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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松。是无缺。我见他淡淡的笑着,脸上并无不妥。定是用力移花接玉,化解了这一掌。心下立刻放下了一块大石。
“无缺,你来了。”我笑眯眯的道。
纵观全场,自从无缺露了这么一手后,在场的名门侠士均是脸色一变,嫉妒、不甘、赞叹、羡慕等等表情混杂在一起,无人能这么轻易的忽略了这个少年。想必不用几年,他便会是名满天下的少年英雄。
“江大侠,即使是犯人,也要等到官府来查明原因在做打算也不迟,何必急着动手呢?”无缺笑意盈盈道。不紧不慢的向周围众人作揖道:“在下,移花宫花无缺。不知深更半夜,大家来穆先生的房间有什么事呢?”
江别鹤停了停,干笑道:“无缺公子,老夫刚刚发现犬子偷盗赈灾钱款,证据确凿,无可辩白。眼看他犯了重法,老夫一时心里大痛,实在是愧不当初,才忍不住施了重手……劳公子阻止,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别鹤的确是鲁莽了。”
无缺微微躬身,轻轻一笑,言谈气度均让人心神荡漾。我不由得心底生出一股欢喜来。这孩子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居然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时光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匆匆流逝,暮然回首的时候,那记忆中一直用糯糯软软的声音唤着,无缺,最喜欢小师父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少年风流的模样。心里颇有些感慨。
“不知江大侠有什么证据呢?若是
江玉郎偷了赈灾款,那穆先生与他锁在一起根本分不开,难不成您想说,穆先生也同流合污了么?!”此话一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房间里变得有些冰冷。但是无缺仍然含笑道:“江大侠,您是这个意思么?”
江别鹤的脸上有一瞬间有些僵硬,忙道:“证据便是这个。”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块棉布方巾,方巾内是几根灰白色的长发。“这是在银库中找到的。银库是我和几位侠士一块封上的,再也没有进去过。每夜留有守卫,可是今夜的守卫却被人杀了,银库打开一看,分文不剩……只在搬运银子的地方找到这些灰白的长发。”江别鹤仍旧端着一副沉痛的样子,说道。“这实在是……实在是……整个庄子中只有小儿一人身染如此怪病,毛发与常人迥异,老夫不得不……”说着掩面哽咽道。
一旁的几人见状,连忙低声安慰了起来。江别鹤一摆手,装作振作的样子。“全庄上上下下只有哑奴和犬子两人是这样的发色,可是恰巧哑奴没有丝毫武功,又聋又哑,怎么能杀掉两个身怀武功绝技的壮年小伙?”
江玉郎忽然冷声道:“我没有偷。”
江别鹤听了怒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还有谁啊?”生生啼血,活像被伤透心的绝望老父。
江玉郎忽然一笑,道:“当然另有其人。这个人一定不是我。我和清茗一直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出去将赈灾的银两转移。而且王爷也与我同榻而眠,难道,你们不相信王爷的话么?”
江别鹤忽然冷哼一声道:“莫要以为有这位穆先生和王爷给你作证,你便能抵赖狡辩。这“情锁”你早就开开了吧。为的就是半夜里不惊动两人将银子偷走。”说时迟那时快,说着江别鹤不动声色的当众从江玉郎的怀里摸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对着情锁轻轻一挑一拨,“喀喇”一声那“情锁”应声而落。
证据确凿,情锁也打开了,钥匙也是从江玉郎身上搜了出来,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只听见江别鹤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啪”的一声打到江玉郎的脸颊上。江玉郎右边的侧脸立时红肿一片:“孽障!!”说罢,迅速的点了江玉郎浑身的大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道:“此时,老夫自会给大家一个公道,只希望……犬子能由老夫来审问看管……”
众人见状,纷纷叹道,好一个仁义无双,铁面无私的江南大侠,都没了意见。我的心里虽然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的下手着实太快,弄得我一个措手不及,还是让他占了先机,不由分说的将江玉郎押了下去。
江玉郎见我和子峥惊讶非常的样子,脸色一白,低声咆哮道:“清茗,我没有。我
真的没有!!”
