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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豪冷冷一笑又道:“善铭,你能巴结到今天这个差事很不容易,显见得你是个聪明人,世间的叛逆不只沈在宽父女二人,可是你的命却只有一条,跑了一个叛逆可以再抓,去了一命却是再也难找回来的,拿自己的性命前程跟一个叛逆拚我不知道你划得来划不来。”
只听善铭道:“沈在宽的女儿已经刑部……”
傅天豪截口摇头说道:“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据我所知沈姑娘如今还在你辖下的,‘五城巡捕营’里,要不然我不会找你的。”
善铭道:“你是听谁说的?”
傅天豪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善铭转眼望向门外,道:“杜明,沈在宽的女儿还在营里么?”
瘦老头儿杜明够精明,也够干练,可是这当儿他不敢说瞎话,因为上司握在人家手里,他不敢担这个责任。
他一欠身,嗫嚅说道:“回大人,统带的意思问过口供之后,今天晚上才往刑部送……”
善铭大怒,一拍椅子喝道:“混帐,我毙了你!”
杜明没敢抬头,傅天豪却笑道:“提督大人,难不成你杀你的下属欺上。”
善铭气的打哆嗦,拍着椅子叫道:“反了,反了,你……不放,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一个叛逆……”
傅天豪双眉一扬,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手一伸,五指已扣上善铭的脖子,善铭头扬了起来,两眼睁得圆圆的,叫道:“大胆叛逆,你敢……”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提督大人,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他五指用了力,善铭眼球外凸,说不出话来,脸儿也憋红了。
杜明吓白了脸,试着要往里扑。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你叫杜明,大半是以前在江湖绿林待不住的‘鬼影子’杜明,要是你是那‘鬼影子’杜明,你就不该不知道傅天豪这三个字,也不该不知道傅天豪这颗从不知道什么叫怕的铁胆。”
杜明猛然一怔,失声道:“你,你是‘大漠龙’傅……”
傅天豪笑笑说道:“这么看来,你确是‘鬼影子’杜明。”
杜明脸色大变,他没敢再动了,他自己知道他这身所学能在“大漠龙”手下走几招。
善铭这当儿反倒突然动了起来,两手抓着傅天豪的胳膊直挣。
傅天豪转过脸来,含笑说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善铭直点头,却没法说话,可怜他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酱色了。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或许提督大人已经大澈大悟了。”他泄了力,松了五指。
善铭猛吸一口气喘了起来,人跟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老半天脸色才恢复正常,他说了话,好像虚弱了很多,连嗓子也哑了:“你,你是‘大漠龙’傅天豪?”
傅天豪道:“‘九门提督’大人也知道我么?实在荣幸得很。”
善铭冲外头有气无力的,他摆了摆手道:“告诉玉伦一声,让他把人带到这儿来。”
杜明定了定神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傅天豪道:“慢着,我要一辆马车,也记住,最好别惊动太多的人,即便千军万马,除非你们不要这位‘九门提督’,要不然我照样能把沈姑娘带走,我言尽于此,你请吧!”
杜明没说话,转身如飞而去。
杜明走了,傅天豪收回了手,拉把椅子在善铭身边坐了下来,道:“我也是为提督大人你着想,提督大人你忙里偷闲在这儿玩乐,要是让太多的人知道,那恐怕也不大好。”
善铭刚才还挺硬的,自听说眼前这位是“大漠龙”傅天豪之后,那身骨头怎么也硬不起来了,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只不说话。
傅天豪笑了笑,沉吟一下,话锋忽转道:“有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提督大人辖下那‘五城巡捕营’的人,他们是怎么知道沈姑娘住在‘正阳门’大街‘泰安堂’药铺的,还有窝藏叛逆与叛逆同罪,为什么你辖下那‘五城巡捕营’的人单拿一个沈姑娘,‘泰安堂’药铺的人却一个没动,提督大人你能给我解释么?”
善铭怎么敢解释,他得罪不起“大漠龙”;同样地他也得罪不起那广交权贵,炙手可热,比他这“九门提督”还神气的“金嗓玉喉”章小凤,而且他也舍不得,他还没在章小凤身上得过什么呢!
