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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光斗看着张德亭说道,“张书记,我是个小兵,今天没有我说话的资格,对与不对的地方张书记多指导。今天这个事,墨镜与胖妇女是主角,他们是头,墨镜看着嚣张,实则胆小怕事,得让派出所控制住他,他就翻不起大浪来。第二点,他们手里的王牌就是棺材,我们得把棺材送到殡仪馆,不能让他们拿这个要挟我们。”他看了看张德亭,见他听得很认真,就继续说,“这两点解决了,其它民工心不齐,构不成威胁。老太太看来是被胁迫来的,是个可怜人,能多拿点就多拿点吧。第三,就是找个熟悉的人,摸清他们到底要多少钱,我们好心里有数。第四,最好律师参与进来,直接进入司法程序,政府不参与,以后少了许多麻烦。”这些大多是在学院学生会观察领导处理类似事故时自己的心得体会,也有刚才形成的新想法。
张德亭听得很认真,谭俊杰等人也听着很认真,他问道,“怎么把棺材送殡仪馆,他们看得那么紧?”
文光斗想了想说,“可以暂时答应他们的条件,麻痹住他们,我们把棺材送去后,嘱咐那里的人,除非南河镇政府去的人,否则谁也不能动。”
张德亭马上说,“好,我给民政局的杜局长打电话,他分管殡仪馆这块,让他马上派辆车过来,把棺材拉走。”他还要说什么,传达室外胖妇女的声音高上了天去,“你们不赔钱,我也不跟你们讲了,我们到市政府去,总有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大家往外一看,矮胖子和墨镜扭打在了一起,一帮民工正要把棺材往旁边的皮卡车上抬。
季书记与李镇就在政府开会,如果真让他们把棺材拉到市政府门口,南河镇的丑就出大了。张德亭马上拍板道,“仲所,你带人控制住那两人,俊杰让司法所武本刚马上过来,老倪找找能与他们说得上话的人,光斗,跟我上,把人拦下来。”
张德亭带头冲了出去,边走边喊,“志高,打电话给殡仪馆,让他们派辆车过来。”
第二章 第一印象很重要6
文光斗紧跟在张德亭的后面,冲出传达室,拦在民工前面。
墨镜与胖妇女看到他们出来,更来了精神,墨镜一下子撂倒矮胖子,指着他们吼道,“去市政府,我还不信了,治不住你们!”仲伟一个箭步跨上前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身后,疼得墨镜嗷嗷大叫。胖妇女一看自己的男人吃了亏,叫了一声“我不活了。”抬头就往仲伟身上撞去,旁边一个民警赶紧上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住胖妇女,手腕利落地一扭她的胳膊,胖妇女马上象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见控制住这两块活宝,张德亭大声对其它民工说,“都看了,谁冲击政府,寻衅滋事,这就是下场。到了市政府,你们还得回南河镇解决,把棺材都给我放下。”
抬着棺材的民工显然被刚才的一幕震撼了,他们与死者没有直接亲属关系,不涉及自己的利益,过来纯粹是帮忙。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张德亭大喊了一声,“还不放下!”他这一嗓子喊得义正辞严,也极是时候。抬着棺材的民工互相对视几眼,放下了手里的棺材。
老太太快走几步,一下子趴倒在棺材上,“儿啊,苦命的儿啊,你死了也不安生啊?死后还得受这份罪啊!”小男孩在她身后,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这凄凉的喊声撼动人心,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看着这一老一小。
文光斗的也被深深的刺疼了,我们错了吗?还是他们错了?
事情紧急,不容他细思量,他迅速厘清了心中的其它思想,聚精会神打算下一步,脑瓜这时转得很快,他急步走到张德亭身边,小声说,“张书记,殡仪馆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到,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能不能让人开车,我们把棺材直接送去,没有我们派人,谁也不能动。”
张德亭看看文光斗,说,“开车,开什么车?”
