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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如此明白,那本帝杀了你,你也该没有怨言了。谁叫你偏偏是个帝运者呢。”魔帝一摆手,“铿锵”一声,旁边的侍卫拔刀而出,一步步朝着方陵走去。
魔帝神色冰冷,毫无一丝怜悯,无论方陵立下多少功勋,身为帝运者便不允许活在这世上。
却听方陵突而说道:“陛下要杀我不难,但陛下就不想问问我为何明知陛下不会手下留情,却愿意冒死求见?”
魔帝突而笑了起来,说道:“方陵呐方陵,纵然你巧舌如簧,抑或是打着无数算盘,今日你逃不过死劫。至于你为什么要来,本帝没有太大兴趣知道。”
方陵声音则是一沉道:“我即能在短短时间内收复百月州,完成他人数万年尚未完成的使命,那自然也有为陛下解除帝域忧患之法!”
魔帝眼睛一亮,几乎下意识的摆了下手,制止住侍卫的动作,尔后沉默一下后,说道:“你当真有良策?”
方陵未回答,只是正色问道:“我想问问陛下,是否愿意卷入三界大战之中?”
方陵心知要知道魔帝内心真实想法,就必须将自己置之死地才行,因而他才不顾危险冒死再入帝域,这一切便都是为了天兆帝龙赋予的使命。
此情此景,魔帝的确占据完全的上风,他心里更打着自己的算盘,就算方陵提供了良策,也绝不会留他性命,因而对方有任何问题,他倒并不需要隐瞒想法,于是便答道:“本帝并非好战之人,也绝不会天真的以为集合魔界之力就真个能够让妖界和修真界消失,所以本帝对三界大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方陵认真盯着他的表情,听得暗暗点头,其实从他登位以来的行径看,也的确非好战之途,如今听他亲口承认,倒是松了口气。
若魔帝不会挑起三界大战,那自己的使命就轻松了不少,否则还要想着如何断绝他的妄念才行,那接下来便只要说服他相信自己对他毫无威胁便行了。
要说服魔帝,一个帝运者对他并无威胁,这当然是极难的事情,身为帝王为了坐稳位置,可是不希望有一点意外出现,而帝运者天生的运道便注定是个祸患。
方陵朗声说道:“首要要弄清楚的是他们是否真有异心,其次则是若有异心者又要如何的对付。四大势力中,以十三魔王之势居首,皇老阁其次,文武四大权臣居末。十三魔王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向来瞧不起其他官员,因而就算有所异心,也绝不可能和其他三方势力合作,事实上,十三魔王若是联手,对陛下的威胁是最近也是最强的,但同样也是好消除的。”
“最好消除?”魔帝脸色微沉,一直未十三魔王之事而忧心,屡屡召集心腹议事,但听到这话不由得略略有些动怒,只是又不好在方陵面前失态。
方陵回道:“十三魔王之所以嚣张跋扈,仗着的无非是两样,其一乃是以前的卓越功勋,其二则是王位所给予的特权,这两样让他们肆无忌惮,认定陛下不敢对付他们。毕竟,若是朝他们下手,就等于得罪了朝堂之中的老一辈,这些老人的势力若拧成一条绳子可是相当强的。”
第十三章 两难之策
魔帝静静听着,方陵的话可谓一针见血,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去动十三魔王,便是因为这些魔王有着老人们在撑腰,这些老人中虽然很多已不在位,但如今朝堂之上许多大员都是自其门下培养而出。
方陵说道:“要想解决最好,也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设立新王!”
“新王?”魔帝若有所思。
方陵正色道:“按照律法,魔王不分等级,只是根据其功勋大小赐封的星球和所管辖的兵众数量会有些许差别,但相差不会太大。不过,这其中却又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一字并肩王!”
