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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莫莉,求求你,莫莉,请你回来,回来吧!〃我扑到床的另一头,在她起身时抓住她的裙摆。
她转身看着我,还是很不确定。
〃你总是我所需要的一切。一直都是。〃
她的双唇露出了微笑,接着就坐在床边。〃但你感觉上好疏远。〃
〃我刚才是……我只是有时需要让头脑清醒。〃我停了下来,不知该说什么才不会对她撒谎。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说谎的。我伸出手握住她的双手。
〃喔。〃她过了一会儿开口,然后因我没有多做解释而忽然停顿下来。〃你还好吗?〃她谨慎地问我。
〃我没事。我今天没见到国王。我试过了,但他身体不舒服,然后……〃
〃你的脸上有伤,还有抓伤。我听到谣言……〃
我沉默地吸了一口气。〃谣言?〃惟真吩咐大家保持沉默,博瑞屈不会泄露秘密,布雷德也是。或许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当时不在场的人提起这件事,但人们总会讨论一起看到的事情,也很容易让别人听见。
〃别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说一声。〃
〃王储要我们别说,这和不想告诉你是不同的。〃
莫莉思索了一会儿。〃我想也是。我不应该听信谣言的,我知道。但这谣言奇怪得很……而且他们还把尸体抬回公鹿堡火葬。有位奇怪的妇人今天在厨房里一直哭一直哭,说被冶炼者杀了她的孩子,然后就有人说你和他们打斗想救那孩子,另一个人却说你就像熊或是其他动物般攻击他们。这些谣言很令人困惑,有人说你把他们都杀了,然后有位帮忙火葬尸体的人说他们至少有两个人被某种动物伤害。〃她静下来看着我,而我可不愿再想这件事,不想对她撒谎却也不想说实话。我无法告诉任何人事情的真相,所以只能看着她的双眼,在心中企盼我们遇到的事情如果单纯些就好了。
第79节:脱离险境
〃斐兹骏骑?〃
我永远也听不惯她直呼我的名字,不禁叹了一口气。〃国王要我们别说,但是……没错,被冶炼者杀了一个孩子,我当时也在场,但为时已晚。这是我所见过的最丑恶悲哀的事。〃
〃对不起,我无意打探,只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真不好受。〃
〃我知道。〃我伸手抚摸她的秀发,而她也把头靠在我的手上。〃我曾告诉过你我梦见你在泥泞湾。我当时从群山王国一路回到公鹿堡,而你却生死未卜。有时我想那栋烧毁的房子应该倒塌在酒窖上,还以为拿着剑的女子杀了你……〃
莫莉平视着我。〃房子倒塌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火花和黑烟就朝我们飘来,也挡住她的视线,但我后退了……我后来用斧头杀了她。〃她忽然开始发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的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梦到了。〃我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她就过来躺在我身边。我伸手抱住她,感觉她还在发抖。〃我有时会梦到实际发生的事情,但不常就是了。〃我平静地告诉她。
她稍微后缩了一下,双眼搜寻似的注视我的脸。〃你说的是真的吧,新来的?〃
这问题真令我受伤,不过也算我活该。〃不。这绝不是谎言,我向你保证,而且我发誓从今以后不再撒谎……〃
她将手指放在我的唇上。〃我希望和你共度人生,所以别再对我保证你做不到的事情了。〃
她另一只手伸到我衬衫的结带上,这下换我发抖了。我亲吻她的手指,接着亲吻她的双唇,过了一会儿莫莉起身把门闩和木条带上。我记得自己在心中强烈祈祷切德可别在今晚回来,还好没有,而我那夜遨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一个愈来愈熟悉却依旧奇妙非凡的地方。
她在深夜离开,将我摇醒还嘱咐我一定要在她离开之后把门锁上。我想起身穿好衣服送她回房,但她带些怒气地拒绝了我,说自己可是挺能爬楼梯的,而且最好别让其他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步,然后沉沉睡去,就算再多的缬草镇静剂也无法让我如此熟睡。
