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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色虎
正文第一章
(更新时间:2003…6…2816:02:00本章字数:12767)
高山无名,静夜无声,天空中繁星点点。
一位老者坐在峰顶,仰首瞧着星空,半晌无语,一颗赤红的星星忽地从西北方的云层中涌出,刹时间,天空中一片血红,令人触目惊心。
老者禁不住站了起来,双手不由地颤抖起来,喃喃地道:“来了,果然来了,任天王,你既已死了,又何必再降生人间?”
心情激动之际,手掌无意中拍到身边的山岩,山岩应手而碎,很快化为粉末飘去。
“师父,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老者身边多了一位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身材高大,脸上虽犹带雅气,然而眉宇间那股英气却是咄咄逼人,令人心折。
老者并不回头,长叹道:“赤星终现,江湖从此多灾多难,十八年前的一幕又将会重演了。”
少年仰首望着天空中的赤星,道:“师父,你每夜在这里,就是为了瞧这颗赤星吗?那不过是颗星星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老者道:“邪真,你不知道,赤星既现,表明任天王又重回人世,再乱江湖。”
邪真失声道:“任天王不是死了吗,又怎能死而复生?”
老者道:“任天王练有魔教的‘偷天换日神功’,身死而魂不灭,此刻他的灵魂早已转到他的转世灵童身上了。”
少年道:“师父何必担心,就算任天王的转世灵童出现江湖,从任天王临死那日算起,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又有什么可怕的武功。只要我们找到他,将其除去,岂不就天下太平,只是不知……”
老者点头道:“你有此心,也不枉为师收你为徒,只是人海茫茫,除了魔教弟子,无人得知转世灵童的特征。找到任天王的转世灵童又谈何容易?
不过此事虽是艰难,却是我辈的责任所在。从赤星的方位来看,灵童该在洛阳附近出现,明日你与惊鹤、芷儿,一同下山去吧。“
邪真大喜道:“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老者笑道:“一听到下山,你就什么也不顾了。过几日正是洛阳大侠的六十大寿,我们既到洛阳,怎能过其门而不入,须备些礼物,应个景也好。”
邪真道:“洛阳大侠?莫非就是江湖五老之一的李正源?”
老者笑道:“你一直想瞧瞧江湖上的有名人物,此次前去洛阳,必不会让你失望了。”
邪真欢呼一声,雀跃而去。
老者微笑着瞧着他离去,然而转目望向天空上的那颗赤星时,忧色又回到眉宇间。
虽是初春,但寒冬的余威尚在,洛阳城外,此时正是凄风冷雨。
离洛阳城三十里,有一家小小的酒店,虽是黄昏,店中已有数位客人。
临窗的桌边,坐着两名束发高冠的道士,一脸凝重之色,两人皆是一手持杯,另只手紧紧地握着剑柄。
什么事情令他们这种玄门清修之士如此紧张?
另有三名红衣大汉背门而坐,神情张惶,屋外虽是寒气逼人,但他们却已是汗透重衣。
一名年纪最轻的红衣大汉脸色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一般。
坐在最里面一张桌边的,是一名白衣书生,他的神情还算镇静,只是不时地开合手中的折扇。
众人的目光所视,皆是坐在小店正中的一位俏丽可爱的少女。
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如此美丽的少女,无疑是一大乐事。
然而店中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颇有一触即发之势。面对一名少女却如临大敌,未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少女神情安然,只顾自斟自饮,一双妙目不停地转来转去,只是目光所到之处,众人却无不低头转首,不敢直视。
少女抬起头来,望着店外不绝的雨丝,喃喃地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白衣书生忽地站了起来,折扇一合,大声道:“小妖女,祢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少女嫣然一笑,室内生春,白衣书生却慌忙扭过头去,似乎少女的目光会伤人一般。
少女道:“小女子路过这里,喝杯水酒而已,又关你什么事。”
白衣书生冷笑道:“说的好听,如今正值洛阳金刀大侠六十寿诞,祢这样的魔教妖人,又怎能错过捣乱的机会。”
两名道士暗暗点头,深以白衣书生的话为然。
金刀大侠李正源在江湖中的地位卓然,与少林、武当、剑霸城、刀神城四位掌门并称当世五老,今年正逢他六十寿诞,各派无不备上重礼,前来略表仰慕之情。
想不到在这洛阳近郊的小酒店中,却与魔教妖女不期而遇。
少女柳眉倒竖,脸上杀气丛生,白衣书生吃了一惊,不由退了一步。
少女破怒为笑,道:“袁青海,你好歹也算江湖的后起之秀,想不到比赤练门的人都沉不住气。”说到这里,妙目往三名红衣大汉身上一转。
一名红衣大汉哑声道:“小妖女,敝门副门主可是死在祢的手上?”
