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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作者:心渔(起点大封推2014-11-30正文完结)-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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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步出了丹房,弯腰在马语堂的尸体旁捡起了一个小小的手镯,另一半“流水知音”找到了,竟然就被人丢在了丹房门口。
    季有云很有一种想将这法器捏碎的冲动。
    被丢弃的“流水知音”上自然不会有任何线索,不过“捉婴塔”里的这一只,季有云摊开手掌,他的掌心是湿的,这不是汗,而是“流水知音”上带的水渍。
    季有云凑近了看,这不是上古灵泉的水,他想不通这被带入“捉婴塔”的法器上为什么沾到了水,不过,这到正好方便了自己。
    季有云一道法诀打在掌心,闭目良久,方才漠然道:“闫长青么?我到是小瞧了晚潮峰。”
    既然知道了进入“捉婴塔”的人是闫长青,那么上古灵泉的下落他自然要到晚潮峰上去找,晚潮峰孙幼公一脉剩下的修士已经不多,元婴更是只有霍传星一个,有《大难经》在,顺藤摸瓜,他就不信找不到上古灵泉的下落。
    季有云突然想起刚才离远看了一眼,跟在穆逢山身边的那人好像便是霍传星。
    他当即收起“捉婴塔”,转身往殿外而去。
    此时殿门口人影晃动,又有两人进了寰华后殿,却是梅杞和石清响。
    石清响同季有云走了个迎面,阴沉着声音问道:“季前辈,您在这里做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审问

石清响的这个态度,叫季有云诧异了一下。
    紧跟着梅杞的话更加直白:“我师父顷刻即到,前辈有什么话,还是和他老人家当面讲清楚吧。”
    季有云脸色一沉:“你们两个小子胡乱猜疑什么,我进来之前,灵泉已经失踪。还不赶紧去寻找,顺便好好查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杀害了元长老,都矗在这里做什么?”
    梅杞闻言悄悄望了石清响一眼。
    石清响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挡着季有云的去路动也未动。
    依石清响的身体状态,季有云一个指头就能将他点倒,可此时季有云没能收取上古灵泉反惹了一身骚,不得不顾忌戴明池的想法。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我适才在此施法,找到了些许线索,盗取了灵泉的人和晚潮峰修士有莫大关系,你们两个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向霍传星盘问。”
    石清响这才点了点头:“既是这样,那前辈不如稍等片刻,等我师父来了,再一同盘问霍传星不迟。”
    季有云被戴明池这两个弟子整得既厌烦又憋闷,怒道:“有何疑问叫你师父来同我说!再纠缠下去灵泉被人炼化,我与你师父二十年的安排岂不成空?”
    说罢他不再理会石清响和梅杞,袍袖一挥,一股真元喷涌而出,将挡着去路的两人横扫出去。
    季有云这还是顾忌石清响那好似见风便倒的身体,对他稍稍手下留情,扫向梅杞的全未留手,俨然动了真火。
    梅杞这个元婴初期虽表面上同季有云修为只差了两阶,但季有云修的是《大难经》,真实实力不弱于任何一个元婴圆满,梅杞哪里是他的对手。当即被全面压制,往旁踉跄几步,“扑通”撞在墙上。震得墙壁都颤了颤。
    一旁的石清响受季有云这一推,直接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梅杞闻着这刺鼻的血腥气。再看师弟面无人色,晃了晃一声不吭径自仆倒,不由大骇,上前将石清响护住,厉声喝道:“季先生,你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梅杞是真有这等担心,如此质问季有云到是其次。他真正的目的是赶紧将殿外的人都喊进来,以打消季有云这狠毒的念头,故而这一嗓子喊得实在是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季有云几乎要气乐了。沉声道:“他病情发作了,还不快扶了出去,找英麒给他治治。”
    梅杞手忙脚乱将石清响抱起来,调头往寰华殿外冲去,不过几步。前面被人挡住了去路,梅杞抬头一望,登时仿佛有了主心骨,叫道:“师父,您老人家可是来了。”
    戴明池脸黑如墨出现在了寰华殿门口。身上的气息有些凌乱,但同之前相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很显然,他此次闭关冲击化神中期以失败而告终。
    他瞥了一眼梅杞,目光落到季有云身上,道:“怎么回事?灵泉呢?”
