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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神色渐和,对静观道:“原来祢与魔教贼子交过手了,何不早说,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傅邪真道:“我猜静观师傅是为善不欲人知罢了,这份侠义心肠,在下敬佩之极。”
静观绝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事情,被傅邪真轻轻道来,竟是天衣无缝,不禁莞尔一笑,暗道:“毕竟是魔教教主,谎话张口就来,也不怕死后进拔舌地狱。”
静月道:“夜已深了,师叔也等急了,师妹,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她转向傅邪真,道:“这位施主,魔教的人好不凶恶,你以后还是少招惹他们的好。”说罢拉着静观,转身就走。
傅邪真道:“我可不能就这样走了,救命之恩,当终生图报,我虽不能替师傅们做什么,好歹也要面见师傅们的师叔,好当面谢过。”
静观吃惊地道:“你要随我们去?”
傅邪真道:“当面道谢,那是一定要的。”
静月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捡了条性命也就罢了,还谢个什么,我们峨嵋派一年不知要救多少人,若都像你这么麻烦,那还得了。”
衣袂振动处,三尼的身影忽地已在十丈开外,再一闪,又在二十丈开外,傅邪真暗暗称奇,峨嵋派的轻功确有独到之处,这种移形换影之技,可谓江湖独步,难怪分堂虽是戒备森严,静观仍是能轻易进入。
峨嵋派既是十大门派之一,傅邪真更加不能错过,他已打定主意,非要面见峨嵋派的长辈不可,圣教的宗旨好歹也要当面直陈,虽不能立刻就化干戈为玉帛,总该不无裨益。
他尽力急奔之下,不一刻就看见三尼的身影遥遥在前,此时他心中明白,峨嵋派的轻功虽说在短距离内形如鬼魅,然而却不适合长途奔袭,与柳飘飘长短皆宜的轻功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
眼看着三尼在郊外一间破庙前停下,傅邪真也停了下来,暗忖道:“若就此闯进去,是不是有些唐突,然而若是不去,今夜岂非一事无成。”
正在沉吟,忽听三尼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兵器交鸣之声,在静夜中听来,显得极为刺耳。
傅邪真吃了一惊,叫道:“不好,莫非是杨怒他们觉察到峨嵋派的行踪,故而追踪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就纵到破庙前,身形如箭矢一般,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在苦练昔日琴真所授的太虚紫府神功,功力之纯,比之在洛阳城又何止胜过数倍。
扑到门前,傅邪真硬生生停止身形,只见庙中只有五名女尼,一老四少,却有七名蒙面人,皆使长剑,围着五尼激斗。
那名老尼想必就是静观的师叔,一把长剑使得快疾异常,一人独斗四人,不过已渐处下风。
其余四尼分战一名对手,无不是守多攻少。
傅邪真见众尼一时间倒还不至有性命之危,便静下心来,观看七名蒙面人的武功。
蒙面人口中呼喝不停,说的话稀奇古怪,倒与雅丽丝有些相似。
傅邪真暗暗点头,忖道:“原来是西域武林的妖人,这些人越来越猖狂了。”
可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他们的武功与雅丽丝大相径庭,使的无一不是中土武功。
傅邪真虽觉奇怪,细想之下,也倒恍然。
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少林的武功大多是由达摩祖师传下,而祖师本人,本就是天竺人士,是以西域武功与中土武功有些相似,也就不足为奇。
此时静观已迭逢险招,剑招大乱,傅邪真忙抢步上前,一拳击向静观对敌者的后心。
那人陡觉后心劲风涌来,却并不惊慌,头也不回,反手就一剑刺来。
他却哪里料到,傅邪真的武功之高,远远出乎他的想像,这一剑未刺出一半,后心已中一拳,“砰”地一声,被打得口中鲜血狂涌。
其余六名蒙面人见来了劲敌,分出三人向傅邪真逼了过来。
静观此时也认出傅邪真,吃了一惊,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傅邪真笑道:“我来谢小师父的救命之恩。”
此时一人正仗剑刺来,傅邪真并不回头,反手一掌击去,那人顿觉呼吸不畅,一口真气难以提聚,剑招竟难以使完。
静观见他武功如此之高,又惊又喜,道:“你没有兵器,拿我的剑去吧。”
傅邪真刚想接剑,忽地想起,自己所会剑法,只有琴真所授的一套大风云剑法,静观的师叔是武林前辈,很有可能知道这套剑法,这种时候,又怎能自暴身份。
他向静观摇了摇手,转身向身后三人扑去,用的却是普通的岳家散手、太祖长拳等这类粗浅的武功。
招式虽是粗俗,然而有拳皇所授的拳意在其中,其威力提高了何止十倍。
“砰”地一声,又一人中拳倒地,也是口中鲜血狂涌。
其余的蒙面人大感惊奇,相互间说了几句怪话,想是惊讶傅邪真武功奇特。
等傅邪真再以简单粗笨的招式又将一人击倒时,其余的蒙面人再也无心应战,纷纷向庙外退去。
傅邪真刚想追出,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少侠,穷寇莫追,免得中了魔教妖人的诡计。”
傅邪真大感惊讶,回转身来,道:“师太何以认为这些人是魔教的?”
