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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十六祖同龄的世家子弟,差不多人人都娶了娇妻做了父亲,可十六祖为了照顾您,没有心情去考虑终身大事,依然孑然一身,又哪来甜蜜幸福呢?
最过分的是王妃您……耿嬷嬷,您别拉我,让我将话说完,这些话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为十六祖不值。”
耿嬷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来阻止穆锦晨继续说下去。
傅母面色越来越暗,对着耿嬷嬷挥挥手,“让她说下去。”
声音黯哑,更加虚弱。
穆锦晨眸子深处滑过愧意,她不是有心要这样戳傅母的痛处,奈何傅母太顽固,不下猛药不行啊。
耿嬷嬷只得退下,看着穆锦晨的背影摇头叹息。
这小姑娘之前瞧着挺懂事一人,怎么说话如此的无礼,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十六爷这回看错人了。
傅母看了看穆锦晨,示意她继续说。
穆锦晨轻轻点头,也不客气,继续说道,“最过分的是王妃您对十六祖的付出视而不见,耍着小性子不看医不服药,您可能认为这是对您的惩罚,其实是十六祖的惩罚。
每回看您犯病痛苦难忍之时,最最揪心痛苦的可是他,他眼睁睁看着您痛苦,却又没有办法帮您减轻痛苦,因为您不愿意让大夫给您看病呀,您不愿意病愈让他开心呀。”
傅母的无神的双眼中有了湿意,苍白的双唇在颤抖着。
穆锦晨知她内心非常痛苦。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做母亲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己的病给儿子带来了许多痛苦,心中一定是满满的愧疚,恨不得一死了之。
果然,穆锦晨这念头刚起,就听傅母苦笑一声,道,“穆二小姐说得极有道理,像我这种废人活着只会拖累十六,倒不如死了干净。”
“唉,十六祖真是可怜呢,他要是知道王妃您根本就不疼他,没拿他当儿子待,他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唉!”穆锦晨连声叹息。
看她的样子,傅母好像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傅暻的事儿。
傅母道,“小丫头,我怎么又不疼十六了?我要是死了,十六就不用再因为照顾我而耽搁前程,相信他也很快能找到一位心意相通的姑娘成家立室……”
“错!王妃您大错特错呀!”穆锦晨坚决而又肯定的否定了傅母之言。
然后在傅母疑惑的眼神中,她无比郑重的说道,“王妃,父母是儿女的天,一旦天塌了,做儿女的还会有幸福吗?
若您真的就此仙去,您可能认为十六祖从此解脱了,事实却相反,他会认为是自己无能,没能将您从病魔的手中拯救出来,从此将在内疚痛苦中度过一生,又何来幸福?
不仅如此,世俗也会用怪异的眼神看十六祖,想着肯定是因他不孝,逼着您走上了绝路,别人的唾沫星子会将他给淹没,他又何来锦绣的前程呢?”
生也不是,死也不成,傅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瞬间涌出了眼眶。
“我……对不起十六……该如何是好……”她抖着嘴唇呢喃。
病了十年,什么样的念头都有过。
不愿意再让大夫看病,是不想十六为了寻访名医四处奔波劳累。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未走绝路,是不能让他背上不孝的骂名。
可听小丫头这样一说,自己还是做错了!
错了错了!
穆锦晨暗暗吐了口气,好累!
但她绷紧的神经依然不敢放松,起身在床前蹲下,轻轻握起傅母枯瘦无肉的手,软声道,“王妃,其实想要解决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并没有您想得那样难。”
被穆锦晨柔软光滑的小手轻抚。傅母感觉很舒适。
傅母轻轻摇头,“丫头,我的病自己清楚,已经时日无多。唉!”
“王妃您又胡说。”穆锦晨嗔。安慰道。“我见过与您差不多的病症,但人家心情十分乐观,积极的配合大夫治疗。不出两三个月,这病就好啦。”
“真的?你没骗我?”傅母黯淡的眸子里有了点点星光。
见她语气开始松动,穆锦晨心中暗喜,忙点头,“王妃,我没骗您呢,不瞒您啦,我自两岁开始拜师学医,这几年什么病没见过呢,若无把握,我哪儿敢说大话。”
耿嬷嬷这才明白穆锦晨的良苦用心。
她并非无礼,只是为了劝慰王妃才出此招。
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埋怨而惭愧。
耿嬷嬷忙上前两步,也劝道,“王妃您就听穆二小姐这一回劝吧,您想想,若您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十六爷在这世上……多孤单啊,王妃您舍得嘛?”