我第二天在如雷的吼叫声中惊醒,起床惊恐疑惑地站着。过了一会儿,这如雷的声响变成敲门声,我听见博瑞屈重复喊着我的名字。〃等一下!〃我设法回答他,却只觉浑身酸痛。我抓了几件衣服跌跌撞撞走到门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能伸出手指开门。〃怎么了?〃我问道。
博瑞屈只是瞪着我。他已梳洗着装完毕,就连头发和胡子都梳理整齐了,还拿着两把斧头。
〃喔。〃
〃惟真烽火台里的房间。动作快点,我们已经迟了。但是先梳洗干净吧!那是什么味道?〃
〃香水蜡烛,〃我随口掰了出来,〃这些蜡烛可会带来好梦。〃
博瑞屈一定觉得我的解释挺可笑的。〃我闻到这些香气可不会做什么好梦。小子,你整个房间都是麝香。呆会儿在烽火台顶端见。〃
接着他就满怀决心地在走廊上迈开步伐离开。我无力地明白了这就是他所谓的早晨。我用冷水彻底清洗全身,这可不是种享受,只是我真的没时间暖水。我翻出了一些干净的衣服,当我着装时又听到敲门声。〃我快好了!〃我叫了出来。敲门声还是没停,这表示博瑞屈生气了,而我也一肚子火。他一定了解我今天早上是多么浑身酸痛。我把门打开准备面对他,只见弄臣像一缕炊烟般溜了进来。他穿了一件新的黑白花斑点上衣,黑色的藤蔓绣纹像长春藤一般爬满了袖子,黑色衣领上的那张脸像冬月一样苍白。冬季庆,我无趣地想着,今晚是冬季庆的第一个晚上。这个冬季和过去五年的一样漫长,但今晚我们将用仪式庆祝冬至。
〃你想要什么?〃我问道,可没心情看他愚蠢作态。
他满怀感激深深地嗅着。〃能得到你刚才享有的些许温存那就太好了。〃他提出建议之后就在我面前优雅地跳起舞来,这可把我惹恼了。他轻巧地跳到我乱糟糟的床铺中央,然后又跳到床的另一头让床夹在我们中间,我跳过床追赶他。〃但不跟你要。〃他妖冶地惊呼着,挥挥手娘娘腔地责备我然后向后退。
〃我可没时间跟你耗,〃我满怀厌恶地对他说,〃惟真要见我,可不能让他等。〃我滚下床站好整理身上的衣服。〃离开我的房间。〃
〃喔,听听这语气。斐兹从前还比较能接受嘲弄。〃他脚尖旋转绕到了房间中央,然后突然停了下来。〃你真的生我的气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听到他如此坦白不禁让我倒抽一口气,也花了些时间思考这问题。〃没错,〃我谨慎回答,纳闷他是不是故意想套我的话,〃你那天在那么多人面前唱那首歌,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他摇摇头。〃你就别给自己取封号了,只有我才是弄臣,而我也将永远是弄臣,特别是那天在那么多人面前唱那首歌。〃
〃你让我质疑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也直言不讳。
〃喔,很好。无怪乎别人总是怀疑我们之间的友谊,也纳闷我们对彼此来说是否都是勇敢的朋友。〃
〃我明白了。那么就别忘了是你开始散布谣言、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这样我了解了,但我还是得走。〃
〃那么,再会了。好好和博瑞屈玩斧头,但别被他今天教你的东西给吓呆了。〃他把两根木柴加进即将燃烧殆尽的炉火中,然后大摇大摆走到壁炉前方。
〃弄臣,〃我为难地开口,〃你是我的朋友,这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在我出去的时候留在我的房间。〃
〃我也不想让别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进我的房间。〃他狡猾地指出。
我悲惨地脸红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为我的好奇心向你道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做。〃
〃我也是,在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在你回来的时候向你道歉,可以吗?〃
我要迟到了。博瑞屈会很不高兴,但我也无可奈何。我坐在凌乱的床上,这就是莫莉和我躺过的地方,此刻它忽然成了私人领域,我只得故作轻松用力拉起棉被盖住羽毛床铺。〃你为什么想呆在我的房间?你有危险吗?〃
〃我生活在险境里,斐兹小子,就像你一样,我们都有危险。我今天想在这儿呆一阵子,然后试着脱离险境,或者至少减轻危险。〃他对着凌乱的卷轴意味深长地耸耸肩。
第80节:在黑暗中重逢
