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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普雷打下了雄厚的基础,就西姆计算机科技公司而言,从一开始就有人给他提供了如此多的信息,以至于他一度认为这场战斗毫无对手可言。那是个不全面、不充分、不准确的估计。他看到他的第一次攻击并没引起注意,于是感到自信心有所动摇。滚开,西姆公司曾说。我们拒不付钱。
这话他们说了一段日子,可不再说了。杜普雷使自己从起初的挫折中恢复元气并最终获取胜利的这种能力,使眼前的事实显得越发令人心满意足。晚餐,他打定主意,应该是庆祝他即将到欧洲的旅行。
美美地吃上一顿意大利面食,喝些红酒。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他推开玻璃门,迈步走进休斯敦的炎炎赤日之中,和冰上凉爽的空气相比较,外面火辣辣的空气着实令人生厌。他驾驶的那辆“花冠”箱式小客车在停车库难以归类,不得不把它停在了远离入口的地方。他在一排排的车辆中穿行。就是这些车载来了到此胜地购物的人们,还载来了那些呆呆地消磨掉一生中绝无仅有的那么一点闲暇时光的人们。
杜普雷对自己的境况颇感欣慰。在这个他生涯中最大一笔款项得到支付的前一天,詹姆斯·杜普雷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没有注意到前面几排车前的一个男人折起报纸夹在腋下。假如杜普雷对此有所留意的话,他可能会想,在这么个充满废气的停车库看报该有多么令人不可思议,杜普雷可能就会驻足,甚至会掉头走开。
但是他继续走着,他可以看到那辆褐紫色的“花冠”就在前方,这时那个男人出现在他的时边。
“詹姆斯·杜普雷,我们到车里去坐下谈谈。”
杜普雷一侧头看见的不只是一张报纸,报纸里还裹有一枪。事实上那人不会立即开枪的,杜普雷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尽量镇静地说,“你是谁?”
“我是个需要清单的人。我需要你为我列个单子,说明你都做过些什么,你又在哪里。我准备着要你给我提供这个信息。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杜普雷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明白了是谁派这个人来的。你该对叛徒怎么处置呢?惩罚他。换上杜普雷也会这么干。他知道,他被人设法跟踪了。残酷的事实使杜普雷暂时无法迅速做出反应。
他又朝报纸的方向扫了一眼,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几个想法:这是个受雇的杀手,尽管非常冷酷,以杀人为生,但也许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告诉他点儿什么。可以坐在那儿,将有关网络和装配文件之类的事信口开河地说给他听──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而这个人不会知道个中的分别的。但他也意识到他最有力的一张牌,也是眼下唯一的一张,就是他是唯一拥有那个信息的人。他曾一直被人追踪,并以某种方式被人发现,对方从心理上和运动特征上勾勒出他的轮廓,并在他时常出没的一个冰场将他困住。不论以什么方式他们都设法那样做,在一个他准会定期去的地方找到他,但是身边这个人是个寄生虫,寄生虫就该听命于他人。这个寄生虫恐怕就得带着信息回去才能交差。
“上我的车?”杜普雷问,朝“花冠”的方向指了指。
“没错。”那男人说。眼睛冲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就在这个当口杜普雷挥起冰鞋。他没有砸向那人,而是直冲报纸。那人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冰鞋击在他手上,砸掉了他手中的报纸和那把枪。
当万不得已时,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名斗士,杜普雷便成了那类最为凶险的斗士:聪颖精明且离经叛道。在那人失去平衡的同时,杜普雷没有退向后边准备好再出击,从而进入了一场杜普雷注定要失败的战斗,相反他用肩膀猛向那人撞去,将他撞倒在两辆车之间的地上。
杜普雷扔掉冰鞋,把枪踢到一辆“大众”汽车的下面,拔腿就跑。跑过第一排车后,他开始采用Z字线路拐来拐去地跑,并弯着腰,在空隙间猛冲。又过了几秒钟,杜普雷听见身后的一声枪响。他右侧的车上顿时没有了后窗。
好,对方站在那里不停开枪。他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就不会是个太容易被击中的目标。再跑五十码他就能退回到商业区了。一切都发生的这么迅速,可目的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杜普雷一边跑一边还在做着选择。是直冲玻璃门?还是向右转从斜坡上到另一层去?
