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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传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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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深感白道诸人行为卑鄙,也被激起真火,说话时,已一改温文尔雅,只是有苦自已知,自己现在连移动之力都欠奉,更不用说与人交手了。

忽听楼外有人哈哈大笑道:“傅教主好大的口气,却不知老夫与雄城主,能不能拦住你。”

傅邪真听到此人声音,顿觉大脑一片空白,此人竟是李正源。

只是李正源与雄极势同水火,此时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傅邪真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只是他却努力不去联想。

随着话声,李正源负手走了进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一位神情阴沉的中年人,只瞧他气凝如山的气势,便知此人必是雄极。

想不到身为江湖五老之一的雄极看起来却是这么年轻,他的岁数该在七十上下。他看上去年轻,定是因为内力高深之故了。

傅邪真心中雪亮,原来所谓的李烟儿被刀神城所擒,竟是一个绝大的圈套,目的便是利用自己与李烟儿的交情,而达到引自己自投罗网的目的,这个圈套的设计者,必是李正源无疑。

想不到为了自己,各大门派竟联起手来,面对这份“宠幸”,他不知该哭该笑。

傅邪真暗暗祈祷,只盼烟儿并不知情,或是被李正源强逼而为,否则的话,自已可就是世间最大的笑柄了。

当此之时,敌强我弱,唯有暗聚内力,寻机逃走,才是上策。只是李正源与雄极已站定门口,世间任何一人,都绝不可能从那里突破。

当他的目光转向窗口时,却见青龙与白虎二人正依窗而立,面带杀机。

以青龙与白虎的武功,自然能将傅邪真阻上一阻,而只此一阻,李正源与雄极已能赶到。

在这小小的青楼之中,竟一下子汇集了四大门派七大高手,其中二人,赫然是江湖五老,自玉皇顶一役后,江湖中尚没有出现过如此豪华的阵容。

他环顾众人,忽然瞧见凌小初羞愧之极的面容,他便冷冷笑道:“凌公子,你害得我好苦。”

凌小初脸色通红,道:“傅邪真,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绝没有存心想对付你。”

他转向江水流,叫道:“江堂主,我们来此,不是为了救李姑娘吗,怎会变成这样?”

江水流微微一笑,道:“公子,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李姑娘只是一个引子,目的便是为了这个魔教教主。魔教死灰复燃,实为江湖之患,李姑娘本对他情有独钟,可是为了江湖大义,不惜牺牲个人感情,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令人敬佩。”

傅邪真听到此言,如遭天雷击顶,就算是看见李正源与雄极齐出,也绝没有此言的震撼强烈。

他失声道:“这条计策,竟是李姑娘所出?”

江水流微微一笑道:“莫非你想亲眼看见李姑娘,好亲自求证吗?”

傅邪真强抑制住心中波涛,道:“她也来了。”

李正源哈哈大笑道:“烟儿,傅教主想见祢,这可是天大的面子,祢何不出来一见。”

环佩叮当响起,香气袭人而来,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门口,李烟儿面色苍白,缓缓地走进门来。

傅邪真心脏剧跳如鼓,面前的烟儿清丽如昔,只是更加清瘦了些,令人好不怜惜。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却是蛇蝎心肠。

李烟儿走到李正源面前,道:“爹,我有几句话对傅教主说,爹与雄伯伯出去一下可好?”

李正源皱眉道:“此子对祢恨极,只怕留祢一人在此,会有性命之忧。”

李烟儿脸色更加苍白,神情焦急地道:“爹,你答应过我的。”

李正源沉吟良久,又抬起头来,望了望雄极。

雄极神色不动,淡淡地道:“在刀神城中,若不能保护李姑娘的安全,本座何以面对天下人。”

此话说来平淡,却有一种雄傲天下的气势,傅邪真虽为对手,也不禁为他的气度所折。

傅邪真心中狂喜,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趁机治疗内伤,积聚真力了。

随着雄极走出,眨眼间,屋中就只剩下傅邪真与李烟儿面对。

傅邪真冷冷地道:“祢想说什么,现在便可以说了。”

此时他绝无心听李烟儿说话,全部精神,全集中在内力运行上。

李烟儿忽地涨红了脸,樱唇未启,泪已流出。

傅邪真一阵心软,柔声道:“是我错了,烟儿姑娘,我不该这样对祢,只是,我无法明白,祢为何要这样对我?”

