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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真转过墙角,在一个水井处停了下来,她转目四顾,见毫无人影,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傅邪真心中乱跳,隐隐已感觉到琴真想做什么。
果然,琴真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随手丢进井中。
傅邪真大吃一惊,刚想现身责问,忽听脚步声响,两名李府弟子走了过来。
琴真极为机警,脚步声刚起,她已闪身而退。
傅邪真暗道:“琴真姑娘心肠好狠,竟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也要向她讨还解药。”
他深知水井一旦被投毒,就算将水抽干,也难解毒性,只因毒药会渗进土中,慢慢释放,唯一的方法,就是讨来解药,化解水中之毒。
其实,他只需将此事对李正源报告,则少了许多麻烦,然而那样一来,琴真必定性命难保,这是傅邪真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他刚想去追琴真,忽见两名弟子已在水井边停下,竟开始放绳打水。
傅邪真暗叫糟糕,急忙冲了出去,道:“两位大哥,这井……”
说到这里,他忽地想起,若说出真情,就等于说府中有奸细,而若别人问自己投毒者是谁,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两名弟子怔怔地望着傅邪真,见他神情慌张,欲言又止,不由心中大疑,喝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傅邪真道:“这个,我……”忽地转身就逃。
两弟子更加怀疑,大喝道:“站住,哪里逃。”紧跟着追了下去。
傅邪真早已隐在墙角处,见两弟子追来,立刻骈指点出,一人赏了一指,两人无声跌倒。
傅邪真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啦,这件事现在说不清楚,以后再向你们请罪。”
两名弟子穴道被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然而见傅邪真态度歉恭,又大感奇怪,一时心中忐忑难安。
傅邪真将二人藏入花丛,心中又茫然起来。
府中之大,又到何处却找琴真,而若不能及时将解药讨到,井水有毒之事必将很快暴露。
他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府中乱窜,正在着急之时,忽见前面一扇窗户打开,一人冷冷地道:“傅公子,你在找我吗?”
傅邪真抬头望去,琴真负手而立,神情冷冷地站在窗前。
傅邪真大喜道:“琴姑娘,我总算找到祢了。”
琴真淡淡地道:“你找我做什么,难道我曾欠过你银子?”
傅邪真有求于人,不敢得罪她,柔声道:“琴真姑娘,祢是聪明人,定知我为何而来。”
琴真长笑一声,笑声中却殊无欢愉之意,道:“你我正邪殊途,还是不相见的好,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
傅邪真惊道:“原来今晨在我房外的人却是祢?”
琴真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井中下毒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为何不去报功领赏?这识破魔教奸计的大功足以让你一夜成名,流芳百世。”
傅邪真叹道:“琴真姑娘,祢可真小瞧我了,我怎是卖友求荣之徒。只是祢纵与李正源有仇,李府上上下下几百个人,可并非都与祢有仇,祢下毒害人,总之不好。”
琴真怒道:“你在骂我吗?”
傅邪真苦笑道:“琴真姑娘,我怎敢骂祢,只是这件事算我求祢了,还望祢开恩。”言罢深深一揖。
琴真微微一笑,道:“你果真想讨解药?”
傅邪真见她语气松动,大喜道:“琴真姑娘如果能帮我这个忙,我一辈子感激不尽。”
琴真叹道:“看在你曾救我一命的份上,解药可以给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后悔。”
傅邪真奇道:“这件事我怎能后悔?”
琴真道:“好,这句话可是你说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忘了。”
她随手抛出一个纸包,然后“碰”地一声,关上窗户。
傅邪真捡起纸包,闻到纸包中香气扑鼻,欢喜无限,暗道:“姑娘家的心思的确难以捉摸,她给我解药救人,我又怎能后悔。”
他生怕有人又来打水,转身直奔水井,远远望去,水井边尚无人影,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迫不及待地掠到井边,刚想抖开纸包,忽听一人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傅邪真吃了一惊,只听无数脚步声传来,井边忽然涌出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李正源与天心,刚才开口责问的则是武当三剑之涤尘道长。
涤尘道长大喝一声,一剑向他手腕刺来,傅邪真慌忙退了一步,手中纸包落在地上。
涤尘挑起纸包,转目望着人群中一人道:“吴铁手,你来瞧瞧这纸包里是什么东西?”