    季有云苦笑:“我来晚一步,灵泉已被人提早收走了。”
    “元必简呢?何人杀了他?”戴明池口气森然,很难说他这是在怀疑季有云,还是因为季有云素来无所不知故而才有此一问。
    任谁都感觉到戴明池身上的暴戾之气已达到了暴发的边缘,似是下一刻狂风骤雨便要降临在这寰华殿。
    “盗取灵泉的人同丹崖宗水修有所勾结,杀害元长老的必然也是他们一伙。具体是谁,待我盘问过晚潮峰的霍传星自然便清楚了。”
    季有云深知此时的戴明池心情极度恶劣,自己犯不着招惹他,是以赶紧将矛头指向丹崖宗,给戴明池找了个撒气的地方。
    戴明池“哼”了一声,这才向梅杞道:“你师弟这是怎么了?”
    梅杞欲言又止,师父正在气头上,他虽然很是怀疑眼前这一切都是季有云从中捣鬼,但毕竟事关重大,没有凭据不敢胡言乱语。
    最终梅杞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等过后无人时再去向师父好好告季有云一状,道:“石师弟病情突然加重,刚才吐了一大口血就摔倒了。”
    石清响的头轻轻活动了一下,向戴明池努力转过脸来,虚弱地叫道:“师父!”
    戴明池未应,挥了下手示意梅杞带石清响出去。
    石清响开口道:“我和师兄适才赶来寰华殿,正看到季前辈施法,自泉眼里摄走了什么东西。”
    戴明池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梅杞连忙补充道:“回师父,是个宝塔模样的法宝,我亲眼见着季先生收起来了。”其实梅杞并没有见到“捉婴塔”自泉眼里飞出来的一幕,不过既然石清响如此说,他只道是自己看漏了,并未多想。
    戴明池二话不说望向季有云:“有云,是件什么法宝,可肯给我瞧瞧么?”
    季有云沉默了片刻,展颜一笑,大大方方道:“这有什么不肯,不过是个‘捉婴塔’罢了。当年我以《大难经》算过,感觉宗主派人如此看着灵泉还是不大保险,担心有失,才把‘捉婴塔’丢在了泉眼里。方才正是感觉有元婴撞进‘捉婴塔’,才匆匆赶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他将“捉婴塔”祭到空中,给戴明池过目,又道:“关在这塔里的元婴已死,灵泉被盗,不过我已查明进塔的元婴乃是丹崖宗的闫长青,故而才说要赶紧去找了霍传星来详细查问。”
    季有云自忖虽然自己背着戴明池布置了“捉婴塔”,但现在他也未能占到便宜,戴明池顶多心里不舒服,并不会同他翻脸。
    如他所料,戴明池虽然脸色难看了些,却没有发作,而是淡淡地道:“既然这样,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元长老的死因。”转向梅杞,吩咐他道:“去把你师弟交给英麒医治,叫穆逢山立刻带着霍传星到元长老的洞府见我。”
    梅杞慌忙领命,出去传话。
    这一会儿的工夫,元必简殒落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丹崖宗,这与之前齐天宝的死不同,他就是死在了赤轮峰,且不知谁人下的毒手。
    穆逢山正自惴惴不安,听到梅杞传话,恰好霍传星便在身边,连忙招呼了霍传星同行。
    霍传星神色微变,向穆逢山传音道:“宗主,我听说他们要强加我和闫师弟勾结魔修的罪名,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他这一上午没少向穆逢山服软示好,穆逢山刚刚盼到宗门水修归心,也舍不得失去一大助力,道:“放心,我自会帮你们做证。”
    元必简的洞府遍地血污,血早就干透,元必简胸前开了个大洞,双目圆睁,连人带椅歪倒在那一大片干涸的黑色血迹上。
    “是个高手,既是偷袭,又是在正面斗法中三两下取胜。”季有云断言。
    戴明池皱眉,季有云这话任谁都判断得出,跟没说一样,不过,“能杀死元长老的人……”还是这么轻易便得了手,加之元必简遇袭连从椅子上站起的工夫都没有,凶手俨然是个他提前毫无防范的人,会是谁?
    “对方几个人?”