李烟儿低首不语,肩头却在不停地颤动,过了良久,她似鼓足了勇气,道:“邪真,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见一见你。”

傅邪真吃惊地道:“祢这样陷害于我,却只是为了见我一面?”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

李烟儿既已将最难出口的话说出,已是面红耳赤,不过难关既过,口齿也流利了些。

她幽幽地道:“我见你一面,只是想问你,那时你为何不理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只是你为何不理我?”

说到最后,已是伤心之极,泣不成声。

傅邪真无言以对,他绝想不到,当时对李烟儿的漠然,竟会遭致今日的危局。

然而他却从其中感受到李烟儿对他的极浓爱意,纵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于心。

李烟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的,师父都告诉我了。”

傅邪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道:“原来祢见过方前辈。”

李烟儿道:“师父说,你不愿理我,只是因为我练过御舞门神功之故,你是怕我会影响你的大志,消磨你的雄心,是也不是?”

此时她目光灼灼,直视着傅邪真,傅邪真忽然间方才大乱,道:“烟儿姑娘,不是这样的,其实我……”

李烟儿一字字道:“其实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只是你的属下、朋友却不许你这样做,你要知道,他们这样做,绝不是为了你好。”

傅邪真忽然觉得,李烟儿绝非他想像的那样柔弱无助,其实她事事都有自已的主意,在洛阳李府时,正是她挺身而出,才救了自己与琴真,如今这场骗局,更是她一手策划。

“历代御舞门门人,必定左右江湖大局。”拳皇的话言犹在耳,傅邪真原本不以为然,此时却隐隐有恐慌之感。

或许李烟儿原本的确是一个柔弱女子,可是练过御舞门神功后,性子就慢慢地改变过来,虽说她的外表,仍是弱不经风,其实她的城府,却绝不亚于任何一个老江湖。

李烟儿的声音忽地转柔,道:“邪真,我叫你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我知道你也极不愿做这个教主的,不如你对柳飘飘他们说明,不要再逼你做什么教主了,爹也答应过我,只要你退位,他就绝不会再难为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便能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必管什么江湖之事。”

她的话极具诱惑之力,傅邪真心中虽认为此举极为不妥,口中却应道:“祢想与我天天在一起?”

李烟儿握住傅邪真的手掌,声音更柔,道:“难道你不想吗?”

傅邪真六神无主,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道:“我自是想的。”

李烟儿喜极,目中奇彩四溢,情不自禁地伏在傅邪真的怀中,道:“从现在起,我们便永远也不分开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我一定会让你觉得,你是世上最快活的人。”

傅邪真沉浸在她迷幻之极的语境中,悠然神住,暗道:“烟儿对我极好,那是绝不会错的,若能天天与她相伴,那的确是神仙过的日子,总好过天天亡命江湖。唉,这个教主我的确不愿做的,还是对柳飘飘他们说明,让他们另择教主吧。”

他的目光投向怀中的李烟儿,李烟儿也抬起头来,樱唇半启,身子轻颤不停,已是动情。

傅邪真瞧着她完美绝伦的脸庞,心中柔情涌动,不禁低下头去,欲去吻那两片樱唇。

就在这时,耳边“铮”地传来一声清越的琴声,如洪鼓暮钟,令傅邪真如梦方醒。

他忽地发现李烟儿依在自己的怀中,大觉不妥,慌忙将其推开。

李烟儿茫然不解,望着傅邪真,嘴角抽动不已,神情颇为委屈。

此时琴声又起,曲弹慷慨激昂,令人血脉俱张,傅邪真凝神细听,便觉得一会儿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一会儿身快绝峰之顶,顿时豪气生发,心中变得无比地清晰。

他与雪姑娘虽没有见面,然而闻其琴而知其心,两人虽无半语交谈,却俨然已成知己。

自己刚才之所以意乱神迷,定是因为李烟儿的御舞门神功,虽不能说她是故意为之,然而刚才的经历,的确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御舞门神功的确能令人迷失自我,这对立志复兴圣教的傅邪真来说,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同时,傅邪真又对那曲琴声感激之极,若非闻琴自警,他的结局可就不妙了。

他凝视着李烟儿,一字字道:“烟儿,祢的深情,邪真无以为报,可是,圣教教主,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刚才他被李烟儿所惑,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真力运行之事,想不到这样一来,却暗合了无心无欲的内力运行之则,体内的真力竟反而恢复了不少。

李烟儿脸色大变,神情却不见得有多少悲伤,而是微微点头,似乎傅邪真的举动,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的声音寒如坚冰,淡淡地道:“傅邪真,你真的已想明白了吗?”

