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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王的猫咪
（上）
十余日前，科尔夫带着大队人马穿越了那片象征着死亡的戈壁滩进入黎皈国境，自从踏上这片充斥着魍魉妖魔的黑暗国土，他就一直紧皱着眉头——若非王命在身，谁会愿意来到此处？是的，科尔夫是羁勒王国的使臣，被派到这血腥之都献上丰盛岁贡的可悲使臣。
两国停战有多长时日了？五年抑或六年？自从那个无辜的小王子被黎皈的暗黑之王指定作为人质送到此处，就停战了。不，不应该说停战，这只是黎皈单方面的停止了对羁勒人民的掠夺以及屠杀。昏庸软弱的吾王怎能敌得过拥有强大法力嗜血凶残的黎皈之君？
“向我伟大的幽冥王献上羁勒王最疼爱的十七皇子，我们立刻撤兵。”那一年，骑在玄色战马上的黎皈大将是这么宣称的……而后，吾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种无理要求——没想到，一个懵懂少年居然真的换来了整整五年的‘和平’……
那个孩子，他还好吗？应该还活着吧？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面见他！科尔夫在心底暗下决心。之前的几位使臣因为太过惧怕黎皈的幽冥王，除了献上岁贡之外不敢再提任何要求，科尔夫却不一样，尽管他也同样认为幽冥王或许会因此又大开杀戒，但是，当年的‘十七皇子’是由他亲手扶上那华丽囚车，此次无论如何也应该见他一面……或许，他正渴求着来自家乡的任何消息吧？
“吾王现已外出，请羁勒使臣暂居驿馆休息。”传令官傲慢无礼的说罢便瞬间消失，只剩下科尔夫一干人等相互望着各自叹气。前些年也是这样，总是先被干晾个十余日才能见到幽冥王，献上岁贡之后顶多再停留一日就会被赶出黎皈……强大的国度，它拥有可以傲慢的资本。
科尔夫不奢求幽冥王的礼遇，他只希望可以见一见‘十七皇子’。询问宫婢，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回答他关于羁勒质子的问题，那个孩子仿佛已经成了黎皈王宫的禁忌，使得那正直的使臣没来由的担忧着……
三日后，幽冥王大概是厌烦了四处打探‘十七皇子’的无聊使臣决定提前接见他们——或许这次接见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是祸是福？无从而知。他们只是胆战心惊的跟随传令官走着，一直走到宫苑的最角落。穿过那遍种玉兰的树林，直跃入眼中的是一座白得近乎圣洁的小行宫。
“请问这是……”不是接见大殿，也不可能是性喜黑暗的幽冥王寝宫——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祢尼阁主的宫室，昨夜吾王留宿在此。”传令官轻哼一声如此回答。
阁主，是黎皈人对君王男宠的敬称，相当于地位不凡的侧妃。祢尼，在黎皈语里应该是‘小猫咪’的意思吧？恶心的东西……科尔夫的脸一阵发白一阵发青。居然在男宠的居所接见来使，这不仅是怠慢还是羞辱！
“王清早已经离开了，他命阁主代为接待来使。不过阁主现在还未起身，而且他根本就不乐意接见这些羁勒人……怎么办呢？”妖艳的宫婢轻声和传令官交谈着。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总之我把他们交给你了，去通传吧，想想看吾王发火和你的阁主发火哪个更严重。”传令官讲罢之后又转身向科尔夫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有多少差别？都一样……”宫婢嘀咕着无奈的将一行三名羁勒人引进了殿内。
精通黎皈语的英俊使臣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明白，心中只觉窝火——堂堂羁勒王朝竟然已经败落到连幽冥王的男宠都不屑于搭理的地步！
站在大殿几乎快等到午餐时刻，还不见那‘祢尼阁主’现身。随行的一名武官彻底点燃了怒火，低声咒骂起来。当然，他的咒骂也不敢直指幽冥王，只是对那未曾谋面的男宠一脸不屑。
“区区一个男宠有什么能耐可以接待来使？居然还让我们一直等到现在真是没规矩！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多男人肏得起不了床了……”
“放肆！”一旁的翻译官正想厉声喝骂，却被一旁细碎的脚步声惊动。只见一白衣少年缓缓走向坐榻，而殿中众人见状纷纷下跪恭敬行礼。
“这句话如果被吾王听到——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黎皈。”少年怀抱一只白色小猫在软榻中慵懒的靠着，微启檀口说出的却是地道的羁勒语。只见那润泽的红唇流露出一丝淡淡轻笑，像是在讥讽这些不识好歹的外邦人。
