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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十年-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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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佳卓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你为什么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我爸都同意了!”

    刘秀娥看看郑国锋,郑国锋则沉默不语,“谁说你爸同意了?你哥也不同意。”

    郑佳卓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喊道,“我哥管不着我!”看着郑佳卓梨花带雨的样子,文光斗很是心疼,大学时,两人有点矛盾,只要郑佳卓一哭,他的心马上软了,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文光斗不自觉把郑佳卓的手握在手里,刘秀娥虽然看到,但假装没看到。文光斗说道,“大姨,你打断我,我也要说,我们在一起确实三年了,”他的语速有些快,“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反对,有什么事商量商量不行吗?”

    刘秀娥始终是郑佳卓的母亲,文光斗虽然心里很愤怒,但也注意着讲话的措辞。到此时,他才想起,见面两人光顾着温存和诉说相思了,这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没问,郑佳卓也没说。

    刘秀娥仍很平静,但两片薄薄的嘴唇却不饶人,“这事没商量,我的闺女我还能做得了主。”

    郑佳卓一听,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不就是嫌远吗?有车来回也方便,我常回来看看不就行了吗?”

    刘秀娥听到这句话,却激动起来,“你还打算跟着他走是吧?你想要气死我和你爸吗?”她突然站起来,“我说了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郑国锋见她情绪激动,忙站起来让她重新坐下,“有话好好说,你喊什么?”他的话里有些责怪。

    刘秀娥一听,火力又转向郑国锋,“你看你把你这个宝贝闺女惯的,翅膀硬了,就管不了了,还一门心思跟着人家走,好,你也走吧,都走,剩下我一个人清净。”她边说边抹起眼泪来,郑国锋看看文光斗,又看看刘秀娥,显得很尴尬。

    文光斗听到是因为距离远,他马上想到不太可能,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因为距离远,刘秀娥也不会同意郑家卓继续考研,考上研究生基本上可要留在外地工作了,不会回到县城的。

    他没有顺着这个思路来说话,他看看郑佳卓伤心哭泣的样子,站起来说道,“大姨,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这样吧,佳卓病也刚好,您也要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他在单位里要强势,但在这里就行不通了,尤其是看到郑佳卓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了退缩。其实,他还是年轻,猜不透刘秀娥的心思。

    刘秀娥绝不是因为距离远才反对他们的感情,这种小县城里的女人,丈夫曾是企业里的领导,她就已经养成了心理上的优越感。现在儿子又当了领导,她更加感觉到家庭的优越,女儿身上又寄托了她年轻时的梦想或对未来的企盼,当文光斗一个家在农村的小伙子从女儿嘴里冒出来时,她首先就感觉到门不当户不对。

    当文光斗又分到乡镇工作时,她更加感觉到离她们家的差距越来越大,离儿子的差距越来越大,反对的心理就更加强劲。在医院,只是碍着郑佳卓的病情,她才没有明确反对,但也嘱咐郑家骥把钱还给文光斗,以示不欠他人情。

    郑国锋心里也并不十分情愿,但郑佳卓一味恳求,他也就动了念头,在医院里见过这个小伙子感觉谈吐相貌都还配得上郑佳卓,特别是他很感激文光斗连夜赶到郑佳卓宿舍,及时把郑佳卓送到医院才脱离危险。

    这也是女人跟男人考虑问题的不同之处。

    郑佳卓也跟着站起来,“妈,你这是干什么啊?爸!”

    郑国锋朝文光斗说道,“小文,你别见怪,你大姨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吧,快中午了,你也没吃东西,吃了饭再走。”

    刘秀娥听到吃饭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朝郑佳卓说道,“你侄子都快放学了,这饭也没做。”她埋怨道。

    郑国锋看看刘秀娥没有要做饭的意思,“小文,我们出去吃点吧,你大姨身体不舒服。”

    郑佳卓也拉着文光斗,“吃完饭再走。”