杜普雷没有料到那个女人。棕色短发,长裤,短上衣。一只Macy手袋提在腰际。可他一看见她,就像他明白了其余的一切一样,他也明白了眼下的一切。找一个女性负责外围。甚至他都颇加欣赏这一手法。你出钱雇人做事,而且雇得巧妙。那女人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退到人行道上。她冷静地在一排排的汽车之间,朝车道的中部走去。在那女人还没有转向他以前,杜普雷就早知道有什么事将会来临。
当这个女人迈步前来,开始转身,杜普雷一跃而起。他腾空跃过一辆车的发动机罩。这是一个对方始料不及的动作,也许能为他赢得片刻,也许更长些。只不过他以一种极可怕的方式着了地。一只手臂别在了身后,在身后拧成了个奇形怪状的角度。砰地一声,他的肩膀撞在了混凝土路面上。他躺在地上,身体扭曲着,开始感到疼痛难忍。
詹姆斯·杜普雷喘着粗气。到头来却落到这么个地步。这个狗杂种!该死的混蛋!一个家伙走到你跟前──费尽气力找到你,事实上──朝你膝上扔下一个甜蜜诱人的交易。来给我的家搞些破坏,他们说。多甜蜜诱人的一笔交易,可其结果却是,他们掉过头来,再把一切敛走。
杜普雷用余光瞥见那个女人走入自己的视野。注视着她举起Macy小包。
现在他们永远无法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赫克托耳所栽下的一切的祸根和筹划的所有的阴谋。没有人能告诉他们。显然,那并不重要。
他最后的一个念头是赫克托耳,一个勇士,在战斗中倒下了。将不会有悲哀的普里阿摩斯Ⅰ出现,来收敛他儿子的尸体。
Ⅰ特洛伊最后一位国王,赫克托耳和帕里斯的父亲,在其统治期间发生了特洛伊战争。
杜普雷希望他们都该遭到报应。
第二十七章
晚上七点,董事会的成员已经像西姆公司的管理人员一样显得心力交瘁,精神紧张。他们已在此连续工作了一整天。他们深入到那个恶毒的程序的细节,那个程序被嵌入自七月二十一日以来生产的每一部机子,对此董事们始终带着恐惧的心情,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项新的透露。
格雷格·米切尔被召进董事会汇报他在制止和修正损毁方面所取得的进展,他们将问题连珠炮般地轰向他。
“再重复一遍,”彼得·詹金斯说,“就是有关抗病毒软件那部分。”詹金斯对电脑一窍不通。尽管他根本弄不清楚电脑是什么,他还是在家中装了一部电脑,至于对电脑的内部运作机理他就更是一无所知了,就格雷格谈到的所有内容,詹金斯能明白其中的一半就算不错了。
格雷格回过头去重新开始,“多数抗病毒软件都采用同一套技术。当你谈论到病毒标志,那是因为病毒只不过是一套电脑指令。对一种已知病毒而言,那些指令可以被发现。抗病毒程序所起的作用就是通过扫描病毒标志来寻找已知病毒。现在是有另一套病毒改变了原有病毒的指令,使它们经过了一个我们称之为变异的过程,其目的是避开抗病毒程序的检测。比如说,变异可以是任意散布无事语句,以至于没有两个感染是恰好相似的。我认为我说的这些就是你刚才所试图要说明的意思,卡明斯先生,当时你问起有关检测未知病毒程序,并说难道不能用检测病毒程序制止我们机器上的病毒。事实上,抗病毒程序处理未知病毒程序的方式不同,其成功的程度也大不相同。”
罗兰·菲茨休戈急忙摇了一下头,“我不能确定是否我完全理解了。我们能不能别扯得太远了?事实上有一个臭虫在我们的机器上,估计数量在四十万台。我们问的是有关抗病毒软件,难道那种软件不能保护一定百分比的客户吗?”