绝美——科尔夫虽然心中窝火，但他仍然认为这少年只能用此词形容。
不似凡人的完美外表，恰到好处的融合了妖媚与圣洁两种元素，白皙的皮肤在丝织白袍的衬托下更显柔美，浅棕色的长发微卷着随意的搭在肩头，挂着一串精美银铃的玉似纤足不安分的套玩着一双血红的绣花拖鞋。那双鞋是他全身上下最艳丽的颜色——鲜血一般的颜色。
“……欢迎你们来到黎皈，来到这黑暗之国。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是以吾王的立场能够答应的事情——我都可以代为做主……”半响之后，逗弄着小猫的少年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也像是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对着三个僵立在殿中的使臣又是淡淡一笑——温柔甜美的微笑。看着这样纯美的笑容，连科尔夫都觉得自己有了一丝心动……也难怪他可以成为幽冥王宠爱的‘猫咪’。
“哼！”随行武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少年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发怒，依旧是笑着：“你认为让一个卑贱的男宠接待贵国的使者于理不合是么？可是，我倒不觉的有什么不妥。由羁勒国进献给幽冥王的娈童接待羁勒国的大臣不是很合适吗？至少我们语言相通，喜好类似。”笑容虽美，但少年眼中却像是饱含辛酸的泪水。
他也是羁勒国的子民？！难怪啊……难怪他的羁勒语说得如此流利……难怪他不愿意面见我们。一个被自己祖国抛弃的孩子，背井离乡来到这种血腥的极寒之地成为那个暴君的玩物……他恨我们这些所谓的王公大臣也是应该的……啊……这样说来，他应该是知道‘十七皇子’吧？！
“祢尼阁主！请求您看在同为羁勒人的份上让我面见十七皇子。”科尔夫当机立断跪拜在地。
“你想见他？”少年惊讶的问着，“呵呵，你居然想见一个被自己亲身父亲抛弃的可怜虫……一个放弃自尊苟延残喘的下贱男子也值得你为他下跪么？”他捧腹抑不住的笑着。
“请不要侮辱我皇子！别忘了你也是羁勒人！”使臣皱眉喝道。
“我就是想忘掉我身上留着的这肮脏的羁勒血液啊……很想，很想……五年了，为什么我就忘不了呢？科尔夫……你是科尔夫——我还记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的名字。”少年止住了狂笑，抬袖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快走吧。想活命的话就留下岁贡赶紧离开。吾王不喜欢你，如果他知道来这里的是你——根本就不会同意你入国境。”他摆了摆手，起身向内室退去。
“你，你是……十，十七殿下！”科尔夫倏的站了起来，一脸惊讶。
“不是十七，我是十四。”少年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的，他不是那个羁勒王最疼爱的十七皇子，他是十四——代替十七到这里做质子的十四。在羁勒除了自缢身亡的母妃无人疼爱的十四。母妃之所以自缢是为了让他可以毫无牵挂的逃跑，可是他却被无情的父亲命人喂下毒药弄瞎双眼，一路捆绑着送到黎皈！
……
我是十四，不是十七。我是没有人疼爱的十四，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十七……
（中）
他不是羁勒的十七皇子。幽冥王若有所思的望着大殿上那个瑟瑟发抖的棕发男孩，他很漂亮据说也很像那个十七，但是，他身上没有娇惯中长大的十七皇子的那种傲慢无礼，相反的，这是个柔弱胆怯像小猫一样可爱的孩子……或许……比真正的十七更可爱。
幽冥王半眯着眼微微一笑：“过来，孩子。”
男孩傻傻的跪着，没有动弹。因为最近半个月他的视力变得很糟糕，周围的事物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厚纱，他看不见那个阴冷高大的男人正在对他招手。不过，就算看不见也没关系，幽冥王的侍从自然会把他押至主子的脚边。
习惯了握剑的粗糙巨掌揉捏着男孩吹弹可破的脸颊，然后游移到领口探进去摩挲着他的肩头、胸脯……男孩惊愕的颤栗着，他想躲闪又不敢躲闪，最终只得尽可能的伏低身子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才勉强避开了幽冥王的抚摩。可惜，也只能避过这一时而已。
隐约听到黎皈的可怕君王说了一句他听不明白的黎皈语，然后自己就被两个壮实的侍从一左一右拎了起来，架到浴池。