傅邪真震惊于她无比冷漠的面容,心中寒意陡生,他的本性虽是善良柔弱,然而一遇到逆境,体内任天王的灵魂便复苏起来,李烟儿此时的冷漠,反而激起他的义愤,他大声道:“李姑娘,我身为圣教教主,自是一诺千金,祢我之间,缘分已尽。”

李烟儿咬紧嘴唇,定定地瞧着傅邪真,似乎要将他看个通体透明。

傅邪真心中无名火起,神情自是不悦,便也冷冷地瞧着她。

两人间,忽然变得极为陌生、冷漠。

过了良久,李烟儿的目光慢慢转向琴声响起之处,傅邪真看见她的目光泛起一道极为奇异的神采,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方紫襄令飞鸟投地而死之时,岂非就是这种神情?

他猛地明白,李烟儿定在向弹琴之人发出夺魂绮梦神功,他大叫道:“烟儿不可。”三寸寒霜抖手而出,直刺李烟儿的咽喉。

这一招他情急而发,出招之际,绝没有想到站在面前的是李烟儿。

眼看剑锋就要透体而过,李烟儿蓦然转身,神情又是惊讶,又是悲苦,傅邪真这才警觉,急欲撤招时,却因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有些力不从心。

“嗤”地一声,一道强劲之极的刀气破墙而来,正撞在三寸寒霜的剑身上。

傅邪真本就无意伤害李烟儿,此刀气来的恰到好处,他随刀气之势,剑锋已从李烟儿的胸前擦过。

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伤了烟儿,更可以卸去刀气的力道,免得再受内伤。

然而剑锋虽已避开,无形的剑气仍可伤人。

李烟儿胸口的衣衫已被割开,露出雪白的胸膛,胸膛上有血珠一抹。

傅邪真虽是有些愧然,却仍微怒道:“烟儿,雪姑娘与祢何仇,祢竟要杀她。”

李烟儿如做错了事的孩子,讷讷地道:“我只想让她出来,让我瞧瞧,她究竟是什么样子。”

傅邪真暗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了,烟儿性子善良,那是不会错的,可是她有神功在身,心中所想,别人就要不得已而为之,这种无心之错,才是最可怕的。”

便在这时,屋外的人蜂涌而入,青龙指向傅邪真,道:“臭小子,李姑娘对祢情真意切,你却不知好歹,你既不肯幡然悔悟,就莫怪我等无情。”

李烟儿吃惊地道:“青龙护法,你要将他怎样?”

青龙道:“李姑娘,他对祢已无情义,祢又何必再帮着他?”

李烟儿吃惊地道:“你们不是答应过我,绝不会伤害傅大哥的吗?”

青龙哈哈笑道:“我们费尽心机,才将他困住,难道还要将他放走不成?”

李烟儿吃惊之极,蓦地转向李正源,道:“爹,莫非这也是你的主意?”

李正源正色道:“傅邪真堕入魔道,却不知悔改,为武林生计,正道侠士,人人得而诛之。”

李烟儿绝望地叫道:“爹,祢怎能骗女儿?”

李正源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烟儿对傅邪真仍有余情,以她的御舞门奇功,极易改变目前的局势,若是让傅邪真就此逃走,悔之晚矣,他狠了狠心,忽地反手一指,将李烟儿点中。

此时,从屋外走来一人,正是赤练门的门主吴铁手,匆匆将李烟儿背负而去。

李烟儿虽被倒拖而去,目中莹莹,却仍瞧着傅邪真,既有担心,更有痛悔之意。

傅邪真心中略觉好受一些,看来李烟儿对自己果然是情深意长,才被李正源所利用,他悲愤之极,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为武林苍生计,李正源,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方法能拿住我。”

李正源微微一笑,目光转向雄极,道:“雄兄,这里是刀神城,在下不敢僭越,有劳了。”

雄极道:“李兄倒会躲清闲。”

傅邪真心中一亮,暗道:“李正源不愿出手,不过是想隐瞒武功,雄极对此,也定是颇有顾忌,今日我脱困的唯一指望,便是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