老尼冷笑道:“峨嵋派侠名传天下,若非魔教贼子,又怎能偷袭本派。”
傅邪真抬头望去,见这名老尼五十多岁,目光锐利,神情威严。
老尼和声道:“多谢少侠援手之谊,老尼慧能,不知少侠肯否将大名赐告。”
傅邪真一时冲动,昂然道:“在下傅邪真,现为圣教教主。”
慧能大吃一惊,失声道:“你竟是魔教教主,你……”
刚才若非傅邪真援手,只怕峨嵋派五尼尽皆丧命此地,然而若傅邪真竟是魔教教主,此事又如何解释。
慧能心中一动,怒叱道:“傅邪真,你究竟安排了什么诡计?”
傅邪真苦笑不已,好心相救,竟变成施展诡计,这世间之事,实在难以说清。
慧能却是越说越愤,怒道:“是了,卖乖讨好,本是魔教的惯用伎俩,只是不管你们有何诡计,在老尼面前,都是无用。”
言未毕,已是一剑刺来。
傅邪真暗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还手,否则刚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自费。与白道化干戈为玉帛,本就谈何容易,我若因此小事而退缩,又怎能成就大事。”
他此时眼光颇为高明,于对手的破绽看得清清楚楚,是以闪避起来也颇为容易。
慧能接连几招,却连傅邪真的衣角也沾不到,心中又奇又恐,暗道:“他年纪轻轻,何以武功如此高明,莫非他真是魔教教主,只是他既是魔头,又怎会打不还手。”
想到这里,心中越感惊惧,这十几年来,魔教群龙无首,总算与白道相安无事,如今平白冒出一个教主来,武功又这样高明,天下岂非又将大乱。
傅邪真在急如密雨的剑招下,仍是从容道:“师太是得道高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向在下出招,圣教已非昨日之圣教,还望师太也莫将从前当作往日。”
慧能长剑一停,道:“这话怎么讲?”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本教与侠义道欲尽弃前嫌,携手御敌之心,自任教主以来,已昭然于世。师太必定记得,昔年任教主独上玉皇顶,便是与江湖五老商议此事,而后圣教上下,与西域武林激战之事,也是尽人皆知之事,圣教意欲何为,明眼人一见既知。”
慧能被傅邪真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沉吟道:“昔年任天王独上玉皇顶,难道真是欲同侠义道合好吗?”
傅邪真道:“若非如此,他又怎能不带一兵一卒?教主上山之时自知必死,因此留下严令,凡圣教弟子在那时上山者,以叛教论,任教主的苦心,难道还不明白若揭吗?”
