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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不得自己当场死掉算了,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会想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夜她不知是如何熬过去的,有好几次都从床上跳下来,想要去知琴房中将穆文礼给拉出来。
幸好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要是这样做了,一切都毁了,之前树立的什么形象也没了,知琴也已了穆文礼的人,一切都晚了!
她只能任由着泪水恣意流淌,却无法迈过这道门槛。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她就做在东次间等着知琴来向她请安。
可从卯初等到卯末,既不见知琴来请安,再不见穆文礼从知琴屋里出来。
为何起得这样迟,她心知肚明,昨夜太累了,自然无法早起。
文氏手中的帕子都快要绞碎了,她强提一口气,对知书道,“知书,你去喊下三爷,该起了,不然去国子监可要迟了。”
“是,夫人!”知书应声离去。
出了东次间,知书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方才在屋内,文氏郁闷的低气压差点儿将她压趴下去。
知琴这丫头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平日里起得倒挺早,今日怎弄得这样尽,这不明摆着让夫人心里难过吗。
哼,夫人平时白疼你了,让三爷收了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怎能往夫人心口戳刀子呢。
知书边走边在心里骂着知琴。
伺候文氏和穆文礼多年,知书是知道二人感情深厚,更明白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丈夫和其他的女人好。
知书忿忿不平着走到知琴住的小院琴园。
这间小院紧挨着玉笙居,之前一直空着,只有两间正房两间耳房,文氏特意命人收拾了出来给知琴住着,等以后再做调整,并取了知琴名中的一字做院子的名字。
依着知琴眼下的身份来说,能独居这样的小院已是文氏的恩赐。
琴园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知书上前敲了门。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知书回了玉笙居,只有她一人回来的。
“人呢?”文氏问。
知书抿了抿唇,面色讪讪的道,“三爷还未起呢。”
之前敲开琴园的门,守门婆子见到她面色有些尴尬。
她进了园子之后就知道婆子为何尴尬了。
知琴住的正房内传出了令人面色耳赤的声音,她虽还未成亲,可伺候文氏夫妇多年,对这声音可一点儿不陌生。
她没想到这天都大亮了,穆文礼与知琴二人还在胡天海地。
呸,真是不知羞耻的!
知书想到这,就忍不住在心里啐了知琴。
“那知琴呢?”文氏牙都要咬碎了。
“也未起。”知书咽了咽唾沫。
文氏忍了要砸东西的冲动,坐在那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帘子,想看这二人到底什么过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猩红的帘子一动,穆文礼俊朗的面容出现在文氏的眼中。
他面上的神采和嘴角噙着的笑容刺痛了文氏的眼睛。
她想起身招呼,可身若千斤重,怎么也间不起来,只是干巴巴道,“三郎怎么才起?”
看着她有些憔悴的容颜,再听她带着幽怨的语气,穆文礼顿时有了羞愧之心。
想着他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他背叛了她。
他忙大步上前,去抓文氏的手。“茵茵。”
文氏却将身子一偏。
她看到了立在穆文礼身后的知琴。头发已挽成了妇人髻,眼角眉梢的春意一看就知方才做了什么令人恶心的龌龊事。
可真是小看了这贱人,竟有本事勾得三郎对她如此。
文氏眸子里一片寒凉。
穆文礼的手落空,他面容一僵。呆在那儿很尴尬。
“知书。伺候三爷净面净手。摆饭。”文氏拔高声音吩咐。
知书应声向外走去。
经过知琴身旁时,她忍不住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眼。
知琴不但没有感觉到羞耻,反而抬了抬下巴。
这是她的本事!