〃惟真委托我保管这些。〃我不安地说道。
〃显然他信得过你的判断力,所以你或许也可以判断由我保管是否安全?〃
托朋友保管自己的东西是一回事,而把别人托管的东西交给他又是另一回事。我毫无疑问信任弄臣,但仍觉得不妥。〃或许先问问惟真比较好。〃我建议着。
〃我和惟真愈少接触,对我们彼此都愈好。〃弄臣冷冷地说道。
〃你不在乎惟真?〃我挺吃惊的。
〃我是国王的弄臣,而他是王储,就让他等等吧!等他当上国王之后我就听他的,如果我们到时候都还活着的话。〃
〃我不想听到批评惟真王子的话。〃我温和地告诉他。
〃不想听?那你最近真该戴耳塞。〃
我走到门边将手放在门闩上。〃我们现在得走了,弄臣。我已经迟到了。〃我保持语调平稳,但他对惟真的讥讽像刀割般深深刺伤了我。
〃别当傻瓜,斐兹,那是我所扮演的角色。好好想想,一个人只能效忠一位主人,不论你嘴里说什么,惟真都是你的国王,而我也没因此挑你毛病。你会因为黠谋是我的国王而挑我毛病吗?〃
〃我不会挑你的毛病,也不会在你面前嘲笑他。〃
〃但无论我催了你多少次,你都没来看他。〃
〃我昨天才走到他房门前,却被打发走了,他们说他身体不舒服。〃
〃如果你是在惟真的房门口,会表现得这么温顺吗?〃
这可让我停下来思考。〃不。我不觉得自己会这样。〃
〃那你为何这么轻易就放弃黠谋?〃弄臣像个悲伤的人轻声说道,〃惟真为什么不为了他的父亲鼓舞自己,反而把黠谋的效忠者引诱到自己身边?〃
〃我没有被他引诱,而是黠谋没办法见我。至于惟真,我无法替他说话,但大家都知道黠谋最宠爱的儿子是帝尊。〃
〃大家都知道吗?那么,大家也都知道帝尊心里真正的企图?〃
〃有些人知道。〃我简短说道,感觉这对话充满危机。
〃再想想看。我们都效忠我们最敬爱的国王,也最讨厌同一个人,所以我不认为我们的忠诚度相互冲突,斐兹,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讨厌同一个人。来吧,对我招供你没什么时间看卷轴,我就会提醒你时间过得太快了,让我们都措手不及。不过我说的这差事可不能等到你有空的时候才进行。〃
我犹豫不决无法下决定,这时弄臣忽然靠近我。虽然他的眼神飘忽,而且通常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我看到他双唇所表现出来的绝望。〃那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在别的地方可绝对找不到。如果你让我在卷轴中寻找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秘密,我就会告诉你我所保守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不情愿地问道。
〃我的秘密,〃他别过头去瞪着墙壁,〃弄臣的谜,他打哪儿来又为何而来。〃他侧着眼瞥了我一眼就没再说了。
十多年来的好奇心又重新燃起。〃免费提供吗?〃
〃不。像我刚才说的,这是项交易。〃
我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晚点再见你,离开时记得把门锁上。〃于是我溜了出去。
仆人们在走廊上来来往往。我迟到太久了,只得强迫自己先慢慢小跑,然后快跑而去。我依然快速地爬楼梯登上惟真的烽火台,匆匆忙忙赶着敲门,然后走进房间。
博瑞屈转身皱着眉头招呼我。房里严谨地陈设的家具都给挪到一面墙边,只有惟真在窗边的椅子仍在原位,而他早已安稳地坐在上面,缓慢转头看着我,双眼仍充满疏离感。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被麻醉了,知情的人就会不忍心见到这份松弛放纵的神情。对精技的饥渴侵蚀着他,而我深恐他对我的教导只会让他的胃口愈来愈大,但我们能说不吗?我昨天学到了一些事情,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课程,一旦学会了就来不及了。我现在知道自己必须竭尽所能把红船劫匪逐出我的海岸,虽然我不是国王,也不可能会是国王,但六大公国的人民是我的人民,就如同他们是切德的人民一样。我终于明白惟真为什么如此不顾一切地消耗自己的
能量。
〃我为自己的迟到请求你的原谅。我有事耽搁,但我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感觉如何?〃这问题是博瑞屈提出的,听得出来他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发问。我转头看到他一如往昔严肃地望着我,但也有着一丝不解。
