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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未来自然不会把这个理由当真,将蒲田绘的申请表放到第一页,对长谷川回道:“那就把她留下。”说这话的时候眉梢都是笑意,语气也温和得不像是在说一锤定音的决定,偏偏让对面的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长谷川雅纪从善如流地应道:“既然是社长的意思,我会一起通知她的。”
神谷未来看着他微微笑了,口中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就当你的助手吧。”
长谷川雅纪是广播社成员公认的下任社长,此刻听到神谷未来的话,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提前享受到社长的待遇而高兴,还是为自家社长把一个对广播各方面都不太懂的新人交给自己而认同对方的选择明智。
最后,长谷川雅纪有些无奈地对神谷未来笑道:“社长还是老样子。”
神谷未来摇了摇头,目光柔和,“以后你就知道了。”长谷川雅纪疑惑地看来一眼,神谷未来却不再多说,放下申请表转身走向了播音的位置,然后戴上耳麦。
“上一次说到猫咪和女孩相遇,今天,安藤为我们带来了后面的故事。”轻柔的嗓音含了几分温暖的笑意,让人听了仿佛有一缕清风轻轻佛过脸颊,充斥着初春的清香。“小猫入住女孩的家之后,每天会目送女孩去上学,并且在女孩回来的第一时间守在门后迎接女孩。但是,女孩并不知道,其实小猫每天都在她后面跟她一起上学,看着她和周围的同学打招呼,看着她踏入自己的班级。”
一年2组,蒲田绘一脸神往地望着广播的方向,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胸口。少刻,手机传来一阵振动,蒲田绘打开最新邮件一看,腾地站起身双手拍向自己的脸。隔壁桌的女生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一吓,“蒲田?你没事吧?”
听到女生的声音,蒲田绘走过去一把把人抱住,“我的申请通过了!女神!”
“哈啊?”
“……等到女孩离家不到一条街的距离,小猫就会加速跑在女孩的前面,然后从围墙跳入院子等候女孩的归来。”每到尾声,神谷未来都会习惯性地留出一段空白。“我想,每个拥有自己宠物的人大约都会希望自己的爱宠像小猫一样聪明、可爱,不过,我倒是有些心疼小猫。”
听到神谷未来话中那份显见的疼惜,收听广播的人大部分都在对方特意停顿的时间深思起了缘由。神谷未来也没有让听众等很久,很快就接上了自己的话:“被默默关心或者守护,纵然是份幸福,但对于在背后付出的那个人来说,是不是其实在期待那个人回头看到自己的存在呢?当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就已经够了。”
“社长呢?是怎么认为的?”突然插足进来的声音没有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问的恰到好处。
神谷未来沉默了一会,缓缓出声回道:“如果是我的话,是不会满足的。很多时候,需要我们鼓起勇气朝前迈出第一步,比如说六月的运动会,我希望到时候可以看到你们的活跃。”
天台上,手塚国光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课本的目光抬起,被音乐取代的女声似乎还在耳边徘徊,还有一句被刻意压低的“是不会满足的”话。清风吹过,露出了夹在后一页的校内排名赛表,手塚国光的眼神微微黯了黯,合起课本站起了身。
“真是狡猾的回答啊。”宫本未希有些不甘地叹道。
“你想被我们的教导主任请去喝茶?”神谷未来笑着走出了播音室,来到三年级的走廊,手塚国光的身影正从台阶上走下来。最近好像总是在楼梯口遇上呢,神谷未来放慢了脚步等对方走下最后一阶。“手塚君。”
到走廊的步子正好和神谷未来并肩,手塚国光抓着课本淡淡点头。习惯了高岭之花的清冷作风,神谷未来自己找起了话题:“手塚君是在天台复习?”
