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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咱家博远都高中毕业,也能当老师了。这解放十来年了,各类教育都上了正轨,就不用乡干部在兼任教师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妮儿身形一僵,如遭雷击,解放十来年,十来年……
难怪有扫盲班之说嗯!
刚解放时,我国的文盲率高达80%。文盲成为新政府发展道路上的拦路虎。为解决这一问题,一场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在全国展开。扫盲班遍布工厂、农村、部队、街道,人们以高涨的热情投入到文化学习中。
其实扫盲班不是解放后才有的,在抗日时期,各个根据地就有了,那时更多的是妇救会承担了这项工作。
那时候妇救会组织的可不止扫盲班,还有纺纱织布培训班,学技术,学政治思想的。
广大妇女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农业大生产运动,纺纱织布,不但解决穿衣吃饭问题,妇女还掌握了家庭经济权。
不但如此,妇女还和男同志一样下田干农活。在抗日根据地,由于妇救会坚持动员广大妇女参加犁田,管理农作物,使一大批青壮年男子参军上前线,积极参加抗日战争,正是由于广大妇女的大力支持,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解决了军民吃粮问题,有效地支持各个根据地的抗日斗争,在这些事实面前,有些人称赞说:“媳妇会种田,公婆心里甜”。
那时可是妇女能顶一片天,可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抓,没法子,男人都上战场打鬼子了。
根据地里流传着《五更劝丈夫,快快去参军》的歌词里,就反映出这个事实:
“一更一点劝丈夫,莫说好男不当兵,莫说好铁不打钉。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国破家亡活遭瘟。
二更二点劝丈夫,你不曾听说东三省,同胞有冤无处伸;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一年到头焰火坑。
三更三点劝丈夫,快快参军杀敌人,争取榜上留美名;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咱们全家皆光荣。
四更四点劝丈夫,田里农活请放心,里里外外包在我身上;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为妻能种亦能耕。
五更五点劝丈夫,天明送你去登程,一帆风顺到军营;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立功喜报早来临。”
所以在根据地里,妇救会经过深入细致的工作,出现了丈夫去参军抗日,妻子主动承担农活搞生产的动人景象。
而姚湾村也曾经是敌后抗日根据地,在艰苦斗争的岁月里,妇女和男子一样经得起考验和锻炼,不管生活怎样的艰难和困苦,广大妇女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还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做好支持前工作。
为破坏小鬼子下乡“扫荡”的通道,妇救会就动员县区乡的妇女参加挖壕沟,积极配合部队反扫荡斗争,有时冒着生命危险,担负起传送情报的任务。军队在前方打仗,妇女在后方支援;白天下地生产,夜晚赶做军鞋。妇救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文艺形式激励大家提早完成规定任务,及时支援前线。
战争年代都是偷偷摸摸的,解放后,各村就光明正大的利用冬季农闲时节的晚上举办扫盲识字班,称为“办冬学”。办冬学的条件很差,但人们学习热情很高。