文氏虽然极恨知琴。可知琴跪下来向她请安时却未为难,还送了一对镯子做为礼物,并带了笑容说她辛苦了,然后让她下去好好歇着养身体。
穆文礼见文氏不高兴,一颗心冷了下来,暂时忘了与知琴当时的疯狂愉悦。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默默吃了几口点心,就去了国子监。
用过晚膳后,知琴拿眼睛看穆文礼。
他垂头做着看书,装做未看见。
知琴知道今夜他是不会去琴园了,也未再多暗示,反正被他折腾了好几次,身子像散了架,歇歇也好。
她就辞了文氏,先回了琴园。
当她一走,穆文礼就赶紧放下书,不由分说的拉着文氏进了内室。
可进了内室后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僵在那儿。
文氐问,“三郎想说什么?”
“我……”穆文礼愣住,他和知琴之间的确有了事实,难道还能否认不成。
过了半晌,他才闷闷道,“茵茵,是你让我将知琴收房,可现在你又不高兴,我……”
语气很委屈。
呸,得了便宜还想卖乖不成?
无耻!
文氏在心里骂,但面色很平静,语重心长的道,“三郎,你可知道我在气什么?我是气你不爱惜自个身体,由着性子胡来,长久这样下去,将身体弄垮了可如何是好?我是心疼你可知道?
来日方长啊,我又不是不许你往后去琴园,你这样拼命的折腾做什么。”
虽说她这是关心的话,却让穆文礼羞得无地自容。
他也认为是自己太荒唐了。
忙向文氏保证日后不会了,然后他向她求欢时被拒绝了。
文氏说已经炖了补身子的汤,让知书端来给他吃了。
经了文氏的训斥之后,穆文礼连着三日未去琴园,文氏让他去也不去。从国子监一回来就陪在文氏身边,不敢独自面对知琴。
但心里却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去琴园,可又怕文氏不高兴,只得忍着。
又过了两日,国子监也休课了,穆文礼就闲了下来。
空闲的时间一多,他就更加想念知琴年轻而美好的身体来。
这些日子他的表现文氏看眼里,痛在心上,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晚膳后,她又提出让他去琴园。
“咳,我不去。”穆文礼正色道。
文氏也没再多说,进了内室去更衣。
可没过一会儿功夫,知书进来告诉她,说穆文礼去书房看书了,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休息,让她先睡。
文氏猜他是熬不住了,应该是去了琴园,看来是食髓知味儿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文氏让知书陪她去书房送汤。
果不出她所料,亮着灯的书房内空无一人。
琴园那边,知琴见到穆文礼前来,双眼顿时泛出异样的光彩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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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被烫
文氏虽知穆文礼是去了琴园,却未赶出揭穿他的小伎俩。
她只是让知书将汤品放在书案之上。
而后她带着知书回了玉笙居。
知书看着文氏瘦削的肩膀,不由有些同情她来。
唉,夫人本与三爷琴瑟和鸣,极其恩爱,却因无子而不得不将知琴收房。
可恨知琴这丫头太无耻,一点儿都不知收敛,逮着机会就去勾*引三爷。
回了卧房之后,文氏就靠床上等穆文礼。
她倒想看他回来之后如何向她解释。
穆文礼在琴园内与知琴免不了一番昏天黑地的胡闹。
心满意足之后,知琴靠在他怀里,幽怨的道,“三爷,您这几日看都不看奴婢一眼,奴婢还以为您都不喜欢奴婢呢,心都碎了,奴婢可是每一刻都在三爷您的勇猛无敌呢。”
说着,知琴两只软得像蛇一样的胳膊将他的腰搂得更紧,面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似要将自己的身体揉进穆文礼的骨子里去。
穆文礼垂眸看着怀中的知琴有着别样的感觉。
虽然文氏生得比知琴要美上两分,但与此刻的知琴相比,却少了三分媚,令人心旌摇荡。
文氏更不会躺在他怀里用这样幽怨的语气向他撒娇。
以前他天天都陪着文氏,文氏也无需这样撒娇,可现在他发现,他喜欢自己的女人向他撒娇。
虽然他与文氏成亲四五年了,可在床上时。文氏很拘谨,远不及知琴的奔放和热情,也不及知琴回应的热烈。
知琴的话和动作,让他男性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这不是来了吗?”穆文礼轻捻了下掌下娇艳的海棠花,微笑着道。
知琴身子一颤,娇声嗔,“爷,您好坏呀……”
“更坏的还在后面呢。”穆文礼像着了魔一样,低沉一笑,再次攀附而上。
等他从琴园出来时。已过了二更。
被扑而来的寒风一吹。他身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好像都清醒了过来。
回头看看身后的琴园,再想想他对文氏的谎言,不由呆在当场。
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贪恋女色?