    “不好说。一个的可能性大些。”
    戴明池闻言瞟了季有云一眼。
    此时穆逢山领着霍传星进来,二人见到元必简的死状都不由微微变色。
    戴明池开口道:“穆宗主来得正好,有云已然查明,元长老的死同贵宗晚潮峰水修有着莫大关系,故而请你带霍峰主来一问究竟,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穆逢山吃了一惊,他虽有准备,可没想到要扣在霍传星头上的竟是这么大一顶帽子,当即讷讷地道:“怎么可能,传星这一上午都同我在谈事情,再说晚潮峰只有他和闫长青两个元婴,闫长青刚刚结婴,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未必是元长老的对手。”
    季有云道:“穆宗主大约还不知道闫长青已经自食恶果,死于非命了吧。至于霍峰主是否参与,要查问明白也容易得很!”
    “闫长青死了?”穆逢山惊呼失声。
    可他再是惊骇也不如霍传星的反应剧烈,霍传星脸上顿失血色,张了张嘴,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这不可能……”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护宗大阵迟迟未能打开他已意识到不妙,只是没想到竟会从季有云嘴里听到师弟的噩耗。
    师弟刚刚结婴,当真遭遇不测了么?
    一时间霍传星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个贼人剥皮剔骨,他想就此拼了,可玉碎也是需要勇气的,他从来就不是个刚烈的人,拼命的念头只是一转便冷静下来,打探道:“闫师弟怎么死的,他的尸体现在何处?”
    季有云冷笑道:“他的尸体自然是被同伴毁掉了。霍峰主果真什么也不知道么?”他往霍传星身前走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证明清白也很简单,叫季某施以法术,看一下就是。”
    霍传星脸色微变,季有云的秘术他曾领教过,今日若要留得命在,不管想什么办法,绝不能叫他把手放到自己头顶上来。
    便在此时,洞府外边一个声音响起:“穆宗主可在?闫长青求见。”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季先生,你是在同本宗主开玩笑么?

“穆宗主可在?闫长青求见。”
    随着这声音响起,洞府里蓦然一静。
    一时不管修为高下,所有人下意识都是一个举动:放出神识,抢先看看外边这自称闫长青的是不是真人。
    停了一停,霍传星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道:“宗主,闫师弟在喊你。”
    “啊?哦!”穆逢山好似突然自梦中惊醒,他诧异地望了一眼季有云,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叫他进来!”戴明池沉声道。
    是不是他人易容假扮的闫长青,他一眼便认得出来,人是闫长青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自然是季有云,戴明池脸色阴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望向季有云:“季先生,你是在同本宗主开玩笑么?”
    季有云狠狠吃了一惊,见到闫长青最意外的就是他了,以致他一时连应付戴明池的诘问都没能顾上。
    法术不会出错,可闫长青好端端的就站在洞府外边,季有云挖空心思想不出究竟,只想找人问问这闫长青莫不是还有个结了婴的孪生兄弟?
    穆逢山可不是开口召唤,他直接出去把闫长青领了进来,霍传星也得以满心激动地跟着走了一遭。
    他这些微失态落到诸人眼中到不足以惹人怀疑,实是任谁听到一个季有云宣布已死的人活蹦乱跳现身,都会急着去亲眼确定一下,更何况这还是与他有着莫大关系的同门师弟。
    闫长青穿了一件普通的道袍,面色如常,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静静站在洞府门口,气势端凝,如一杆笔直的长枪。
    穆逢山心中微动,结了婴之后的闫长青锋芒不似从前那样外露,似乎在修为上有了很大感悟,难道说他都到这般年纪了。还有机缘更上一层楼?
    那也要先过了眼前季有云这一关再说。
    穆逢山难得露出笑模样,关心道:“长青来得正好,你没事吧?”
    闫长青一改往日冷淡,微微弯了下腰以示尊重:“多谢宗主关心。”又向霍传星施礼:“师兄,你果然同宗主在一起。”
    霍传星还未缓过劲儿来,他惦着先前大伙儿商定那行动不知结果如何,却不敢表露出来,道:“你不是正闭关么,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闫长青一哂,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冷笑:“有人不想叫我安安稳稳巩固境界。甚至不容我活着走出堆雪崖。我侥幸逃了出来。向宗主和师兄求救来了。”
    穆逢山知道戴明池在洞府里面听得清清楚楚,苦笑了一下,道:“进去说吧。”带着师兄弟二人回到了洞府中。
    一时不管戴明池还是季有云,都把眼睛盯在最后进来的闫长青身上。
    闫长青进门先注意到元必简恐怖的死状。眸光微闪,目露愕然,看得出他对元必简的死很是惊讶,再跟着见到一旁站着的戴、季二人,脚下滞了滞,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戴明池先道:“你来得正好,之前我们大家正说到你,季先生怀疑我宗元长老的死与你有关,你可有什么说的?”
