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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狗奴才有什么资格唤我父亲为‘三郎’,又有什么资格在本小姐面家称‘我’字,母亲疼爱你。给你伺候我父亲的机会。但你别忘了你自个儿的身份。
下回要是再敢如此放肆,我就让人将你打卖出去,滚!”穆琳高声训道。
看着神色俱厉的女儿,文氏除了惊讶之外。就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委屈终于渲泄了出来。可真是痛快啊!
骂得好。这贱*人就该这样痛骂!
知琴面色忽红忽白,就像被人突然扒光了衣服示众一样。
再怎么恨穆琳,可又不得不承认穆琳说得有道理。她一个通房丫环和其他丫环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伺候人的奴才,而不是主子!
我不要再做奴才,我要做自由之身!
对,等会儿就去找文氏这毒妇,让她还我的卖身契来,等还了自由之身,看还有谁敢对我大呼小喝。
知琴忽然精神一振,暗喜穆琳提醒了她。
念头转过,知琴咬着唇万分委屈的看文氏,“夫人,三小姐怎可这样说奴婢呢?”
两行晶莹的泪水夺眶则出。
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她越发娇媚动人。
文氏道,“知琴,你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对三你说呢。”
“夫人……”知琴的眼神中有了提醒之色。
“知琴!”文氏拔高的声音中多了警告。
“是,夫人。”知琴面对文氏威严的眼神,最终选择了退缩。
现在有些目的还未达到,暂时还不能翻脸。
说着,她将手中的汤煲放在穆文礼面前的案几之上,又多看了他几眼,希望他能看在这些日子她伺候的情份上训穆琳几句。
谁知穆文礼眼神飘忽,根本就没有用正眼来瞧她。
知琴只好垂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穆文礼才回过神来,看着穆琳诧道,“琳儿,你……你怎可说这些话?”
“父亲难道认为琳儿说得不对吗?”穆琳不答反问。
“对,当然对!”穆文礼点头。
话虽然说得有理,但不该从四岁的女儿口中说出来啊,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不由看向文氏,怀疑这些话是文氏教的。
文氏何尝不懂他眼神的意思,心中一片寒凉,淡淡笑了笑,“别看我,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又怎会教她这些。”
穆琳只得解释,“我去年和大姐一起玩耍时,听到二婶这样训斥金花。”
金花就是穆文义的通房丫环。
这些话的确是她听到的,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说出来。
“唉,二嫂说话也不分场合。”穆文礼暗叹。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穆琳仰着小脸问,“父亲,您的身体可好些了?”
文氏这才跟在后面道,“这好好的怎么就染了风寒,天冷也该多穿些才是,我让知书去济仁堂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瞧瞧。”
听着妻女关心的话语,穆文礼心里暖暖的,这种感觉好久违。
他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一点儿小风寒,这种病不用看,过五六日自然会好。你们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眼下除了头晕点,喉咙痛点,身子乏点,没有其他不适。
“你也别强撑着,有病还是得趁早看,那先将这汤喝了,也别看书了,先回屋躺着休息吧。”文氏微微叹了口气,指了指知琴熬的汤。
穆文礼端起汤煲掀了盖子,顿时有鸡汤的香味溢出来。
可他看也不看,直接倒进了身旁的痰盂中。
“好好的汤。你倒了做什么?”文氏皱眉。
“我不爱喝。”穆文礼应道。
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讨好文氏。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文氏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好受了不少。
穆琳见此,倒很识趣的悄悄走了出去,给父母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不知最后穆文礼是如何哄的文氏,反正最后他又搬回了玉笙居。
他回来之后,文氏心情明显也好了一些,脸上有了笑容。
她私下里去了穆琳屋里,将女儿搂进怀里柔声道,“琳儿,今日怎会有胆量说那些话?”