村村都办起了这样的夜校,全乡出现了姐妹兄弟同上学、夫妻妯娌共读书的热闹场面。
由于参加学习的人平时生产繁忙,且每个人家庭情况不一,到课率不齐,认字、读书的进度拉开了距离。这样,一个识字课本往往要反反复复读上一段时间,一度出现了“年年办冬学,年年重头读”现象。
但是为了巩固扫盲成果,进一步培养人才,后来有关部门作了规定:凡15到40周岁,不论男女(身体原因除外),文化程度没有达到初小的,一律为扫盲对象。由于需要参加扫盲学习的人员面广量大,就按住所、行业不同,运用集中和分散相结合的办法进行扫盲教学。集中学习安排在各村小学内,而姚湾村则集中在祠堂内。
分散学习则落实到每个家庭进行。由学校老师、初中及小学高年级学生担任扫盲辅导员。还采用“三定三包”政策:定人、定时、定地点;包教、包学、包会。所以在该年的春夏之交,冬闲时节,晚上到处出现子女教父母,弟妹教兄长,少年学生教成人认字读书的热潮。为便于学习和记忆,很多人还在家门墙壁贴上要学的常用字词,如:牛猪鸡、碗筷、桌椅、柴刀、锄头等。这样,经过突击扫盲,使很多文盲半文盲认识了一定数量的字。但由于是“一火煮熟”,没有循序渐进,过了一段时间,有些人出现了“返盲”现象。
“咦!我记得前几年经济最困难时期,扫盲班不是停办了。”连幼梅手支着脑袋侧身道。
生存出现了危机,精神需求自然就被遏制了。
“哦!这不困难时期度过了,扫盲班不就又开了。”姚长海继续道,“各区配备了业余教育干部,各中心小学配备了兼职的社教老师。他们具体负责指导各地开展青壮年扫盲教育和举办失学儿童耕读班。耕读班设在各大队的小学内,耕读班学生农忙参加劳动,农闲上学读书,平时允许迟到早退,也可带弟妹一起来校。这一举措解决了许多失学儿童上学的实际困难,阻断了新生代文盲的产生,很受群众欢迎。这几年,随着农村经济形势的不断好转,在耕读班就读的这些儿童陆续插入全日制各年级段学习。”
姚长海噗嗤一下笑道,“不过咱们村耕读班的历史使命并没有消失,继续教那些如大嫂这些返盲现象的,认字少的。”
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来那么多精神认字啊!
如大嫂所说:认得些字就成,又不上大学。
“噗嗤……大哥、大嫂哪是去学习啊!纯粹是唠嗑兼干活。”姚长海想起来就发笑。
“笑什么?”连幼梅听见他的笑声问道。
“哦!她妈,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大家在冬学里剥花生,是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连幼梅想起那场景也笑了起来,“肯定把老师气的不轻。”
“呵呵……”姚长海也帮不上忙。
“对了,东方红农场要招技术岗位的能手。”连幼梅突然说道。
“技术岗位?”姚长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这可是好机会啊!那可是县团级的农场。”
家里的大小伙子们,有两个快成年了,学历也不低,有机会的话当然想当工人了,哪怕是农场工人也愿意。
有姐姐的前车之美在前,所以家里节衣缩食的也得让孩子们上学。
这时候有个高中文凭,可是非常吃香的。
“你轻点儿。”连幼梅娇嗔道,赶紧看看中间躺着的小宝贝儿,看着她依然睁着忽灵灵的大眼睛,自个儿玩儿的正高兴,才松了口气。
“哟!你听得懂吗?”连幼梅捏捏她的鼻尖,“听得还挺认真的。”
“哦……”姚长海赶紧把被子给土妮儿掖了掖,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有些太激动了。”
在备战、备荒的形势下,深挖洞、广积粮战略防御思想指导下,东方红农场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
东方红农场初建时期,除了退役军人,有一些从当地招工。
而姚长海和连幼梅同时竞争一个岗位时,姚长海惜败,不过能娶到农场一枝花,他做梦都能笑醒。
丢了一个职位,赚了一个媳妇儿,怎么算都值!
