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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王道:“地道狭窄,众人只能鱼贯而行,若是前人中了毒针,岂有不惊呼出声之理,那么后面的人定会警惕了,为何却是人人皆中毒针。”
水王沉吟道:“这的确是可疑之处,令人大为迷惑。”
木王“啊哟”叫了一声,已醒了过来,叫道:“他奶奶的,谁点了我的软麻穴,令老子一点力气也没有。”
水王道:“木兄,你并不是被人点了软麻穴,而是中了毒针。”
木王大惊道:“什么毒针,老子刀枪不入,岂能中什么毒针?”
水王道:“木兄虽是神功惊人,可是刚才你在地道中时,并没有运功,想必那毒针却又极为锐利,是以刺破木兄的肌肤,令木兄中毒。”
木王大叫道:“水王,念在同事多年,快想办法救我。”
水王无奈地道:“又没有解药,我怎样救你。”
就在这时,忽觉手掌有些麻痒,心中颇觉怪异,急忙抬起手来,却见手掌渗出黄水来。
忽听有人惊叫一声,众人循声望去,见那人满脸惊恐之色,颤抖着抬起手掌来,却见半截手掌的肌肉皆已化去,只剩下森森白骨。
一道白光闪过,却是水王抽出腰刀,将那人的手掌一刀割去,那人痛极,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火王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王也是心惊胆战,勉强镇定着道:“这定是毒帝祖嗜下的极厉害的毒药,想不到此药如此可怕,竟可以消蚀肌肤。”
他长叹一声,挥刀也将自己的手掌削去,剧痛传来,几令他站立不稳。
此时他才想起,刚才那些从地道中被救起人的身上皆是湿淋淋地,然而那显然不是汗水,而是中毒之后分泌出的毒汁了。
他想通此点,立刻喝道:“刚才曾接触过尸体的人,速速将自己的手臂割下,千万不要接触自己的身子其他部位。”
然而他此声提醒,仍是有些迟了,已有几人捂脸狂呼,在地上翻滚不已,黄水不停地从这些人的指缝中泌出,不一刻已可见白骨。
“喀嚓嚓”几声响,那些接触过尸体的人皆抽刀断掌,以求活命。
然而除了火王与雅丽丝外,诸人皆是接触过尸体的,是以刀声响过之后,也唯有二人尚可保得全躯,只是也与众人般吓得魂不附体了。
“哈哈,嗬嗬”随着数声怪异的笑声,一个身材奇矮,头大如斗的人从地下钻出,满脸得意之色,道:“臭小子们,老子的化肤针滋味如何。”
从地道中又钻出数人来,大多皆是年轻女子,最后上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扶着一位少年。
水王认出是柳飘飘与傅邪真。
傅邪真看见水王等人几乎皆断了一臂,心中大为不忍,只是他身子虚弱之极,说不出话来。
祖嗜瞧向水王,道:“想不到你子倒是机灵,心思转得极快,既是如此,老子就饶你一命。”
水王断了一臂,心中对祖嗜恨极,他虽身受重伤,内力尚在,武功未失,他沉声道:“祖先生是武林前辈,既是说过的话,就不能反悔。”
祖嗜道:“那是当然,你既凭着自己的急智破解了我的化肤针之毒,老子对你倒有一分佩服,说过不杀你,自然不会杀你。”
“如此说来,那就多谢了。”却见他脸色一变,忽地向祖嗜劈面砍向一刀,这一刀蓄力已久,端得是势不可挡。
众人大感惊讶,祖嗜明明已饶过他的性命,按理他该大为庆幸才对,想不到却又突向祖嗜出手,祖嗜毒技既佳,武功更是不凡,此人岂非自找没趣?
