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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死耗子,叫你猖狂,叫啊!你怎么不叫了;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还把猫打翻……
你特么的脑子有病,忘记吃药了吧!
然后猫儿开始了千百年百玩不厌的游戏,猫玩儿老鼠,松开,耗子跑两步,啪……被摁住,衔回来。
再放,啪……又被摁住,再衔回来。
前爪抓着耗子在地上打滚,玩儿的是不亦乐乎,玩儿的耗子心里彻底崩溃,再也不敢跑了,玩儿的耗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再也没有力气动了。
抱着耗子呼呼大睡,妮儿就纳闷了怎么不吃啊!费劲力气抓来的耗子,怎么不吃啊!
这梦都跟别人不一样。
一场猫鼠大战,以猫儿的完胜落幕,妮儿视线出了四合院,扩大了视野,俯瞰整个村落,俯瞰?果然是在梦里。
村落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断,汇入山脚下几里外的大湖中。
沿着铺满青石的小路蜿蜒而行,一座座古老的石头房屋、院落次第进入眼帘。古朴沉静的宅院,全都依山势高低而建,青石与木材结合,院和院相连,户与户相通,结构巧妙,错落有致,可谓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景。
整个村落既像棋盘,又似迷宫,妮儿的视线迂回在村中,在石墙木楼中穿梭,彷佛时光倒流,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脚下青石铺就的小路,已经被岁月的脚步磨得光滑圆润,村中的巷道随石屋而走,石屋因地势而高低起伏,巷道便也高高低低,蜿蜒曲折。巷道有长有短,有曲有直,但都是鹅卵石铺面,路面已被踩得圆润光滑。连接高差的石阶由未经雕琢的青石依次叠加而成,自然粗犷。
这个村在不小啊!土妮儿粗略算来有七、八百户人家,不过可真落后,比县里还惨,好像连电灯都没有,就别提家用电器了。
不过人口也真多,也是都像大娘、三大娘家这么能生的话,这人口可少不了。
由于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里,地势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长条青石铺就的,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十分古朴的感觉,像是走在千年古镇中一般。
石屋从一间到一排,从一排到一片,有祠堂,有学校的规模整齐的村落。村边地头,屋前屋后,纹理细密的青石随处可见:石凳,石桌,石桥,石井,石巷,石屋等等。
巷道弯弯曲曲的,银辉总是把石屋高大而沉重的阴影投在三米多宽的石巷里,仿佛是把上几个世纪的时间都凝固在了这古老而沉默的山村石屋群中。因此,即使是在银辉下,成群的青灰色的石屋也给人凝重、苍凉的感觉,那感觉来自石屋本身的质感,来自山村远离尘嚣的古朴,也来村民一般坚韧的生命力。
村口的老槐树,在妮儿的眼中,估计已有千年历史。依然枝繁叶茂向上生长,守望在村口,见证着千年岁月的沧桑变迁。
老槐树下吊着一口钟,其实就是一个圆柱形的铁棒。下面是一个平整宽敞的打麦场,一盘青石磨,散发着光滑的色泽。
天刚蒙蒙亮,妮儿在村口回望山村,青瓦石墙随着纵横交错的穿村巷道和石阶而高低起伏,几声犬吠,几声鸡鸣,几缕炊烟,一派原始淳朴的山乡风貌令人心驰神往。
杂树光秃、翠竹丛生、庄稼地和远处梯田环绕的山村就像一位青筋毕露的老人,而森然壁立的石屋建筑群就像老人裸露的筋骨,透着一股沧桑、一股撼人心魄的力量。
山间的村庄十分的安溢,清晨山间下起了一层薄雾,笼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各家升起的炊烟,听着鸡鸣狗吠,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好累!妮儿不舍的合上了‘双眼’,耳边听得几声鸡鸣!这一派田园风光,只是她怎么会做这个梦啊!实在太真实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她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啊!