慧能轻轻叹道:“昔年江湖五老欲诛杀任天王,贫尼的确颇有微辞,只是贵教向来诡计多端,谁知任天王又安排下什么阴谋,唉,这样看来,我们的确杀错人了。”
傅邪真听她言辞松动,心中大喜,道:“不瞒师太,在下本是少林派天道大师的弟子,若不是得闻任教主遗令,深知圣教教旨,也绝不会做这个教主之位。”
慧能忽地微微一笑,道:“傅少侠,恕贫尼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年纪还轻,又怎能做什么圣教之主,只怕……
这又是魔教的阴谋诡计,他们将你骗过,用你来收买人心,谁又知他们的用意究竟如何?“
这次轮到傅邪真哑口无言了,他把嘴唇说破,却只换来这个结果,看来圣教与白道之间,成见极深,实非三言两语语所能尽释。
就在这时,忽听庙外传来凄厉的破空之声,轰地一声,一枝羽箭穿破墙壁,疾射慧能的咽喉。
慧能急忙挥剑格去,“叮”的一声,长剑将羽箭劈为两半,然而箭头却仍是余力不绝,向前疾行,“波”地一声,洞穿了她的肩头,又向前飞出数尺,才力尽而落。
慧能大叫一声,急忙捂住肩头,鲜血如急泉般涌了出来,刹那间就染红缁衣。
傅邪真耸然动容,绝想不到一箭之威,竟至如斯。
慧能虽受重伤,却是神情不变,皱着眉头道:“世间能射出这种箭,除了剑霸城的天鲸堂堂主江水流,还有何人?只是剑霸城与本派无怨无仇,为何要偷袭贫尼。”
傅邪真见她重伤之下,仍是镇定如恒,心中暗暗敬佩。
静观慌忙过来,扯下衣巾包住伤口,慧能横剑在胸,大步走出庙门。
傅邪真站到慧能身后,向外望去,只见庙外三十丈处站着一群人,刚才几位蒙面人赫然在其中。
慧能扬声道:“对面的是哪一路的朋友,究竟是受何人指派,与本派过不去?”
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精瘦,手持七尺大弓的蒙面男子冷笑道:“废话少说,杀祢们五个尼姑,还需在下亲自出马,已是大大瞧得起你们,刚才那个少年何在?”
慧能虽听说江水流之名,却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凭他箭法高明,似不能断定此人就是江水流。
傅邪真挺身而出,道:“在下傅邪真,不知江堂主有何指教?”
他故意出言试探,话毕,便紧紧地盯着蒙面持弓男子,希望能从他的体态上看出端倪。
蒙面持弓男子哈哈大笑道:“在下这个招牌太过显眼,想隐瞒亦是不能,听说你拳法高明,不知可能躲得过在下的一箭。”
慧能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果然是江水流,剑霸城与本派向来交好,阁下为何却翻脸无情?”
江水流淡淡地道:“峨嵋派究竟有何取死之道,还是去问白眉老尼吧,可惜祢们若再想相见,只能在黄泉中了。”
一言未毕,破空声响,一枝羽箭疾射向傅邪真。
刚才那枝箭破壁而出,又遭剑劈,仍能不改目标,此箭力道之强,可想而知,如今傅邪真与江水流相距不过三十丈,又如何避过这如电闪,如雷轰的一箭?
傅邪真早在江水流张弓之时,已是全神戒备,然而羽箭却来得太快,他虽极力闪避,却只能闪过咽喉要害,忽觉肩头一凉,身子被一股大力带动,向后疾飞,被硬生生钉在墙壁上。
江水流哈哈大笑道:“你拳法虽然高明,却怎能避过本堂主的一箭。”
弓又拉满,第二箭又将射出,傅邪真身子动弹不得,这第二箭必是想要他的命了。
傅邪真暗暗心惊,武学之道,实是浩如烟海,若不是今日巧遇,他又怎能得见这种高明的箭法?
不过箭法亦属武功的一种,既是武功,就总有破绽可寻,傅邪真大脑急速转动,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找出破解此箭之道。
“波”,空气震动,羽箭又已射来,慧能一声惊呼,欲挥剑去斩来箭,然而刚才她之所以能斩断来箭,只因箭破壁之后,速度大减,此时箭毫无阻碍,速度何等快疾,她又如何能斩得到?
傅邪真在江水流出箭之前,竟已微闭双目,一副生死由天之状,然而在众人皆以为他束手待毙之时,他却奇迹般地出手,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将羽箭牢牢地捉在手中。
众人齐齐惊呼,江水流耸然动容,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你的箭法虽高,可惜却有一个偌大的破绽,现在莫说一箭,就算你射空剑壶,也难伤我分毫。”
江水流大叫道:“胡说八道,你侥幸避过一箭而已,在下的射日神箭有何破绽?”
傅邪真淡淡地道:“你的箭速度之快,几乎已突破箭的极限,当别人盯着你的箭时,箭已至胸中,是以天下能避开你一箭的,实是少之又少。”
慧能道:“既是如此,你又怎能避开此箭?”
傅邪真道:“若能看出此箭法的破绽,闪避倒是不难,箭的速度越快,空气的振动就越强……”
慧能抢先道:“是了,你是凭声音断定箭的来势!”