从人群中走出一名褐衣人,身材矮小,相貌猥琐,左臂自肘部以下,已齐齐断去,代之一截精光锃亮的铁手,看来吴铁手之名,就是因此而来。
傅邪真心中无鬼,并不害怕,他在心中已编好理由,大不了将井中下毒之事推到一个子虚乌有的人身上罢了,自己夺来解药,纵算无功,也不会有过。
吴铁手伸鼻微嗅纸包,忽地脸色大变道:“这是毒帝祖嗜的十红花之毒。”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耸然动容,纵是天心大师,也不禁眉头微皱,低声念了一声佛号。
十红花之毒据说是采自十种花开艳红的毒草,闻起来,香气扑鼻,其实却有剧毒。
涤尘转向傅邪真,大怒道:“好贼子,居然敢在井中下如此剧毒,若不是李大侠洞烛先机,我们岂非尽被你所害。”
傅邪真惊得魂不附体,道:“这明明是解药,怎会变成毒药?”
心中暗骂自己道:“我可真是太蠢,毒药都是甜的,解药都是苦的,我闻到香气时就该警觉才对。”
吴铁手不悦地道:“这么说来,傅公子是怀疑在下有意陷害你了?”
说罢抖手将纸包中的粉未撒在井边的草丛上,青草一触药粉,立刻枯黄起来,不到片刻,已如火烧之状。
傅邪真冷汗如雨而下,呻吟着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明白,这定是琴真弄鬼,他不明白的是,琴真为何要陷害自己?
涤尘大喝道:“臭小子,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傅邪真偷眼望去,只见苏惊鹤与纳兰芷也在人群中,两人皆是脸色大惭,一副无地自容的神情。
李正源转向苏惊鹤道:“苏公子,天道大师绝不会与老夫为敌,看来此事定是傅公子一人所为了。”
苏惊鹤脸色通红,只能连连点头,又怎敢说话。
李正源叹道:“老夫弟子李八,曾亲眼看见傅公子与一名魔教妖女在一起,李八本想斩妖除魔,想不到傅公子不仅出剑保护妖女,更杀了敝门弟子李九。”
众人一片哗然,石非叹道:“想不到傅公子看似老实,却原来杀人于前,下毒于后,其心肠之毒,竟不亚于魔教中人。唉,想不到天道有徒如此。”
他本对傅邪真颇有好感,此时却只存厌恶之意了。
傅邪真脸色涨得通红,道:“不是这样的……”说到这里,已说不下去了。
虽说李九是被琴真杀死,可是他此时说出来,又有谁能相信。
何况众人早已认定,小妖女与他同谋,琴真所做之事,岂不就等于他做的。
李正源道:“可叹傅公子不仅学会了魔教中人的心肠,也学会了魔教的诡计,昨夜他入府后,竟反诬李八欲奸淫妖女,此事更是颠倒黑白,试问小妖女擅长天梵魔音,李八又怎能是她对手,奸淫二字,更是无从谈起。”
众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傅邪真目瞪口呆,想不到李正源竟说出这种话来。
他暗道:“虽说李大侠所说是非颠倒,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弟子,而不可能是我。”
李正源道:“老夫虽已看出傅公子心怀叵测,不过为了引出妖女,只得假装相信他的话,为稳住他,更当着他的面将李大、李八逐出门墙。傅公子自以为得计,行动再无顾忌,今天果然露出马脚。”
傅邪真向人群中望去,李大、李八果然就在其中,李大脸色阴沉,李八则是一脸的得意之色。
石非道:“若非李大侠巧布机关,我们又怎能识破这小子的真面目。”言罢转向李正源,面露钦佩之色。
傅邪真大脑已一片糊涂,又怎能开口反驳。
李正源长叹一声,道:“傅公子的行为虽让人痛心,不过依老夫想来,他本心并非如此,只怕是受了魔教妖女引诱,才迷失了心智。”
涤尘断然喝道:“傅邪真,你还不说出妖女在哪里,难道真想堕入魔道吗?”