果然,祖嗜笑了笑,道:“我既已不想杀你,又何必与你动手。”
他的身子一飘一荡,已闪到一边,其身法虽不及柳飘飘的飘逸,却也慢不了多少。
想不到水王此招到了中途,却忽然转向,目标竟是傅邪真。
瞧他刀的方向转变如此流畅,足见他向祖嗜出刀是假,料定祖嗜定是避而不战,从而向傅邪真偷袭是真。
只此一招,足见水王的急智,端得是超出常人。
柳飘飘本站在傅邪真身边,见水王刀势凌厉,自已手中又向来没有兵器,只得劈胸打出一掌。
此招意在令水王回刀自救,否则的话,此掌击实,水王便有十几条性命,也尽数送了。
想不到水王竟是不闪不避,刀招不变,仍是劈向傅邪真,对柳飘飘的掌力,却是视而不见。
柳飘飘暗叫糟糕,此人情急拼命,竟是不想活了,这样一来,自己的掌力固然可将水王击毙,但傅邪真却万万躲不过他的刀去。
柳飘飘暗暗咬牙,力量用到十足,只盼自己能抢先一步,将水王击毙,那样就算水王的刀击到傅邪真,也难以造成重大的伤害。
这也是当此局面下,无可奈何之策,一般人遇到这种难题,大多会心慌意乱,柳飘飘却能瞧出其中关键所在,足可昭显柳飘飘心思之灵变,绝不亚于水王了。
众人不及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两人相斗,只听“波”地一声,柳飘飘的掌刀果然后发先至,先击中了水王的胸口。
众人大喜,柳飘飘这一掌何等厉害,定会将水王的身子击得后退,那样一来,水王就难以伤害到傅邪真了。
想不到奇变突起,水王的胸口被击中之后,如棉花般凹陷下去,其程度之深,令柳飘飘手掌几可击到水王的背部。
这其中更震惊的,自是柳飘飘了。
他明明击中了水王的胸口,却分明感到像是击到了水中一般,掌力丝毫感觉不到回震之力也就罢了,水王的胸口更生出一股极强的吸力,令他难以撤掌。
其实就算柳飘飘此时撤掌,却也来不及了,众人只听到“喀嚓”一声,水王的刀嵌进傅邪真的胸口,竟有一寸之多。
看来柳飘飘的那一掌仍有用处,多少令水王的力道有所减轻,否则的话,傅邪真岂非要被一刀两断。
饶是如此,傅邪真的伤势仍是重得不能再重,他本已身子虚弱不堪,中了此刀后,更是一言不吭,倒在地上。
祖嗜又惊又怒,想不到大获全胜之时,竟有此变。
他怒吼一声,手掌成爪,已扣住了水王的腰部,想不到水王的肌肤滑溜之极,虽是死死抓住,却似难以掌握一般。
他一怔之下,立刻明白此人何以称为水王,原来却不是形容此人的水下功夫,而是因此人练成柔功,全身肌肤皆如水般柔滑之故。
祖嗜急忙再出一掌,牢牢抓住水王的手臂,心中暗道:“就算此人柔功到家,总不能连骨头也如水一般。”
想不到再抓之下,却觉得水王的肌肤又与常人无异了。
水王惨然一笑,道:“祖先生,何必动手,我中了风帝爷的一掌,又怎有命在。不过,我总算是完成教主的任务了。”
哈哈大笑数声,声音忽地断绝,却是已绝气身亡了。
祖嗜犹不解恨,双掌用力,将水王的尸体向山下掼去,水王既死,功力无存,身子便与常人无异,自是摔得粉身碎骨。
火王与雅丽丝眼见水王的惨状,无不心惊肉跳,此时己方虽是人数众多,然而却齐皆重伤,难有再战之力,而对方却有三皇五帝中的三大高手,一旦相斗,自不会有什么好处。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倒退而出,却见祖嗜等人齐齐拥到傅邪真身边,再也没向他们瞧上一眼。
其余众人见势头不好,也急忙溜之大吉,玉芙蓉皱了皱眉头,对姬霜轻声说了几句话。
此时祖嗜已将傅邪真的伤口包好,敷上伤药,毒帝的伤药,自是绝佳的良药。
伤药果然极具神效,傅邪真的伤口已不再流血,然而伤口实在太大,傅邪真的身体又实在虚弱,是以此时傅邪真除了还有心跳与呼吸外,便与死人无疑了。
然而祖嗜虽是当世高人,对傅邪真的情景也是束手无策,众人困坐愁城,百思无一计,心中唯一的指望,就是方紫襄能及时赶到了。
众人将傅邪真小心翼翼地抱回草屋之时,忽听山下人声噪杂,不知有多少人向草屋逼来。
众人更是心慌,傅邪真现在情况危极,绝不能有丝毫搬动,若是敌人再至,自不能将其转移,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已暗下决心,大不了与傅邪真死在一起罢了。
只听脚步声在屋外停下,一个雄浑的声音道:“武当派掌门铁大先生、少林派天心大师、天山派石非掌门、万剑山庄蓝铁石庄主特来拜见傅教主。”
玉芙蓉与柳飘飘相视一眼,皆是大为吃惊,想不到草屋外竟聚集了白道大半精英,而从对方的话中听来,却又颇为客气。
玉芙蓉道:“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出去瞧瞧,问明他们的来意。”
柳飘飘道:“正该如此。”
玉芙蓉虽极具智谋,不过毕竟是个年轻女子,在江湖中又没有什么威望,自然要请柳飘飘出面才行。
卜得意与祖嗜与诸女留在屋中照看,皆是兵器出鞘,以防有人闯入。
二人走了出来,只见草屋外的空地上,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二人虽是早有准备,然而乍见这么多人,也吃了一惊。
刚才说话的那人正是武当三剑之一的涤尘道长,他见草屋中有人出来,便退进人群之中。
涤尘在江湖中虽然名声甚大,然而既有铁大先生在此,他自然不便出头。
柳飘飘道:“不知各位光临,有何见教?”