“想什么呢!”连幼梅拿脚揣了他一下。
“等等!你们好像不缺人吧!”姚长海拍了下额头道,心劲儿一下子就泄了下来。“我记得一年前就开始承担了接受安置国家机关、工矿企业精简下放人员,下放劳动就业的任务。一下子职工人员大量增长,影响了劳动定额管理和企业经济核算工作的正常开展。需要安置的人员大大超过了农场的承受能力,因而导致了劳动生产率下降。”
“农场刚刚走上正轨,安置了那么多闲人,这劳动生产率当然下降了。”连幼梅讪笑道,“那些人哪是干农活的料,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指望他们,大家都喝西北风吧!一个个都娇滴滴的。”
“哼!乡下人在城里人眼睛里是‘愚’的。这下城里人也露怯了吧!呵呵……”姚长海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城里人总把愚和病贫联结起来去作为乡村的特征。关于病和贫他们似乎还有客观的标准可说,但是说乡下人‘愚’,真是过了。”连幼梅摇头说道。
“哈!就因为乡下人在马路上听见背后汽车连续的按喇叭,慌了手脚,东避也不是,西躲又不是,司机拉住闸车,在玻璃窗里,探出半个头,向着那土老头儿,啐了一口:笨蛋!”姚长海愤恨不平道。“就凭这个?哼……”
第12章 惊喜
“怨念颇深吗?”连幼梅眨眨眼,眉眼满是笑意,接着安抚道,“如果这是愚,还真冤枉了。城里人到下乡,也是闹出不少的笑话,只不过乡下人憨厚、淳朴,没有当面啐他。”
“这倒是,俺们真的很厚道。”姚长海挺挺胸脯笑道,轻蹙着眉头又道,“乡下人没有见过城里的世面,因之而不明白怎样应付汽车,那是知识问题,不是智力问题,正等于城里人到了乡下,连狗都不会赶一般。如果我们不承认踏青的淑女们一听见狗吠就变色的‘白痴’,他们自然没有理由说乡下人不知道‘靠左边走’或‘靠右边走’等时常会因政令而改变的方向是因为俺们‘愚不可及’了。‘愚’在什么地方呢?不就是不认字的多。”
“多认写字不就得了。”姚长海反剪双手枕着轻松地说道。
“还是爹、娘英明,节衣缩食的也要后辈们读书认字。”连幼梅感慨道。
对于大字都不识的爹、娘,能有这般见识,确实不凡。
“媳妇儿,都是什么岗位。”姚长海这才问道,知己知彼,才好着手准备。
连幼梅简略的说了一下,农场嘛!基本上都是种植或者养殖等等岗位。
姚长海点点头,“我让博远争取一下,这些都是咱拿手的。”
天刚刚蒙蒙亮,听见堂屋里地动静,“妮儿他爸,快起来吧!别让咱爹娘催。”
“遵命!媳妇儿。”姚长海麻溜地穿上衣服,脸凑近连幼梅时,“去!没有刷牙,别靠近我,浑身都是奶腥味!”
“谁说的,我媳妇儿香着呢!”姚长海弯下腰,新出的胡茬蹭蹭妮儿的脸蛋,“啪……”土妮儿毫不客气地挥着粉嫩的小拳头,给了他一拳,真是的……
“噗嗤……”连幼梅看着他挨了闺女一下,不客气地笑了。
看着媳妇如花一般的笑颜,姚长海在她脸上啵了一下,在媳妇儿的拳头没有落下之前,脚底抹油,溜得快。
“爹,娘,你们起来了吗?”院子里传来姚长海的声音。
“大哥、大嫂起来了。”姚长海笑着又道。
“小叔子,也起的好早啊!”姚长山也笑着打招呼道。
新的一天就在他们彼此打招呼之间开始了。
妮儿在得到了大概的年代后,死命的想找寻日历之类的东西,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真是气人啊!纷乱的思绪中就再也听不到他们夫妻俩的说什么了,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不停地画着圈圈,怎么会这样?真是的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她对这段历史真的不熟,穿到修真世界前,她出生在改革开放初年,成年后只是社会上为生活苦苦打拼的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好不容易付了首付,有自己的小窝,工作也不错,人生却戛然而止!她亏不亏啊!