他有气无力地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是么?”傅天豪笑笑说道:“那么我待会见问杜明,他一定知道。”
善铭脸色为之一变,可是他没说话。
这件事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再说从这“倚虹堂”到城里也没多远的路程,没多大工夫,傅天豪听见了一阵得得蹄声跟一阵挽挽车声由远而近。
他站了起来,笑道:“来了,杜明办事真不赖,这小小的一名领班怕委曲了他。”
他转眼向外,道:“麻烦那位告诉他一声去,不必进来了,我跟提督大人马上出去。”
有个“五城巡捕营”的,马上听命跑了。
傅天豪转过脸来道:“提督大人,请吧!”
善铭坐直了身子,道:“你要我出去是……”
傅天豪道:“在这种情形下,我总要麻烦提督大人你送我一程,不过提督大人你可以放心,我让你一根汗毛不少地回到‘倚虹堂’来就是。”
善铭道:“你说话可……”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傅天豪向来说一句是一句。”
善铭只有站了起来,事实上他不信也得信。
一路往外走,那些个“五城巡捕营”的紧紧跟在两边,跟护卫似的。
“大漠龙”的招牌已经亮了出去,就是傅天豪一人进出这“倚虹堂”,他们也未必敢动他,何况他如今手里有了“九门提督”善铭。
善铭像个斗败了的老公鸡似的,一路垂头丧气的,没精打彩。
出了“倚虹堂”的门一看,门外停着单套高蓬马车一辆,杜明跟那些禁军站得远远的。
杜明果然没多带人来,便连那位“五城巡捕营”的统带玉伦也没见着。
“九门提督”遭人劫持,这是何等大的事儿,身为“五城巡捕营”统带玉伦竟连面儿都没露,岂不透着玄?
善铭没多问,甚至连话都没说,显然他是没心情管那么多,这当儿只有顾自己,那还会顾别的。
傅天豪也没在意,他走过去掀开车蓬,车里坐着个人,可不正是沈书玉,还好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人比以前瘦了点儿,不过那不是受了“五城巡捕营”的折磨。
沈书玉先是一怔,继而猛睁美目,叫道:“傅……”
她叫了声傅,傅天豪便含笑截了口:“沈姑娘,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扭过头道:
“提督大人请上车吧!”
善铭没奈何,神情木然登上了马车。
傅天豪冲杜明一招手,道:“杜老请过来一下。”
杜明迟疑了一下,仍掠了过来。
傅天豪没等他说话便道:“委曲杜老权充一下车把式,待会见也好赶车送提督大人回来。”话落,他没容杜明答话便也登上了马车。
杜明站在车前还在迟疑。
善铭在车前突然一声大喝:“混帐东西,还不快点儿。”
杜明如大梦初醒,忙答应一声登上了车辕。
杜明抖缰挥鞭赶动了马车,那些“五城巡捕营”的跟那些禁军,只眼睁睁地瞧着的份儿,没一个动,也没一个敢动。
傅天豪坐在车里指挥杜明赶着马车顺着大路往西郊走,是够神气的,这条路皇上还没走,他倒先走了。
沈书玉姑娘睁着一双泪眼直瞧他,神情好激动。
善铭坐在一边儿一语不发,像个木头人儿似的。
傅天豪指挥着杜明赶着马车一口气驰出十几里地,看看巳进“玉泉山”,傅天豪忽然说道:“就在这儿了,杜老请停车吧!”
杜明很听话,乖乖地收缰停住了马车。
傅天豪转望沈书玉道:“姑娘,咱们下车吧!”
他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把沈书玉扶下了车,等沈书玉下车之后,又望着车里木然而坐的善铭道:“提督大人,你也请下车吧!”