    文光斗虽然对刘秀娥全无好感,但仍礼貌地说,“大姨,那我先走了。”他可不敢说出以后再来看你的话。

    不料刘秀娥却说道,“小文,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卓卓她爸现在也把酒戒了。”她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郑佳卓的眼泪好不容易止住了,这时又顺着脸颊流下来,“妈!!”她只喊了一个字就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郑佳卓这个样子,刘秀娥心里也很难受,但她却以为自己不能不这样,她这样做是为了郑佳卓好,就是为了断了文光斗的想头,虽然郑佳卓一时伤心,但以后幸福,她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郑佳卓看着刘秀娥的样子,又看看郑国锋,郑国锋心疼女儿心切,朝着刘秀娥说道,“人家孩子大老远送来了,就是心意,”他又朝郑佳卓说道,“行了,我们走。”

    刘秀娥却不干了,“把东西拿回去吧。”她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郑佳卓开始抽泣起不,郑国锋打圆场道,“小文,你把酒这些东西拿回去,我留下这个。”他指了指参盒。

    刘秀娥仍背着脸,“不准留!”她的语气很严厉。

    郑国锋有些上火,但他不愿在文光斗面前与刘秀娥吵,他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跟文光斗商量着说道,“小文,走我们下楼,我有瓶好酒,你带回去让你爸尝尝。”他是想用互换这种方式表示不欠文光斗的人情,又可以满足刘秀娥的要求。

    刘秀娥一下子转过脸来,“那瓶酒我有用场,你别给我动。”如果收下礼品,再回送白酒,这好象就成了两个未见面的亲家在互赠礼物了,她可不愿这么干。

    文光斗看看一脸无奈的郑国锋,再看看抽泣的郑佳卓,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伴随着一个孩子的声音,“爷爷,开门,我饿了,我要吃饭。”

    郑国锋靠着门最近,他赶紧把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系着红领巾学的孩子出现在眼前,这可能就是郑家骥的嫂子和她的侄子了,文光斗暗想。

    孩子看到家中有客人,也不面生,跑进去换上鞋,拉着刘秀娥喊道,“奶奶,奶奶,我要吃饭。”刘秀娥冰冻的脸上开始松动,她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外面冷吧,看把小脸冻的通红”。

    郑佳卓的嫂子看看哭泣的郑佳卓,再看看一脸怒容的刘秀娥,制止道,“别闹,听话,你先进去。”小孩虽然顽皮,却听母亲的话,不情愿地看看刘秀娥走到里屋去了。

    看着孩子进去,郑佳卓的嫂子看了看文光斗,文光斗赶忙说,“嫂子你好。”

    郑佳卓的嫂子看看刘秀娥,微笑着说,“你好。”气氛很不正常,她也不多说。

    文光斗心里有些乱,他不由自主地摸出烟来,狠吸了一口说道,“大姨,我们龙城有个规矩,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这是我的心意,怎么处置您随意吧。”他又朝郑佳卓嫂子说道,“嫂子,来得匆忙,给您捎了一件羊毛衫,不知您喜不喜欢。”

    郑佳卓的嫂子把文光斗刚才的话都听在心里,她也暗自琢磨婆婆有些过分,她看了看沙发上的羊毛衫,也不说收也不说不收,“谢谢你啊,让你费心了。”

    文光斗转身下楼,郑佳卓看看刘秀娥,跟着跑了下去,郑国锋刚要跟着走,刘秀娥说道,“中午你们找个象样的饭店,别让人家说我们家不懂礼数。”

    郑国锋有些恼怒,“这就是懂礼数?!你看卓卓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他拿起挂在门边的外套,跟着下了楼。

    楼下,郑佳卓的双眼让风一吹,更是眼泪迷离。文光斗一时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只好握住她的手,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郑国锋走下楼来,他勉强笑着说,“小文,我们去找个饭店,吃点饭吧?”