虽然她希望女儿知书识礼。温柔贤淑。可今日看女儿气势十足的指责知琴时,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女儿更让人放心,反而认为女儿之前太过懦弱胆小。
穆琳羞涩的一笑,“其实开始我也害怕的。可是我就在想。要是郡主被人这样欺负。二姐定会不管不顾的为郡主出气。
二姐只比我大两岁,她能做到的事儿我为什么不能试试呢,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母亲您受委屈,我就壮着胆子喊了,幸好我以前听二婶骂过人,不然我也不会说。”
“琳儿!”文氏瞬间红了眼睛,将女儿搂紧。
这是第一次被女儿维护,真是让她又惊又喜又幸福,但同时更多的是心酸。
要是没有这些糟心事儿,单纯善良的女儿又哪儿会有这些小心思。
也暗暗感激穆锦晨,是她的言行举止潜移默化了女儿。
穆琳仰着小脸,十分不解的问道,“母亲,知琴只是一个丫环,您为何不骂不罚她呢,上回她烫了您的手就该罚的。”
这句话戳了文氏的软肋,眸子黯了黯,实话是不能讲的,她就编了谎言,“琳儿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不明白的,知琴现在是你父亲的通房丫环,我要是罚她,其他人可能会笑话母亲,说母亲气量狭小之类难听的话呢。
日后再遇这种事,你莫要来管,你安心读书识字,做你该做的事儿,知道吗?”
“嗯,明白了。”穆琳乖巧的点点头。
大人之间复杂的事情她弄不明白,但也知道自从知琴从了父亲的通房丫环后,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她要更听母亲的话,让母亲高兴起来。
文氏唇角翘起,笑着搂了她。
又说了两句闲话后,文氏开始检查穆琳最近这些日子的课业。
穆文礼在玉笙居老实的待着,哪儿也不去,只是风寒还是未好,人整天昏昏欲睡。
文氏说了几回请个大夫来瞧瞧,都被他拒绝了,坚信外感不用管,六七天就能无药而愈。
他坚持不请医生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不敢。
前些日子他在书房里看书,知琴来送汤,后来没经住她的勾*引,就在书房后面的卧房里胡闹起来。
卧房中当时未燃银炭有些冷,可知琴却说要玩什么新花样,那天他累得筋疲力尽,过后就感觉到身子不适了。
他担心被大夫看出来他是房劳后染了风寒。
到时不仅会丢人,肯定会伤茵茵的心,父亲还会打死他。
文氏不知这些,见他精神尚可,就没再勉强。
定远侯自从怀疑穆莹莹夫妇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来。
不过眼下正过年,武宁侯府又在几百里之外,那边的消息一时半会儿传不过来,武宁侯府的情况还不清楚。
不过,他倒从府中其他人的口得知了穆莹莹送空心镯子这事。
这话不是从秋枫园传出去的,这件事宁氏可是吩咐了周嬷嬷,不许入传的。
她和穆莹莹无冤无仇,不想让穆莹莹难堪。
但她不知道是,穆莹莹送给穆瑜和穆琳二人的同样是空心的镯子,甘氏和文氏可就不乐意了,这件事就传开了。
定远侯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女儿手头很紧巴。
本想和汪氏一起问穆莹莹原因,但想了想,还是将穆莹莹一人给唤来了杏林堂,他要私下里问清楚。(未完待续。。)
第84章:逼迫
经定远侯斥骂之后,汪氏就特意找了穆莹莹,说了定远侯的怀疑,让她早做准备。
穆莹莹一听就慌了神,哭着求汪氏一定要帮她。
她担心会被父亲赶出定远侯府,到时一家人连个栖身之地都没了,难道要流落街道变乞丐吗?