说着,耿嬷嬷就用帕子去拭眼角。
以前王妃看见大夫就抽搐,她不敢劝王妃看病,可现在王妃见了穆二小姐没有抽搐,那自然要劝。
穆二小姐能否治好王妃不好说,但只有王妃肯接受治疗肯服药,那才会有康复的希望啊,这病可不会不治而愈呀!
“是呀,王妃您还没抱上大孙子呢,甘心吗?”穆锦晨眯了眯眸子,然后轻轻晃着傅母的手,撒娇道,“王妃您就试一试嘛,好不好?”
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还有很多事未了呢,我又怎能甘心就此离去!
傅母在心中暗暗想着,泪流得更厉害了。
都不记得有多久未流泪了,所有的泪都在那时流了,本以为泪已干涸,才知不是。
只是未到真正伤心之处!
“好,我答应你!”傅母终于点头。
“王妃!”耿嬷嬷双膝一弯跪在床前,忍不住哭出声来。
穆锦晨出了傅母的屋子,双腿一软,整个人也近乎虚脱一样,随意往旁边的青石上一坐。
刚刚说的那些话,说轻点是无礼,往严重里说那就是大逆不道啊。
傅母是谁?
她可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堂堂的王妃,当今皇上的婶娘,恐怕连正弘帝对她都会以礼相待吧,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指责。
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进屋子之前,她做好了被傅母骂出来的心理准备,幸好傅母极有涵养,再怎么不悦,终究没说一句刻薄之言,真是难得。
只希望她老人家身体好了之后不要翻旧帐才好啊。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母亲……骂了?”傅暻温和的声音在她耳畔传来。
穆锦晨扭头,只见他手上拿着药包,是抓药回来了。
“王妃愿意服药了。”耿嬷嬷代替穆锦晨回答了。
“真的?”傅暻难以置信。
“全是穆二小姐之功。”耿嬷嬷忙道。
她对穆锦晨的好感度是直线上升,能说服王妃服药,那就是大功一件。
穆锦晨见傅暻也准备道谢,忙摆摆手,“这都是小事,赶紧去煎药吧,王妃同意服药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长呢。”
“万里长征?什么意思?”傅暻忙问。
呃,说漏嘴了!
穆锦晨愣了下,忙道,“哦,就是说咱们接下来可能还要走一万步,现在只是第一步,所以不用太高兴。”
“再艰难我都要坚持走下去,一定要治好我母亲的病。”傅暻坚决的道。
穆锦晨点点头。
耿嬷嬷拿着药包下去亲自去煎药。
傅暻还是不忘向穆锦晨道了谢,然后带她去见宁氏夫妇。
“如何?”见到女儿,宁氏忙轻声问。
“王妃答应服药啦,正在煎药呢。”穆锦晨轻声应道。
“圆圆真是厉害,是她说服了我母亲呢。”傅暻喜悦的补充。
大哥,你要是知道我对你母亲说了些什么,你还会这样高兴吗?
穆锦晨暗暗腹诽。
宁古伦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穆锦晨,忙问她是怎么说服傅母的。
宁氏夫妇也十分欣慰的看女儿,期待她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134章:变故
面对家人期待的眼神,穆锦晨暗暗咽了咽口水。
他们要是知自己说了什么,会不会揍她呢?
说不定会的。
她笑了笑,面带谦虚之色,娇声道,“我可没有十六祖说得那样厉害,是王妃人好,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王妃就答应服药啦。”
该瞒的还是瞒吧,省得让父母背上心理负担。
劝母亲服药难不难,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傅暻知道,为了劝母亲,他苦口婆心不知劝了多少回。
后来母亲则干脆的对他说,他若再劝,她就死给他看。
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但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每次母亲犯病时,他都恨不得能代替母亲去承痛。
现在穆锦晨帮他完成了这难题。
他对她不仅仅是感激,还有感动!
