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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
鸿冥子与蓝铁石双双抢到,将百胜楼的大门堵住,尤其是蓝铁石,一副伟岸的身躯几乎堵住大半个门。
柳飘飘嘻嘻笑道:“老子非要走门吗。”
身子朝墙上撞去,坚实的墙壁如纸片般四分五裂,柳飘飘已带着傅邪真冲到长街上。
与此同时,卜得意挥动长刀,紧紧护在两人的身后。
众人无不大惊,若是就这样让柳飘飘逃之夭夭,白道英雄的脸面何存?
忽听一声佛号响起,一道灰色的人影已拦住柳飘飘的去路,柳飘飘抬头望去,心中叫苦不迭,忍不住大骂道:“天心秃驴,你他娘的为何偏偏在此时赶到。”
天心合什道:“柳施主,还是将傅小施主送回楼中,听凭师兄处置。”
柳飘飘惊道:“天痴秃驴也来了。”
天心道:“是天道师兄来了,他已不是和尚,算不得秃驴。”
柳飘飘这才想起,天道本是少林三僧之一,不知为了何事离开少林,自立门户。
他向身后望去,李正源正站在街心,与天心大师形成合围之势,自己纵可逃走,然而若想带着傅邪真逃之夭夭,几乎已不可能,何况武功最高的天道此时仍还没有出手。
他暗叹道:“今日老子就算死在这里,也要将教主送走。”
他与卜得意相视一眼,两人心意已通。
卜得意道:“我打头阵,你带公子逃走。”
傅邪真忽然挣扎着甩脱柳飘飘的手腕,沉声道:“柳先生,卜先生,你们先走吧。”
柳飘飘道:“公子,你可把圣教的人瞧扁了。”
卜得意道:“正是,我们就算死了,也定要将公子送走。”
傅邪真静静地道:“我此时仍是天道大师的徒儿,既然犯了门规,受任何惩罚都是应该的,我想圣教之中,也绝无叛师而逃之人。”
柳飘飘与卜得意相对无言,心中实难定夺。
江湖中人,纵算可以不守任何朝庭法律约束,师门戒条,却必须凛遵,叛师之人,在江湖中几无立足之地。圣教虽纵横江湖,肆行无忌,然而对师门戒律,仍是看得极重。
傅邪真缓缓走到天道的身前跪下,道:“弟子所犯大错,无言可辩,任凭师父处罚。”
天道见他身上衣衫破烂,形容憔悴不堪,心中极为不忍,然而傅邪真所犯的罪过的确极大,若不处罚,自己又何颜在江湖中立足。
傅邪真见师父仍是沉默不语,暗道:“师父心肠极软,让他开口处罚我,的确难为他老人家了。看来,我只有自罚其罪。”
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弟子自知无颜再受师父教诲,这逐出门墙之罪,弟子甘心承受。”
天道心中一酸,脸上老泪纵横,叹道:“为师的确已无法留你的,你以后好自为知吧。”
白眉神尼道:“天道大师,傅邪真所犯之罪,难道仅仅逐出门墙,就可抵消了吗?”