傅邪真藏在这里养伤,本是极隐密之事,想不到却有这么多人前来,看来西魔前来寻人,已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想瞒也无从瞒起了。
柳飘飘暗道:“白道高手中,几乎半数来了,却不知他们的本意如何,若是打起来,教主性命危矣。”
石非首先抱拳道:“上前与西魔一战,多亏傅教主出手,敝派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柳飘飘心中略感放心,石非既出此言,说明他本无敌意,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蓝铁石道:“中原武林元气,全靠傅教主保全,这里还有许多人不曾见过教主金面,还望柳先生请出傅教主,这里还有许多人不曾见过傅教主的金面呢。”
柳飘飘不禁有些踌躇起来,从石、蓝二人的口气来看,他们绝非来寻事的,只是傅邪真已是昏迷不醒,又怎能见人,而说出傅邪真身受重伤,却又担心白道诸人另起他意。
毕竟圣教与白道各派仇怨极深,又怎是三言两话能说得开的。
他道:“蓝庄主的盛情,本教心领,只是教主身子困倦,不喜见客,只得对不起大家了。”
他知道这些人既然前来,必已探知傅邪真必在此处,若说傅邪真不在此处,倒有欺人之嫌了。
蓝铁石轻轻一叹,道:“原来如此。”神情颇为怏怏。
天心大师道:“柳先生莫要误会我们的来意,其实大家此次前来,是想与傅教主商议一件有关武林气运的大事。”
柳飘飘道:“不知大师可方便对在下说吗?”
天心大师道:“柳先生是傅教主的属下,老衲自然可对你说。傅教主自出江湖以来,所做所为,大家皆是历历在心,对傅教主的人品、武功,大家皆是敬佩不已,甫出江湖,便击败土王,可谓大快人心。”
石非道:“这也罢了,傅邪真在刀神城击败金剑法王,那才是真正的快事,可笑金剑法王向来剑法天下第一之谓,却被傅教主三招两式,就打得抱头鼠窜。”
柳飘飘见他们赞辞如潮,心中自然快活,道:“西魔是本教世仇,教主既与他们相遇,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石非道:“若论中原武林中人,能与金剑法王诸辈相抗的,虽是不多,倒也能寻出几人来,可是与通天教主为敌,几十年来,唯任天王与傅教主而已。”
柳飘飘心中更喜,这句话,可将圣教抬得极高了。
蓝铁石道:“是以大家商议定了,此时唯一能挽狂澜于既倒,拯教武林危局的人,非傅教主莫属,是以请柳先生传话于傅教主,大家从今日起,唯傅教主马首是瞻,对抗西魔的大业,就要由傅教主主持了。”
柳飘飘又惊又喜,想不到众人前来,竟是此意。
细细想来,这也并不奇怪,武林大会刚刚结束,诸派就受到袭击,不但连天痴大师死于非命,就连白道同盟选出的武林盟主,也是下落不明,白道诸侠心灰意冷之际,不得不向圣教低头了。
“哈哈,你们倒打得好算盘。”一人从草屋中走出,正是卜得意。
石非道:“卜先生,我们请傅教主出来主持大局,皆是一片诚心,绝无他意。”
卜得意冷笑道:“你们这时才想起联合本教共抗大敌,岂不是太迟了,任天王早有此意,却在玉皇顶上,死于诸人之手,若是当初便依从任教主的号令,又岂能容西魔如此猖狂。”
卜得意重提旧事,当初参与其事者,皆是垂头丧气,难致一辞。
铁大先生更是心中不安,心中暗道:“当时任天王的确有此意,却被我们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生生将其击杀,此时江湖动荡,大家力不能支之时,却来请圣教出头,他们又怎能愿意。”
他长叹一声,道:“聚九洲之铁,难铸一错,卜先生说的是,我们此时相请贵教出手,的确是太过自私了。”痛悔之情,溢于言表。
天心大师也是黯然,道:“往事不堪回事,还望贵教为江湖苍生计,携手共敌西魔才是。”