    文光斗撒谎道,“叔叔,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领导回来还要找我,我不吃饭了,直接回去了。”

    郑佳卓着急起来,“不吃饭你还要开车,不行。”

    郑国锋也劝起来,文光斗此时一肚皮说是火气不是火气、说是委曲不是委曲,五味杂陈顶得他心里难受,他那还吃得下饭。

    郑国锋仿佛也很理解他的心情,他考虑了一下,“卓卓,这样吧,你们俩出去吃点吧,让小文吃饱了再走。”他现在也是一肚皮官司。

    文光斗想想说道,“叔叔,这次来得不是时候,给你们添麻烦了,叔叔,替我给大姨道个歉。”他看着郑国锋,在这个家里,郑国锋是惟一支持他跟郑佳卓的力量,他必须取得郑国锋的支持。

    郑国锋有些感动,他伸出手来,文光斗急忙与他握了握手,“你大姨就是那个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当父母的心思你们将来也会明白。”

第三章 两手都要硬9

    文光斗忙说,“是我来得有些仓促了,那叔叔我先走了。”

    郑国锋说道,“好,卓卓,我就不陪你们了。”他怜爱地看看郑佳卓,“别掉泪了,你这样,爸爸心里也不好受。”说完,他毅然转身重新走上楼去。

    文光斗看着郑国锋上楼,拉着郑佳卓的手说,“别哭了,你掉泪,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无意中重复了郑国锋刚才的话。

    要在平时,郑佳卓早就听出来,并且会以为他是故意在逗她,可是今天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直到上车后仍然止不住地哭泣。

    “到那,这里我也不熟。”文光斗感觉胸口好象被一团破棉絮堵住一样,但他还是想让郑佳卓高兴,情绪尽快平静下来。

    “我吃不下。”郑佳卓泪眼汪汪。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刚才的勇气呢?”文光斗指的是郑佳卓刚才在家里质问刘秀娥,“现在不是已经说开了吗,早挤疖子早长疤,我们这就是进步。”郑佳卓抬起眼来看了看文光斗。

    文光斗接着说,“现在都挑明了,谁是敌谁是友一目了然,下面我们就要做工作了,**不是说嘛,灰尘不会自己跑掉;敌人不会自己消灭。”

    世间的事情很怪,文光斗感觉在背诵**的话时,心里的底气感觉就象火炉边的温度计,直线上升,郑佳卓却嗔道,“谁是灰尘,谁是敌人,别乱讲。”她能听进去文光斗的话了,情绪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文光斗趁热打铁,“刚才对面有沙发,你却坐在我旁边,选择一起面对你父母,”他握住郑佳卓的手,“我很感动,相信我,我会说服他们。”对于刚才在郑家郑佳卓的这个动作,文光斗感觉就象是在孤立无援时看到友军一样。

    郑佳卓渐渐止住了哭泣,“刚才你受委曲了,”她看着文光斗,“要不你现在带我走吧?”

    “到那里?”

    “到你家里,”郑佳卓有些羞涩,“到你家过年。”她的声音有些小。

    文光斗心里一阵感动,他不由地又把郑佳卓搂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他象是在对郑佳卓说也象是在对自己说,“谁也不能分开我们,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郑佳卓如小猫一样躺在他怀里,就象在学校时一样,她感觉依偎在他身上,就有了力量,就觉着安全。

    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文光斗最终没有同意郑佳卓的想法,他发动起车,两人开出了这个让他难忘的“巴黎花园”。

    腊月二十四,还有六天过年,楚州不少饭馆却提前停业,饭馆的门头上早早挂起了红红的灯笼,贴上了蕴含着浓浓年味的春联。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家饭店,好不容易在文光斗的劝说下,郑佳卓才勉强吃了点菜和饭。

    由于文光斗记不住来时的路,两人只好又开着车到了长途汽车站,打算跟来时一样,一路尾随着汽车回到龙城。

    文光斗把车在长途站的出站口停下,他本来是想先送郑佳卓回家的,可是郑佳卓非要把他先送走。

    “别有这个想法,”刚才吃饭的时候,郑佳卓又提要跟他走的事情,“你这样一走,父母得多伤心啊,他们养了你二十年,你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年你还让不让他们过了?”