格雷格在桌下按着两只手。“其实那不是一个臭虫,”他说,“我们应该区分清楚。臭虫是一个程序中的缺陷。假如有的话,往往是出自于疏忽。对那种东西我们也不称它为病毒。一个病毒的操作定义是病毒会自我复制。你知道,人们在机器上使用了携有病毒的软盘,病毒就会感染这些机子,这些机子上的病毒又会再感染其它的软盘,如此下去病毒就不断扩散开来。目前的这个程序却有所不同。更准确地说,它是个特洛伊木马病毒。在通告中要想使措辞精确的话,就不该称它为病毒,因为它不能自行复制。”
“不论是臭虫,还是病毒……谁会在乎呢?”里查德·劳斯特插话说,“当它已经都在四十万台机子上了,它也就不必再去复制了。”
白瑞·谢帕德一直试图不去插话。让董事老爷们尽管问他们的问题吧。让他们赶紧问吧。反正这一切也是在白白浪费时问。他吸引了格雷格的注意用手指做了一个旋转动作:继续。
“我们测试了七种流行的抗病毒工具来看会发生什么,看当那个程序激活时这些抗病毒软件是否能给予某种报警信号。在这七个抗病毒程序中有一个实际上就能封锁那个破坏性程序,就能用来避免硬盘的损坏。”
“哦?”
“如果软件配置了最大保护。”
“那可能能帮助百分之几的客户?”
格雷格迟疑着。他看看白瑞,“我们还没有考虑到那些机子,它们可能曾被重新配置了其它的操作系统。客户可能已经删除了我们装在驱动器上的文件,他们也许已经全部重装过了。”
“我们是在原地兜圈子,”劳斯特说。几个小时以来劳斯特一直是个强有力的核心人物,完全抓住了会议的控制权。可是现在他却耗尽气力,真想喝上一杯。他的内心深处渴望着吉姆·赛德勒办公室酒柜里的东西,“把那些东西都归在一起给我们个百分比。”
“这个……我最乐观的猜测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客户将遭受袭击。
在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五之问。”
里查德·劳斯特感到无比愤慨。他猛地把肩靠回到椅背上,“那没用,摧毁百分之九十。这的确令人难以接受。”
白瑞在董事会主张进行他们马拉松式会议的最后一次休会时趁机告退。他们开始无休止地谈论财政问题,对损益的细微差别争论不休。白瑞不再提供信息,他已经受够了。他回到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
然后开车到医院去看威·桑·邓恩。
“赫克托耳明早打来电话,我们还在坚持付钱的计划。董事会的意见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干什么呢?”
邓恩双唇紧闭,一言未发。
“当然,董事会的真正看法是如果我们早一些给钱的话,我们可能就不会处在眼前的形势之下。他们真不愧是些事后诸葛亮。”
“那些机子呢?我同配合格雷格一起工作的手下谈过了。他们的补救方案已经准备就绪。”
“接近就绪,”白瑞纠正道,“他们仍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中努力寻求最后一刻的补救方案。如果用户另装入一个第三者磁盘管理器,引导记录可能就会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我们就能把事情处理的妥当得体,准确无误。他们要连夜奋战,想法完成,一经公开,那个文件就可用于下载。不用我说,如果我们宣布这个通告,它就必须能行之有效。我们不能出尔反尔,也不能提供错误信息。我确信我们要对文件和通告的措辞不断修正,直至最后一刻。”
“黛安怎么样了?”
白瑞耸耸肩,“自从那事发生以来我再没见到她。”
“你的看法呢?”
“我没有出席会议,所以不知道以何种理由免了她的职。我不能妄加评说。我的确认为西姆公司不应该陷入目前的僵局。没有哪家公司应当如此。但从我内心来说我深知这并不是黛安的错。但董事会想挽回面子。如果不拿她开刀,那又该拿谁开刀呢?”
“可以拿来开刀的人有的是,”邓恩慢吞吞地说,“只不过谁也不能像她这样引人注目罢了。”
白瑞动了动脚。邓恩伸手把放在他身边的便携机的电源接通。
然后他说,“瞧!你不想看看这个使我们费尽心机的鬼东西?”