    这话说得颇重。语气也不善,听得穆逢山和霍传星心里都沉了沉。
    只有季有云自这话中听出了别的意味,闫长青的出现令戴明池开始怀疑他之前说的每一句话,而到了戴明池这等地位,已经懒得再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见先前还叫一声“有云”,自从闫长青活着蹦出来,他那里再提到自己都是不冷不热的“季先生”。
    这令季有云微微有些警醒,戴明池忌惮自己么?显然并不,他只是因为蜃景神殿,因为《大难经》有求于自己罢了,眼下灵泉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闫长青听到戴明池问话,脸上闪过一抹怒急的赤色,连手掌都紧攥成拳,沉声辩解:“闫某不过刚刚结婴,连境界都未稳,难道便有本事杀死一个元婴后期?到是我方才在堆雪崖住处遭人暗算,险些将命丢了,这分明是有人针对闫某设下的圈套陷阱。”
    季有云冷笑一声:“这事真是蹊跷,你当如此我便找不到真相了么?”
    他转向戴明池,语气慎重:“戴宗主,请让我对他施展《大难经》,到底怎么回事,呆会儿有云必能给宗主一个解释。”
    闫长青对季有云这话反应极为激烈,还未等戴明池表态,他便向后退开两步,面现决绝:“你说你的秘术能看到过去未来,谁又能证明不是在胡说八道!看来你自己也不记得了,二十年前凌宗主还活着的时候,你曾拿那秘术看遍了晚潮峰上所有的元婴金丹,当时你都没有在闫某这里看出异常来,如今若非说有所发现岂不可笑?看来季先生已经编好了说词,但要叫你失望了,闫某今天宁可一死,也绝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你季有云手上。”
    他不说,戴明池和穆逢山几乎都忘了当年井白溪那桩公案,可不是,那还是穆逢山联合了英麒,不停给凌虚子施加压力,终于逼得孙幼公让步,由此丹崖宗水修损失了水宗明、井白溪两大元婴。
    今日穆逢山再想,那明晃晃都是季有云的算计,一时不由百味杂陈。
    不容穆逢山多想,闫长青已转向他道:“宗主,我听说前几日已经有人放言,要针对我和师兄设下毒计,诬陷我二人与魔修勾结,好将我和师兄关到炼魔大牢中控制起来,可有这回事?”
    “这个……”这个问题穆逢山不好回答,他沉吟着向戴明池望去。
    可他不回答,那就跟直接回答没有什么区别。
    霍传星也不管地上污秽,“扑通”一声便向着寰华殿方向跪倒,放声大哭,边哭边道:“历代祖师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吧,丹崖宗的水修成什么样子了,统共剩下几个元婴,就像那没人管的瓜,人家想来踩就踩,想来摘就摘……”
    一开始他还想着借题发挥演一演戏,待真跪下来,不由想起之前种种,悲从中来,当真是老泪横流。
    霍传星这一跪,闫长青只能陪着。
    穆逢山脸上火辣辣的,到这时候,他也不说明闫长青适才提到的那馊主意是梅杞出的,向戴明池弯腰行礼道:“戴宗主,请您看在过世的金老化神、凌宗主这些人面上,为我丹崖宗主持公道,给我们留下一点香火吧。”
    ——金东楼、凌虚子死得蹊跷,我已经糊里糊涂不予计较了,寰华殿也让给你们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戴明池虽是化神,也不能一点活路不留给别人。
    戴明池如何听不出穆逢山这言下之意,若不是丹崖宗有一道上古灵泉,当初季有云说得到它可以直接晋升化神中期,他才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
    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宜不知被谁得去,叫他怎么能平息这股心火?
    乱成这样,戴明池也没忘记他留在丹房内的封禁符是被那方红笺出手破坏了的,方红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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