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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光是来来回回打印文件就走出好几里地去,累个半死啥也没学着,就更别提直接面对客户了。
这样下去,一毛钱也捞不着,说不定还没过试用期就得滚蛋啊!
一心抱着要尽快赚第一桶金、出人头地的想法,杜天元一边夹起尾巴做人,一边开始动脑筋了。
一下班,或者到了周末,他就换上便装,到其它楼盘去充当购房者,假意咨询。
回到住处,他会掏出暗藏的录音笔,反复听那些高质量的推销音频,同时提炼他们的销售话术,把那些精华记在本子上。上班路上坐公车的时候,就拿出来反复看,反复背。
还自行总结了潜在客户常问的五十个问题,及最佳回答方式。那些销售是如何打电话给他跟进、逼单的,他也都暗暗记下。
不过,算他们倒霉,杜天元暗笑。他们白白搭上了时间、精力和数不清的吐沫星子,倒是给竞争对手免费上了一课又一课!
对领导,杜天元不遗余力地拍马屁,甚至专门去买了《溜须的艺术》一书。
人不论外表多么冠冕堂皇,其实都是俗物,好听的话,天下有谁不爱呢?当然,心里面,他可以可着劲儿地骂对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杜天元终于等来了一个同事阑尾炎开刀请假的机会。他主动请缨,直接负责两名不太看好的潜在客户。
啥叫厚积薄发?
平时所有的积累都用在了刀刃上,凭借烂熟于胸的楼盘知识和三寸不烂之舌,他一举拿下两家客户,而且其中一家比原计划的,还要多购买了一百五十平米!
到账的提成金额,让杜天元心花怒放,抱着卡猛亲。早知道不读书了,早点出来卖楼多好!
从此,世上又多了一个“读书无用论”的坚决拥护者。
杜天元财迷地想,如果按这样的财富积累速度,四环内买个一百平的房子结婚,甚至再来一两套小的用于出租都不成问题,到时候,看艾艾她妈还能说啥!
短短两个月,破釜沉舟的杜天元就晋升为组长,手下管了那么三四个人儿。
他很有心,要求下属约见二次登门的客户时,必须提前购买小礼品,客户老家是哪里,就上网买哪里的土特产,小小的花销可起了大作用了!
还有一次,一位客户明确说就是来看看,了解一下行情,近期并不打算买房。但杜天元还是热情接待,尽力讲解。
客户临走时,手被纸张划了个小口子,出血了。杜天元想起自己西服口袋里正好有个备用创可贴,马上拿给客户,对方十分感激。
后来,就是这位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的客户,买下了六百平的跃层,也大幅拉高了小组的销售额。
杜天元也考了驾照,贷款买了辆crv招摇过市,还入围了公司这一年的最佳销售奖,如果中奖,奖品将是大溪地旅游。
这日子,过得简直是风生水起啊!
找谁显摆一下好呢?
当然是好哥们儿啦。
程六朝在美国,文杰在广州,毫无疑问该找小曲。
可是打电话过去约饭的时候,曲南休的声音听起来神不守舍。
“小曲,你在哪?没事吧?”
曲南休正在医院里,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
一个小时前,他跟罗教授碰面,正准备一起去秘密实验室,走着走着,忽然见教授情况不对!