甚至为了贪一时之欢娱。而用谎言去欺骗茵茵。我……
穆文礼周身被浓烈的羞耻感紧紧束缚着。令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他现在和那些好色的登徒子又有何区别!
一人在外面悔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垂头丧气的先去了书房。
书案上摆放着精致的瓷盅。
掀开盅盖,里面是人参乌鸡汤。只是汤已经凉了。
穆文礼心一紧,面色顿时苍白无力。
他不敢想像要是文氏知道他在骗她,她会如何待他?
不敢再耽搁,忙回了玉笙居。
在半路他就想好了借口,他怕说实话会让文氏伤心。
他小心翼翼的掀了帘子进内室。
文氏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脚步声,就放下书抬头看他,讶道,“三郎你怎回来,天这样冷,歇在知琴那儿就是,来回跑万一受了凉可不好呢。”
穆文礼想好的借口哽在喉间,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口,谎言被戳破,一张白皙的俊脸顿时被臊得通红。
但他还想为自己解释,“茵茵,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氏嫣然一笑,“三郎,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随即她面色一肃,正色道,“只是我希望三郎日后莫要这样,知琴是我主动让你收的房,日后我安排她伺候你,你就莫要再推辞。”
顿了下,她又道,“我让你去,你直接就去,远比你口中说着不去,却又找各种借口偷着跑去。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丢人的可能是你,但我也会被人误会,别人会说是我不让你知琴那儿,你迫不得已才要偷着去,我岂不是要落个善妒的名声。”
穆文礼窘迫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他打消了为自己解释的心,做错就是做错了,说再多也无用,往后打死我都不会去再琴园,不能再让茵茵伤心了。
这样一想,他愧恨的心思才减轻了一些。
文氏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起床伺候他换了衣服,然后歇下。
而对于他的示好,文氏淡淡道,“三郎,你这几日脸色有些不好,自个儿的身子可一定要注意,明日我去向婆婆要些参回来,让厨房给你多熬些补身子的汤,你可要好好补补了。睡吧!”
说着,她就裹了被子,身子一侧,背对着穆文礼合上了眼睛。
两行滚热的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是文氏此时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有很多事她希望从来没有发生过,只可惜悔之晚矣!
不对,不晚!
文氏眸子倏地双睁开,里面寒芒一闪。
很快,她的唇角轻轻扬起,再次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穆文礼却是一夜未眠。
接下来几日,他几乎是足不出户,天天都呆在内室,并将书籍和笔墨纸砚都给搬来了这,将这儿变成了第二个书房。
他怕自己又会鬼迷心窍,偷偷跑去知琴那儿。
真的不明白为何知琴对他有这样的诱惑力,这到底是她魅力太强,还是自己太混账?
玉笙居这边发生的事儿,定远侯府其他人知晓并不太多。
倒是文氏去向汪氏要人参时,汪氏有些不悦,问这几日参怎用得这样多。
文氏就抿了抿唇,轻声道。“给三郎补身子,最近虚得很。”
汪氏就冷笑一声,“老三又不是没尝过女人滋味的毛头小子,怎地如此不懂事,这不是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嘛。
知琴这丫头也是个不知羞耻的,难道就不知道劝着老三收敛些吗?”