汪氏与高妈妈商议了一番,就教了穆莹莹一些说辞,暂时应对定远侯。
提前有了准备,穆莹莹面对定远侯时底气足了些。
“爹,您找我呀?”穆莹莹在定远侯面前坐下,笑眯眯的说着。
声音微微有些抖。
一对上父亲锐利的眼神,她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儿心虚的。
“嗯。”定远侯轻哼一声,说道,“莹莹,你和正峰回来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
穆莹莹娇声笑着应,“爹您放心吧,这儿可是我自幼长大的地方,哪儿会不习惯呢,住着十分舒服呢。”
“习惯就好。”定远侯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问,“莹莹,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正峰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穆莹莹心一拎,忙摆着手否认,嗔道,“爹,瞧您说的,我和正峰能遇上什么事儿,我们好得很呢,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没事就好,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不关心你关心谁啊,呵呵!”定远侯慈祥的笑了笑。
见他笑得温和,穆莹莹心下稍安。
她就撒着娇道,“爹。自幼您就最疼我,我知道的。等以后呀,我一定要好好孝顺您。”
“好好好!”定远侯笑得越发慈爱,他又道,“你嫁去武宁侯府这些年,我还未去过徽州呢,听说徽州那儿多的是名山古迹,风景优美,出了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我一直很向往啊。莹莹。等春暖花开天气暖和了之后。你陪我去徽州走一趟如何?”
穆莹莹勉强笑了笑,“爹,您愿意去徽州,我当然愿意陪。只是眼下正峰忙着读书。一时半会儿可走不开呢。要不等他明天应试之后我们再陪您一起吧。”
“正峰读书让他在府里读就是。我又没让他陪着,你陪着我就成。怎么,难道你陪着我去徽州。你公婆还不招待我不成?”定远侯道。
女儿面上笑容的勉强,他如何看不出。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穆莹莹忙道,“爹,这怎么会呢,公婆要是知道您去,高兴都还不来及呢,他们都特别的热情好客,这些年一直都盼着您和娘去,只是你们一直忙,也没得空去。”
哼,想我们去?
要真心想让我们去,为何连封邀请的信函都未见?
定远侯冷笑。
当年与武宁侯府的亲事他是不同意的,极力反对着。
一则因徽州远了些,不想将唯一的女儿嫁得太远。二则是他对董氏有些偏见,认为董氏为人过于精明算计,她的妹妹说不定性格也差不多,他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
可汪氏说路远怕什么,就因是董氏妹妹家,知根知底的,将女儿嫁过去放心。
且葛正峰是武宁侯世子,将来承爵后,女儿就是武宁侯夫人,这样的亲事是打着灯笼难寻,若无董氏从中极力撮合,人家武宁侯才不会应下这门亲事呢。
闹到最后,汪氏竟以死相逼,一定要将女儿嫁去武宁侯府。
而女儿对葛正峰十分中意,也来苦苦相求。
无奈之下,他只得默许。
但后来女儿的亲事是汪氏一手操办的,他未插手。
后来葛正峰又闹了几件糟心的事,对这门亲事他更是绝望,同时也懊恼自己这做父亲的太失职了,没能在女儿的亲事上坚持原则。
这门亲事在他心中就是一根刺,令他难受,还有不安,总担心什么时候会出大问题。
定远侯在心中连连叹气,他知道有些话直接问,穆莹莹是不会吐真言的,只有用另一种方式来试探。
他敛了心思,笑着道,“那行,就等正峰应试之后再说。莹莹,这些年你们武宁侯府的日子过得如何,可有什么难处?”