“那,现成的,就开他们的车,车现在发动了,一把把司机拉下来,上去就能走。”文光斗急切地说。
“行,就这么办。”张德亭略一思考,接着说,“我让小程去,他就在那边,”小程是季书记的司机,但文光斗却没有见过。“小程上车后,我们马上把棺材抬上去。”
“好,张书记。”文光斗马上表态,张德亭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张德亭走到一个理着板寸、中等个头的年轻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年轻人开始向皮卡车走去。
他的步态很矫健敏捷,身板很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样子。文光斗的眼光一路跟随着他,程英杰走到皮卡车门前,打开车门,顺手把还在迷惑的司机揪了出来,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程英杰反身坐到驾驶位上,一把锁死车门,任司机在外面怎么喊怎么敲就是不开。
大家刚才的目光还停留在老太太与小男孩身上,现在又被司机的叫喊声吸引住了。张德亭趁机大喊一声,“把棺材抬上车去。”他这么一喊,不只刚才要抬棺材的民工懵了,连在场的机关干部也懵了。
文光斗上前抬起一角,没时间作解释,张德亭也一把抓住棺材一角,直接点将,“俊杰、顺杰,上。”谭俊杰反应很快,上前抬起来,翟顺杰稍作犹豫,邓志高见状,快步上前补位。铁皮棺材被稳稳抬起来,它本来就离皮卡车很近了,四人几步上前,稳稳地把棺材放到了皮卡车上。
张德亭大喊一声,“光斗,快上。”
墨镜这时反应过来,反剪着双手高声吼道,“张得松,你他妈属猪啊,快拦,快拦住他们!”
刚才那个丑汉子带头围了上来,二十几个农民工好象感觉到受骗了,也急了眼,一下子把皮卡车围住了。民工怕警察,却不怕机关干部。十几个机关干部被围在当中,文光斗瞅个空子,一下子跳上皮卡。
丑汉子最是积极,抓住皮卡车的边缘,就想往上爬。文光斗大喊一声,“程哥,开车,”一边用手用力一推丑汉子,想把他推下去。他没用拳脚,本是仁慈之心,不想打人,不提防丑汉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劲一拉,想把他拉下车来。文光斗头皮一阵剧疼,他再也顾不得,一拳打在丑汉子的脸上,丑汉子大叫一声,仰面从车上跌了下去。
皮卡车闷响一声,一下子冲了出去,文光斗一个趔趄,差点从车上栽下来,他赶忙用手扶住棺材。后面的人突破了机关干部的防线,还有人追上来,但终究是追不过汽车。
文光斗看看后面的人越来越远,长舒了一口气,棺材放在皮卡车上显得很拥挤,也没个坐的地方,他只能扶着棺材站着。
刚才,事情紧急他没有感觉到,现在当心情放松下来,他明显闻出了棺材里散发的浓烈臭味,他不禁用手捂紧了鼻子。
程英杰从反光镜里看到了文光斗的举动,也见后面没有人追赶,出了南河镇,就把车停在了公路一旁,文光斗一下子跳下车来,弯下腰在路旁呕吐起来。
臭味越来越大,程英杰在车也捂起了鼻子,他把空调打开,朝文光斗喊道,“上车,后面不知是什么情况。”文光斗一阵吐,感觉把五脏六腑都吐翻了,胆汗都吐出来了,他用手抹抹嘴巴,拉开车门跳上皮卡车,程英杰关上车窗,皮卡车又飞一般往前行驶。
关上车窗后,车里的味明显小了许多,程英杰摸出一盒烟,递给文光斗,顺手又把打火机递给他。文光斗一看,却是“红塔山”,他颇有点意外。他抽出两支,递一支给程英杰,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弥漫,烟味芳香,程英杰问道,“新来的大学生?”
文光斗答道,“嗯,今年的公务员,您是程哥吧?”
