许一个女招待而已,不适合多说话,酒宴开始之后桑贝贝就主动承担了倒酒的责任。
武意看出了一些端倪,袁孝商叫来陈青虹相陪还说得过去可叫来这个女孩儿,明显就是给张扬安排的武意打量着桑贝贝,心中感到有些鄙夷,顺便连带着张扬也鄙夷起来。
同干了几杯酒之后,祁山端起酒杯主动找上了张扬:“张书记,我听说保税区建设正式开始了,要恭喜你啊!”
张扬道:“开始离建成还差十万八千里呢,目前只是基础工程,就等着上头的拨款到位了。”
祁山道:“我对你们保税区很感兴趣,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先考虑我一下啊。”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心中却非常的警惕,当年李长宇和秦清因为被安家的洗黑钱事件连累,两人同时被纪委双规,这就是他的前车之鉴,祁山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已经越来越多,他的钱来路未必是干净的,让他投资滨海,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往里面跳?
袁孝商道:“张书记,我也看好保税区的未来发展有了这样的好事千万别把我忘了。”
张大官人乐呵呵道:“我巴不得把你们这些财神爷全都请到滨海去,想要建成保税区,必须依靠民间资本的大量注入,以后在这方面我们会逐步加强,相信随着保税区建设的进程投资的机会越来越多。”张大官人这番话说得很空,虽然他的表情非常的诚恳可是内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家有梧桐树,不愁3不来金凤凰,想来投资的多了去了,可对于投资决不能无条件的接受,必须要搞清楚这些投资商的来路。
晚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结束,袁孝商提议去蓝色魅力消遣,张扬婉言谢绝了,想起姜亮的死或许和祁山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张大官人心中就隐隐的不舒服,他知道祁山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不想让他看出破绽,最好的办法还是少些接触。
回到地下车库,张扬取了他的坐地虎,却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姿跟了过来,拉开车门坐进车内,张大官人笑了笑,桑贝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笑什么笑?”
张扬道:“你不用上班?”
桑贝贝道:“不用,陈青虹让我今晚好好陪你,工资给我照发不误。”
张扬笑道:“怎么陪啊?有没有暗示你要让我全方位都满意?”
“滚你,一个市委书记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流氓,你满脑子的龌龊思想能不能收起一些?”
张大官人清了清嗓子,目光在桑贝贝短裙下的一双美腿上溜了一下。桑贝贝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将短裙向下扯了扯,试图多遮盖住一些。
张扬笑道:“穿给我看得?”
“自作多情,我这是工作服。”
张大官人笑了笑,启动引擎,向外驶去。
祁山和袁孝商一起站在袁孝商位于皇冠大酒店,q层的办公室内,隔着落地窗看着脚下北港的夜景。
祁山道:“那个女孩子是你安排给张扬的?”
袁孝商道:“我带他去过一次天街,本想安排一个女明星给他,想不到他偏偏看上了这个泼辣的女招待。”
祁山道:“他们之间的确有暧昧,我留意了那女孩看他的眼神,伪装不出来的。”
袁孝商笑道:“你的心理学果然没有白读。”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然后回到祁山身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祁山道:“光大没事吧?”
袁孝商点了点头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张扬,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祁山道:“做生意遇到仇家很正常,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袁孝商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你和武记者怎么回事儿?我看她对你不错。”
祁山笑道:“何以见得?”
“每次你来北港,她都会过来相陪。”
祁山道:“张扬也都在场,我以为武意是冲着他来得。“
袁孝商笑道:“对自己没信心?”
祁山道:“孝商,我真不懂你的意思。”
袁孝商道:“我看得出来,武意看你的时候和别人不同,老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么好的女孩子错过了实在太可惜,张书记在这方面可不含糊,真要是让他抢了先,你后悔都晚了。”
祁山哈哈大笑起来,他喝了。红酒,摇了摇头道:“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我在这方面随缘,这辈子遇到了就遇到,遇不到就一个人孤独终老,自己都不知道活到哪天?何苦多一个人跟自己一起担惊受怕?”