他一言不发,忽地向李正源打出一记天地神拳,李正源既不想在雄极面前显现武功,自己或许能大占便宜,就此冲出此楼,也未可知。

拳风甫出,李正源并不以为然,只因傅邪真将青城快慢十三式的心法用在天地神拳上,这一拳软若无力,殊无惊人之色。

李正源哈哈大笑道:“魔教教主,也不过如此。”

他疾快地拔出刀来,随手一封,便封住傅邪真的来势,随即刀锋向外,劈了过去。

这一招连消带打,也算高明的刀法,只是普通的一流高手皆能使出此招,李正源显然并没有尽力。

傅邪真暗自高兴,拳法陡然由慢转快,而快慢之变,却如行云流水,无半点牵强,这正是青城快慢十三式的精髓所在,别派武功,难以有这种巧妙变化。

李正源觉得不妙之时,拳风已袭至胸前,他身经百战,怎能不知这拳风的厉害,只是此时纵想提气已是不及,百忙中只好大喝一声,不守反攻,接连劈出七刀,只见刀气纵横,傅邪真的身子如风雨飘摇,随时都可中刀身亡。

傅邪真知道这七刀看起来是情急拚命之举,实际上却是李正源苦心孤诣创出的刀法,看起来是完全弃守,其实却是以攻为守的绝妙武功。

江湖五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傅邪真此时的内力只恢复五成,又不敢硬拼,只得抽身后退,此时他的眼角余光已瞧见雄极目中的兴奋之色。

显然,他对傅邪真逼得李正源使出压箱底的功夫是极为满意的,换言之,雄极虽在身边虎视眈眈,却绝不会轻易出手,他正要趁此良机,观察李正源这个最大的对手的真实武功。

傅邪真念及此,对今日之战已是充满信心。

便在此时,李正源忽地抽身退开,长叹道:“雄兄,傅邪真已练成拳皇的天地神拳,非在下一人可敌,可叹金刀门与刀神城联手,却也难以将他拿下。”

其实傅邪真听得出来,李正源说出此言,绝无半点怯敌之心,他只不过在提醒雄极,若让自己逃走,丢脸的可是刀神城。

此计虽是刀神城与金刀门联手,不过却是在刀神城的地盘,事情若是失败,别人只会嘲笑刀神城无能罢了。

傅邪真洞烛场中情况,心情更为放松,自己虽在重重包围之中,奈何两大绝顶高手却因互有疑忌而不敢出手,自己大可从容应战。

饶是如此,奈何对方高手太多,只需用车轮战法,必会令他内力耗尽,最终被擒,然而他却别无他法,只能看准时机逃走了。

雄极的心思转了数转,暗道:“李老儿果然奸滑,看来今日是指望不上他了,只是他说的确是实情,若傅邪真逃走,刀神城大为丢脸。”

纵算如此,他也不愿亲自上阵,让李正源从容观察他的武学。他与李正源是竞争武林盟主的人选,必有交手的一天,江湖五老原本的武功相差无几,要说有所差距,便要看这十几年来,大家又练了什么绝学,过早暴露,实为不智。

是以他挥了挥手,道:“青龙,白虎,将傅邪真拿下。”

青龙应声道:“领命。”

他低声对白虎道:“二弟,我们便用城主所授之计与他交手,你用虎裂缠丝手缠住他,为兄与你遥相呼应。”

白虎点了点头,当先冲了过来,手掌翻动,缠向傅邪真的手腕。

两人甫一交手,傅邪真就大感头痛,原来白虎所施展的武功是一套极为高明的擒拿手法,贴身短打,极为凶险厉害。

普通的擒拿手法或走阳刚一路,或走阴柔一路,然而白虎的擒拿手法却刚柔相济,难怪有“虎裂缠丝”之名。

傅邪真虽得拳皇指点,练成天下无双的天地神拳,然而天地神拳对内力的要求极高,以自己此时的内力,根本无法使用,而贴身肉搏,更非其所长,是以不过三招,他已是大落下风。

众人皆是高手,一见此情,心中大悟,暗道:“原来这小子仍是受了内伤,想不到他却极会演戏,将我们骗得好苦。”

雄极阴沉的脸上此时也不禁有了笑容,他对傅邪真的天地神拳极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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