程英杰道,“程英杰。你今天表现很好。”他的口气有种领导的口吻,文光斗想,这可能是跟着领导时间比较长,耳闻目染吧。
文光斗忙说,“程哥,以后多关照。”
“我一个大老粗,司机,关照你什么?”程英杰开玩笑说。
“关照我这个小战友啊,刚才这就是战斗啊,我们就是战友啊!”文光斗机智地说。
“嗯,确实挺险,你身手不错,练过?”程英杰看了一眼文光斗。
“程哥一把拉下司机,那身手才叫好呢。在部队肯定是把好手。”
车开得很快,程英杰不时从反光镜里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上来。两人话说得很投机,经历过刚才的战斗,两人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车子驶离沥青主路,开上了一段水泥路,文光斗估计殡仪馆快要到了。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大烟囱,再往前开,一扇黑色的大铁门出现在面前,里面停了不少车,有的穿着白色孝服在痛哭流涕,也有的穿着便装,象是来送行的亲人或朋友。再往里面是逶迤两侧的二层小楼,却是雕梁画栋,院子里种植了不少松树柏树,乍一看,不太象是殡仪馆。
程英杰拿出手机给张德亭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安静,没有嘈杂的声音,也没有肆意的吼叫,文光斗心里一宽,事情可能正在解决,“小程,到了吗?”张德亭的声音听着有些轻松,“到了,你们就先守在那,杜局长已经跟殡仪馆打过招呼,没有南河政府的人,谁也不能动。”
文光斗看看手表,吃了一惊,表针上指示已是下午一点多,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此时才觉得有点饿。
程英杰挂了电话,对文光斗说,“我去看一下,先把棺材放下再讲。”他抬腿向二层小楼走去。
等来人把棺材抬走,放入冰库,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到肚子里,可是这时侯,胃却不争气地叫起来。
程英杰估计也是饿了,但这个地方却又不是吃饭的地方。两人上了车,程英杰说,“再等等吧,估计一会就让我们回去了,我们进城,我请客。”
文光斗忙说,“那能让程哥请客,我请。”
“一顿饭的事,争什么?”
正说着,程英杰的手机又响起来,“小郑,有什么事吗?噢,好好,我在大门东,你进来就看见了。”
程英杰放下电话,抱歉地对文光斗说,“兄弟,对不住了,我得先回去了,季书记下午要用车,小郑一会儿会过来,唉,我也忘了让他给你捎点吃的,这地方,不吃也罢,晚上哥哥给你接风。”
程英杰开着皮卡车走了。送走程英杰,上了开来的捷达车,面对着陌生的司机小郑,文光斗感觉很无奈,小郑愤愤说道,“连个觉都不让睡,跑到这个鬼地方待着,真是活见鬼了。”说完,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对,惊恐地看看外面。观其言,察其行,文光斗对小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两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然又累又饿,文光斗却是不敢睡觉,小郑也不敢。
下午五点多钟,小郑的手机终于响了,里面传来谭俊杰的声音,“小郑,把车直接开到鸿宾楼,你们饿了就先吃点,张书记和我也直接过去。”
第二章 第一印象很重要7
小郑得令,很高兴,捷达车飞快地驶了出去。
鸿宾楼,是一座三层式建筑,一进大厅,两面雕刻着风景图的大镜子分列左右墙上,文光斗一看镜子里面自己,吓了一跳,头发乱蓬蓬竖立着,脸上有几道清晰的挠痕,新衣服的扣子被扯掉了,皱巴巴裹在身上,身上还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他看看镜子里近一身原本崭新的衣裳,自嘲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再往里走就是柜台,一个招财金蟾夸张地蹲在上面,柜台后面摆满了各式白酒饲料,这是一座典型的乡村饭店。
这里以前文光斗来过,每年暑假时大姐也曾在这里请他与其它四个姐姐吃过饭。
小郑看来与这里很熟悉,他朝正拿着苍蝇拍打苍蝇的一个四十多岁颇有点姿色的女人喊道,“二姐,先给我们一人来瓶饲料。”
被称为“二姐”的女人白了小郑一眼,“自己拿,没有手啊?”