傅邪真暗道:“琴真姑娘在哪里,我是绝不能说的,一切罪过就由我一人扛好了。”
他对生死倒不放在心上,只是师父若听说此事,必定极为痛心,不觉心中难过。
李正源道:“傅公子果然中毒不浅,委实令人痛心,总算老夫早有安排,已察知妖女就在本府。”
言罢足尖微点,已纵身而起,直扑琴真所住的房间方向,众人纷纷跟上。
涤尘早已将傅邪真双手反缚,一步步拉着他走了过去。
傅邪真并不反抗,心中只在担心琴真的安危。
众人来至琴真的房外,只见房外已有数十人,将房间包围。
傅邪真暗道:“李大侠对我早有误会,定会派人跟踪我。哎,说起来,是我害了琴真姑娘。”
此时他最关心的,是琴真如何逃脱此难,然而眼下有这么多高手,琴真武功再高,只怕也是枉然。
抬头望去,琴真的房间门窗紧闭,静默无声。
李正源喝道:“小妖女,还不出来受死。”
叫了半天,房中仍是毫无声音。
两名李府弟子急于在师父面前立功,迫不及待地一脚踢开房门,拔刀冲了进去。
天心大师忙叫道:“不可。”
话音未落,两声惨叫响起,众人心中猛然一震。
紧接着,两颗人头已被抛出,的溜溜地在地上滚动老远,鲜血洒了一地。
李正源大怒道:“小妖女,竟敢如此猖狂。”
他刚欲拔刀冲进房去,苏惊鹤低声道:“李大侠,千万不要冲动,只怕李小姐也在房中。”
李正源惊道:“你说什么?”
苏惊鹤轻叹一声,道:“小妖女虽掳去了令爱,必定无法带出府去,在下妄测,令爱此时必定在妖女手中。”
李正源急道:“你为何不早说?”
苏惊鹤苦笑道:“在下也是初到贵府,见到贵府房屋数百,戒备森严才忽起此念。”
李正源心中暗道:“此人的聪明才智,果有过人之处。”
琴真在屋中格格笑道:“苏惊鹤,你可比你的师弟聪明多了,李府守卫森严,我又怎能将李小姐带出府去,不过李府房屋极多,的确是藏人的好所在。”
苏惊鹤道:“姑娘,祢此时已是四面楚歌,何必负隅抵抗,试问祢武功再高,又怎是天下英雄的对手?”
琴真笑道:“小女子向来斗智不斗力,怎会与你们这些臭男人打架?”
李正源道:“小妖女,好好地将我女儿放出,老夫可饶祢不死。”
琴真笑道:“是吗?这种当,我可不会上。”
忽听房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爹,救我。”叫了两声,就嘎然而止,显然是被封了穴道。
李正源关心则乱,声音也颤抖起来,道:“小妖女,祢究竟想怎样,才能放了烟儿?”
琴真道:“先放了傅公子再说,下面的账,我们慢慢算。”
李正源回头望了望天心大师,天心大师虽是武功极高,却无临机应变之能,道:“一切凭李大侠做主。”
李正源向涤尘挥了挥手,涤尘却仍是牢牢地扣住傅邪真的手腕,道:“李大侠,我等白道英雄,岂能向魔教妖女低头,何况此子一旦放走,我们再无与妖女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正源猛然一震,道:“道长说的不错。”
他叫道:“小妖女,祢听好了,祢将烟儿放出,老夫才能放人。”
琴真格格笑道:“傅邪真不过是我的一名奴才,放不放随你,就算杀了他,我也不会心痛的。”
傅邪真颇感无奈,虽说琴真意在救自己,可是她的语气委实让人难受。
李正源不由踌蹰起来,暗忖道:“傅邪真与小妖女以前并不认识,只是因被她所迷,才甘心替她做事,如此看来,小妖女的确没将傅邪真看得如何重要。”
正在想着,一只绣花鞋从房中飞出,正落在他的脚下。
李正源浑身一颤,慌道:“小妖女,祢想做什么?”
琴真笑道:“现在只不过是只鞋子,接下来或许就是一只手,一只脚了。”
李正源大骇,忙道:“老夫这就将傅公子放开。”
涤尘无奈,只得将傅邪真一推,嘿嘿冷笑道:“臭小子,你纵算躲得过一时,看你能否躲过一世。”
傅邪真站在原地,见众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心中颇感难过,原来与众人为敌,滋味这般不好过。
偷眼望去,苏惊鹤与纳兰芷的目光已移向别处,显然,他们心中更感痛苦。
琴真叫道:“呆子,你还不进来。”
傅邪真脸色通红,低着头,一步步走进了房中。
床上躺着一名红衫少女,相貌秀美之极,神情令人惊讶地平静,一只秀足赤裸着,足踝纤秀的令人怜惜。
琴真正坐在床边,两只脚一荡一荡地,神情甚是悠闲,似没将此时的危境放在眼中。
傅邪真怒道:“祢究竟想干什么?”