傅邪真淡淡地瞧了她一眼,道:“师父,弟子之所以为恶,全仗一身武功,还望师父废了我的武功,从此我将再也无法为恶。”
此言一出,天道、卜得意与柳飘飘无不大惊失色,柳飘飘大惊道:“公子,你现在所学的武功,并非全是天道所授,他没有权力废除你的武功。”
白眉神尼道:“他所练的邪魔武功,更该废除,天道既为他的师父,怎能没有权力。”
柳飘飘仰天长叹道:“白眉贼尼,老子盼祢长命百岁,一直活到老子亲手宰了祢之时。”
白眉神尼冷笑道:“何不就趁现在。”
傅邪真怕他们又起冲突,柳飘飘等人将无法离开,慌忙道:“柳飘飘,不要再说了。”
柳飘飘不敢违背教主意旨,嘿嘿无语。
傅邪真转向天道,道:“师父,请您动手。”
天道见傅邪真自罚其罪,证明他心中已有悔改之心,又怎忍心废了他的武功,然而若是不依他所言,白眉神尼等人势必不会放过他的。
他暗道:“邪真若没了武功,那些江湖人自不会再难为他的,他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或许还能安渡一生。”
想到这里,他的手掌已按在傅邪真的气海穴上。
傅邪真眼睛一闭,叹道:“从今往后,江湖与我无缘了。”
忽听天道大声喝道:“我天道在此发誓,今后谁若敢找傅邪真的麻烦,就是与天道为敌。”
傅邪真感动不已,道:“多谢师父。”
天道垂泪道:“邪真,并非师父无情,只是你所犯罪过太重,为师也无法帮你,你以后做个普通百姓,其实远比做江湖人快活。”
傅邪真道:“师父之言,弟子铭记于心。”
天道轻轻叹息,手掌一按,傅邪真一声惨叫,已昏倒在地。
柳飘飘慌忙将他扶起,哭道:“公子,你这是何苦。”
傅邪真慢慢睁开眼来,勉强笑道:“柳飘飘,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天道大师说过,谁再敢找我麻烦,就是与他老人家作对,想必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了。”
天道听他将对自己的称呼改为天道大师,心中黯然神伤。
柳飘飘抹了抹泪水,道:“你放心吧,有我柳飘飘在,谁也不敢拿你怎样。”
他将傅邪真背起,大步向街头走去,天心大师将身子闪在一边,合什道:“阿弥佗佛,傅施主,一路走好。”
柳飘飘破口大骂道:“臭秃驴,少他妈的假慈悲,傅公子以后过得怎样,关你屁事。”
天心大师微微摇头,却并不生气,目送着柳飘飘等人走了。
他走到天道面前,道:“师兄,师弟总算又见到你了。”
言罢老泪纵横。
天道的伤感只有比他更甚,却并非因重见师弟之故,他知道,从今而后,江湖中再也没有傅邪真这个人了。
〖JZ〗〓〓〓〓〓〓〓〓〓〓〓〓〓〓〓〓柳飘飘抱着傅邪真急步出了洛阳城,傅邪真的身子正在变得冰冷,柳飘飘心中更冷。
他知道傅邪真并非生病,而是武功被废后的自然反应,然而,一个武功被废的教主,又怎能撑起圣教的大业?
卜得意一路跟着,也是默然无语。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家小酒店,卜得意道:“老柳,还是进去歇歇吧。”
柳飘飘道:“老子不累。”
卜得意道:“你一身臭皮烂骨,怎知疲倦,可是教主武功初废,身子极为虚弱,怎能经得起风寒。”
柳飘飘长叹一声,走进了小店。
小店的主人见柳飘飘形容古怪,满脸愁容,哪敢过来罗嗦,急急准备床铺,供他们休息。
柳飘飘将傅邪真小心地放在床上,傅邪真疲倦之极,沉沉睡去。
柳飘飘望着傅邪真软绵绵的身子,忍不住长吁短叹。
卜得意道:“教主的武功虽然被废,好在他年纪尚轻,天资又高,只需勤加练习,武功仍可恢复如初的。”
柳飘飘苦笑道:“教主的武功虽可恢复,可是等到那时,你我只怕早已见黄土了。”
卜得意道:“圣教创业艰难,本就非一朝一夕之功,你我纵不能看到教主君临天下的一天,不过圣教能够存续,你我也该知足了。”
柳飘飘道:“不错,圣教的重建,全在教主一人身上,我们就算死了,也该为圣教做些事情。”
卜得意道:“刚才我试过教主的脉门,发现天道手下留情,教主体内,仍有一丝内力尚存,看来他恢复武功,仍比常人容易一些。”
柳飘飘道:“就算如此,此事还需拳皇亲自料理,才能受到事半功倍之效。”
卜得意道:“不错,你腿脚快捷,可去找拳皇过来,我将教主送到林紫药处,他的那些奇药灵丹,对教主固本培元必定极有帮助。”
柳飘飘急道:“事不宜迟,老子立刻就动身去找拳皇,教主可就交给你了,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可是不顾交情,与你拼命的。”
卜得意叹道:“教主若有不测,老子还有脸活下去吗。”
正在这时,傅邪真悠悠醒来,柳飘飘大喜,道:“教主,你觉得怎样,想不想吃些东西?”
傅邪真道:“柳先生,卜先生,你们走吧。”
两人应了一声,刚起举步,柳飘飘忽地惊觉,道:“教主,你让我们去哪里?”
傅邪真淡淡地道:“你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怎能管得着。”
柳飘飘大惊道:“教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邪真冷冷地道:“你们害得我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我跪下来求你们,你们才肯放过我吗?”