“奶奶,娘,咱家大花抓着耗子了。”姚修远蹲在地上说道。
“猫抓着老鼠有什么好稀奇的。”大娘笑道,“那就是大花的活儿,养猫不就是抓耗子的。”她看着修远,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可是大花没吃耗子,它抱着耗子睡觉呢!”姚修远惊奇地喊道。
就他这一嗓子硬生生把妮儿惊得片刻清明。
“娘,你看看,耗子被咱家大花玩儿的真是惨不忍睹啊!”姚修远指着那个耗子道,“不过这耗子可真是瘦不拉几的。”
“奶奶,你说这大花不吃耗子是不是知道这耗子吃了耗子药了。”姚修远猜测道。“这么聪明。”
“小傻瓜,你忘了咱们村不许下耗子药的,怕孩子误食,也怕毒死其他动物……”姚奶奶笑道。
“那大花为啥不吃啊!”姚修远纳闷道。
“等着这个呢!”姚博远拿着一个破碗出来,呼啦一下倒在老猫身旁。
老猫一闻见鸡骨头的味道,腾的一下跃而起,衔住了鸡骨头,嗷嗷……带着响吃着鸡骨头。
呜呜……老猫是泪流满面啊!为了吃到鸡骨头,它忍着没吃老鼠,为了一口吃的,它容易吗?不但和老鼠斗,还要和人类耍心眼儿。
好吃……好吃……唔太激动了,虽然鸡骨头没有一点儿肉,啃得贼干净,但终于换了换口味,磨牙也成。
卧槽!这样也行,难怪那只老猫逮着耗子不吃,原来是等着表扬呢!
可这到底是在妮儿的梦中,还是真实的,来不及细想,她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快点儿吃,开始了,开始了。”姚博远站在堂屋的门口催促道。
“行了,你先去占位置,我和你爹,一会儿就到。”大娘使劲儿的扒拉碗里的棒子面粥。
“夏穗、秋粟,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大娘放下碗筷,起身进了自己的东厢。
“爹,娘,我们去祠堂了。”姚长山下了炕,提着鞋,单脚一蹦一蹦地说道。
走到门边还不忘拿着编了一半的竹篮子。
“认真学啊!”姚爷爷不忘高声喊道。
“知道了。”姚长山站在院子里回道。
“博远他娘,你拿针线笸箩干啥子啊!”姚长山看着自家媳妇儿道,“咱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做针线的。”说着把她手中的针线笸箩递给了大儿子,“博远,拿到屋里去。”
大娘嗔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拿着竹编去啊!”一副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比别说谁。
第10章 扫盲班
“呵呵……俺是竹编,认字两不误。”姚长山呵呵一笑大言不惭地说道。
姚清远无语地看着自家爹、娘道,“爹、娘!你是去学习的,你拿着这个干什么啊!”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扫什么盲啊!男、女都认得了,去茅房走不差不就行了。你们的名字我不是都学会了,还认什么字啊!”大娘摆摆手又道。“乘法表俺也背下来了。”
大娘嘀咕道,“不过平常好像没怎么用,用加减好像就足够了。”
“娘!”姚清远道,“娘,你真该像姑姑他们学学,你看人家扫盲班出来后,学习优异不是直接到乡公社工作了。”
“我!”大娘指指自己摇摇头,“不成了,俺就是认识再多的字,这国家还能要我啊!这黄土……”她赶紧改口道,“这年龄摆着呢!”
在父母面前可不能说黄土入半截……
“说俺,不如拿走你爹手里的竹编。”大娘撺掇道,积极地转移目标。
“行了,那么多废话?”姚长山直接拉着媳妇儿就往祠堂走去,当然忘不了手里的针线笸箩和竹编。
祠堂在村子里面的角落里,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一道门厅,也是石头修葺的。比农家要高大,宽敞的多,且门前的石墩、屋檐的花纹、房顶的兽头,砖雕、木雕、石雕随处可见,是姚湾村最好的宅子。
祠堂并不阴森,也没有那么恐怖,照例是干燥的黄土地面,靠正面摆放着一张油漆脱落的八仙桌,桌子后面是一香案,案台上摆着许许多多的牌位。案台上挂着**的画像。在墙壁的后面,那是里屋,也是众多牌位的置放处,林林总总摆满了自有祠堂起本村已故的先人的遗供,包括在襁褓中夭折的孩子和八十高龄仙逝的老人。
厅堂两边是一排条凳,那当然是议事断案时由家族中长辈来坐的,最中间是族长的座位,一张毫无颜色却已自然发黑的木椅,极威严又四平八稳地常年放在那里,随时等待着它的主人坐上去发号施令。其实,它才是这座祠堂的灵魂。
不过现在已经被改造成村支部的办公室了。
且现在祠堂的空房子也已经是现成的教室,且坐的满满当当,大都是村子里的中年人,现在的孩子们都上了学,可比这些父辈们强多了。
虽然条件不太好,不过人们的学习热情很高嘛!