    郑佳卓说道,“我就是向我妈表明我的态度,让她不要再阻拦。”她看着文光斗,目光坚定。

    文光斗说道,“以后过年你都要待在龙城了,说不定你还想回来过呢?你数数,你还能在家过几个春节?”说到这里,郑佳卓有些害羞,见她有些笑意,文光斗趁热打铁,“让你在这过年,也不是让你闲着,你可以继续作工作,比如做做你嫂子的工作,你就好象是打入敌人内部,分化瓦解敌人嘛。”

    郑佳卓彻底笑了,“谁是敌人,你才是特务呢!”她用手指点了点文光斗的脑袋。

    文光斗见她终于破啼一笑,这才放下心来,他担心她病后初愈,过度悲伤会损害身体。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郑佳卓的脸犹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她又显得心事重重。

    “开学啊,开学后你们就实习了,我给你找家学校,你就到南河来实习,我们天天可以见面。”想象着下半年两人能朝夕相处,文光斗也充满了憧憬。

    郑佳卓仿佛也看到了希望,她突然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在文光斗惊异的目光中,她拉起文光斗的手,慢慢穿过羊绒衫,穿过里面的内衣,放到了那两只温暖的小白鸽上。

    出站口的车辆间隔进出,快过年了,中午的大街上也见不到几个行人,虽是这样,文光斗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别这样,手太凉。”他一边言不由衷,一边却舍不得抽出手来,晚上做梦时他常梦见两只温暖的鸽子在他的嘴边徜徉,现在当鸽子在他的手里,他觉着自己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过去不变,现在不变,将来也不会变。”郑佳卓红着脸却坚定异常。

    感觉着她剧烈的心跳,看着她艳如桃花般的脸,文光斗缓缓抽出手来,重新给她拉上拉链,发动起车来,“那里有宾馆?”

    带着郑佳卓的一腔柔情和刘秀娥的满脸冰霜回到龙城,已是下午将近下班时间。

    他刚把车停下,朱玉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快点,老板刚上楼,正找你呢。”

    文光斗暗叫侥幸,顾不得锁车,他快步上楼,等跑到季允祥门前,他在门前稍微一喘气,才开始敲门。

    镇里这几天的大事,他每天仍是信息汇报,相信季允祥不会再问,他脑子里不禁开始盘旋,“找我什么事?”他马上把手头上几项工作在脑子里列了个清单,又开始准备怎么汇报。

    季允祥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飞快地批阅文件,他头也不抬,“后天经发局挂牌,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听此话,文光斗头皮一麻,这几天忙着走访自己私人的关系,再加上分年货,准备表态发言,这事当时谭俊杰提了一嘴,他虽然在网上查了一些注意事项,但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季书记,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在脑子里赶紧打腹稿。

    “差不多是差多少?”季允祥有些不悦,但并没生气,看来上海之行有效果。

    文光斗拿起季允祥的茶杯,从后面的书柜里拿出茶叶,撕开一个小包倒进去,又到饮水机前把水倒满,等把茶杯放下,他的心里已经打好腹稿。

    “牌子我已经通知广告公司订做,揭幕的红绸子由广告公司负责准备,明天一早可以先挂上。两委成员和机关干部办公室下达通知,后天八点半在各自办公室待命。仪式就在政府门前,我让广告公司另预备一组防风话筒,免得风大音质不好。现在只有那位领导出席还定不下来。”

    镇人代会会场布置是在室内,揭牌仪式是在室外,程序都差不多,该准备的也差不多,只要把室外该注意什么说清楚就可以了。

    季允祥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他才把所有的文件批完,“人大单主任我已经说过这事,政协那边我联系一下孙正义主席。”

    他拿起手机开始打了起来,打完两个电话,第三个电话文光斗听出来了,是打给徐炳信市长的,从对话中听出,徐炳信答应出席。

    领导之间易于沟通,别说三位领导,就是徐市长一人,如果通过政府办公室,由行政科报给秘书长,秘书长再批请徐市长阅示,徐市长再批给为他服务的副秘书长,副秘书长再让秘书跟南河沟通一下,就得几天时间,现在好了,随着季允祥放下手机,事情马上定下来了。

    回到办公室,文光斗赶紧亡羊补牢,打电话给广告公司,务必明天下午四点前把牌子挂上,红绸盖上;务必后天一早铺好地毯,支好话筒;然后又让朱玉涛下通知,通知所有两委成员和机关干部。

    朱玉涛越学越精明,通知完两委成员后,他不再象刚开始给各站所下通知还要通知到每个人,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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