“一字并肩王么……”魔帝眉头皱得有些深。
按律法规章,任何臣子不得和魔帝并肩而行,但在上古时代,曾有一位奇人立下不世功勋,而被当时的魔帝赐予并肩而行的特权,并封其为一字并肩王。
一字并肩王拥有着几乎和魔帝相同的地位和权力,无论何时何地,就算在大殿朝堂之上,也可以和魔帝平起平坐,万臣皆服,自然也包括魔王。
方陵说道:“如果设立一字并肩王,按律法,一字并肩王可以管辖所有魔王的辖区和兵力,而十三魔王必定不会任由着人骑到自己头上,必定会提出异议。如此公开置疑,足见他们纵然未有异心,也的确未将陛下放在眼中,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大可借这异议之事剥夺对方王位!相信以陛下的谋略,自可想到完美的方法。”
魔帝却说道:“这策略倒却是简单,但却并不可行。这一字并肩王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的身份,若对方的置疑得到其他朝臣的认同,本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方陵微微一笑道:“不知陛下以为草民如何?草民连破两大阴谋,稳定天下大局,更是自远古时代起便从未出现过的三气大极天者,再加上又是帝运者的身份,担此一字并肩王也算是有些资本。”
魔帝哪料他竟会毛遂自荐,愣了愣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嗤笑道:“原来你这主意是把自己给算了进去,你觉得本帝会上你的当吗?”
方陵莫名一笑,尔后又道:“若十三魔王因异议之事被摘除王位,四大势力便只剩其三,归属于十三魔王的兵权按理说会移交给皇老阁或者武将,但交给这任何一方都定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而若分开来,又显得陛下有所顾忌,大损威严。因而,就需要建立一个新的机构来掌管这兵权,但是,若交由陛下的心腹来掌管,无论怎么看都是不信任这两大势力的表现,因而需要一些新鲜血液。”
“你所谓的新鲜血液是什么?”魔帝虽然未灭杀机,但却被方陵的谋略所吸引,忍不住发问。
方陵便道:“普通人要想获得陛下的信任自然极难,但我想奉天尊者轩辕破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他和手下的将领们为了完成玄帝所交由的遗令,隐姓埋名几十万年,对朝廷有着极大的忠诚,而奉天尊者这个官位在大战后不久便取消掉了,如今借机再设奉天尊者之位,掌管着新的兵权,相信朝堂上下自不敢有异议,而这股力量便可成为遏止皇老阁和武将的新势力。”
魔帝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对轩辕破倒真是颇为放心,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为了先帝的遗令而如此付出的,当然,他并不知道方陵和轩辕破之间的关系,而在轩辕破的呈报中,自然也没有透露此事,只是说和方陵偶遇罢了。
方陵又说道:“奉天尊者的存在,即可遏止又是在提醒皇老阁和武将,真正掌握权势的是陛下你,而非他们,同时也在提醒群臣陛下你的威严所在。新权势的出现,必定造成两大势力的分化,不说本来追随双方的朝臣会跟随着奉天尊者,毕竟奉天尊者等诸位将领在这一场大战可是立下了赫赫威名呐,这便等于削弱了双方势力。而这双方受此震慑,必不敢再持宠而骄,而若真有异心,奉天尊者的手下极为擅长刺探情报,如此陛下便平添了不少耳目,必能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魔帝细细听来,亦不由微微颔首,显然也认同方陵的话。
方陵继续道:“四大势力中的文臣因为没有兵权在手,看似最弱,但衡量实力并非是单单以军权而论,这些文臣掌管着帝域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权力非同小可。但由于三方势力的削减,陛下手握重权,那最提防的便是这些文臣和海门錾月两州的联合,若有这些文臣作为内应,确实也是相当棘手的事情。”