少女格格笑道:“死在我手上的,都是好色无耻之徒,如果贵副门主也是那样的人,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了。”
另两名红衣大汉脸色徒变,霍地站起,大叫道:“小妖女,我们跟祢拚了。”
口中虽是大喊大叫,脚步却不敢移动半步,从他们目中的恐惧之色来看,似乎已怕到了极点。
袁青海向两道士揖手道:“两位道长,对付邪魔妖人,自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
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两名道士出手,共同对付少女。
两名道士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
少女道:“袁青海,你可太多虑了,两名道长还要报他们的师叔之仇,又怎能轻易放过小女子。”
这句话分明是故意挑衅,莫非她还觉得对手不够多不成?
一名年纪略长的道士神色大变,道:“敝师叔白云子竟是死在祢手上?”
少女以手支颐,似在深深思索,良久方道:“三天前,我的确杀过一个道士,也不知他是不是你们的师叔,不过他临死前,倒是说过龙门派绝不会放过我的话。”
说到这里,她嗤嗤一笑,像是对这种话不屑一顾。
其实她此时处境之危险,已不言而喻。
赤练门虽是一个小门派,然而此派精于毒药,与云南的百毒教并列两大奇门,黑白两道,无不对之头痛万分。
白衣书生袁青海无门无派,却是近年来江湖中的后起之秀,自然也是极厉害的角色。
龙门派位列十大门派之中,在江湖中地位甚高,则更不必说了。
两名道士再也坐不住了,一名年纪略轻的道士脸色胀得通红,喝道:“师兄,我们要替师叔报仇。”
年纪略长的道士皱眉道:“师叔武功极高,这小妖女年纪轻轻,怎能是他的对手,这恐怕是她的自矜之言。”
袁青海道:“赤虚子道兄此言差矣,魔教中人,大多诡计多端,白云子道长虽是武功超绝,然而对魔教的诡谲毒计,只怕防不胜防,否则的话,魔教余孽怎能残存至今。”
少女柳眉顿时竖起,娇叱道:“袁青海,你敢污辱本教。”
袁青海哈哈笑道:“别人对魔教噤若寒蝉,在下怎会害怕!我辈白道中人,平生之志,就是铲除魔教!”
话音未落,他已抢先出手,折扇开合之际,点向少女的额头,招式虽不算太疾,却是嗤然有声。
只此一招,赤虚子已是暗暗点头,以折扇为兵器,在凶险无比的近身争斗中,未免有托大之嫌,然而袁青海真力强劲,普通的折扇在他手中已不亚于钢铁,则又另当别论。
赤虚子的师弟青虚子已站起身来,一旦袁青海有不敌之相,则立刻出手相救。
少女猝不及防,只得提起桌上的酒壶,挡了一挡。
“噗”地一声,酒壶裂开,酒水四溢而出。
看到这里,赤虚子不由舒了口气,少女虽是口出大言,其实手底下的功夫不过如此。袁青海这一招并不算如何高明,只是内力强劲而已,而少女应招仓促,足见武功不高,而酒壶破碎,更显出内力平平。
袁青海哈哈笑道:“我早已说过,魔教只知用诡计害人,真实武功也不过如此而已。”
折扇再次点出,已灌足十成的内力,若是两招之内,就能将魔教中人拿下,他在江湖中的名声将大大提高。
忽觉面前一花,已失去少女的踪影,与此同时,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众人愕然回头,只见一名红衣大汉满脸鲜血,正慢慢倒下。
赤虚子惊道:“祢这是做什么?”
