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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老板沿着街道的外围走、将对方始终护在内侧的动作。
*
“啊,是真选组的各位啊,快请进。”
出来开门的果然是新八。微微愣了一愣,他很快露出礼貌的笑容侧身让出道来,虽然语气轻快,但眼睛下方却有一圈并不明显的青黑色。
“你们这些家伙来这里干什么阿鲁,”神乐在玄关口瞥到了众人之后皱起眉,语气不善地道:“最近万事屋暂停营业,一律不接委托,你们没听说吗?”
“咦?China你难不成不知道吗?老板好像牵扯到进了相当麻烦的案件中喔,找身为目击者的他来录口供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冲田神色淡淡地道,轻描淡写地一下子将银时归为了无辜的目击者,对于之前对方满身是血出现在现场的事实避而不提,但尽管如此,心情显然差到了极点的神乐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捕捉这种细节。
“我们可是已经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几天的休息时间啊,这年头做警察真的很辛苦啊,好歹体谅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话还未说完,他的领子就被神乐一把攥住。
“什么啊,生气了吗?China你还真是莫名其妙,”垂眸望着正紧绷着身体、指节骨发白、显然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神乐,冲田以毫无起伏的语气隐隐挑衅道。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想要怎样?!”神乐霍的抬起头来,死死抓着冲田的衣襟忍无可忍地爆发道:“银酱已经这样了你们究竟还想怎样?!明明都已经够痛苦了阿鲁!这种时候来揭人伤疤,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是太差劲了阿鲁!已经……已经……”
到了后面,愤怒的质问却逐渐微弱了下去甚至隐隐染上了哭腔。
“好了,小神乐,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不是冲田先生他们的错。倒不如说,我们应该向帮忙将阿银送回来的他们道谢才是。不要挡着门口了,快让他们进来吧,呐?”新八露出无奈的苦笑好声劝道。
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神乐缓缓地松开了手指,然后退到了一边,接着转身朝屋外走去。
“喂,China,”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冲田罕见地愣了一愣:“China。”
对方却恍若未闻,继续一言不发地下了木梯。
低低地啧了一声,冲田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旋即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让他去吧。”
土方一边目送着两人的身影一边将手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山崎,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忘了吗?那两个白痴就随他们去吧。更何况,以你的能力去了也只是挨揍罢了。”
……副长,你真的可以不加最后一句的……
他默默地在心里海带泪了。
“话说回来,”土方捻灭手中的烟蒂,随即重新掏出一支点燃,语气随意地道:“怎么不见那家伙的影子?”
“啊,你是说阿银吗?”一边将两人迎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将泡好的茶端到茶几上,新八闻言露出稍显苦涩的笑容:“这两天他一直都在房间里疗伤静养,不便出来露面什么的真是抱歉。”
“是吗,那个卷毛混蛋原来已经懒到这种没救的地步了吗?家里来了客人都不知道迎接一下,我果然没有看错那家伙恶劣的本质……”
“喂,我说,喜欢擅闯民宅的税金小偷才没有资格这么说吧。”和室的门突然间被“刷”的一声拉开,随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是正倚门而站、身上缠满绷带的银时。
“……阿银?!你醒了?!伤势那么严重最好还是静躺比较好……”
“没办法啊,谁叫这些不请自来的混蛋一直在阿银的屋檐下偷偷说着我的坏话啊,真是想睡都睡不着啊混蛋。”
面对新八担忧的眼神,银时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随后坐到沙发上,一边将双臂撑在膝盖上一边抬眸懒散道:
“那么,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有何贵干?”
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似乎玩世不恭的懒散语调,但对方沙哑的声音中却流露出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好像仅仅是坐在那里跟他们说话都耗尽了全力,好像如果不保持着那种宛如被抽掉了骨头一样、重心前倾的姿势的话,他下一秒就会被看不见的重压击溃,再也爬不起来。
为了不让万事屋的另外两人担心,他挣扎着维持出一幅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假象,但山崎退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内心里不知名的一角,已经彻底垮了。
仿佛在将支离破碎的自己一点点拾起重新拼凑时,独独漏掉了最重要的一块一样,不管怎么努力表现出正常无碍的样子,都无法忽视内心里的那片寂凉荒芜,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将所有的温度和情绪都吞噬殆尽,徒留一个空洞的躯壳。
“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你这家伙应该心知肚明才对。”直视着对方毫无波澜的赤褐色眼眸,土方将手指间夹着的烟卷微微移开,缓缓吐出烟圈,随后平静地开口道。
山崎退第一次意识到,老板以往表面上漫不经心和放荡不羁,也许不只是为了隐藏起那段沉重的往事而存在。
被那双毫无生气、犹如死水般的眼眸无声地盯着,像他这样见识过各种大风大浪、血风腥雨的人都不由得背后发凉。
银色的碎发从额际散落,在脸上对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大概是累得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对方眼中的散漫疏懒之色被尽数剥除,赤色的瞳孔宛如凝结的鲜血,仅仅是注视着都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那些曾经埋藏在轻浮的表象之下的伤痛和黑暗,以此次的事件为契机,终于再次浮到了表面。
覆着一层坚硬冰霜的深邃瞳孔简直宛如染满鲜血的利刃一般令人胆颤。
夜叉。
他几乎是开始怀念起往常那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万事屋老板来。
“啊,真是不好意思,阿银我今天很累了。不管是口供也好,还是什么狗屁也好,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还是保持着那副散漫无谓的口吻,银时毫不客气地冲二人下达了逐客令。
“嘛,坦白点说,录口供什么的都是幌子,”土方充耳未闻地弹了弹烟灰,淡淡道:“不要说是录口供了,我们现在连调查的权利都没有了。”
仿佛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始终面无表情的神色微微一变,他接着以一副闲聊般的口吻看似不经意地提道:
“上面的那些老家伙们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突然间就下令终止了真选组对这次事件的调查,说是什么这种事情就不用劳烦已经肩负守护江户治安重任的真选组,将剩下来的一切交给他们那边的人即可。工作才刚刚起头就被迫停止,还要把担子全权转交给一帮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外行人,真的是令人很不爽啊,混蛋。”
“我个人觉得呢,所谓的自知之明有时候比什么时候都重要。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哪些人不该惹,哪些时候不该多管闲事……如果有人想要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学会明哲保身才行。”
顿了顿,土方抬眸望向沙发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银时,蓦地锐利了眼神沉声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万事屋?”