一手捂着肚子,表情极为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
曲南休连“你怎么了”都没问,二话不说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罗人雁另一只手,挣扎着从自己腕上撕下一样东西,塞到曲南休手里。
曲南休明白,是让自己好好保管那芯片。
还好急救中心离这里不远,上了救护车,罗人雁已经疼得说不出话。
入院一查,急性胃十二指肠溃疡穿孔!立即手术。
早就知道罗教授总是胃疼,自己应该态度强硬一点,坚持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就好了。曲南休十分自责。
正在手术室外的走廊焦急徘徊的时候,杜天元来电话了,当然没空和他见面。
刚才推进去之前,曲南休告诉罗教授,自己会马上联系小锦和师母,可教授一个劲地摇头,一定是不想他们担心吧。
犹豫了一会儿,小曲决定还是通知他的家人,她们毕竟有权知道自己丈夫/父亲的情况,再说也需要家属签字。
罗锦年和她妈妈急匆匆赶来。小锦恢复得不错,走路已经非常利索。罗妈妈看起来满脸焦急和关切,完全不是和丈夫吵架时那副模样了。
曲南休暗自为罗教授庆幸:好,看来这婚一时半会儿是离不了了。如果罗教授离婚,估计他会比自己离婚还难受。
等待的工夫,曲南休为了安抚罗锦年的情绪,尽量转移话题。
“小锦,我听你爸说,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不好意思,我一直瞎忙,也没早点恭喜你。”
“没关系,现在恭喜也不晚。”
“什么专业啊?”
“经管系,将来我想侧重会计、财务方面。”
“转变这么大?你原来不是不喜欢跟数字打交道吗?”
曲南休挺意外的,他还记得刚开始当家教给她补习数学时,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没等她回答,曲南休就自问自答说:“肯定是我当时教的太好了,对吧?没人夸我我自己夸自己,谁让我脸皮厚呢?”
罗锦年望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怦然心动、但显然对自己没那个意思的阳光大男孩,想起自己以前还惦记着他在爸爸手底下当研究生的话,自己就可以进水楼台先得月,觉得挺可笑的。不过现在看到他,有种像亲人一样的感觉。要不是他,可能耽误了送爸爸到医院呢。
“曲南休,你不是做汽车销售了吗?怎么还能经常跟我爸见面?”
“呃,我不是复读嘛,明年还要考研,所以常常有问题请教一下教授。”
“哦。我爸是不是总是很忙?”
曲南休点点头:“忙得脚不沾地,三餐不定时,吃的可能也不够营养,经常随便凑合。哦对了,他还特别爱吃牛肉干,而且是辣的,对胃不好。都怪我,我应该经常提醒罗教授按时吃饭的。”
罗锦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
“好,”曲南休说,“以后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我二十四小时待命,就把我当你亲哥哥使唤。”
听到“哥哥”两个字时,罗锦年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只把你当妹妹,那跟把你当仇人没啥两样。
手术很顺利,不过病人术后很虚弱。
罗妈妈听说丈夫的胃大半被切除,还是挺心疼的,当场要求办手续,加钱住最豪华的病房。
尽管工作人员告诉她,豪华间已经没有了,她还是不甘心地一再提出付两倍、三倍、四倍的价钱来争取。
很明显,她还是关心他的。
在看过了罗太太的争吵、她的不甘心、她的寻死觅活之后,这种对她曾经厌恶、曾经想要与之离婚的丈夫的关心,对旁观者来说,格外具有冲击力。真是爱恨只在一念间。
罗人雁苏醒过来之后,除了见家人之外,还要求单独见一下曲南休。尽管非常虚弱,他还是尽力表达了让他通知摇摇,并教摇摇工作不要懈怠的意思。
曲南休又理解又不能理解。
为安全起见,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摇摇,告诉她教授突发急病,一段时间不能来秘密实验室了。
摇摇不用接电话,接收器直接内置在她的芯片里。
她的焦急和关切的程度,一瞬间让曲南休恍惚了,他简直怀疑,罗教授是不是已经悄悄给摇摇这个机器人,换上了一颗人类的心。
因为与很多冷血的人类相比,摇摇的“心”显然更加感性。
处理完这些事情,曲南休想起杜天元来,好久没见了,吃个便饭是应该的。
但是杜天元约他到京城某家著名的餐厅,人均消费上千的那种,说自己请客。
曲南休不去:“干嘛,中彩票了啊?就算中了头奖,也用不着这么大手大脚的。”
最后杜天元拗不过他,还是去了一家平价餐馆。
曲南休打量了打量小杜,发现他除了是开着崭新的座驾来的以外,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全是名牌,头也认真倒持了发型,油光锃亮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混得不错啊,刚几个月就发了?”