〃全身还是有一点儿僵硬,不过刚刚跑上楼来让我有机会暖暖身。我因为昨天的打斗而全身酸痛,但除此之外好得很。〃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味。〃没有颤抖,斐兹骏骑?视线周围没有变黑,头也不昏?〃
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没有。〃
〃天哪!〃博瑞屈语带轻蔑地说道,〃这死斗很显然把你的毛病都治好了。我可得好好记住,在你下回需要医师时就能派得上用场。〃
他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似乎想试试他的新治疗理论。斧头的刀锋并不锐利,因为他为了这第一堂课而用碎布将刀锋包裹起来,但我仍无可避免地受伤,老实说大多是因为我自己笨手笨脚。博瑞屈那天并不打算发动攻势,只是教我如何使用这整个武器,而不只是斧刃的部分而已。我毫不费力就把惟真留在心里,因为他和我们在同一个房间。他那天没对我说什么,没有任何建议、观察或警告,只是跟随我的双眼观看。博瑞屈告诉我斧头并不是个复杂的武器,但善加利用就可以发挥极大功效。这堂课结束时,他指出自己已经对我手下留情,只因他想到我身上的伤。接着,惟真让我们离开,而我们俩都用比我上楼还慢的速度走下楼梯。
〃明天要准时。〃当我们在厨房门口道别时,博瑞屈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然后便回到他的马厩,我也去找早餐吃。我像饿了好几天似的大吃特吃,食量和狼一样可观,也纳闷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生气蓬勃起来。我不像博瑞屈所说的因为打斗而充满朝气,而是莫莉让我整个人活了过来,这可比任何药草或休息一整年还有效。这一天忽然变得好长,分分秒秒都难以忍受,只期待我和莫莉能在夜幕低垂时在黑暗中重逢。
我毅然决然将莫莉排除在思绪之外,赶着进行一个接着一个的任务,然后一堆事情就蜂拥而来。我忽略了耐辛,也答应珂翠肯重建花园,还得对我的狼兄弟解释一件事情,更不能忘记拜访黠谋国王。我试着依照重要性排列每件事情的顺序,但莫莉总是名单上的第一位。
第81节:为他们复仇
我又毅然决然地把她排到最后。黠谋国王,我决定了,然后收拾起桌上的餐具放回厨房。那儿非常嘈杂,正当我纳闷时就想起来今晚是冬季庆的第一个晚上。老厨娘莎拉从揉捏面包的活儿中抬头示意我过去,让我想起小时候常常站在她身边,欣赏她熟练地将一大团面粉团揉成直立的面包卷。她手肘上的凹陷和一侧的脸颊都沾满了面粉,而厨房的忙乱制造出一股奇妙的私密气氛。她在人声鼎沸中悄声说话,我得竖起耳朵才听得见。
〃我只想让你知道,〃她一边揉着一批新的面粉团一边说道,〃我知道什么样的谣言都只是胡说八道,所以我非得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在这里说几句公道话。他们大可在洗衣房闲言闲语,也可以在织布的时候闲扯淡,但谁都不准在我的厨房说你的坏话。〃她眨着深沉的黑眼抬头瞥了我一眼,而我内心因恐惧而静止了。谣言?关于我和莫莉?
〃你小时候常在我这儿吃东西,站在我旁边帮我搅拌锅子里的食物陪我聊天,我想这让我比多数人更了解你。他们说你像头野兽般打斗,还说这是因为你本来就有兽性,这简直是恶劣的胡扯!那群人的尸体是很惨不忍睹,但我可见过狂怒的人做出更恐怖的事情。当比目鱼贩的女儿遭强暴之后,她就用切鱼的刀子把那禽兽切成一块又一块,就在市集里当众切着,就好像切鱼饵放上钓鱼线一般,而你所做的也没比那还糟。〃
我感到一股突如其来晕眩般的恐惧。带有兽性……不久以前人们还把拥有原智能力的人活活烧死。〃谢谢你,〃我尽最大的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道谢,还附加了一点点实情,〃那不完全是我做的。他们在……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为了争夺猎物大打出手。〃
〃是吉娜的女儿。你用不着对我隐瞒些什么,斐兹。我也有自己的孩子,虽然都长大了,但如果他们遭到攻击,我无论如何都会祈祷会有像你这样的人来保护他们,或者为他们复仇,如果那是你所能做的。〃
〃恐怕我所能做的也仅止于此,厨娘。〃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