手塚国光握着课本的手一紧,“啊。”
神谷未来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生,自从在心底落了影,再看这个人便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哪怕冷着一张脸,依旧觉得这张脸是生动有表情的,这个人的心其实也是热乎的,脸上的表情不由变得柔和了起来。
手塚国光转头的时候,神谷未来的表情已经彻底柔和了下来。“下午的迎新会,手塚君会参加吗?”手塚国光抿起的唇微张,问话的人又自己说了下去:“今年的预选赛快要开始了吧。”接着,铺满整个视线的侧脸变成了对方的正脸,正对上的双眼澄澈清亮,再是那人好听的声音如柳絮扫过耳膜,溢出“加油”两个字。
手塚国光一愣,身边的人越过自己迎向了前方冲她挥手的女生,滑到嘴边的“谢谢”在望着对方远走的背影无声吐出。皱了皱眉,手塚国光面色清冷地回到了自己班级。
“还有半个小时就是迎新会了。”神谷未来看着窗外的网球场点了点头,球场上,手塚国光一身白蓝相间的正选服立在中央,双手抱臂指挥着全场的训练。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宫本未希靠着窗台笑了起来,“听说这一届的网球部进了一个很了不起的新生。”
“新生?”神谷未来伸手指向挥拍练习中的某个一年级生,“那个孩子吗?”就她刚才看的那段时间,这个一年级生被高岭之花关注的时间最长。
“越前龙马,这个新生的名字。”神谷未来听了,目光在越前龙马身上停留了一会,转身对宫本未希说道:“走吧。”看来,高岭之花是不会出席一会的迎新会了。
观察部员的手塚国光忽地仰起头,临窗而站的倩影已经不在。“手塚。”回过头,大石秀一郎往球场外抬了抬下巴,手塚国光略一沉吟,跟着对方走出了球场。
当天晚上,青学的校园论坛又盖起了一座“未来女神”的高楼。
主楼:什么都不说了,女神,请接受我的膜拜!
1L:第一次知道校歌也可以这么唱,但是,听过女神校歌的我以后怎么直视其他人唱的校歌>﹏<
2L:不知道怎么直视+1
……
4L不知道怎么直视+1
5L:那个,作为知情人士有一个内…幕不说真的忍不住啊——女神排演的时候,唱得和现场完全不是一个版本,现场不能温柔更多。
6L:终于有人发现了吗?同为知情人士表示,女神肯定是在现场看到什么人才改变版本的。
7L:求更多内…幕「_「
……
15L:五哥和六哥不要走嘛,求真相啊》《
16L:看到人而改变什么的,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0 0
17L:逮住楼上,什么传言?!
屏幕的另一端,手塚国光的视线顿在了这一楼,随后脑海中浮现了进入礼堂的一幕。
第四章
有些人一出场就会成为所有人瞩目的中心,哪怕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坐着,比如神谷未来。节目被报幕后,场中的帷幕缓缓拉开,席上的观众随着留出的缝隙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锁向了那一架钢琴后的身影。
场面一时安静得只听到此起彼落的呼吸声,直到台上那人把手指放上琴键。熟悉的音乐响起,却是耳熟能详的校歌,这一刻,期待神谷未来第一次献唱的人不免有些微微的失望,但是没多久,身上所有的感官都被唱起的歌声所吸引。
“风儿吹过的绿色山丘,坐落着青春台的学园。”神谷未来十指灵活地在琴键上弹奏,低垂的眼偶尔掠过站在最后面靠墙位置的男生,慢慢地凝聚起满满的温柔。柔和的灯光打在身上,落进旁人眼里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连带着歌声也似乎渗进了这份朦胧美。“……学校操场上鸟儿在歌唱,有朋友和我亲切的交谈。”
飘荡的歌声依然有着校歌宣扬的青春,然而,熟悉的歌词在琴声的和音下多了一丝空灵悠远的味道,前后转调时也带出了一种无限缱绻的温柔,仿若情人间的呢喃,近在耳畔敲击在心房。
手塚国光出神地听着,视线在昏暗的礼堂内直直望向神谷未来。恰时,那人不经意地抬起往这边看来一眼,脸上的表情隔着一排排座位看不太清楚,手塚国光却感觉到了一种比歌声更温柔的表情。
“手……”不二周助的话在瞥到手塚国光温暖下来的表情戛然而止,认识两年,几乎没有看过这个人有这么柔和的一面 ,弯起的双眼不由转向主席台,并露出了那一抹蔚蓝。“神谷的歌很好听吧,手塚?”