众人看着,我只得硬着头皮,装作失望的吼道:“亏我平日里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你竟然如此卑鄙!!背着我干出如此奸邪之事。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一己之私,要害的江南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择食寒不择衣?!”
“清茗……信我。”他悲戚的吼道。
我冷笑。“信你?怎么信你?你既然早就有了钥匙,为什么不早早的打开,还要引我们来到江府?!原来你竟然打的是如此主意!!”
待他被带走,我才疲惫的看向一旁的子峥。“想不到竟让人反咬一口。这老贼实在精明的可以。”
魏子峥面沉如水,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道:“你想救他么?”
我点点头。“玉郎他是个苦命的孩子,虽然有些自私恶毒,但是……我却不忍心让他落在他那个“假仁假义”的爹手里。他十一岁的时候没做错什么就被卖了做人家的玩物,如今……落到江别鹤的手里怕是没命回来了。”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无缺低声道:“小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便打起精神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将江别鹤就是江枫手下的书童一事隐瞒了不说,其他的全部告诉了他。
小鱼儿先是跳了起来。“穆先生,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没有叫上我。”
被众人均是一瞪之后,只得蔫了下去,哼哼唧唧道:“穆先生放心啦,江小‘虾’没那么容易死的,倒是江别鹤的那些东西,他发现了江小‘虾’的意图,定然会将那些东西转移到一处更隐秘更不为人知的地方,若是如此,怕是要再费上一番功夫了。”
我点点头,“燃眉之急是将江别鹤的东西都复制一份,原件要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不能让他察觉。”
江小鱼立刻笑道:“嘿嘿,这种活计我最拿手了。无缺和穆先生怎么样?缺了我恐怕不能成事吧。你们去救江玉郎,我呢,去作假……嘿嘿,老本行了,轻车熟路。”当即,我只想一巴掌把他打飞出去。那笑容实在是太过WS了。
“那还不快去?”魏子峥冷声道:“耍嘴皮子也要有个限度。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行动。”
无缺道:“那我去追查江玉郎的下落。小师父……您不用操心了。”
我皱眉,这个孩子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对于听人家墙根这件事总归是没有我熟练的。所以,第一次就对上这么个老奸巨猾的人物,我委实有些担心。
无缺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眼里划过一抹笑意,竟有些调笑道:“小师父,无缺一向不屑和自诩为正人君子的大侠们有瓜葛,所以……某些必要的功夫还是要会一点的。”
“哦?比如什么?”挑眉,这孩子,居然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跟江小鱼一个调调了,难道,是江小鱼童鞋携带的病毒太强大,不过几日,我纯洁可爱的无缺就让江小鱼这个小混混给传染了?
他乱咳了下,俊秀的脸上划过一抹绯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道:“……总之,小师父您放心,无缺是不会被发现的。您要相信我有追踪和监视的经验。更何况这些都是小师父您亲自教的,您对无缺没有信心,不就是对您自己没有信心么?”
