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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永也到了强弓之末,眼见要跌到硬土上,被两人一拉,惯性一减,又抢了一步,便站住了。
于锦华还好些,被带着倒退了一步;而林曦右脚不得力,腿下发软,身子顺势向左跌下去。
康永忙屈左臂反手挡住她的腰,一边急伸右手去扶;这边于锦华不及松手,倒被弄个踉跄;康永顾不得管她,先把林曦扶稳了。
众人看事情如此戏剧,虽觉好笑,但毕竟惊险,所以都怔怔的,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嗡嗡声起来。
测远的同学拉皮尺一量,兴奋的报出成绩,药剂的学生“嗷”的一齐拥过来,康永赶忙连连后退,最终还是被围得当中,挤得喘不过气来。
林曦秋荻早闪一边了,只于锦华呆呆的站着。
肖娴想拉她,一时过不去,也够不着。
好容易平静下来,康永走到于锦华跟前,笑着说声谢谢。
于锦华倒红了脸,连说没什么,低头拉肖娴要走。
康永再找林曦,却连影子也看不见。
雷达笑嘻嘻的也顺着他的目光乱看,康永觉察了,质问:“亏你口口声声好友好友,刚才我要摔死了,你怎么闪得比电还快?”
雷达笑:“有两个美女救你还不够?好一场美女救英雄!看得人羡慕死了!你还不知足?”看康永不出声,更是乐不可支。
晓宣一瘸一瘸的赶上林曦,问:“还是先回宿舍?”
林曦点头:“秋荻带饭给我,你呢,也不去吃?”
晓宣笑:“陆萧给我带。”看左右没人,便笑问:“你怎么敢去拉他?她们平时那么念叨他,事到临头,一个个躲得比鬼还快!你得了他什么好?这么奋不顾身?”
这个问题林曦自己也没想明白,哪能回答她,遂打哈哈:“上天有好生这德,便是只阿猫阿狗,我也会举手之劳,更何况是人呢!”
晓宣对她这个托词很不满意,但也不好多加追问,遂对天撇撇嘴。
秋荻看林曦吃饭,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林曦忙抬头看她,隐约猜到她为什么笑,不好意思,遂不理她,继续吃饭。
待吃完了,两人下楼逛逛,林曦决定先下手为强,便问:“你们不是好好的?又怎么了?”
秋荻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什么是好好的?什么又是不好好的?原本就是我想错了;现在又明白了,仅此而已。”
林曦想想道:“是不是昨天他一直看着她,你不高兴了?”
秋荻回:“我有什么不高兴?他们一向都那样,我算什么?为什么不高兴?”
林曦心里想笑,脸上不敢露出来:“也不好这么说的。他们是熟悉些,这没办法。但我看他对你更好!”
秋荻轻哼一声,不接话。
林曦又道:“你不记得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了?若是他真对她有意思,那她干嘛还盯着你?肯定她也知道他对她是怎么回事,有危机感。你看你一去文学社,他就来了,还‘一见钟情’呢,弄得她的眼神象刀子似的,我瞧得清清的。他那个性是不怎么好,但对你倒不能说不好。”
秋荻笑一下:“你别‘他他她她’的,听得头昏。行了,我明白得很,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林曦一听这话严重了,忙问:“上什么当了?”
秋荻冷笑:“从前你不是说外面的传言都对我不利?为什么?因为他是在利用我。他们一直很好,或许什么事闹了矛盾,他便假装对我好,引她注意。正好我是傻子,成了他的扣儿,如今她来讨好他,他不是得了意?昨天她得了第二,你没看见他什么样呢!我倒是看了一出戏。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自己蠢,不怪别人。我就当做了场恶梦,现在醒了。”
林曦听着觉得不该如此,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半晌道:“我看他不见得这么坏吧!”
秋荻淡淡道:“我没认为他坏什么,他或许根本无心,是我多意。还是我不好,我不喜欢他不就行了,什么事也没有,根源还是在我这儿。昨晚我想明白这点,心里舒服得很,一点烦恼也没有!有句话叫‘无欲而刚’,一点不错。”
林曦知她外强内弱,想她在气头上,不好多劝,遂笑:“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好。老实说,这些男生都差劲得很,不值得咱们在意!中国什么都缺,就男的多;咱们这儿是井底,他们自以为是青蛙王子,就让他们得意去,咱不理他们。”
正说着,跳跳迎面过来,问林曦道:“你怎么不早点睡,还出来干什么?”
秋荻想到林曦还没完全好,便也催她回去。
三人便一同往回走。
林曦看跳跳脸上红红的,隐隐有汗,问去干嘛了。
跳跳笑回:“慢慢跑了一圈,活动一下筋骨。”
第三日是男女长跑。
参加女子的人数不多,总共只有十人,没什么大悬念,自第三圈起到结束,名次丝毫不变。跳跳得了第二,算是大功劳,407一干人搂着她又蹦又跳。
到男生时,却忽啦上场二三十个,一排跑道站不下,分了两排。
林曦仔细看看,不少熟面孔,大多是各班的精英人物。
因没有她班的人,林曦秋荻便从操场内圈出来,坐到外圈边的石凳上观看。
林曦看康永严隽都站在第二排,神情悠闲。
常骐一人站在操场内,离她们右手不远,不时也往这边看;而秋荻只看着左边起跑线上那些男生,根本不理他。
林曦心想:她这回跟真的似的,可惜那天只顾跟晓宣说话,没注意他和上官薇怎么回事。按说她也不至于气成这样。转念又想:反正他们今后也难办,早点了结也不是坏事;再说这常骐倒比女生还腼腆,总是秋荻吃亏,不理他也好;想着便拿眼睛去看他,脸上带着一点坏坏的笑意。
常骐正闹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两天她忽的冷若冰霜,今又看林曦那个样子,心里烦燥,遂低了头走开去。
发令枪一响,选手们一窝蜂的冲出去,有的人奋力狂奔,一下出去老远,引得本班的拉拉队狂呼乱叫。
林曦好笑:“看他们有本事跑到最后?一点常识也没有,也来长跑?”