手塚国光刚要回答,注意到不二周助话中的笑意,敛了敛神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不二周助轻轻一笑,“看到现在的神谷,让我想起了她和清水在去年学园祭上的四手联弹。”
“啊!那不是音乐部的清水前辈吗?”
“哪里哪里?啊,是真的!不过,不是说清水前辈生病住院了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听到前排的嘀咕声,不二周助笑着对手塚国光叹道。后者没有出声,看向主席台的目光一瞬间找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入口的人影。
“您有一封新邮件,请注意查收。”邮件的提醒声将手塚国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手指点上鼠标,看向屏幕的目光倒映出了最新一楼的回帖——30L:这个我知道,去年的四手联弹绝对是女神和清水大人的最佳合作没有之一。就凭联弹时女神和清水大人的眼神交流,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手塚国光按向邮件页面的鼠标改向了刷新,一刷新,楼里又跳出了几楼回复,内容大都是对神谷未来和清水真一的种种猜测。作为学生会会长,手塚国光自然知道清水真一这位在钢琴上极有天赋的同学,但真正认识这个人是在去年的学园祭。
一身简单的白色西装,和神谷未来并排坐在长凳上共弹一曲时,两人配合的那份默契,是很多人奉为天作之合的典例。手塚国光移动鼠标关掉了还在继续讨论真相的页面,打开邮箱,是来自学生会内部的短信。
另一边,神谷未来点掉了演变为八卦的告白帖,转而打开了另一张美食帖,并在最后用“红茶牛奶”的马甲回了一楼“三丁目的那家早餐店做的蛋挞确实不错,楼主这么一说,我也想吃了,可惜上学不顺路”。
三丁目的话,好像是高岭之花会经过路,明天……要不要试试呢?神谷未来单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到了手塚国光的邮件地址,手指在姓氏那一栏轻轻划过,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是我,真一?”
第二天,神谷未来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出门。来到三丁目,凭着记忆中的地址往手塚国光会走的方向扫了一圈,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没有那么多巧合。
“没有,我在三丁目。”接到宫本未希的电话,神谷未来已经从美食帖的那家早餐店买了一盒蛋挞。“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吃过的那家有卖蛋挞的早餐店。”走上电车,神谷未来对电话那端发出惊疑声的宫本未希笑了笑,一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有下次,我再帮你带。”说完,不再管那边发出的哀怨把电话挂了。
“嗯?”打开储存柜,神谷未来看着摆放在里面还有一丝热气的蛋挞,疑惑地合上门看了一眼外面贴着名字的标签。确认没有认错自己的储存柜后,神谷未来拿出蛋挞盒放在手上转了一圈。居然是三丁目的那一家,难道昨天的回帖有人认识自己的马甲?
带着疑惑,神谷未来走向了教室。到了二楼,身后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转回头一看,一抹浅笑扬起在唇边,“真一。”
清水真一揉着眼走到神谷未来面前,放下手,视线立刻被对方拿在手里的蛋挞所吸引。“是蛋挞啊,好饿,未来没有吃早餐吗?”
“我已经吃过了,不过,这是别人送的。”听到是别人送的,清水真一失望地挪开目光。“早餐没吃?”睡眼惺忪地点点头,清水真一看到一盒蛋挞放大在眼前,诧异地看过去,对面的人有些无奈地对自己嗔道:“大病初愈的人还敢饿着肚子上学,真是拿你没办法。”
清水真一腼腆地笑笑,双手则毫不含糊地拿走蛋挞。“还是不知道安藤是谁吗?”