话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笑道,“想来陛下应该已经读过了海门州机密要使的呈报,在那呈报里定然有着诸多海门州君和錾月州君谋反的证据,但若以此证据来直接对付两君并非办法,若只对付一君而分化之,这两君关系密切,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不如就从臣子入手,以剿灭妖道之功重赏机密要使,擢升其入帝域任职,同时也是在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对海门两州的臣子既往不咎,只要其肯归顺,便可得到厚赏。陛下如今大势在握,其他势力也都在张望,如今得到这信号,必定有不少人会借机投诚。到时候,海门錾月二州有什么一举一动自然为陛下所知。”
一席话讲完,魔帝神色微肃,内心深处更颇有几分惊讶,自他在位以来,无时无刻不为四大势力的争斗和五州之地的威胁而忧心,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不知道失眠了多少个夜晚,殚精竭虑,苦愁无策。
但没想到,眼前这男子不仅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番解决了两大州的难题,更提出妙策能够将四大势力及另外两州的麻烦给一并解除掉。
要想解决其中一股势力都是天大的难题,魔帝自己不消说,能够坐上这位置,也是智冠高绝之辈,他的心腹手下也个个都是才智卓绝之人,然而要想对付一个势力都是一筹莫展,更何况还是四大势力外加地方势力呢。
现在一条路摆在魔帝面前,最让他为难的,便是设立新王的部分。
设立新王是计策的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没有这一个步骤,后续的计策便不可能顺利实施。但这个新王计策显然是为方陵量身打造的。
自三界大战数十万年来,虽然魔界和其他两界小有纠纷和摩擦,但始终未有大事发生,而从魔界内部来看,虽然帝域之内有着不少的杰出人才,但的确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一字并肩王的身份。
唯有这方陵,挫败霸陵州君谋反的阴谋,又挫败了百月州的妖界密谋,尤其是后者,当魔帝听闻到呈报的时候,也不由得出了一背的冷汗,想想六州之一,百月州是和妖界接壤最密切的地方,堂堂一州之君、大将军等高官重臣居然都是妖道化身,而且那三百多个据点的妖道,一个个都是掌管各星大权的人物,可以说,整个百月州已经成为了妖道的巢穴。
而且按照呈报所言,妖道是想利用和海门州的合作,挑起和修真界的战争,而且对方还研制出了强大的妖魔,若事情真个如此发展,魔界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偏偏方陵跑了一趟百月州,不仅找到了奉天尊者等人,更施展妙技将对方一网打尽,让敌人谋划数十万年的阴谋功亏一篑,如此大功的确是朝中上下无人能及。
除此之外,方陵三气大极天所展现出的战力也的确令人动容,威震三军。若说封天一个魔王之位也未尝不可,就算真的按计而行封他为个一字并肩王也没什么,若能因此而铲除四大势力的威胁,也是值了,毕竟日后他只是一个新人,虽然位置在,但权势便是远远不够,若他行为不诡,日后再找机会摘掉其位便好。
然而,偏偏方陵是个帝运者,这个身份便让魔帝亦踌躇起来。
帝运者必定是个威胁,无论多小,魔帝也不可能留着这个祸患,免得被反咬一口,所以方陵必不能留。
但是,若杀了方陵,计策便无法施展,他苦想一阵,脑海中一个个人物冒出,却始终没有一个是合适成王的人选。
如此一来,若是杀了方陵,计策不行,就代表着必须另谋策略。别看方陵这策略说出来不过短短半刻钟,但耗费的心思却是难以估量,若此计不施,要想重新想到其他策略,只怕又会遇到一个个难题。
而时不待人,如今大战结束,封赏大会不日即将举行,若两州有异动,那就在近日。
一念到此,魔帝目光更加阴冷,他盯着方陵一字一句地说道:“好个方陵,你当真以为为自己设计了如此计策,便能让本帝不杀你吗?”
魔帝权衡利弊,确实难下决心,但他对一个帝运者是极难放下心,更不可能将他推上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地位。
第十四章 推心置腹
方陵当然也知道魔帝心思所在,他正色拱手道:“陛下,草民思量此计绝非是为自己脱身而考虑,而是要扳倒四大势力,便唯有此法。而且,陛下既然崇尚三界和平,不想为战事而担忧,那摆在陛下面前的便不止是魔界内部的问题,还有妖界!”
“妖界有什么问题?如今生擒了妖王,妖皇可也算是欠了本帝一大人情,他莫非还敢向我魔帝发动战争不成?”魔帝冷笑道。
方陵却说:“陛下可曾想过,虎刹妖王若想谋反,理当在妖界内行事才是上策,为何偏偏舍近求远,跑到我魔界来暗中谋划呢?”