“小赚了一笔,谁教我是个人才呢。”杜天元喜滋滋地说,然后又压低声音,“小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快捷发财的路子其实挺多的,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145 胖护士出逃
曲南休说:“发财倒是想,不过发得太快肯定不是正路子,还是不用听了。”
杜天元一脸鄙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听听又不会掉块肉。”
好容易聚一次,曲南休不想扫了他的兴:“你愿意说就说吧。”
原来,走向社会的杜天元,客户越来越多,人脉也越来越广,三吊九流什么人都有,就像一个大染缸。清者自清,浊者就不好说了。
其中有一位何先生,因为一次买了两套房,所以杜天元尽心尽力地帮他跟公司讨了折扣,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姓何的听说杜天元为了过丈母娘这一关,在玩儿命赚钱,就悄悄跟他说:“快速积累财富的方法多的是,比如倒腾犀牛角和象牙,比如吸储,比如建红包微信群,哦,当然不是简单的发发红包啦,你懂的。这些事情,只要别太过分,都不会有事的,而且利润丰厚哦。”
杜天元问:“真有那么容易?”
姓何的说:“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呀,还太年轻。”
曲南休听到这儿急了:“天元,那都是些非法的勾当,弄不好要坐牢的,你不会为了钱铤而走险吧?”
“哪能啊,我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可警告你啊,你现在已经开始有歪门邪道的想法了,赶紧悬崖勒马,要不然别怪哥们儿我不客气!”
杜天元笑着夹了一口菜:“小曲,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做大事的人呢,别一惊一乍的,我什么都没干呀,就是见着兄弟你了,随便聊聊。来,吃菜,吃菜。”
他尝了一口牛肉:“这什么牛肉啊,做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你看,我说请你去吃一千块一斤的神户牛肉,你死活不去,只能吃吃这不上档次的玩意儿。”
“当了官儿,你这口气是大了啊,”曲南休也夹了一口,“我觉得味道挺好的啊,什么神户妖户的,反正我也吃不出来。”
“你看你孤陋寡闻了吧?神户牛肉是世界上最有名气的牛肉。作为日本特产,常常出现在招待国宾的宴会上,吃起来是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因为曾经被日本天皇禁食,所以卖出过天价,也是日本料理的顶级食材,现在在国内,便宜的也得一千多一斤呐。”
“切,”曲南休不屑地撇了撇嘴,“小日本儿的东西我可不稀罕。”
“两码事。小曲,你这品味得提提,我跟你说。”
曲南休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
其实是才走向职场几个月的弟兄,变得有点不认识了。他隐隐觉得不安,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直到聊起了程六朝和文杰,气氛才逐渐和谐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集体生活。
再说刚做完手术的罗人雁,听说自己的胃部被切除了三分之二,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问护士:“那我以后还能吃香辣牛肉干吗?”
护士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牛肉干呢!好好休息,以后好好养胃,啊。”
“护士小姐你不知道,牛肉干就是我的空气和水,要是没有它,我一个实验都做不成。”
“牛肉是一种粗纤维的食物,不容易消化,对胃来说是很大的负担,更不用说牛肉干了,里面还添加了多种防腐剂,您这辈子就别惦记了啊。”
其实以罗人雁对人体的了解,他能没这点知识么?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明知故问。等听到护士小姐跟自己内心深处的回答如出一辙的时候,崩溃得快要哭了。
小护士十分不解地想,不就是离了牛肉干嘛,又不是老婆,至于嘛!
她哪儿知道,对罗人雁来说,说牛肉干和老婆一样重要,一点都不为过。
本该住院至少十天,可是刚到第八天,他就说啥也呆不住了,躺在病房里简直是抓耳挠腮,这个难受啊!