神谷未来摇摇头,看到清水真一吃得一脸幸福,又从书袋内取出纸巾递过去,口中淡淡地回道:“不知道也挺好的,这个月的部活,你先欠着吧。”
闻言,清水真一慢慢清醒的双眼从蛋挞上抬起,神谷未来回视他的表情有些郑重,“七濑那边我会和她说,到了三年级,少出席几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放心吧。”
清水真咽着蛋挞含糊地“哦”了一声,也不问神谷未来原因是什么,全心信赖的模样倒让原本因为他不吃早餐上学而有些不满的神谷未来消了气,最终叹了口气,“中午的时候,我会给清水阿姨打个电话。”
漫不经心的少年停下了吃食,眨巴的眼盯着神谷未来有些可怜的味道,“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神谷未来回得干脆。
清水真一抿了抿唇,再次张口咬上蛋挞的表情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委屈,“我知道了。”
神谷未来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传到楼梯下方,手塚国光仰起头,目光隔着扶手定在了清水真一正在吃的蛋挞上,接着,前天晚上的某一句话涌入脑海——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第五章
“你今天怎么想到去三丁目吃早餐?”课间休息,宫本未希走到神谷未来的桌前问道。
“那家店的味道不错。”神谷未来实事求是地评价,“昨天想到了,今天就去走了一圈。”
“这样吗?”说着,宫本未希忽而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清水一回来,学校的论坛就飘满了你和他的八卦,未来女神,请问你和清水是在交往吗?”
神谷未来侧头,宫本未希一幅认真求知的模样,笑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宫本未希眨了下眼,一只手搂上她的脖子半蹲下回道:“如果你想告诉我,我自然是对这个非常有兴趣。”对于神谷未来和清水真一之间的关系,宫本未希也只知道两人私下的交情很好,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我和真一的关系……”宫本未希眼神晶亮亮地点头,这时,一名女生拿着作业本走了过来,看到同时抬起头的两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看着神谷未来拜托道:“神谷,上课的时候这题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可以麻烦你帮我解说下吗?”
神谷未来欣然应下,宫本未希遗憾地让出位置,再看向凑在一起的两人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想要从未来这里问出内…幕是不可能的,不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打断,就是似是而非的答案。
走廊上,手塚国光捧着一叠作业本走向教师办公室,路过神谷未来所坐的窗口,余光一瞥,窗边的人正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对身旁的女生露出一抹带有鼓励的微笑。女生拿起神谷未来递过来的笔,手塚国光收回目光走过了三年2组的教室。
“嗯,这样我就懂了,谢谢你,神谷。”收起作业本,女生充满感激地对神谷未来道谢。
“下次可以把例题多看几遍,有些东西都是相通的。”女生认真地听完,又道了一次谢谢才离开,神谷未来拿出下一节课的课本,熟悉的身影从窗边一晃而过,追着往后一看,只看到消失在视野的一抹黑色。
好像除了最近几次的楼梯相遇,她和高岭之花都没有能够好好说上话的机会,该怎么改变呢?
神谷未来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交集”两个字,又在上面圈了一个圈,便盯着这两个字发起了呆。
“……以上是你们进入广播社的职位分工,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向二年级的前辈请教。”等神谷未来下了课来到部室,长谷川雅纪正在对新加入社团的部员讲解社团规则,目光对上,微微颔首走向属于自己的储物柜。
新生看到进来的神谷未来,都有些激动地猜测对方是不是就是大家传的未来女神,面对长谷川雅纪的时候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到这一点,长谷川雅纪镜片后的目光一闪,口中非常体贴顺着新生的心意结束了说辞,并对合上柜子的神谷未来发出邀请:“社长,对我们的部员说几句话吧。”
听到他的话,新生们齐刷刷地看向神谷未来,神谷未来微笑着走到长谷川雅纪身边,看向新生的目光温润如玉。“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能够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几乎是一瞬,新生们都听出了神谷未来话中的严肃,对着那张笑脸不由肃穆点头。“社团的前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希望你们在社里过得开心,最后,我代广播社的所有成员欢迎你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们也很高兴能够加入广播社,神谷社长。”听着新生们语气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