用供台当讲台,把匾额刨去字抹上黑漆当黑板,桌椅凳子都是村民就地取材,自个儿做的。
因为冬闲,所以是白天上课,平日里夜间上课,用煤油灯照明。
与其说姚长山和大娘来这儿学认字,更多的是大家伙一起做针线,编竹篮。
热闹着呢!
连幼梅吃完自己的月子餐,就是小米粥加红糖、荷包蛋,总觉得今儿早上不对劲儿。
就听见外面传来,姚长海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妮儿她爸,她爸!”连幼梅扯开嗓门喊道。
姚爷爷一听见媳妇地喊声,掀开帘子道,“行了,快进去吧!你媳妇儿叫你呢!”然后又转头道,“长山娘,你不去看看,小夫妻没经养过孩子,一点儿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姚奶奶正在纳鞋底,不慌不忙地把鞋底子和针线放进笸箩筐里,把腿上筐放在炕上,穿上鞋,披着棉袄掀开草珠穿的帘子,就出来了。“我刚才去看过,妮儿还在睡呢!没啥大事。”说着就进了小儿子的房间。
“咋了,咋了。”姚长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上脏兮兮地还有一股子牛粪味儿。
“你……你先出去,洗洗。”连幼梅掩着鼻子赶紧挥手道。
“哦!我去去就来。”说着姚长海转身出了房间,进了堂屋。
姚夏穗见状不由分说,赶紧用水瓢舀了一瓢热水,又兑了些凉水,端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笑了笑,“真乖!”然后用皂荚干叶子洗了洗手,洗了洗脸,也可以除味儿,别熏着宝贝闺女了。
虽说冬闲,又下了一场大雪,不用下地,可也得沤粪,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地主要依靠圈肥,把社员家里的人畜的粪便收集起来,集中处理,到来年正好给田里的麦苗施肥。
身为年轻力壮的生产小队的队长,他得带头干,人多力量大,这不一会儿就干完了。
不过这肥料明显不够,看来开春化冻还得想办法。
姚长海洗干净后,姚夏穗端着木盆向外走,“我来吧!”姚长海直接接过她手中的木盆,把水倒在了榆钱树下。
把木盆放在院子里的石台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抹了两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看你急的。”姚长海进屋拉了张凳子,坐到了炕边。
连幼梅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地道,“她爸,你看平常这个时候妮儿早就醒了,这都十点多了,还不睁眼,是不是病了。”
姚长海一听就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弯腰探了过去,“烧不烧!”