被信任的感觉很好,小郑很得意,走进柜台去拿了两盒奶,说,“今晚估计少喝不了,喝个奶吧,保护胃。”
文光斗确是又饿又渴,接过奶,打开一饮而尽。
“有什么吃的?二姐,先给我哥俩上点,等会张书记和谭主任会过来。”
“后面刚煮的八带蛸,要不你俩先上一盘,花生毛豆弄个拼盘?”二姐走了过来,“这位怎么眼生,没见过。”
小郑看看文光斗,文光斗忙说,“我是今年刚分配的公务员,二姐叫我小文吧。”
“姓文?前头寿耀机械厂的文梅你认识吗?”二姐走过来,看看文光斗说。
“那是我大姐。”文光斗说。
“我说嘛,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气,看着也能干,你们老文家就没差的。”二姐看样是自来熟,也很会拉关系,这也难怪,酒店这行业,就得人头熟关系广。
两人先随意找了个包间坐下,一会儿功夫,煮得喷香酥软八带蛸就上桌了,文光斗闷头吃起来,一盘八带蛸很快没剩下几个了,小郑看得直眨眼,他大声喊道,“二姐,再上一盘。”
人饿了吃饭就是香,两盘八带蛸,文光斗一人吃了一多半,小郑中午吃过饭了,主要朝着花生毛豆使劲,一会桌子上就堆了一堆皮。
文光斗感觉肚子里有底了,精神也为之一振,这时,谭俊杰推门走了进来。
二姐赶紧迎了上去,“谭主任,您来了?”
谭俊杰看着挺轻松,说,“到南河厅,小郑你去接一下张书记。”他看看迎出来的文光斗与小郑,“光斗,辛苦了,张书记对你今天的表现很满意,晚上他要亲自过来给你接风,辛苦一天,晚上你放开喝,二姐,晚上照六十的标准上吧。”
“好,今天刚进的鲈鱼,清蒸一条?”二姐问道。
“行,石甲红现在肥吗?不肥不要啊。”谭俊杰说道。
“肯定肥,个个都半斤以上,都是我一个个挑的,晚上你尝尝,别的饭店没有这么大个的。”二姐讨好地说道。
“好,二姐挑的还能差了?来,光斗,你原意吃什么,自己到后面去点,都是一家人,别客气。”谭俊杰笑着说。
文光斗忙说,“我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好,我们先进去坐会,喝会茶,哎,二姐,别忘了上点腌小螃蟹。”谭俊杰喊道,他又对文光斗说,“张书记就好这一口。”
文光斗稍一停顿说,“谭主任,我还是到门口去迎一下张书记吧,他不知道在那个厅。”
谭俊杰笑着说,“行,你愿意就到门口去迎一下,估计很快就会到。”
文光斗刚走到大门口,仲伟的车也开了过来,他下来后,车就开走了。
仲伟大踏步走了进来,文光斗忙喊了一声,“仲所,您好。”
仲伟冷冰冰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小伙子,不错。”文光斗刚想答话,仲伟自顾自走进包间。
倪恩茂、贾积贤和一个个头较矮的中年人同坐一辆车也来到了鸿宾楼,文光斗忙喊道,“倪书记,在南河厅,”后面两人不知怎么称呼,他就没有说话。
倪恩茂嗓门很大,喊了一声,“小伙子,今天你最辛苦,上班第一天就碰到这事,晚上一定要多喝,把晦气洗去。”他拍拍文光斗的肩膀,“贾主任,武所长,晚上得好好跟小伙子喝几杯。”
贾积贤朝文光斗笑笑,与中年人一起走了进去。
文光斗注视着门外,小郑的捷达刚刚停稳之时,他快步上前,打开了后车门,张德亭笑着说,“光斗,中午也没吃饭,没先吃点东西?”明显,他对文光斗的礼貌举动很满意。
文光斗没想到领导还记挂着他吃饭的事,心里一阵感动,忙说,“吃了,张书记您中午也没好好吃饭吧?”他知道,墨镜与胖妇女二人中午是不会让张书记痛快吃饭的。
“我中午也没吃,”看着文光斗给他掀起塑料门帘,张德亭轻松地说道,“看着那两人就倒胃口,呵,这事终于办妥了,我让老倪多给他两万块钱,这也经是极限了,不看那两个熊货,看老人孩子,我们也不忍心。”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光斗,你今天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很不错,好好干,我看好你。”
文光斗一阵激动,上班第一天,就得到了镇里排名第三位领导的表扬与鼓励,让他既兴奋又骄傲。
张德亭一进南河厅,里面聊天喝茶的众人赶忙站起来。张德亭径直走到里面正对着门口的座位坐下,用手拍拍右手边的座位,“来,光斗,到这里坐。”
文光斗看看大家,忙推辞道,“张书记,我……”
张德亭打断他的话,“今天为你接风,你当然要坐一客的位子,来,坐下。”他的话很坚定,文光斗看看谭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