他把电脑转向白瑞,“这是特洛伊木马病毒的一个程序代码。我猜格雷格已经告诉你它是怎样运作的。格雷格在文件里复制了引导记录、引导区和文件分配表让我下载。就在这部分──”邓恩敲了敲上箭头键,“你看见那个着作权标志了吗?它不是真标志,那是一些编程员做好后插入的。看,正挨着它那儿,那个妄自尊大的家伙竟将他姓名的首字母M。M。摆在那里,你会怎么想?我给希拉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我们可以从各个方面查证你们的员工,但没有与这个首字母对得上号的人。但我敢说这就是那个程序代码。”
白瑞靠近显示屏,盯着十六进制的程序代码。
20 20 20 20 20
28 63 29 20 20 (C)
31 39 39 37 20 1997
4D 2E 4D 2E 20 M。M。
“这显示出了你在同哪类人打交道,”邓恩说,“那人写的特洛伊病毒程序代码并不完美,但他仍想把他的大名刻在树干上。”
这是白瑞首次看见实际的程序代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显示屏上,这玩意儿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但西姆公司却让这匹马进入了城池。现在士兵们正拥入暮色之中,沉着地等待着摧毁该城。
“你说不完美是指什么?”
“我是说这个程序代码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变化。不过是一些反复循环一直飘浮游荡的病毒程序代码。方法都是为人熟知的。普通的加密方法。”
白瑞对这番贬低诋毁的估计感到吃惊。这个武器已经证明了它的超凡的力量,可威·桑·邓恩却还有心思考虑事物的风格。
邓恩靠回到枕头上。面容憔悴苍白。“我觉得不太舒服,”他说,“我要借助床头柜上那个吗啡泵来睡上一觉。不过我早上会醒来。
那个电话一打进来,你就同我联系。”
白瑞自己睡了三个小时,凌晨四点三十分就醒了,盯着天花板。
他就那样一直躺到五点钟才悟到这一觉是结束了。今天就是那个日子。他冲了个淋浴,动静尽量小地穿好衣服。然后坐在挨着克罗迪娅的床沿上。她伸了个懒腰,翻身侧卧着,把一只手放在他大腿上。“昨晚我临睡前在想,”她说,“付钱并不意味是世界末日。”
“的确不是。”
“你可以这样看它,它只不过是做生意的成本。”
白瑞没说话。
“小蜜蜂?这是做生意的成本。陪审团有时也判给那类的钱。对与错,你给钱求生存罢了。你不能因此为难自己。”
有时,白瑞仍会感到很惊讶,妻子竟如此了解他。他的手找到了克罗迪娅的手,握了一会儿,“几个钟头就会完事的,”然后他站起身说,“晚上见。”
白瑞又探头瞥了一眼卡罗琳,床中央那小小的身躯。不,这不会是世界末日,他默默地重复着。照直下了楼梯,出门走向他的车,但它确实显得像世界末日一般。
迈克·斯巴考夫斯基正在董事会会议室里指挥调度着。一位技术员拿来了迈克的便携机,把它挂接在一个LCD投影屏上。这样,财物总监在便携机上所操作的内容就可以显示在会议桌前端上方的一个十英尺的巨大图像里。现在,屏幕上什么也没有。
“我这儿还需要一条电话线,”斯巴考夫斯基的声音里透着紧张。他指了指一堵墙上沿着护壁板的几个插座,“这儿有没有哪个是电话线?”
“我们来找,斯巴考夫斯基先生。我们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联好的。”
斯巴考夫斯基转过身,发现彼得·詹金斯从门口看着整个过程。
斯巴考夫斯基吸引住主席的目光并摇了摇头,好像是说要把一切事情做妥当该有多难。
然而,詹金斯则盯着斯巴考夫斯基在想,怎样才能在一个月之内把这个人请到街上去。吉姆·赛德勒曾把詹金斯拉到一边,表达了他有意另找一个替换迈克的人。目前,詹金斯说服了他,要他拖延一下。一下子做那么大的变动未免太操之过急。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拿不准。但是,吉姆不会无限期地拖延。一旦他们让他永久地掌管大权,他就会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可能斯巴考夫斯基觉察到了什么,因为他转过身厉声说,“我需要全部调试好并试一下。我要将转款的过程通过这套设备投射到那堵墙上让大家看。一准备好就告诉我。”
比尔·邓恩一只手拿着半个硬面包圈,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他给父亲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