善铭这会见有了动静,忙道:“你不是说让杜明赶车送我回去么?”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提督大人放心,我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一定放提督大人回去就是。”
善铭有点怀疑,可是他不能不听傅天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
他下了车,傅天豪望着他含笑说道:“有句话我想问提督大人,不知道提督大人愿意不愿意我伤人。”
善铭一惊忙道:“你知道亲口说的……”
傅天豪摇摇头道:“提督大人误会了,我另有所指,请答我问话。”
善铭一时间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愿意傅天豪伤人,所以他忙道:“我当然不愿你伤人。”
“那好。”傅天豪点点头,抬手往“玉泉山”一指,道:“那位带着几十个‘五城巡捕营’的人远远跟着马车,一直跟到了这儿,想必是‘五城巡捕营’的那位统带,提督大人要是不愿意我伤人,请把他们叫出来把他们带走。”
善铭一听这话马上怔住,一双眼直楞楞地望着“玉泉山”可是他看不见一个人。
事实上“玉泉山”是“静明园”的所在地,“静明园”是“内务府”所管辖三山五园之一,列为内宫禁地,闲杂人等,是不许到这儿来的。
傅天豪淡然一笑,接着说道:“当然,提督大人要是认为他们能拿住我,或者不在乎他们的生死,那另当别论。”
善铭倏然惊醒,道:“你是指玉伦带着人躲在那儿?”
傅天豪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反正看不见的地方躲着几十个人是责,提督大人要是不相信,尽可以叫叫看。”
善铭迟疑了一下,转眼望向杜明,道:“你给我叫叫看。”
杜明欠身恭应一声,当即提气扬声叫道:“大人有话,叫你们出来。”
这句话话声方落,“玉泉山”方向陆续地出现了几十人,看装束,看打扮,就知道全是“五城巡捕营”的,带头的一个是个穿袍子的瘦高个儿,脚上穿双皮靴,腰里扎条宽皮带,头上戴顶帽子,一时间难看见他的脸。
善铭呆了一呆,大声说道:“你们跟来这儿要干什么?”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也是个机灵人儿,他一时没敢往这处来,站在远处扬声答话道:
“回大人,卑职赶来护卫。”
善铭怒声叱道:“你真会办事,你这那里是护卫,你这是要我的命,还不给我带着人赶快走。”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道:“大人……”
善铭眼一瞪道:“混帐,叫你走,你听见没有?”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没敢再说话,欠个身转身一抬手带着那几十个“五城巡捕营”的往东走去。
傅天豪微微一笑道:“大人现在可以走了,我马上放杜老驾车送大人回去,大人要是认为他们能奈何我,他们能护得住大人,尽可以命他们回头。”
善铭没说话,也没看杜明一眼,急不可待地转身走了。
傅天豪看得清楚,善铭走了没多远,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便带着两个人掠到善铭身旁,一欠身,低低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向善铭请示,这时候要不要下手拿人,善铭却冲他摆摆手,一句话没说,继续往前行去。
显然,善铭是怕他们拿不住傅天豪,怕一旦激怒了傅天豪,他们护不住他,所以拦住了他们,没准他们采取行动。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人跟在善铭身发了。
傅天豪笑了,当即收回目光转望杜明脸上。
杜明有点不安,陪上勉强一笑道:“傅爷,您留我在这儿是……”
傅天豪笑笑摇头说道:“杜老别误会,我要有伤人意,刚才就不会放走善铭,我所以留杜老在这多待一会儿,是想问杜老几句话……”
杜明忙道:“话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傅天豪道:“我先谢谢杜老,我请教,‘五城巡捕营’怎么会知道沈姑娘住在‘正阳门’大街‘泰安堂’药铺里,还有窝藏叛逆应当与叛逆同罪,为什么‘五城巡捕营’只带走了沈姑娘,‘泰安堂’药铺的人却一个没动?”