她也听说了腊八那天晚上,穆文礼和知琴要了三次水。
文氏心一痛,强撑着笑脸道,“婆婆,如此一来。知琴就能早日怀上三郎的孩子。到时就不怕这些事儿了。”
“哼,希望她那肚子能争气些。”汪氏冷哼一声。
然后她让高妈妈拿了一支参给文氏,并让文氏回去一定要叮嘱穆文礼节制,不能伤了根本。
文氏温声道了是。然后离开嘉和堂。
接下来的日子。穆文礼虽然未去琴园。可心里却难受得很,只要一听到知琴在外面说话,他就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搂了她胡来。
但一对上文氏那冰凌凌的眼神。他只得将心思敛了,咬着唇控制自己。
新年在穆文礼痛苦的煎熬中如约而至。
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定远侯府所有人聚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穆锦晨特意多瞅了几眼文氏。
发现这位三婶眉眼之间明显多了一抹淡淡的忧郁之色。
再看正站着伺候文氏吃饭的知琴,双颊红润,唇红眸亮,神采飞扬,比之前越发水灵娇嫩了。
这应该是被穆文礼给滋润的呀。
就在穆锦晨走神之际,只听文氏忽然‘啊’的尖叫一声。
知琴手中勺子里的热汤尽数浇在了文氏的手背之上。
白嫩的手背顿时变成了红色。
还没等文氏做出反应之时,就见知琴扔了勺了了,双膝一屈,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求饶起来,“夫人请饶命啊,不知是谁碰了奴婢一下,汤才洒了……夫人饶命……”
厅子里一时很静,唯有知琴重重磕头求饶了声音。
“茵茵!”穆文礼忙从另外一桌跑了过来,一把抓起文氏被烫的手,满面的焦色,“怎么样?很疼吧?
听着丈夫关心的话语,文氏的泪再也忍不住,顿时夺眶而出。
穆锦晨暗暗摇头。
她扭头对白蔹道,“白蔹姐姐,速去将那瓶烫伤膏拿来。”
“是。”白蔹点了点,很快就出了厅子。
知琴磕头的声音更大了,哭感着求文氏原谅。
看着她如此大的动静,再加上之前一直对其他人说自己和知琴情同姐妹,文氏骂人的话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文氏忍着痛,含泪道,“你起来吧。”
知琴这才从地上起来,额头青红一片,她偷瞄向穆文礼。
可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文氏身上,哪儿注意她。
知琴牙恨恨的咬了咬,站在那儿抹眼泪,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定远侯沉着脸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三夫人上药。”
丫环婆子们立马扶了文氏去了东次间,汪氏让高妈妈亲自去伺候。
穆琳也抹着泪跟了上去。
知琴也要跟着过去时,被汪氏给留了下来。
汪氏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声道,“知琴,伺候三夫人这些年了,怎地手脚还这样不稳,三夫人要是有个不妥,看老身怎么收拾你。
别说你现在只是一个通房丫环,就算你是姨娘,敢对主母不利,老身都不会饶了你。”
当着众人的面被训斥,知琴一脸红得像被火烧了一样。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除了点头应是,还能说什么。
“哼,不敢?老身倒看你的胆子不小呢,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要再敢作怪,打卖出去那是轻的。”汪氏眯着眸子,毫不留情面的骂。
自从上回听文氏说穆文礼身子虚了,她就想找知琴,今日碰到手上,还不骂个痛快。
定远侯对汪氏此举甚是满意,看她的眼神柔和许多。
宁氏和甘氏在一旁听着也很解恨。
宁氏第一次认为汪氏话说得有道理。
汪氏骂得痛快,可知琴心里只有羞怒,却并不怕汪氏真的会将她给卖出去,因为她有文氏这个保护伞。
文氏的手背起了五六个水泡,还肿了起来,用了穆锦晨的药之后,感觉好了不少。
穆琳忙奶声奶气的向穆锦晨道了谢。
汪氏特意问文氏要如何惩罚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