宁氏夫妇自不会当着傅暻的面去详细追问,笑着将这事给揭了过去。
接下来几日,煎药喂药这些事傅暻是亲历亲为,每碗药汁中都包含着他浓浓的孝心。
傅母态度很积极,对儿子端来的药没有再拒绝。
穆锦晨每隔一日就会来看看傅母的病情变化。
到了第七日,傅母肋痛减轻了一些,但是咳嗽还是十分频繁,并因此影响夜里睡觉不是很好。
穆锦晨想了想,决定停止梳理肝络,改为和胃蠲饮。
她又提笔重新开了方子。
半夏、生薏仁、枳实、茯苓、淡干姜、陈皮和桂枝,方中有桂枝、淡干姜升阳。也有驱除湿气的生薏仁、茯苓,陈皮和枳实来调理气机。
其中半夏、茯苓和陈皮三味药是具有化痰作用的二陈汤主要成份,用来给傅母化痰止咳。
穆锦晨将此方的用意一一解释给了傅暻听。
“好,一切听你的。”傅暻点头赞同。
转眼间进入了腊月,傅母服用第二个方子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如今她已经可以吃半碗稀饭了,咳嗽已好了很多,只是夜间偶有几声咳嗽,但对睡觉并无太影响了。
身体的痛苦减轻,胃口也变得好些。傅母的脸上渐渐有了颜色。两颊开始慢慢长肉,不似刚开始那般消瘦憔悴。
还令人欣喜的是,她如今听到大的响动声不再抽搐,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正在向好的方向恢复着。
穆锦晨看着逐渐好起来的傅母。十分开心。当初的努力是值得的。
她笑着道。“王妃,您现在身子骨比以前硬朗了许多,遇上好天气时。您可以出屋子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只要不累着就行。”
近一个月天气不太好,不是雨就是雪,冷得很,傅母身体太过虚弱,就算有了起色,也不敢出屋子吹风。
这几日天气转晴,而傅母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了,可以适当的出去运动。
加上她这病最初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动了大怒才得的,天天闷在屋子里对她的病只有弊而无利,所以穆锦晨常来陪她,尽量聊些开心的事儿,或者说些笑话给她听,让她天天都保持愉快的心情。
心情愉快对她的病情恢复十分有好处的。
傅母点头道好。
耿嬷嬷忙过来亲自伺候傅母更了衣,然后几人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中央,傅母抬头看着天空金色的太阳,微微眯了下眸子,又深深吸了口带着梅香的空气,一脸的陶醉。
“香!”傅母轻笑着说道。
看着母亲面上的笑容,傅暻忍不住红了眼眶。
已有十年没见过母亲这样开怀笑过了,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到。
是她让自己又看到了母亲的笑容!
他看向穆锦晨。
穆锦晨面上依旧笑容暖暖,看傅母一日日好转,身为医者的她比谁都要开心,何况傅家还与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
感受到他的暖暖的眼神,穆锦晨回眸冲他弯着眼睛一笑。
傅暻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
傅母微微低头,看着穆锦晨白嫩的小脸,她眯着眼睛笑得十分慈爱。
她伸出略显干枯的双手,紧紧握着穆锦晨的小手,感激说道,“圆圆,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晒晒这温暖的阳光,再闻带着梅香的空气,是圆圆你让给了我这次机会,给我了第二次生命啊。”
与穆锦晨相处得熟悉了,这称呼早就从穆二小姐变成了圆圆。
穆锦晨羞涩的一笑,“王妃您言重啦,您之所以恢复得这样快,完全是您自个儿的功劳呢,与我可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心里可清楚着呢,真是好孩子。”傅母宠溺的抚着穆锦晨的头发,然后扭头笑着对耿嬷嬷道,“耿嬷嬷,去厨房吩咐一声,今儿加菜,我要留圆圆吃饭。”
“好,奴婢这就去。”耿嬷嬷也笑着应。
傅暻则道,“母亲,嬷嬷,我去吩咐吧。”
说着,他就转身离去。
喂,我好像没有答应留下来吃饭呀?怎么就没人问下我的意见呢?