少女格格笑道:“我打不过那个姓袁的,难道连赤练门的三个狗贼也打不过吗。”
说话之间,玉掌再次拍向另名红衣大汉,动作迅疾无比,那名大汉努力地提刀相格,终是慢了一步,“喀嚓”一声,面骨被击得粉碎,也是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剩下的那名年纪最轻的红衣大汉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舞刀护住全身,此时他但求自保,为同伴报仇之事,只好从长计议了。
赤虚子与青虚子已大步抢到,双剑齐指少女的肋下,这一招“燕双飞”是龙门派一对夫妇高手创出,单人施展,威力已不可小视,如今双人同使,正合此招剑意,威力何止大了一倍。
但见双剑齐飞,如双燕并翼,其轻灵逸动之意,实在妙不可言,一旦双剑合拢,则对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少女笑道:“好是好,只是这种剑招,由两个大男人使来,未免不伦不类。”
在双剑尚未合拢之时,她已堪堪从剑招中挤过,其对时机的拿捏之准,实令人叹为观止。
青虚子道:“她怎知本门的飞燕剑法?”
三人身形一错,少女已与袁青海打了个照面,道:“袁青海,本姑娘就与你比拚内力。”
玉掌一竖,直直向袁青海胸口拍来。
袁青海暗喜道:“祢找我比拚内力,岂不是自讨没趣。”
他旁观多时,看出少女只是仗着身法灵动,出手快疾而已,若论真实武功,与自己差得太远。
他猛地提聚十成内力,迎向少女的玉掌,刹那间,店中已是暗流涌动。
少女花容失色,道:“好强的内力,人家不跟你比了。”
玉掌斜斜偏出,与袁青海的手掌相擦而过,袁青海击了个空,立觉胸口翻腾,极不好受,不过手掌被少女触过的所在,却是温润舒适,极为受用。
少女身形又变,竟又与赤虚子、青虚子斗在一起,对身后的袁青海,居然视而不见了。
袁青海暗道:“这个小妖女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难道她料定我不会偷袭?”
以他的身份,在赤虚子、青虚子两人与少女交手之时,的确不该出手,只是对手是江湖中臭名卓著的魔教中人,无论用何手段,都不算为过。
少女没能想到这点,也委实太笨了。
他提步上前,折扇疾点少女的腰间,少女仍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看来她在赤虚子、青虚子的夹攻之下,已无暇旁顾了。
“啪”地一声,折扇已点中少女的腰间,然而却是软若无力,与此同时,袁青海脸色酡红,身子已摇摇欲坠。
少女格格一笑,忽地回过身来,玉手拍向袁青海的面门,只需此招拍实,他的下场必与红衣大汉一般。
赤虚子绝想不到会有此变,长剑疾刺少女的后心,这招“孤燕穿林”一心求胜,不求自保,是龙门派拼命绝招之一。
少女果然不敢大意,纤腰扭动之际,已避开剑招,赤虚子暗舒一口气,挥剑拦在袁青海的面前。
袁青海又急又怒,指着少女道:“用毒害人,算什么英雄。”
少女笑道:“我什么时候用毒了,你中的可是赤练门的‘百合散功散’,关我屁事。”
“百合散功散”是赤练门独门毒药之一,在江湖中名气甚大,中毒后的症状,也早已为大家所知。
袁青海细察体内情况,果不其然,不由惊道:“我根本没有接触赤练门的人,又怎会中了散功散?”
少女笑道:“这个问题,你自己好好想去吧。”
她身子一闪,人已到了门口,那位红衣大汉仍是舞刀不止,只是额头虚汗直冒,已到虚脱的边缘。
少女道:“本姑娘不杀你了,你歇一会儿吧。”
那人早已累得要命,闻言立刻停止舞刀。
忽听“喀嚓”一声,少女一掌击中那人的面门,那人满脸愕然,悲愤莫名地倒了下去。
赤虚子一步抢到门前,却只见春雨霏霏,冷风扑面,少女的身影,已是鸿飞冥冥。
他刚想追出,青虚子道:“师兄,小妖女诡计多端,千万不要去追。”
赤虚子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若论真实武功,他的确不怕,然而若论阴谋诡计,他可万万不是少女的对手了。
袁青海大叫道:“赤虚子道长,快给我取来解药。”
赤虚子叹了口气,只得转回身来,俯身在赤练门属下的尸体上找药,手掌刚要触到尸体,忽听门外有人喝道:“赤虚子兄万万不可。”
赤虚子惊讶地抬起头来,见一人匆匆走进小店,摇着手道:“赤虚子兄,赤练门的人全身是毒,绝不能相触。”
赤虚子见此人相貌俊朗,温文有礼,心中立生好感,道:“多谢指教。”
此人对众人躬身一礼道:“在下是洛阳金刀门下弟子李大,奉师尊之命,前来迎接各位江湖同道,只可惜迟来一步,令袁兄遭妖女暗算。”
赤虚子大喜道:“原来是李师兄。”
李大叹道:“刚才那名妖女掌击赤练门的属下,就是想令手掌带毒,只可惜袁兄不察,竟与她对掌,才不幸中毒。”
袁青海暗自冷笑道:“看来他早已来了,只是惧怕妖女厉害,才迟迟不敢露面,洛阳金刀门下,也不过如此。”
赤虚子道:“她的手掌带毒,自己怎会无事?”