“啊,我知道啊,”银时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眼眸中却毫无笑意:“简单点来说,就是不要试着虎口拔牙对吧?但是很抱歉啊,怎么说呢,我这个人一向比较手欠,平常打柏青哥的时候也是,明明不断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盘,却还是忍不住继续下去直至输得精光为止。毫无自知之明,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家伙了吧。”
“我这个人啊,早就习惯了落入输得一无所有的悲惨境地。但就算如此,只要是为了仅剩的珍视之物的话,不管是老虎也好还是宇宙大怪兽也好,有种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就算是像我这样的丧家之犬,嘴里也还是尚有几颗锋利的牙齿残存的。虎口拔牙?别开玩笑了,阿银我的目标可是将对方剥皮削骨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客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僵滞的寂静中。
“啧,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沉默半晌,土方率先打破了这片令人坐立难安的气氛。他一边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一边将身体靠到了沙发背上,脸上尽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捻灭手中的烟头,他接着毫无预兆地加了一句:
“在现场没有找到尸体。”
如此突兀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现场的人却都心下了然。
所谓的尸体,肯定指的不是那些在大火之后的仓库残骸中发现的天人。
像是等待众人消化刚刚短短的一句话里面所包含的信息一样,停顿了一会儿,土方再次开口:“能找到的,就只有这个。”
在口袋里搜寻了一会儿,他掏出一个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物件,然后将其信手抛给了对方:
“我想,还是把这个交给你会比较好。”
从山崎退这里的角度看去,只能隐隐瞥到一团发黑的绳线以及一个坑坑洼洼的铃铛。
明明毫不起眼,甚至称得上是残破不堪,却令银时一下子脸色骤变,瞳孔倏然收缩。
他几乎是目击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冰瞬间消融的过程,取而代之的,是倏然间燃烧而起的希望。
那双一直都死气沉沉的眼眸中的灰败之色终于褪去了一些,露出些微的光芒来,虽然只是一点点,却好像在刹那间往对方的身体中注入了生机。
连对方攥着绳结的手,都用力到微微发抖。
“等等,阿银?!你要去哪里?!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玄关的门被“砰”的一声扯开,紧随其后的是新八慌慌张张的大喊声以及逐渐远去的仓促脚步声。
几秒之后,万事屋内重归寂静。沙发上此时只剩下了他和自家的魔鬼副长。
山崎退望着在匆忙之间未来得及合上的大门,转头发出无奈的叹息:
“我说副长,理应守护江户治安的我们,将这种猛兽放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山崎,”土方将头枕在沙发背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淡然道:
“上面那些脑袋秀逗的家伙们不是说了吗?将一切交给他们即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真选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再说了,那种野兽像是会乖乖呆在牢笼里任人宰割的样子吗?别开玩笑了,不管是怎样的牢笼都会迟早被破坏掉。”
“所以说还是我们的错喽?还是我们的错喽喂!”