琴真奇道:“我好心救了你,难道也做错了吗。”
“我的死活,与祢有什么关系?再说,祢为何要害我?”
“你指的是解药一事吗?”
傅邪真沉着脸道:“亏祢还有脸提起。”
琴真得意地道:“若不是如此,你又怎肯死心跟着我。”
傅邪真一言不发,伸指向红衣少女的胸前点去,他见少女四肢不能行动,必是胸前的天机穴被点。
琴真急忙伸臂拦住,惊道:“你想干什么?”
傅邪真道:“当然是解了她的穴道,让她们父女相聚。”
琴真怒道:“你疯了吗,放她走了,你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傅邪真昂然道:“我虽然怕死,却还没无耻到以一位少女的性命要挟他人的地步。”
琴真大怒道:“你敢骂我无耻?”
傅邪真冷冷地道:“祢无论对我怎样,我都不会怪你,只是,我绝不容许祢伤害他人。”
红衣少女一双秀目怔怔地望着傅邪真,目中尽是敬佩之意。
琴真瞧见少女的神情,更加愤怒,道:“原来你看上她了,想讨她的欢心。”
傅邪真淡淡地道:“不管祢怎样想,反正我定要放她离去。”
手指再次骈起,欲解少女的穴道。
琴真怒不可遏,拔出一柄短剑,疾刺傅邪真的胸口。
傅邪真竟对来剑毫不招架,手指仍是长驱直指,“波”地一声,已点中少女的胸口,与此同时,琴真的剑锋已划破傅邪真的衣衫,却停止不动。
她胸口不停地起伏,神情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幽怨之情。
她恨恨地道:“原来祢为了救她,竟不惜牺牲自己。”
这一句话中气不足,神情略显痛楚。
傅邪真听到她呼吸异常,知道她的内伤并非全好,暗道:“她身受重伤,又处极危之境,为了活命,自然什么事都顾不上,这也不能怪她。”
想到这里,心中已不再怪她,对红衣少女道:“烟儿姑娘,祢还不快走?”
想不到烟儿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若走了,外面的人必定冲进来杀死你们的,琴姐姐身子似乎不太好,只怕你们冲不出去。”
傅邪真苦笑道:“让他们杀了我好了,我活在世上,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说罢,瞧了琴真一眼。
琴真气得脸色铁青,闷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李烟儿道:“傅公子,其实你错怪琴真姑娘了,她虽将我擒来,却并没有伤害我,反而陪我聊天说话。”
傅邪真大奇,不禁又看了看琴真。
琴真对烟儿怒道:“不要祢替我说好话,我对祢,可没像祢说的那么好。”
李烟儿笑道:“姑娘嘴上说的虽凶,心肠却是极好的,否则夜半也不会替我盖被子,刚才脱我鞋子时,也是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弄痛了我似的。”
琴真见她声音亲切,神情温柔,自也不好意思再发怒,轻轻叹道:“烟儿,这世间恐怕真没有人能对祢真个生气,李正源好有福气,竟有祢这样的女儿。”
房中的气氛本是紧张到了极点,此时却是春意盈然,李烟儿似有股奇异的力量,能令人刹那间平静下来。
傅邪真道:“烟儿姑娘,祢不愿出去,自是为我们好,可是这样一来,何时才是了局?”
李烟儿抿嘴笑道:“你们只需挟制着我,爹必定不敢动手,等到了郊外无人处,再放了我也不迟。”
“如此最好。”傅邪真转向琴真道:“琴真姑娘,祢看怎么样?”
琴真道:“原来你倒还没忘记我。”话虽如此,脸上却如春花绽放。
傅邪真走到窗前,扬声道:“李大侠,这件事万分对不起,不过等我们脱脸后,自会放了烟儿姑娘。”
天心大师内力深厚,早已听清房中三人的谈话,对李正源道:“李大侠,且让他们离去,老衲保证烟儿姑娘绝无危险。”
李正源无可奈何,只得道:“傅邪真,烟儿若少了半根毫毛,老夫追到天边,也定不饶你。”
傅邪真走到李烟儿身边,道:“得罪了。”将她轻轻扶起。
李烟儿害羞之极,她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