傅邪真道:“此箭速度之快,远在声音传动的速度之上,以此避箭,绝不可能。”
慧能大奇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邪真道:“箭破空而来,必然会将空气推动,空气的流动,必在羽箭之前,是以,我只需静心感受空气的流动,便可知羽箭来势,避开此箭,甚至捉到此箭,就并非是不可能的事了。”
江水流大叫道:“我不信你还能避开一箭。”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这次却是三箭连发,齐齐射来,只听得空中一阵响动,声音比刚才更为惊人。
傅邪真的身子仍被钉在墙上,然而他却淡笑而立,双目微闭,双手在空中闪电般地又一抓,奇迹赫然发生,三枝羽箭竟全被他捉在手中。
江水流如遭电击,大叫道:“这绝不可能。”
傅邪真从容地道:“三箭连发,声势固然惊人,只可惜空气的流动也更加强烈,我几乎不必细心感受,就能轻易判断,由此可见,阁下的箭法只是哗众取宠,实算不上一流的武功。”
慧能心中油然而生钦佩之心,江水流仗此箭法纵横江湖,人人听闻天鲸堂堂主之名,无不未战胆丧,想不到傅邪真却能在顷刻之间,瞧出他箭法的破绽,更轻易破解,此人的悟性之高,天下绝难再作第二人想。
其实江水流的箭虽有破绽,力量仍是非同小可,傅邪真为接四箭,几乎耗尽全部精力,若是江水流再一箭射来,他绝难抵挡。
幸亏正值黑夜,江水流对傅邪真的面容难以瞧得真切,又怎能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
他知道傅邪真实是劲敌,既然不能在箭上胜他,只能凭长剑取他性命,是以大叫一声,抛下长弓,仗剑向傅邪真扑来。
慧能叱道:“江水流,想杀傅公子,先过贫尼这一关。”
她见傅邪真连接四箭,口中虽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已瞧见他额上汗水如雨,刚才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她出剑之时,浑没有想到这位少年是魔教教主的身份,只知他挺身而出,为峨嵋派女尼挡了四箭,自己绝不能见他死在江水流的剑下。
她自知今日形势危急,若不能将江水流一剑刺死,一旦众人一拥而上,峨嵋派五尼都将丧命于此。
江水流见慧能招招拚命,似乎也觉心惊,他一步跳出圈子,喝道:“大家齐上,绝不能让他们逃出命去。”
众人齐拥而来,顿将慧能围在当中,更有四人直奔傅邪真而来,欲趁他尚未脱身之时,将其立毙。
傅邪真此时已无力拔下肩头箭枝,更不用说与人交手,眼见一剑飞来,就将洞穿咽喉,忽听一声清叱,静观横剑挡在傅邪真的身前,将袭来几剑尽数挡开。
只是这些蒙面人剑法颇高,凭静观一人实难抵敌,眨眼间就险像环生。
傅邪真无力出手,但眼光还在,他虽只得拳皇几句指点,然而他天质极高,既已开悟,于对方招式中的破绽,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刚才进庙之时,已见过群尼的峨嵋剑法,深知这套剑法绵里藏针,柔中带刚,实为武林中一流的剑法。
此时一人飞剑刺向静观的小腹,另一人则急攻静观的上盘,两人双剑合力,配合得恰到好处,看来是想一招将静观解决。
静观正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挡格,忽听耳边叫道:“刺左边人大椎穴。”
静观实不知在这种时候,刺出这一剑有何用处,然而此时心中本已无主,只得依言刺出一剑。
那人正抢攻静观的下盘,忽觉对方的剑迎胸而来,正是自己防守最薄弱之处,无奈之中,只得横剑当胸,格开来剑。
而静观要刺出此招,只能脚步左移,侧身刺剑,结果就自然而然地避开袭向小腹的那一剑。
这一招只攻不守,却令两敌进攻落空,妙然天成,浑然无迹,实为极高明的剑法。
静观自学剑以来,从不知剑招竟可如此之巧,如此之奇,一剑使毕,顿觉精神大畅,如诗人于苦吟之中,忽地想出一句好诗,其滋味之妙,绝难以言语形容。
四名蒙面人大觉惊讶,想不到傅邪真只凭轻轻一句话就改变局势,然而此时他们毕竟大战上风,又怎能轻易退去。
他们相视一眼,忽地脚步错动,围着静观游走不定,寒芒闪处,竟是四人同时出剑,分攻静观的周身大穴。
此时如果被攻的是绝顶高手,不等剑阵合成,必定想法破解,如今剑阵既成,谅傅邪真纵有天大本事,也难以在仓促之间想出破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