由宫婢服侍沐浴之后，不着片缕的男孩被一张洁白的狐裘包裹着由侍从抬进幽冥王的寝宫放在了君王的床榻上。
“羁勒的十七皇子……你真的是十七吗？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是十七就要承受他应该承受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幽冥王看着那缩在狐裘中的纯真男孩，拨弄着他的发丝。‘考虑放了你’，只是考虑而已，可爱的孩子，如果你否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我又没有如你所愿放行，你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悲伤还是愤怒？不管是什么一定都很诱人，真是期待呢……
“我……我是……”我是十四，不是十七……我不想做他的替身，不想做他的替死鬼！可是，如果幽冥王知道我是假冒的，他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羁勒！他会以此为借口向羁勒宣战，到那时侯我最爱的祖国又将血流成河……
“我是，我是十七。我就是十七！”男孩哭了，低声的哭着，违心的冒充那个时常欺负自己的可恨的羁勒王的宠儿。
啊哈，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幽冥王一脸惊讶，原来这还是个很倔强的孩子……呵呵，哭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呐——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倔强到底？
一把掀开狐裘，那洁白如玉的光滑身子尽收眼中。男孩很听话的趴着没有动弹，幽冥王像抚摩小猫仔一般手掌从他的发梢一直划到翘臀——来回数次，直到他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那个男人往手指上抹了一些油膏伸进了那粉红菊瓣中……男孩抽搐了一下，觉得稍稍有些难受。
突然的，双腿被那人用力的拉扯开了，还没等回过神来，一个炙热的器物就横冲直撞的挤进了自己的身体！好痛……
男孩连声尖叫着，嚎啕大哭起来。
“不要！求求您！……不要啊！……娘，娘……娘救我……救救我……娘啊……”
“痛吗？告诉本王，你究竟是不是十七？”幽冥王在男孩的身体里抽动着，又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痛，好痛……”他啜泣着，“我是，是十七。”
“真倔。好吧，那接下来本王就不客气了……”
……
脸颊被人轻轻排击着，男孩因此从昏厥中渐渐清醒过来。
“过来吃东西。”幽冥王吩咐道。然后，他看着那男孩艰难的起身，裹着狐裘一步三晃的慢慢挪到自己身旁，在软榻上轻轻跪下。
“不喜欢吗？都是你们羁勒的食物。”
是食物吗？虽然看不清但是好象有糕点的香味……男孩看着眼前的模糊碟碗缓缓伸出了小手。然而，指尖碰触到的却是一些硬硬的圆珠。是珠宝啊……
“果然，”幽冥王冷哼了一声，“本王可没听说羁勒的十七皇子眼睛有问题。怕你逃跑所以才毒瞎的吗？”
“毒？”
“对。‘暗日’之毒，像红色的糖豆——你吃过吧？”
我吃过，临行时十七皇子的母亲，云妃赏的……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吃糖果……
“‘十七皇子’，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吧？”
“今天……”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对哦。”幽冥王玩味的笑着。
“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辰。我不是十七，我是十四……羁勒的十四皇子……”男孩又哭了，比先前被凌辱时还哭得伤心……
坐在他身边的君王愣了，他知道这个肯定是冒充的，却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皇子。
“你母妃不受宠，娘家也没什么权势对吧？”各国宫廷都是这么一会事，如果硬要作出牺牲的话，没有厉害冲突的一定是首选。
“恩，”男孩哭着点了点头，“可她是个好母亲，她知道我被选中之后就自缢了——为了不拖累我……”
“如果本王命人医治好你的双眼，你会找机会逃吗？”幽冥王搂着他问道。
“不……我不要留给你可以向羁勒宣战的借口。”
“小傻瓜，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别说这冒充就是个理由，就算你当真是十七，本王往自己胳膊上划一刀说你行刺，你们羁勒又能如何？”