袁孝商听到岐山的这句话顿时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叹了口气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公园里有个流浪汉,每天躺在公园的连椅上,但是他很满足,有位富翁看到他如此快乐,就问他快乐的原因,那流浪汉告诉他,自己每天晚上虽然睡在公园的连椅上,可是他在梦中却住在豪华的别墅里,躺在宽大松软的大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幸福的日子,富翁很同情他,于是将流浪汉请到了自己的别墅,给他梦想中的一切,可是没过几天,流浪汉就从别墅里失踪了,富翁又在公园的连椅上找到了他,富翁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流浪汉告诉富翁,虽然他给了自己梦想中的一切,可是踏在别墅中却睡不踏实,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回到了街头流浪,躺在冰冷坚硬的连椅上,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所以他选择回到这里,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有美好的梦想。”
祁山早就听过这个故事,他笑了笑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梦想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是梦想,一旦变成现实,你会发现未必如当初那般美好。”祁山的目光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虚无和飘渺,他似乎在想什么?从这个简单的故事中想到了他复杂的人生。
袁孝商道:“也许有一天,我会选择离开。”
祁山望着袁孝商,从他的眼神中似乎读懂了什么,他低声道:“回去的路很长很长,人生走到了一定的阶段,你看不到终点,也看不到,我们中的一些人注定要倒在路上。”回得去吗?祁山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他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袁孝商没有说话,望着窗外突然变得朦胧的灯火,沉思良久方才道:“又下雨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章【梦想与现实】(下)
第一千零四十章【梦想与现实】(下)
桑贝贝在天街呆得这段时间还是颇有成效的,她递给了张扬一沓照片,张扬在其中发现了不少北港政界的人物,让他惊喜的是,滨海市长许双奇赫然在列,之前张扬第一次前往天街的时候就曾经看到了许双奇,看来这厮不是偶然前往,而是天街的常客。
桑贝贝道:“天街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那里都按照严格的会员制,出入那里的一是商人,二是北港的一些官员,天街成为他们疏通关系的重要场合。”
张扬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桑贝贝道:“袁孝商几乎没到这边来过,这里当家做主的都是陈青虹,根据我的了解,他们之间是租约关系。”
张扬道:“很难说这么简单,在北港开这样的场所,如果和公安系统的关系不好,早就不知被查多少次了。”
桑贝贝道:“你是说幕后老板还是袁孝商?”
张扬笑道:“没证据的事情咱们不能乱说。”他向桑贝贝凑近了一些:“那啥,你能跟我交个地儿,你来北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桑贝贝道:“没什么目的,就是没地儿可去,有道是大隐于朝,小隐于市,我担心章碧君那帮人追杀我,所以跑到你们这个小城来隐居,再说了,你是我朋友,多少会照应我一点吧?”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不过咱俩是不是该更坦诚点呢?”
桑贝贝道:“男女之间必须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尤其是和你这种色狼级的人物,我跟你走得太近危险。”
张大官人嬉皮笑脸道:“就我这样的你还信不过?”
桑贝贝道:“不是信不过,是一点都不相信。”
张大官人笑道:“你怕我!”
“怕你个屁,你敢怎么着?”
张大官人正想说话呢,忽然桑贝贝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脸颊就贴了过来,张大官人心中愣了一下,此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外面,看到外面陈青虹正和一名男子走了过来。
桑贝贝低声道:“她很精明,别让她怀疑咱们。”
张扬心中暗笑,这地下车库里面,光线昏暗,陈青虹未必能够注意到他们,可桑贝贝主动投怀送抱,张大官人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手臂圈住了桑贝贝的纤腰,暖玉温香抱了个满怀真是享受。
陈青虹的车就在张扬的坐地虎旁边,要说张大官人的这辆车也的确显眼了一些,陈青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在相拥缠绵,她不敢多看,因为她害怕被车内人发现,赶紧上了自己的奥迪车,开车走了,不用问里面一个是张扬另外一个肯定是女招待桑贝贝了。
桑贝贝听到汽车声远去,想要一把推开张扬,却没得逞,这厮牢牢将自己抱住,没那么容易推开,桑贝贝啐道:“你放开,占便宜还上瘾了。”
张大官人笑道:“你自己主动扑上来的,还怪起我来了,别说,抱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桑贝贝面红耳赤的推开了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轻声道:“送我回去,外面好像下雨了。”
张大官人开着越野车离开了地下车库。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桑贝贝因为刚才的事情显得有些尴尬,目光盯着来回摆动的雨刷,脑子里却空白一片,总觉着车内,乃至自己的身上都充满了张扬的气息。
张扬道:“北港的**情况比起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天街应该是个大染缸,这里面存在着很多的问题,贝贝,你以后的任务就是要帮我查出其中的内幕。”
桑贝贝的目光没有看他:“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帮你?”
张大官人笑道:“朋友,按理说你在这世上的朋友也不多,除了我,恐怕连一个都找不出来了吧?”
桑贝贝道:“你怎么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张扬道:“你说,今晚陈青虹看到了咱俩在车里亲热,她以后是不是把你定位成我的情人了?”
桑贝贝道:“你不就想她这么认为吗?”
张扬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我这个人真的拒腐蚀永不沾,那帮人就会对我充满戒心,如果他们自认为发现了我的弱点,就会从我的弱点着手。”
桑贝贝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利用我挖出天街背后的黑幕?”
张扬道:“有这种想法。”
桑贝贝道:“那我不是亏大了,以后岂不是要把你情人的角色扮演下去?”
张大官人看了看桑贝贝道:“丫头,就凭我这长相这人才,也不算辱没了你吧?”
桑贝贝道:“张扬,你给我听好了,本姑娘才不会给别人当情人呢。”
张大官人道:“那啥,你想多了,咱们不是演戏吗?只要你坚守住底线,我是肯定没问题的,我是一党员,我是国家干部,我的觉悟那是绝不用怀疑的。”
桑贝贝道:“我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呢?按说咱俩也认识不短时间了,我就从没发现你和觉悟两个字能沾上边呢?”
在武意的安排下,张扬和北港电视台台长颜慕云见了面,这次的会面是颜慕云主动提出的,见面的地点在北港体育场的网球馆,颜慕云平时喜好打网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