“吵死了,”土方皱起眉头,斜了一眼过来,然后在满意地看到他瞬间消声之后加道:
“我只是讨厌欠人情罢了,尤其是那个混账天然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手绳有着被人为扯断的痕迹,就是这样【有BUG的话请无视TUT】
猛然爆seed之后是无尽的虚脱感。
一时冲动,码完就把这章放上来了,估计多半还得修一修,不要被伪更骗了。
下次更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
银时男神其实眼神犀利起来可慑人了,有图片为证。
严肃起来的样子简直帅爆。
话说我这个人果然有着奇怪的虐点,看《未闻花名》剧场版时一滴眼泪也没掉,《新译红樱篇》时松阳老师一出场、BGM一响起,我就差点泪崩了ORZ
松阳老师果然是我心中永恒的虐点。
☆、许下的约定要誓死遵守
樱花祭的第一天果然是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漫山遍野盛开的樱花笼罩在薄纱般的阳光下氤氲如雾,远远望去犹如灼灼燃烧的绚烂粉霞,壮丽而炫目。微暖的清风拂过,樱花顿时如雨一般自头顶悠悠洒落。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小小的粉色花瓣如羽毛一般,从她半透明的手掌中穿透而过,轻轻地落在光影斑驳的地面上。
——以她现在这副样子,不管是阳光也好,雨水也好,就连时间,都不会停留。
每一棵樱花树下都几乎座无虚席。
双手背在身后,悠奈一边倚树而立一边望着周围正和亲朋好友席地而坐、把酒言欢的人们。
喝得醉醺醺的公司白领、拿着麦克风可劲鬼哭狼嚎的年轻人、和老友推杯换盏的谢顶中年大叔、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着八卦的家庭妇女、黏黏腻腻各种秀恩爱的小情侣、以及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的熊孩子,让人不由得有了一种樱花正是为了让人们展露笑颜而努力盛放的感觉。
热闹得不得了,似乎连春日的空气中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从早上到傍晚,整个江户都沉浸在一年一度的盛大樱花祭的庆典气氛中,直到天空逐渐染上夕阳的余晖,乌金的太阳一点一点没入地平线,收起天边最后的一丝光线,人们才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迈上回家的道路。
悠奈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不远处的一对年轻夫妇正在和朋友道别,估计是玩了一天玩累了,有着黑色头发的小鬼正伏在他父亲的肩头呼呼大睡。
在那对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离去之后,喧闹了一整天的公园终于沉寂下来。
日光完全消隐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掌权的黑夜。
旁边的饮料自动贩卖机散发着莹白的冷光,在安静的夜色中低声嗡鸣。头顶传来轻微的啪滋声,发出声响的是正不断扑向路灯的飞蛾。远处的马路上传来一辆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随后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啊,我还真是荣幸呢,”注意到身旁突然间传来的细微响动,她保持着坐姿不变,头也不回地微微调侃道:“竟然劳烦天下第一的妹控,不对,是阴阳师大人亲自出马。”
“我既然曾经亲口立下约定会回报那家伙的恩情,就绝对不会反悔。”结野晴明在几步开外站定,刷的一下打开扇子,同样语气淡淡道:“更何况,任谁看到了那个平常总是吊儿郎当的家伙露出的样子,都不会忍心拒绝的。”
她仰起头,黑丝绒般的夜空中只能看到寥寥星光。
一时无话。
半晌,悠奈才收回视线,看似突兀地来了一句:
“我的身体没有找到,对吧。”
语气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
而对方的沉默不语就是最好的印证。
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她勾起唇角:“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才对。”
不是,没有心存侥幸啊。
在得知自己尚未死去、身体应该正处于江户的某处时,心底涌上来的除了喜悦、不敢置信以外,还有疑惑,以及恐慌。
虽然心中隐约浮现出了答案,但那种残酷的答案,不要也罢。
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样,不论她如何挣扎着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妄下定论,都无法挥开心底已经生根发芽的不祥预感。
宛如捕捉到猎物的猛兽一样,对方将尖牙紧紧嵌入自己的骨血,直至将自己蚕食殆尽为止都绝不松口。
如影随形,避无可避。
“受幕府命令,担任守护监查江户一职,在江户各处遍布无数式神作为眼线的你,却独独找不到我的真身所在,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嘛,与其说是找不到,倒不如说,是有人不希望你找到才对。”
顿了顿,她转过头,终于将视线和对方沉稳淡泊的藏青色眼眸对上。
“既然受命于人,因此受制于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尽管能够透过操纵式神将江户各处的动态尽纳入眼底,但若是背后的人有意阻拦的话,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阴阳师大人,也无法窥探到那些对方特意想要隐藏在阴影中的事物。
即使知道视线中的盲点之所在,也只能装作懵然不知的样子。
身为工具,怎么可能违逆使用者的意图呢。
身为双眼,所能看到的一切终究还是取决于大脑的意愿。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沉重得令人难以呼吸。
每个人从出生在这个世上起就被宣判了死刑,区别只在于死缓的期限罢了。
但是,怎么说呢,她好像特别受老天厚爱啊。
悠奈垂下自己先前稍显锐利的视线,转而望向对面正在夜色中盛放的樱花。
上天不但将她的行刑日期提前了不少,甚至还好心地将行刑人是谁都告诉她了,就差没拍着她的肩膀说“请节哀顺变”了。
对此,她只想说,万恶的剧透党都去吃【哔——】吧。
但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也是有好处的啊,正因为明白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她才会加倍地珍惜那些日常中看起来琐碎无奇的点点滴滴。
正因为明白自己是不应当存在的死者,所以才会格外感谢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没有未来,所以只能珍惜现在。
如果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打死她都不会向那个卷毛告白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说,能够拥有那一个多月的时光,抛却一切顾虑、只为遵守自己内心的愿望而活,她已此生无憾。
但是抱歉啊,这种与自己心底的哭求背道而驰的谎言,她说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