再说医院只能喝点流食啥的,清汤寡水的真是愁人。
意外收获倒是体重轻了好几斤,估计跟切除了一大半胃也有点关系。
不过,他满心惦记都是x科院实验室的工作,还有秘密实验室的研究。
手机被老婆没收了,也不方便给摇摇打电话。
不行,老在这里躺着不是个事儿,得赶紧回去看看。
医生护士都不同意,老婆更不同意。郁闷的罗人雁伸伸胳臂踢踢腿,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没问题了,不就是走路的时候,腿稍微有点儿打晃嘛。
他在医院走廊里溜达解闷的时候,发现有位护士本来正准备下班,刚把护士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就被别人叫走了。
罗人雁觉得机会来了,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于是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顺过小护士的大褂,团吧团吧塞到自己的衣服底下,顶着比妇产科病人的肚子还惊人的“啤酒肚”溜回病房了。
然后他就开始发愁了。刚才忘了一件事,就是那小护士比自己苗条多了,这么瘦的褂子,咋能塞得下自己呢?
但是,这是唯一溜出医院的机会,因为自己的衣服都不在这儿,穿着病号服,光是这一楼层的保安,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去,十一的天气,穿着裤头和大背心就更别想了,估计直接被押送至精神病科!
只有护士,能在医院各个楼群之间自由穿梭。
罗人雁一吸气,肚子缩进去一大块,可是做手术的地方有点疼了,他赶紧正常呼吸。然后一咬牙,再一缩肚,恨不得把早已失传多年的中华缩骨功都使上,才勉强把自己塞进了护士大褂里,不过扣子是无论如何也系不上的,只能拿手拉着点。
他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模样十分滑稽,就像大象套上了猴子的马甲。好在他隐约记得,有几位胖护士穿上大褂就是类似的效果,人家不也整天招摇过市吗?
他又从墙上的自取口罩盒里抽出一只戴上,自觉差不多了,于是鬼鬼祟祟贴着墙皮往外走,连头都不敢抬。医院里穿梭的人们,大多不是正被病痛折磨着,就是为亲人朋友的病情忧心忡忡,没什么人有心情注意他。
罗人雁暗自得意,胆子也大了些。
最难的一关就是门口的保安了。
他特地等有人在向保安打听路的时候浑水摸鱼往外溜,没想到还是被火眼晶晶的保安一把扯住胳臂:“你是哪个科室的,怎么没见过呀?”
罗人雁临危不乱:“哦,我是内科化验楼的,一般不到这边楼层来。刚才有一个病人,在我们那儿留的大便样本不合格,他说他到这楼来看朋友,我就赶紧追过来通知一声。”
罗人雁一边说,一边特意在保安鼻子底下挥舞着手臂。
保安一听说化验大便,生怕他手上还沾着点残余,于是赶紧让他走了。
罗人雁大摇大摆地出了医院,肚子都快笑炸了,赶紧强忍住,再笑,伤口可就裂开了哦。
到马路边打车,司机师傅盯着他看了半天,确认不是从精神病科逃出来的。
“师傅,x科院研究所,车费到那边取了再给你。”
罗人雁穿着几乎能把他勒死的护士服扬长而去,可急坏了他的医生护士和家人。最后还是通过调出医院的监控视频,才发现了他那可疑的身影。
结果,他从医院出逃不到四小时,就又被抓回去了,而且这回被看得更严了。
曲南休听说这件事之后,差点没笑晕过去,这哪是堂堂院士干的事儿啊,分明是几岁熊孩子的把戏嘛!
“罗教授,我觉得你有一颗童心,挺难能可贵的。”
罗人雁百无聊赖靠在病床上:“别废话,先想办法把老子弄出去再说!”
褪下院士和教授的光环,他还是一名非常接地气的老百姓。
“本来也没剩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还是听医生的话吧,毕竟身体是做科研的本钱。”
可罗人雁说:“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完全是我自己的,还是属于那个财团的。人家在这项研究上投入的开销非常惊人,我在这里浪费一天,就浪费人家好多钱。。。。。。”
病房门外,熬了粥给他送来的妻子呆住了。
她猛地推开门问:“什么叫你的时间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