……
“又吓到了？”幽冥王望着怀中沉默不语的男孩。
“可以不打仗吗？一打仗边境的居民就没法活了……求求您了，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打仗——好吗？”男孩像小猫咪一样蜷在男人怀里。
“好，我要你一辈子陪着本王。说，你的名字。”黎皈之君抚着他的脸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祢尼。羁勒语是‘幸福’的意思。”男孩抹去泪水，轻声回答。
“祢尼……呵呵，有意思。在黎皈这代表：小猫咪……你真的是很像小猫呢……”
……
（下）
一袭白衣的俊美少年斜靠在池塘边的阑干上，出神的望向那由假山上缓缓落下的潺潺水流……夕阳的余晖落在他那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上更觉妩媚。看着水中的翩翩倒影，少年恍然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孩童……难怪连羁勒那个除了母妃以外唯一善待过自己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时光像流水，悄悄带走了十四皇子的童年也改变了他的人生。现在的祢尼，不管是身上或是心里都烙满了幽冥王的气息与痕迹……偶尔在清冷的宫室中回忆起自己的过往经历，他常常想着，如果那年没有代替十七来到这里自己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或许没有现在的奢华，没有锦衣玉食仆从如云，但是母妃也不会因此香消玉殒……不过，幽冥王却也待自己不错。
在羁勒时都说幽冥王暴虐无道，祢尼当时还以为自己会被折磨致死，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那个男人确实时常发火，祢尼挨打的时候也曾有过，不过那多半只是单纯的扇耳光而已，不是什么‘折磨’，虽然他也时常听宫婢说‘某某某被陛下赐死。剐刑、剜眼、割舌……’之类，却并没亲见。‘祢尼阁主’的冰雪殿——不允许沾染任何血腥与污渍……
“啊……”突然的，有人从斜后方伸手抱起了翩翩少年，强有力的手臂，结实的胸膛……祢尼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幽冥王，除了他，没人敢如此无礼的碰触自己。
“在做什么？”男人抱着他返回宫室。
“发呆啊……”少年靠在君王的怀中笑意盈盈。刚到黎皈时他很爱哭，总是默默落泪，幽冥王不喜欢这样的‘猫咪’，经过一阵子哄劝逼吓之后祢尼学会了‘笑’，学会了任何时刻都绽开那娇美的笑颜，就算笑的背后是悲伤是寂寞，但面上它依然是温和迷人的微笑。
“倘若你再这样时刻无所事事的发呆，迟早连脑子都会变呆。”幽冥王将少年放入软榻，挥手命人呈上晚餐。
“人家本来就没什么事可以做嘛——除了伺候陛下。可是陛下很忙啊，所以祢尼也就只能时刻发呆了。”
“本王今日不是给你找了些事情做吗？怎样的过程，说来听听。”君王搂着少年问道。
“不好玩，没什么特别的，祢尼不喜欢那些羁勒的使臣——刚开始没搭理他们，然后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走了。”少年没有提自己被羞辱，也没有告诉幽冥王那个科尔夫是使臣之一。
在羁勒，是科尔夫教他念书习字，也只有他是怀着悲伤与同情送那可怜男孩踏上离家之路，还送了一把匕首给他防身。起初刚被幽冥王临幸时，疼痛难忍的祢尼总是控制不住的唤着‘妈妈’，在他的呻吟中偶尔还会夹杂这个男人的名字……君王因此而暴怒过数次，这个名字渐渐变成了禁忌……
“只是这样而已？”
“嗯。”少年点头应着。他不敢让幽冥王知道科尔夫，若是他得知了——科尔夫恐怕根本无法活着离开黎皈！
“陛下，不说这个了……”祢尼媚笑着爬坐到幽冥王膝头，柔弱无骨似的攀在他肩上将一枚肉丸含到自己嘴里笑着脯入对方口中。所谓男宠，靠的就是一个‘宠’字，若不会些撩拨献媚的小手段又怎能保证君王的长久宠爱？鱼离开水会死，男宠没了主人的疼爱却等于生不如死……被父王抛弃的祢尼没有家可以回，他只能靠自己的身体在黎皈求得一块栖息之地……
“祢尼，淘气的小猫……你害得本王现在不想用餐了……”幽冥王撩起少年的衣袍揉摸着那滑顺长腿。
“嘻嘻……恭请陛下用膳……”少年半松衣衫往软榻上一躺，随手拾了些肉脯放向自己的锁骨、胸口、肚脐、下腹……
幽冥王本就不是善心君子，美色当前岂能坐怀不乱？原本他今日心情不好并没打算碰祢尼，但此刻却也不想抗拒这无疑会使人热血澎湃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