杜明道:“这个……希望傅爷您能相信我……”
傅天豪道:“咱们江湖人讲究的是两字道义,杜老当初在江南道上待不住而投奔京里任身官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杜老你跟我无怨无仇,我并没有难为杜老,同时我也相信杜老不会骗我。”
杜明忙道:“谢谢您,谢谢您,对您,杜明可说是仰名已久,也心仪已深,今天能在京里见着您,也可以说是杜明的造化,您是真英雄、真豪杰,杜明不该也不愿骗您……”
傅天豪道:“谢谢杜老,江湖同道这么爱护,我感激之余也深觉受之有愧。”
杜明道:“那是您客气,事实上这件事当初是提督大人交下来,我们做下属的只有如命照办,提督大人没明说,谁也不敢间,其实,营里大伙儿心里也嘀咕……”
傅天豪含笑抬手,道:“虽然我没能从杜老这儿问出所以然来,可是我仍然感激杜老以一个诚字待我,杜老请吧!”
杜明二话没说,一抱拳,跳上车辕赶着马车,如飞而去。
沈书玉突然一头扑进傅天豪怀里哭了,哭的好伤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傅天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呆了一呆之后,躲避也不是,不躲避也不是,一时不知该怎么样才好。
其责,沈书玉所以一头扑进傅天豪的怀里哭得这么伤心其道理似乎不难明白,那是因为她受了太多的委曲,而这委屈并不因为她曾经一度被抓到“五城巡捕营”里去。
在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情形下,傅天豪只有劝她,而这劝似乎也没发生多大的效用,老半天后,沈书玉才收泪挪开了身,
抬起了头,那一双美目都已经哭红了,泪渍满脸,带雨梨花般好生惹人怜惜。
傅天豪有点不忍,悠悠一叹道:“沈姑娘……”
沈书玉说了话,带着幽怨,也带着凄楚:“我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傅天豪道:“不管怎么说,姑娘现在总算脱险了,这一带是内宫禁地,不宜多待,姑娘不必再说了,我这就陪姑娘找霍大侠他们几位去。”
沈书玉一边举袖擦泪,一边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再找他们去了。”
傅天豪微愕,凝目道:“姑娘不能再找他们去了?为什么?”
沈书玉香唇边浮现一丝愁苦笑意,道:“我给人家添的麻烦还不够?人家开药铺的开药铺,开酒馆儿的开酒馆儿,都好好儿的,现在可好,不但药铺、酒馆都不能开了,甚至在京里待都不能待了……”
傅天豪道:“姑娘不该这么想,也不该这么说,我虽不知道霍大侠几位为什么离开燕云江湖道隐于京,但当初他们既能接纳姑娘,让姑娘住到他‘泰安堂’药铺去,他就没有考虑到什么麻烦,再说江湖上的人,尤其是霍大侠几位这种豪客,十个有十个都能为朋友两胁插刀,为一个‘义’字洒血舍命……”
沈书玉道:“这个我知道,他几位是一番好意,他几位怎么待我,我也明白,可是我怎么能……”
傅天豪道:“姑娘让‘五城巡捕营’的人带了去,相信他几位一定很着急,必然会想尽方法不惜一切地拯救姑娘,现在姑娘已经脱了险,他几位未必能即时知道,万一他几位为了救姑娘闯进,‘五城巡捕营’去,出些差错……”
沈书玉道:“这个我也想到,只是……只是我多心,我也知道不该多心,其实我倒不是多心霍大侠,你是知道的,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人多意见多,我跟他几位在一起,总是个累赘。”
傅天豪目光一凝道:“姑娘是指‘五城巡捕营’知道姑娘住在,‘泰安堂’里,而且单只里姑娘一个人这件事?”
沈书玉点了点头道:“是的。”
傅天豪微皱眉锋,沉吟说道:“这件事的确耐人寻味,难怪姑娘会多心,前者可以这么解释,或许姑娘出来的时候被他们的眼线看见了,因为他们知道姑娘住在,‘泰安堂’药铺里,只是后者呢?官府衙门的作风我是清楚的,再说这件事也是他们的一桩大功,他们绝没有厚彼薄此,只拿姑娘一人的道理。”
沈书玉道:“事实上他们只把我一人带了去,别的人连碰都没有碰。”
傅天豪沉吟了一下,凝目说道:“姑娘愿意不愿意听我的?”
沈书玉唇边又浮现起一丝带着幽怨的愁苦笑意,道:“打从在路上你就照顾我,一直到如今,我怎么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