“不烧!”姚奶奶摇了摇头道。“我刚刚摸过,一点儿也不烧。”
姚长海一听不烧,放下心来,看着妮儿红扑扑的脸蛋儿,嘴角还吐着泡泡,“看她睡得香着呢,应该没事。”
“俺早就说没事了,小月娃这睡觉就是她的正事,没啥好着急的。”姚奶奶说道。
“可是……”连幼梅抿唇迟疑道。
“吃奶了吗?”姚长海赶紧直起身问道。
“这样子怎么吃啊!”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你抱着试试呗!”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在他的眼里只要孩子能吃,就没有什么大事。
姚长海觉得自己身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完,所以只是伸手,并没有抱起孩子。
姚奶奶在她解衣服时,抱起来了孩子递给了连幼梅。
因为妮儿睡得正香,很显然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很不老实。
连幼梅把**塞进妮儿的嘴里,“嘶……”她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这丫头咬你了。”姚长海见状急忙问道。“这丫头脾气可够大的。”
姚奶奶无语地看着他们小夫妻俩道,“好梦被人打扰,能有好脾气才怪。”接着又道,“你们真是的,妮儿睡醒了,饿了自然就会吃了,只要不哭不闹,不用着急的。”
“没事了,没事了。”连幼梅摆手道。
“怎么样?吃了吗?”姚长海轻声细语地问道。
“吃了就好。”姚长海长吁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道。
窝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撩了一下眼皮,闻见熟悉的味道,不在闹脾气了,闭着眼睛安心的吃奶,吃着吃着,就又睡着了。
姚奶奶见状摇着头离开了,这小夫妻,不过可以理解,刚刚当上爹娘,一点儿小事,就一惊一乍的。
所以今儿一整天,妮儿都浑浑噩噩的,吃着奶就睡了,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刻。格外的安静,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到了半下午“得!”看着又睡着的土妮儿,连幼梅道,“看来晚上甭想睡了,又睡颠倒了。”
“你放心!晚上有我呢!你安心地休息吧!”姚长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姚奶奶听得抿嘴直笑。
“娘,你笑什么?”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哦!长海这话听得小狗直发笑。”姚奶奶笑道,言外之意,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当年长海他爹也这样保证过,不过,他睡的比她还死呢!不过也有情可原,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真的很累。还要看老天爷的眼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很累的。
加上还得忙夏、秋收,收完庄稼,还得藏粮食,保护丰收果实和敌人周旋。
那时候真的是扛起锄头是农民,扛起枪来是兵。有时候敌人疯狂起来,女人就担任起种庄稼、收庄稼的职责。
男人都上战场了,然而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想起往事就一把辛酸泪!
结果谁也不用熬夜,妮儿人家一觉到天亮,期间换尿布,她都没有醒!
好像自从鬼哭狼嚎,磨了三天之后,这孩子好带的很!
直到第二天才恢复过来,心神清明,终于不昏昏沉沉了。
妮儿睁开眼睛,小手揉了揉眼睛,依然是漆黑一片,哧……果然是个梦!
无聊的妮儿继续闭目养神,耳听得小夫妻的对话。
连幼梅推推他道,“她爸,她爸,鸡都叫了三遍了。”
姚长海一翻身,侧躺着,看着她们娘俩,嘟囔着道,“还早呢!天还没有大亮呢!你听听咱爹、娘还没起呢!”
冬日里天亮的晚,此时户外是漫天星光,鸡叫三遍,大约是卯时早上五到七点。
而现在是早上五点多。
“怎么睡不着了。”姚长海睁开眼睛道。
屋里边黑漆漆的不过这星光微弱的光芒,也看得朦朦胧胧的。
“是有点儿!妮儿很乖,不哭不闹的,昨儿又睡了一天,我跟着也睡了。”连幼梅侧身看看身旁地孩子,手伸到她的屁股下面摸摸,没有湿,又躺了回去。
“村里的扫盲班还在办!”连幼梅挑眉问道。
“是啊!现在认字的积极性很高。”姚长海笑道,“我姐他们那一批脱盲后,有好多逐步走上了乡、村和农业合作社的领导岗位,有的成了农、林、牧生产的技术骨干。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扫盲班?什么东东!妮儿满脑子的问号?
“所以我挺佩服咱娘的。”连幼梅由衷地说道。
妮儿她爷爷,后来加上俩孩子,在山上打游击,奶奶呢!一个人可真不容易。
“那是!想当年咱娘可是妇救会的得力干将。”姚长海骄傲地说道。
妇救会?妮儿想起来了,抗战片里可没少出现!
第11章 妇救会
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问道,“现在谁是扫盲班的老师啊?”期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原来姚长海的大脚丫子不老实,一直蹭媳妇儿滑溜溜的小腿,毛茸茸的大腿,蹭的她痒痒的。
“以前是乡干部兼任老师,不过现在都是小学老师了。”姚长海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岳母再三叮咛过,未来三个月,别想吃肉!还得继续做和尚!
这可不是吓唬他,过早同房对幼梅的身体会造成伤害,所以只能忍着,男人嘛!这裤腰带拴不紧,还能叫男人嘛!
“其实咱家博远都高中毕业,也能当老师了。这解放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