柳飘飘听卜得意提起任天王,自也是悲愤莫名,暗道:“不错,这些白道各派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临头,才想起本教的好处。”
然而转念一想,与诸派联手抗敌,不光是傅邪真毕生之志,也是任天王的遗念,自不能因之而废。
他拉了拉卜得意的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玉芙蓉道:“天心大师,并非本教不欲对抗西魔,实因傅教主此时已身负重伤,危在旦夕。”
此言一出,人人脸色大变,柳飘飘想的是:“芙蓉过于年轻了,这种事情,又怎能说出。”
却见人影晃动,天心大师、铁大先生、石非、蓝铁石齐齐抢向草屋。
柳飘飘大吃一惊,刚想出手拦阻,玉芙蓉却道:“柳四叔,几位前辈只是关心傅教主的伤势,绝无他意。”
柳飘飘暗道:“不错,教主既已身负重伤,这些武林高手,又怎能趁人之危,他们本想拥立教主主持大局,自不会对他有伤害之意。”
四人虽是同时抢出,天心大师与铁大先生却是首先进屋。
室中诸人见有人进来,无不大吃一惊,祖嗜、琴真与姬霜听到室外的说话,自然明了来人的本意,林婉扬不知好歹,手中抓了一把毒粉,劈头盖脸洒了过去。
天心大师袍袖挥动,竟将漫天的毒粉收得干干净净,口中咦道:“百毒教的蓝百教是祢什么人。”
林婉扬见老和尚武功极高,心中大吃一惊,道:“臭秃驴,问这么多干什么。”想去阻止天心进屋,却又不敢再动手了。
天心大师怎会与她计较,见床前坐着一位大头矮子,神情一肃,道:“这位定是祖大师了。”
祖嗜翻了翻白眼,道:“老和尚,就算你内力高强,也救不了我家教主了,你们还是出去吧。”
天心大师瞧了瞧床上的傅邪真,见他脸色腊黄,肌肤灰暗,心中黯然,道:“是。”
既有毒帝祖嗜在此,天心若上前去量量傅邪真的脉息,查查他的病情,岂不是自找没趣。
铁大先生等人见到傅邪真这种情景,皆是心中失望。
铁大先生暗道:“世间只有通天教主,才能将傅邪真伤成这样,大家本以为傅邪真足堪与通天教主为敌,想不到仍非其对手。”
石非道:“祖先生,有什么可相助的,不妨说出来,但有所遣,无不奉命。”
祖嗜冷笑道:“你们有个屁用,除非你们能在三日之内请来方紫襄,否则一切免谈。”
石非立刻走出草屋,大声道:“傅教主有令,务必在两日之内请来方紫襄前辈,大家莫辞辛苦,快点下山办事。”
众人哄然答应,心中皆是大喜,他们自不知屋中的情景,指望傅邪真虽是受伤,但以他的内力,自是无事,如今石非既以傅邪真之意下令,看来他定是答应主持大局了。
众人心中欢喜,走起路来两腿生风,忽啦啦地全去了。
柳飘飘与卜得意相视一眼,心中滋味百陈,看来群豪欲奉傅邪真为主,的确是真心,否则大家不会这样欢欢喜喜,有群豪相助,寻找方紫襄自会容易一些,救活教主,庶几多了几分希望。
众人不敢打扰傅邪真休息,皆退出草屋,天心大师道:“西魔既知傅教主在此休息,定会前来滋扰,大家在此护法如何。”
铁大先生三人毫无异义,齐声道:“这是应该的。”
柳飘飘见平生多了四名大高手护法,心中更是欢喜,不过想起任天王来,心中却多了几分遗憾,若是当初大家便听从任天王的意见,又何必弄到今日这种局面。
卜得意道:“天心和尚,如今白道既与本教联手,那么我的三哥,你也该交给我们了吧。”
天心大师合什道:“厉施主与那位女施主在我们稍后动身,此时他们的车马也该在山下了吧。”
卜得意大惊道:“他为何不与你们同来,是了,定是你们对他严刑拷打,令他动弹不得,只能坐车前来是不是。”
天心愕然道:“卜施主何出此言,少林寺清净佛地,岂是动刑之所,厉施主未做错事,怎是受刑之人。”
卜得意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