柳飘飘与卜得意慌忙跪倒,道:“属下护卫不周,令教主受苦,实是罪该万死。”
傅邪真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卜得意道:“教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抽出一把短刀,轻轻一声,将右手的小指割去,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傅邪真大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卜得意神色平常地道:“属下原该自杀谢罪,然而属下斗胆留着这把老骨头,想为教主做些事情。这根手指,不过是属下给自己的一点提醒,等教主功成之后,属下自当伏诛,以赎今日之罪。”
柳飘飘道:“不错,我职位比你高,所承受的罪罚更该重些。”
他夺过卜得意的短刀,就向自己的左掌削去。
傅邪真大惊,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抓住柳飘飘的手腕,道:“柳先生,你不如割了我的手腕算了。”
柳飘飘双目流出泪来,道:“教主,你何必怜惜属下,属下罪行如山,万死莫赎,割了一只手掌,又算得了什么。”
傅邪真叹道:“你们的心意,我怎能不知,不过我决心己定,准备按照师父的指示,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再找一位教主吧。”
柳飘飘大惊道:“教主,你生来就是我们圣教的头儿,又怎能做什么普通百姓?”
傅邪真忽然从床上直直地跪了起来,对着二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柳飘飘二人本已站起,见他这样,慌忙又跪了下来,还礼不迭。
柳飘飘正色道:“傅邪真在此求你们了,你们若想让我多活几年,就立刻离开吧,否则,邪真只有立刻死在你们的面前。”
他说话虽有些中气不足,然而字字斩铁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柳飘飘又急又怒,忍不住邪性大发,叫道:“傅邪真,老子的头是谁都受得起的吗,老子既向你磕头,你就非当教主不可。”
傅邪真淡淡地道:“你想杀了我吗,那再好不过,我现在不死不活的,的确活得毫无生趣,你动手吧。”
柳飘飘不由怔住,慌忙又跪了下来,道:“属下出言无状,还望教主恕罪。”
傅邪真淡淡地道:“既然你们不走,我只好走了,我记得外面有个水井,应该能够淹死我的。”
他强自挣扎着起身,欲向门外走去。
柳飘飘与卜得意面面相觑,心中暗道:“逼死了教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此时气愤难平,必定怪罪我们,看来只好以后再说了。”
柳飘飘站起来身来,叹道:“教主既然决心已定,属下也不敢勉强,属下这就去了,还望教主保重。”说罢将傅邪真扶到床上,盖上被子。
傅邪真身子向内,不想再见他们,只听脚步声渐远,两人真的去了。
傅邪真见身边无人,再也控制不住,咬住被头,痛哭起来。
他遭遇之惨,江湖中绝无第二人,然而他所哭的,却并非是自己的武功被废,而是从此再也见不到师父,自己在这世上,可真是孤独一人了。
过了半晌,胸中的憋闷渐渐好了些,肚子却饿了起来。
他勉强起床,走到外面,对老板道:“老板,可有些剩饭给我吃吗,我虽付不出房钱,不过我身子好了后,会替你干活偿还的。”
老板慌忙道:“公子,你这不是消遣小人吗,你的两个仆人早已留下许多银钱,叮嘱小人一定要照顾好公子。”
说罢,连忙将傅邪真扶进房中,又亲自端来饭菜,满满地摆了一桌。
傅邪真见老板殷勤中还带着三分惧怕,暗道:“定是柳飘飘出言恐吓,老板才对我如此殷勤,可是我既不想当他们的教主,又何必与他们纠缠不清。”
他皱了皱眉头,道:“老板,你还是将这些饭菜撤下吧,弄些冷米饭,再泡些开水就好了。”
老板惊道:“公子,莫非这些饭菜不合口胃吗,小人这就重做,包公子满意。”
傅邪真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只是口味不佳,见到大鱼大肉有些反胃罢了,你依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老板见傅邪真神色萎糜,知道他身子的确不快,病人口味清淡,自己偏要弄些鱼肉,的确有些拍错马屁。
他急急回到厨房,细细地熬了碗小米粥送来。
傅邪真吃了半碗,就再也吃不下去,老板又送来热水、毛巾,侍候得极为周到。
傅邪真谢罢老板,躺在床上暗道:“柳飘飘既留下许多银子,留在这里,仍是算吃他们的,我堂堂男儿,怎能一辈子受他人的照顾。”
等到夜深,他悄悄地开门离店,趁着夜色,一气走出二里多远。
他笑道:“老板见我不见了,心中必定欢喜,那些银子,岂不就是他的了,不过这可是柳飘飘诚心送给他的,与我无关。”
他走了半夜,已是疲累之极,随便找个草丛倒下,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太阳升起,傅邪真睁开眼来,思忖道:“我该向何处去呢,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
东面是少林寺,若是见到和尚,必定又会想起师父,徒添伤心罢了,而北面就是洛阳,当然又不能去。
看来,只有向南方走了。
他认定方向,大步向前走去,走到中午时分,肚中又饥饿起来。
他苦笑道:“人为何要肚饿,我身上没有银子,哪里去买食物?”