我点点头,孩子大了,不能一味的放在翅膀底下护着,更何况我与那种一向是是罗嗦之极老女人形象代言人的某种禽类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于是决定让他们放手一搏。这两人怎么说也是主角,怎么也不可能让江别鹤占了便宜的。
几个人商量好以后,无缺先告退了,小鱼儿也意犹未尽的从窗户溜了出去。我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有门不走,偏喜欢钻窗户,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
“已经是半夜了,先睡下吧。明日再操心。”魏子峥低声道。
我皱了皱眉,“子峥,这件事你莫要管了,我和他们就可以的。”
魏子峥半撑着身体,无力的腰身一下软倒在了床上。好看的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低声道:“我的身子没用,不能陪你仗剑江湖……但至少,我的脑子还能用,还是可以给你出谋划策的。所以,不要丢下我,好么。”
“……会有危险的。”若是有人伤了他,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发狂。
他一急,身子不受控制的歪倒在一旁,很是狼狈。我伸手欲扶起他,他却猛地拨开我的手,努力撑起上半身子,仰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我不想在你的生活里只是一个看客,我想要参与其中。即使是这样的身子……这样的无用。但是让我任性一次,我再也不想像在嵩山时那样,你一下子失踪一年,音信全无,我只能靠幻想,不断的告诉自己你还活着,才能不把自己逼疯……我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护自己的。”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低沉坚定。
说罢,他不自然的苦笑了下,自嘲道。“虽然我的话旁人会觉得很可笑,一个瘫子连最基本的吃食,穿衣,入厕都要靠他人伺候,这样一个废人,怎么可能保护自己的安全。但是我会努力真的……”他说着终于脱力,一下子倒在床上,脆弱的让人心疼。
我愣愣的看着他,忽然间屋内的空气好像变得无比稀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这样冲动不安的他……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面上一片灼烧。私以为,这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如果一个人,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个份
上,还有什么可以为难的呢?我的手指有些颤抖,不稳,甚至手背上的皮肤变得火红。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希望魏子峥不会看出什么异样。这样几句话就像个小姑娘一样羞的满脸通红,这实在是没什么好值得夸耀的一件事。
我慌忙的将他扶起,却不小心将他的亵衣扯落了下来,眼前一片雪白的肌肤和冰凉丝滑的触感我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到脑垂体中,我甚至听见自己干渴的喉头吞咽的声音和心脏在胸腔内奋力跳动发出的巨大回响……我的理智拼命告诉我,非礼勿视。哦,上帝,该死的瞳孔,该死的眼睑,该死的睫毛!!合上、闭上、关上,不要再看了!我慌忙的运用我出色的自制力,用力阻隔这莫名香艳的一切。但是——他白皙的皮肤、微敛的双眉、上挑的凤眸、淡粉色的薄唇和随着他呼吸吐纳微微起伏的白皙胸膛……这些片段一直不断地在我脑中盘旋着,叫嚣着不欲离开,而不可否认的,这一切都看起来……该死的,色 情!!
第50章
“怎么?”子峥见我愣住,脸色似乎有些奇怪,他蹭着被褥想要稳住身子一探究竟,却撩的衣襟越开越大。一瞬间,心如擂鼓。暗自庆幸,我这二十年的明玉功没有白练,它走的是阴寒的内功路数,让我能在某些血脉喷张的场面中保持面色如常的表情。
我摇摇头艰难的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热了。”
魏子峥有些莫名,愣了愣,唇角挽起一个苦笑。“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了吧。”他低声道,挣扎了下,却怎么样也无法挪动身子。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我这身子……你大约是不爱的看的吧,病怏怏的怪异样子……”他说着便想把有些细瘦的手臂藏在身后,“我虽然……虽然……与你说了。但是也不喜欢强求的,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以与我说明白,我不会怎样的。”
我有些吃惊,魏子峥的心思一向复杂难辨,现在他大概又不知道把我的心思扭曲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若是在平常,我一定立刻和他辩解起来,但是现在我光要维持住理智就已经耗费我太多的精力,我根本无法分辨他的心情,更不可能组织出有效的语言让他打消这种自卑的念头,只得慢慢的看向他,大大的吞了一口口水,低声平板的说道:“你莫要低估自己。”
他摇摇头悲哀的看向我,“我……”
他还想要分辨什么,而我的心思却顾不上那些了,脑子里全是那白皙的胸膛,和胸前那抹让人脸红心跳的粉红。SHIT!我脑中立时一热,冲动的荷尔蒙屏蔽了所有可能阻止我动作的任何理智。该死的,他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裸的诱惑么?!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我顾不上那些了,几乎先是被牵引一般,俯□,看着他俊美脸庞——那让人该死的禁欲气息,和他苍白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诱惑我背德叛逆的快感。难道是我太久没做而导致的欲 求不满么?我怎么突然饥渴的像个猥琐的JJ犯一样,对着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光明正大的流着口水?!