李大道:“魔教的邪门歪道,你我哪里能尽察,或许她早备有解药,或带上不畏剧毒的手套之类,也未可知。”
众人动容不已,暗道:“小妖女果然奸诈,看来她自知武功不敌,所以早已想好以赤练门的毒药对付众人,此女心思之敏,令人心惊。”
赤虚子道:“赤练门的毒药果然厉害,人中毒之后,立刻功力全失,以后再遇到他们,可要极为小心。只是小妖女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若是刚才袁施主的功力还没有完全化去,她岂不是早已中招?”
李大道:“魔教中人所做之事,总是带有三分魔气,令人匪夷所思,魔教之名,只怕也由此而来。”
赤虚子道:“想不到魔教又在江湖中出现,委实令人担心,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何在?”
袁青海道:“这还用说,自然是与李大侠作对,昔年李大侠等人杀了他们的教主,他们怎能甘心。”
赤虚子望了望袁青海,担心地道:“袁施主中毒已深,这该如何是好?”
李大撕下一角衣衫裹在手上,小心地从一具尸体身上翻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墨绿色的药丸来,交给袁青海。
袁青海满腹狐疑,道:“李兄能确定此药可解我之毒?”
李大道:“赤练门与敝门颇有些交情,对他们的药物,在下还算熟悉,袁兄不必担心。”
昔年赤练门的门主吴铁手与百毒教结仇,全帮上下,被百毒教逼上绝路,多亏李正源及时出面,化解了这段怨仇。
从此之后,赤练门自然对李正源感激之极,逢年过节,必派人上门送礼,两派弟子,也往来不绝,而赤练门也幡然悔悟,立誓不再害人。
此事江湖皆知,袁青海也略有耳闻。
赤虚子道:“袁施主尽管放心服用,李师兄的话不会错的。”
袁青海缓缓服下此药,立觉头脑一阵清凉,全身涣散的内力也渐有凝聚之象。
他道:“多谢李兄相救。”
李大嗅了嗅鼻子,道:“这屋子里的味道好怪。”
青虚子也嗅了嗅鼻子,道:“还好啊。”
李大道:“青虚子道长不了解这些赤练门的人,他们身上的那些毒药极为厉害,就算死了,毒气仍是不散,只怕还更厉害些。”
赤虚子凝目望去,三具尸体的肌肤正渐渐发绿,令人毛骨悚然,忙道:“不错,此处不可久留,还是尽快离开吧。”
李大道:“我这里有些药丸,其实也是赤练门的人送的,大家服下后,就不必怕毒气伤人了。”
他摊开手掌,其中有三粒药丸,清香扑鼻而来。
赤虚子大为感激,暗道:“李大侠门下,果然不凡,不光见识卓绝,更颇有侠义之心。”
他知道这些药物既是赤练门送给李正源的,必定极为珍贵,如今李大却慷慨相送,足见盛情。
赤虚子、青虚子绝无他疑,欣然服下药丸,袁青海持药在手,正欲服下,忽见李大目光闪动,露出一丝狡黠之色,与他阴沉沉的面目相衬,就好比死猪肉上嵌了一对明珠似的。
袁青海心中陡生疑云,凝目看去,发现李大的颈后一片白腻,肌肤光洁,而他说话时也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欲让人瞧见他的脖子般。
袁青海心中一动,大叫道:“小妖女!”
赤虚子与青虚子大惊失色,慌忙张开喉咙,干呕不已,可是药已服下,想要吐出,可就没那么容易。
李大大笑道:“袁青海,这次怎地变聪明了。”声音清脆,十足少女的嗓音。
赤虚子又惊又怒,想不到小妖女竟去而复返,又施诡计,只是她易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