想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一家饭铺,暗道:“我进去就要东西吃,算账时对老板坦言说我没钱,大不了替他做些事情罢了。”
他刚刚坐定,一名伙计不等吩咐,已送来几样精致的小菜,另加一壶上等好酒。
傅邪真暗笑道:“他定是认错了客人,将别人的酒菜端给好了,我乐得享受一番,只不过多做几天苦工而已。”
他埋头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更将那壶酒喝得底儿朝天。
他天生喜欢喝酒,师父给的零用钱差不多都换成了黄汤,如今又闻到酒香,虽在愁苦之中,也是心怀大畅。
吃完饭后,他静坐在那里,等着伙计来算账。
想不到直等到日色西沉,仍不见伙计前来。
他心中纳闷,正在沉吟,忽地想到:“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有离座,就不算吃完,伙计又怎能过来?”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伙计果然几步赶到,笑容满面地道:“公子吃好了吗,慢走,不送。”一句也没提算账之事。
傅邪真大奇,忍不住道:“小二哥,我的饭钱好像还没有付呢。”
伙计笑道:“公子怎地忘了,你的两名仆人,早已将饭钱给了。”说罢笑吟吟地去了。
傅邪真哭笑不得,暗道:“原来又是柳飘飘他们做怪,难道他们要随我走到天边不成?”
他静下心来,沉吟道:“我是个堂堂男儿,虽无武功,却是有手有脚,怎能靠他们养活一辈子。看来,我必须想个法子,将他们撇开了,才能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他盘算已定,问伙计道:“小二哥,你们这里何处风景最佳?”
伙计道:“公子想去游山玩水吗,那可来对了地方,小店的南面有座山峰,山中的景色自是不用提了,尤其是登上峰顶后,山色之美,可谓美不胜收。”
傅邪真大喜,谢过伙计后,就向小店的南面走去。
他走进山林中,不禁向身后望去,却不见丝毫人影。
他暗道:“柳飘飘轻功天下第一,我怎能看见,不过,他们必在后面无疑。”
他爬到半山坡时,已是手足酸麻,然而他心中想道:“我连这座山都爬不上去,以后又怎能独自生存?”
他鼓足勇气,终于上到山顶。
峰上的景色虽不像伙计所说的美不胜收,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他看到身边有块大石,上面光滑如镜,心中一动,忽地咬破手指,在上面写道:〖HT5F〗〖HK22〗“傅邪真绝命处。”
〖HT〗〖HK〗他心中已经算定,除非柳飘飘见自己死了,才会死心,自己好歹也要设个骗局,骗他们一骗。
他写好血碑,又除下一只鞋子,丢在峰顶,然后轻手轻脚走向密林深处。
他怕柳飘飘等人发现自己,走得离石碑很远处,才坐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红日东出,他才走回石碑处,见自己的那只鞋子已不见了,石碑边却多了些香烛纸钱。
傅邪真大喜,知道自己的计策瞒过了柳飘飘,从今而后,终于可以自由自在了。
他一路走下山去,心中甚是开心,虽说石子硌得无鞋的脚底板生疼,也不觉得痛楚。
走到山下,他又多了个心眼,将头发打散披下,衣衫也扯得乱七八糟,脸上更是抹上泥土。
临水自照之后,他不由哑然失笑,自己的这副尊容,与街上的乞丐一模一样了。
一连几天,他每日在城镇中行走游荡,晚上就住到山林野地中,以野果为食。他心中立定一条宗旨,自己再穷再苦,也不得学乞丐乞食,更不能偷盗。
他现在已经发现,自己的内力并非如先前想像般消失得干干净净,而是有股若有若无的力道在丹田中存续。
他知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