拒绝他,拒绝他!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理智都在呐喊着这三个字。但是现在受大脑支配的早就已经不属于反对党的理智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活跃的大脑皮层,都忠实的执行着名为“冲动”这个名词所代表的含义的行动,压迫着我,逼迫着我,仿佛被牵制的傀儡一般让我俯□来,狠狠的,快速的,吻了上了那个泛着潋滟水色的薄唇,它——一开一合的正在说些什么,但是,谁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那一刹那的亲密接触。一瞬间果冻般的
柔软甜美,唔……该死的让人从心底小小的愉悦起来。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心底盘旋不去的满足感和舒心。仿佛,多年的无依无靠的漂泊,已经找到了归宿般的心安。
魏子峥先是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起来,但慢慢的却掌控了主动权,狂喜的,迫不及待的,暴烈的控制了一切。他仔细的吸允啃咬着,仔细的搜索着我口腔内每一处的敏感点。温软灵巧的舌头简直像一个巨大的发 情机器,挑逗着我脑中每一根神经。那柔软的触感,清凉的药香,还有淫 靡的水渍声,无一不焚烧着我的理智。虽然前世我一向讨厌在某些方面失去主导权,比如说Kiss,但是这一次我彻彻底底的弃械投降了……不得不说,他简直是太完美了。连我这样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都忍不住赞美造物主的美好。
良久我们才慢慢分开,他的脸色一片通红。我觉得我的脸色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上他的眼神,发现他正在直直的看着我,凤眸里盈满了笑意。我几乎可以察觉到,我的脸上的温度,瞬间又飙高了几个百分点……上帝啊,我都做了什么。明明是要拒绝他的,明明不想要拖累他的……我刚要张嘴辩解什么。只听他轻轻的道:“我知道,这算不做什么。你没有拒绝我,便好了。我不会当真。”
我心中一片混乱,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低低的应了一声。“恩。”却漏看了他唇角挽起的贼笑。
静了半晌,他终于笑道:“扶我躺下吧,虽然时间不早了了,但是好歹睡一下,养养精神,明日还要跟江别鹤斗智斗勇,失了精神可是不行的。”
“好。”我点头依言将他扶着躺在了我的身边,自己也睡下了。
他忽然手臂微扬将烛火打灭了去,然后无力的垂落在我的腰间。“今日天气有些凉,你也知道我身上血脉不通,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凉的难受,咱们睡一床被褥可好?”
“呃?”我有些吃惊于他的坦白,平日里我们都是分着被褥睡的,他忽然这样要求,我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一想到他平日的身子便是冰凉冰凉难以捂热的,心里一紧,只得应道:“好。”于是,慢慢撩起了被子,将身子挪到他的身边,将被子严严实实的捂住他。抱住他的身子,我立刻打了一个激灵,他浑身上下冰冷的像具尸体。很难想象,以前他怎样一直撑着度过每一个严冬的……这是我的疏忽。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愧疚了——居然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冬天里他一直这么难受……我手脚运起内力,在他的身子上下慢慢摩挲
,试图增加他身子的温度。他的身子拜洗髓经的功劳是有些知觉的,比一般的瘫痪病人要强得多,只是少了行动能力,触觉痛觉之类的感知系统一应俱全,甚至因为身子受损更加敏感。这是好也是不好,像是现在一样,到了冬天,他身子总是冷的一块冰一般,冰凉的睡不着觉便应该是其中不好的一项了。
摩挲了半晌,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好了些,不再那么冰凉,低声道:“好些了没?”
他叹了口气道:“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凉罢了。”
“恩?”还有些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