魔帝出奇的没有回答,反是思忖起来,显然也被这疑问带动着思考,方陵便道:“自三界大战之后,历代妖皇也和历代魔帝一样,施行了大量的改革,但和魔界不一样的是,妖皇的改革是将权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他们通过不断削减妖王、武将等权力,扩大了只听命于妖皇的禁军势力,可以说,妖皇牢牢的掌握着妖界五幽境的实权。虎刹妖王正是因为受到压制,而无法在妖界内部寻找到谋反的空间,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跑到魔界来建立巢穴。他之所以在各地都设置试验场,便是为了寻找到一种能够占据魔界的方法。可想而知,对方的意图首先是占领魔界,尔后再反攻妖界,最后吞并修真界,只不过事与愿违罢了。”
“那这和妖皇又有什么关系?”魔帝说道。
方陵道:“此次围剿计划可谓周密,名册上的数十万妖道几乎都被擒获,有的小兵小卒漏网是难免的疏漏,但一直让我在意的则是就在妖道于州府主星之上妖魔试验成功之后,有几名掌管试验成果的智者失踪不见。后来我审问其他参加试验的智者和妖将,发现这几人失踪的唯一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携带着成果回到了妖界。”
“什么?”魔帝双目一瞪,他当然知道这妖魔成果外流可能造成的后果,更何况还是外流到妖界。
方陵说道:“陛下不必责怪奉天尊者和叔大将军,因为他们对此事尚不知情,这也是我在后来才调查到的情况,但追之已晚。”
魔帝神色冷峻,沉声道:“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追吧?因为你知道你有克制这些妖魔的方法。”
方陵却叹道:“草民确想活命,但没必要以天下苍生的性命做赌注。陛下可知,这一代的妖皇据说是大战后历代妖皇中权力最大,也最为英明的一位,想想虎刹妖王不断将手下人秘密调遣到魔界,尤其是大量的智者,这些人据名册上的资料显示,在妖界也不乏有大名鼎鼎的人物呢,虎刹妖王将这些人招揽入麾下,却又在妖界无所建树,又岂能不引妖皇怀疑呢?他行事再如何瞒天过海,妖皇的势力之大却是无孔而不入,只怕早就洞察了妖皇的举动,并且安插了棋子进来。妖魔试验一成,棋子自然就功成身退,想来他们也有不让虎刹妖王察觉的办法,只不过恰恰我们大军攻入,才使得他们的行踪暴露。”
魔帝脸色深沉,这件事情方陵不大可能是在撒谎,因为他有着审问的过程,只要让他说出审问的是哪些妖道,再进行核对,再对比名单,便可知真伪。若此事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可就更加棘手了,若这些人真是妖皇派来的棋子,妖皇一旦得到妖魔配方,必定可以建造出一支强大的妖魔大军。
他微微闭上眼睛,良久不语,他很清楚若是杀了眼前这人,不知道日后会面临如何的窘境,但不杀他,按他的计策行使又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帝运者成为一字并肩王,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他再糊涂也不可能下这样的决定。
他起初还在想,等方陵说出计策,便可将他斩杀,但现在却反而陷入两难的决策中,尤其是对付妖魔大军,只有方陵才能想出办法来,甚至是亲手才能斩杀,这一切都让事情艰难起来。
方陵此时沉声说道:“我知道陛下对我的担忧,以为我有夺取帝位的野心。但陛下,我若说我对帝位一点都没有兴趣,您可相信?”
魔帝睁开眼看着他,淡淡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方陵说道:“陛下身在其位,如此顾虑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从远古到现在,确实帝运者都是承袭着天运,注定要参与到皇权争斗中。但陛下,万事皆有例外。就拿草民来说,草民身为霸陵州君的义弟,若真的有心帝位,何不等霸陵州君挑起战事,日后再取而代之?这百月州的事情也是如此,如果我洞察其中秘密,但秘而不宣,等到妖王作乱,攻入皇城,再伺机将其击败,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
魔帝沉吟一下,事情倒真如方陵所言,他所行之事确实看起来丝毫没有图谋帝位的野心,不过,他却依然摇摇头道:“最重要的并非在于你对帝位有没有兴趣,而是帝位者天生都会被推上政治舞台。就像你,说对帝位没有野心,不也想成为一字并肩王么?这成了一字并肩王,再上一步不就是本帝之位吗?”
方陵便笑道:“陛下说得极是,但有一件事情可以让陛下打消疑虑。”
“我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