穆莹莹悄悄垂了下眸子,掩饰眸中灰败的光芒。
再抬眸时,她面上笑容满满,道,“武宁侯府在徽州声名显赫,公公又擅经营,这些年家中的日子可是越来越丰盈,我就跟在后面享享清福。
像这回我们回来,公婆担心我们带太多箱笼太累,就给了我们五千两银票做为路上花销,并告诉我们要是银子不够花了,立马写信回去告诉他们,他们再给我们寄过来呢。”
“呀,亲家公亲家母出手可真是大方,如此我就放心了。”定远侯面色惊讶之色,随即又问,“那眼下手头上可还有银子。”
“有的有的,还有四千多两呢,路上用得不多。”穆莹莹见父亲相信了她的话,暗暗吐了口气。
原以为这关很难过去,没想到轻松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真好,以后就可安枕无忧了。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定远侯接下来这句话让她哭了。
定远侯喜悦的说道,“莹莹,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想去外面开个正儿八经的医馆,你母亲要是知道我开医馆,肯定不会给,我正愁着该咋办才好呢。莹莹,你先借我三千两,等医馆赚了钱之后我还你,反正眼下你在府中住着也用不了什么银子,一千两足够你花了。”
“什么?爹……爹你要向我借银子?”穆莹莹顿时傻了。
她特意解释了回来只带两个箱笼的原因,想打消父亲心中的疑惑。
可打死她也不会想到父亲会开口向她借银子。
而且这银子还是要用来开医馆。等赚了钱再还,这开什么玩笑啊,别说她没银子,就算有也不会借啊,这些银子投下去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啊。
自家父亲那点儿本事她还不清楚呀,开医馆绝对无人上门来看病,明摆着赔钱的买卖。
定远侯认真点头,“是啊,这种事岂可开玩笑。”
穆莹莹急了,忙道。“爹。您可以去向大嫂借啊,咱们府上谁能比大嫂有钱。”
“混账!”定远侯面色一沉,怒拍了桌子斥,“你是我女儿。你有银子不借我。却让我开口向儿媳妇去借。你是想丢尽我这张老脸吗?
你要是不借银子,明儿就给我滚出去府去,就当没养你这个女儿。”
穆莹莹恨不得狠狠煽自己几大嘴巴子。为什么要嘴贱说有几千两银子,现在让她上哪儿去弄这些银子。
就算去找娘要,几千两银子娘也不一定会给的呀。
“现在就给我滚!”定远侯愤怒的指着门口,冲穆莹莹吼。
穆莹莹虽然对他激烈的反应很惊讶,但心中的担心胜过了疑惑,不由膝盖一软,对着他跪了下去,“爹,我骗了您……”
果然愿意说实话了!
定远侯的手无力的垂下,平静的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葛正峰又惹了什么祸事,还是武宁侯府出了什么事儿?”
就任由着穆莹莹跪着,他最恨被人欺骗,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穆莹莹泣道,“爹,事情是这样的,公公相中了本地一位富商的千金小姐,想抬进门给正峰为妾室。我就和正峰闹,正峰也不想的,可公婆坚持,没办法,我们只好趁着公婆外出的机会悄悄离开了武宁侯府。
因走得急,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我们想着等正峰在京里谋了一官半职,到时在家里说话就有了份量,公婆也就不敢再威逼着他做什么。之前不敢对您和娘说,是不想让你们伤心和生气。”
“真是这么回事?”定远侯不信。
“爹,我不敢再骗您。”穆莹莹抹着泪道。
见女儿伤心的样子,定远侯又有些不忍,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他还会继续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女儿此次回来并不单纯。
若正如女儿所说的那样,他一定会亲自去趟徽州,好好与武宁侯夫妇好好说道一番,为何好好的要给葛正峰纳妾,可不能让女儿白白受委屈。
定远侯没再多提这件事,只是警告穆莹莹日后不许再贪图别人的东西,否则他绝不饶她。
出了杏林堂,穆莹莹两腿发软,有种刚从刑场下来的感觉。
藏在假山后面的葛正峰见她出来,见四下无人,忙迎上前低声问,“如何?”
看着葛正峰俊美的脸庞,穆莹莹轻叹一口气,“唉,爹暂时信了,为了你,我都不知流了多少泪。”
“莹莹,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一辈子对你好的。”葛正峰也松了口气,紧紧握了她的手,适时的说着甜言蜜语。
穆莹莹情绪有些低落,淡淡道,“只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说的话。”
“肯定会记住的。”葛正峰忙搂了她的腰表态。
夫妇二人离开杏林堂,回了娇园。
决明等他们走远,这才从旁边一棵大树上爬下来,匆匆进了杏林堂,去向定远侯回禀所看到的一切。
穆文礼依然还病着,再过几日国子监就要开始授课了,心里不由也暗暗着急起来,可嘴上依然硬扛着,坚持不请大夫来瞧。
知琴其间也来看过他两回,可不管她如何暗示明示,他就是不正眼看她,她差点儿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