穆锦晨微怔了下,然后看傅母想说点什么。
傅母笑着道,“不许拒绝,我们家可是好久没有热闹了,今日天气好,我的心情更好,圆圆你可不要扫我的兴哟。”
好吧,傅母都这样说了,穆锦晨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陪着傅母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儿,风大了些,穆锦晨忙让她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有丫环过来禀傅母,说饭菜已备好。
“好,那我们去用膳。”傅母笑着起身。
耿嬷嬷忙上前来搀。
“来,圆圆。”傅母向穆锦晨伸手。
穆锦晨笑着上前牵了她的手。与她并肩往外面走去。
临出屋子里,傅母似想起什么,轻声嘀咕道,“奇怪,十六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见着。”
耿嬷嬷耳尖,笑着道,“十六爷定是忙其他的事儿去了。”
傅母笑着道是。
穆锦晨随着傅母来到用饭的厅子,还未迈进门槛,就被充斥在鼻间的浓郁香气给诱得想流口水了。
好香啊!
好像是烤肉的香气呢。不仅如此。还有香辣蟹熟悉的鲜香味!
穆锦晨眸子顿时闪闪发亮。
哈哈,烤肉香辣蟹什么的是真爱啊。
进了饭厅,意外见到傅暻已经在里面,正在忙碌着。
正坐在烤架前烤肉。手中的肉已被烤得色泽金黄。香气四溢。
穆锦晨明白方才的香味正是出自他之手。
傅母明显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了下。她看了看穆锦晨,又看着耿嬷嬷,诧道。“十六他……”
傅暻听到脚步声,扭头向这边看过来。
他温和一笑,这才将手中的烤肉递向一旁的小厮,然后笑着迎过来。
“母亲,圆圆,嬷嬷。”他笑着搀了傅母。
耿嬷嬷嗔道,“十六爷,这等粗活让奴婢们去做就是,何劳您亲自动手呢。”
傅暻笑,“正好闲着无事,就练练古伦教的烤肉方法。”
“十六祖您还有兴趣学这东西呀?”穆锦晨也十分惊讶的问。
“上回在乌兰关,偶尔吃了古伦烤的羊肉,味道十分特别,近来无事就让古伦教了我。”傅暻如此解释着。
听了他的解释,穆锦晨恍然。
但傅母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傅暻,心里想着儿子几时也重口腹之欲了?
还有儿子一直喜欢清淡的食物,并不喜欢肉之类的荤食,难道是自己病糊涂了,记错了?
很快,傅暻就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穆锦晨看着面前的盘子有些醉,色泽金黄,香气诱人的烤肉一块又一块的被放进来,让她应吃不暇。
刚将一块香嫩的兔肉吃下去,立即一块热乎乎的烤兔肉又稳稳的落入她的盘中。
从吃饭到现在,因为这怎么也吃不完的烤肉,她都没机会去尝香辣蟹。
虽然傅暻说烤肉的技术是宁古伦所教,但他烤的肉比宁古伦烤的还要香嫩。
但再好吃的东西,总吃这一样也是单调的吧,营养要均衡啊!
穆锦晨看向勤劳递送烤肉的傅暻,疑惑道,“十六祖,你不是喜欢吃烤肉吗?怎么不吃呢?”
傅暻十分淡定的说道,“古伦说你十分爱吃肉,特别是烤肉。”
傅母与耿嬷嬷二人对视了一眼,抿唇笑了起来。
就说十六不爱吃肉嘛,原来是为圆圆准备的,呵呵!
傅母暗暗想着,就慈爱的看向穆锦晨说道,“多吃肉好,圆圆,你正长身体,多吃些,将来会长得更加结实健康。”
宁古伦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穆锦晨恨得咬牙,她仿佛看到虎背熊腰,长得特别结实的自己站在人前秀肌肉。
忍不住嘴角抽动了几下。
她不知道宁古伦还向傅暻爆了自己什么短处没有。
“我也爱吃香辣蟹。”穆锦晨将盘中的烤兔肉夹去傅暻的面前,然后不客气的夹了一个螃蟹过来。
反正已经无形象了,不在乎自毁这一次。
傅暻看着盘中的肉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