现在却更惨!唉……不想了。
对这段历史多来自于父辈们忆苦思甜的时候,其次就是伤痕文学和影视剧。
这个时候可是打击封建迷信最为彻底的年代,就是夹起尾巴做人,也怕有小人告密被抓起来。
她会不会列为打击对象啊!她可是魔修宗师耶!绝对的‘封建迷信’。
你真是想多了,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嗯,想多了,想多了。
既然来到这个年代,以她现在的身形,她的要求不高,一日三餐,吃穿不愁,就行。
可是这是个物质匮乏且单一的年代,凭票供应的年代,有钱都没地儿花的年代。
她的要求看似简单,未来却很难实现。
妮儿对着手指,不停得碎碎念叨,好在他们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
唉……不知道过多久,吃皇粮的金饭碗,政府公务员也属于高危职业。官位越高,头戴帽子被批斗的机会越高。
不应该说除了贫下中农其他的各个社会阶层都不多不少的日子不太好过。
经商更不可能,这是一个集体年代,一切都是公家对公家,决不允许个性的张扬,私人经商。
算来算去,嗯!做一个合格的贫下中农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还好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
未来吃得不太好,起码不用饿肚子了。
这是一个激情燃烧岁月的时代,是一个奋发向上的时代,是一个舍小家为大家无私奉献的时代。
而妮儿明显的格格不入嘛!这是她无法理解的年代。她可是从弱肉强食中一步步爬上来的,讲究的是强者为尊的时代。
这算是六零后吗?
当我们出生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当我们需要读书的时候,赶上了十年动乱;当我们需要就业的时候,赶上了裁员;当我们要养家的时候,国营卖掉;当我们需要生育的时候,只让生一个;当我们教育子女的时候,碰上了会说〃外星文〃的90后;当我们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碰上了只会让人照顾的90后——没有长大的孩子。
总之一言难尽啊!
真是不一样的时代,有不一样的环境。
在妮儿看来珍惜生活的每一天就好,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
唉……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熬过’童年或者少年,未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未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只做让别人后悔的事。哼哼!
妮儿面无表情的‘盯’着连幼梅。
却在此时,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
她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瞪着大眼,震惊得看着这些画面,画面是那么的真实。
连幼梅抚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眉目含情,似嗔非嗔的,双颊艳若桃花,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加上一句‘死鬼……’就更贴切了。
‘真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妮儿在一旁旁白道。
等等!这个女的好熟悉啊!尤其是她耳垂上的一抹米粒大小的红痣。
啊!她想起来了,前儿晚上做梦不是梦中的那个年轻女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妮儿感觉被人抱在怀里,也打散了脑中的画面。
“妮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也有思想吗?”连幼梅轻抚着她细嫩地脸颊,和风细雨地说道。
妮儿垂下眼睑,内心却不停地狂跳。刚才,她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毕竟有颗千年老妖的心,再不可思议的事情,妮儿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挥挥,依然是漆黑一片,那脑海中的画面为什么如此的清晰。
妮儿伸出手触摸到连幼梅的脸颊,费劲力气摸呀摸的,“嘶……头发。”连幼梅吃痛地惊呼道。
‘呵呵……抓到了她的麻花辫,婴儿对自己的身体掌控能力还很差!’
妮儿继续摸,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就在眼前,总算摸到了她的左耳朵,耳垂上的凸起,果然有颗痣。
呼呼!累死我了。再累也值得,虽然心中有一丝猜测,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再三确认。
等等脑海中又有画面了,这时姚长海端着木盆走了进来,放在炕沿边的凳子上。
“媳妇儿,洗洗吧!”姚长海谄媚地说道。
虽然月子里不能洗澡,但能洗洗手,洗洗脸吧!不然太脏了。
妮儿闻声侧过脸,集中精神盯着说话的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画面,非常的清晰,绝不会看错,是前儿晚上的那个男人。头发硬扎扎的一根根竖着,浓眉,太有特点了,想认错都难。
然后脑海中出现一系列的画面,妮儿发现女的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给小婴儿擦脸,擦手,很温柔、很仔细。
画面突然断掉,因为妮儿被热乎乎的毛巾给刺激醒了。
上一刻刚刚看到,下一刻就出现了,这算什么……
也不算是,这端来的水不就是洗脸,洗手的嘛!还得在确认一下。
热毛巾擦过她的脸和手后,她依然侧着头,这一回是闭着眼睛,集中精神,脑海中居然出现了院子的情形。
这是穿墙而过了,四合院的情形也如看见过的一样,沉寂的四合院热闹的很,忙忙碌碌的。
姚长海把木盆里的水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