秋荻道:“你看康永,还有严隽。”
那两人跑个中不溜儿,不紧不慢,严隽稍后康永一个脚步,两人呼吸、频律一致,倒象事先说好的一样。
秋荻道:“康永去年就是第一,严隽聪明,跟着他跑。”
林曦看康永上穿一件短袖T恤,下面是薄质防水的运动长裤,越发显得体形修长健美;其实严隽并不比他矮,但看上去就是没他养眼,真是没办法。她正看着呆想,忽觉秋荻瞅着她笑,便侧脸问:“笑什么?”
秋荻笑问:“你在想什么?”
林曦回没想什么。
秋荻便笑:“我在想呀,这严隽看起来怎么就没有康永舒服呢?”
林曦被她看破心思,一笑。
两人对笑一会儿,秋荻道:“我真佩服你,我要是你,昨天我就不敢拉他,尽管我心里也想,但做不出来。”
林曦道:“我也不知为什么要拉他,但总不能看着他摔到地上吧!何况那时只需拉一下就行了,又不是什么舍己救人的壮举。再说,于锦华不也拉他的?看来也不是我一个人好心肠。”
秋荻便笑:“是,你的心肠好,等下回让雷达也往你面前摔,看你拉是不拉?”
林曦立时想起雷达那油油的胖脸,心里直皱眉。
秋荻又道:“于锦华她们对康永可不一样,你以为她们整天抱怨个没完是讨厌他,才不是呢!吃饭时她们老是偷看他……”
林曦忙笑:“呵呵,我一向埋头吃饭,不知道食堂里还有这么好玩的事。”
秋荻听她这话隐有深意,立时微红了脸。
林曦看她这样,忙挽回:“老实说,这学校到现在我也不习惯。怎么了,男生女生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是谁和谁好,荒唐嘛。我们从前才好,班上男生女生跟兄弟姐妹似的,也有玩得好的,旁人只是笑笑,没什么可讲,老师也不管,还不什么事没有。我有过一个同桌,可好了,老师也觉得我们太好了,就把他调到我后面,理由是上课还说话,也不用大道理批评我们;下课了他还照样坐过来,我们一样有说有笑。这儿呢,非要搞得大家跟防贼似的,不能多走一步路,不能多说一句话,郁闷死了。”
秋荻也叹:“是啊,我总想不明白。或许是我们长大了吧,想的事多了,心也复杂了,所以生出烦恼来。”
林曦觉得有理,但又不似全有理,正愣神,又听秋荻问:“譬如你的哲哥,如果他将来有女朋友了,你会怎样?”
林曦笑起来:“不用将来,他一直有女朋友呀。我也不用怎么样,照旧,象现在这样便好。”
秋荻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如果他将来有了真正的女朋友,就是他会和她结婚的那种,那你还能象现在这样照旧吗?”
林曦发怔。
秋荻又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觉得他对你没有对别人那样好,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他则会认为,他最爱的是他的妻子,他能这样对你已是很好了;而他的妻子却会认为,你们又不是亲兄妹,还那样要好,总是不妥。那时,你会怎样?”
林曦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每只是在表面打个转儿,因为至今为止,苏哲对她远胜于任何人,她根本无法想象有天他对另一人比自己好。
秋荻看她若有所思,但神情却又有些不以为然,遂不再多说,转脸去看场上。
赛程已将近一半,半数的人显出疲态来,而康永却愈渐轻松,开始逐个超越。严隽紧跟着他只离寸步,两人一前一后,成了场上的热点。
到了第六圏,康永非但速度不减,反而开始加速,严隽却开始大喘气,跟不上他的步子,离他愈来愈远,但还是保持在二三名。
林曦看康永一点儿累形没有,跑势标准,脚步稳健,心想这家伙真是挺能耐的,能文能武,难怪她们当他是白马王子。忽想起他俩之间的零零碎碎,心里一阵翻腾,恰阳光又透过树枝直照到她脸上,她觉得身上一热,倒似起了一层汗。
第七圈后,康永超了一圈又跑到严隽等的前面,胜券稳操,乙药的学生得意忘形,女生们老早就在终点等待,毛巾、矿泉水、扇子,拿什么的都有,康永刚一过线,那边拥成一团。
康永却不停步,冲出她们的包围,又到场外慢跑了一阵才停下。
雷达老远将矿泉水扔过去,他接过喝下半瓶,又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然后直甩;大概是汗太多擦不净,又转身背了人,拉身上的T恤下摆擦脸。
林曦看他露了一大截背出来,不觉要笑。
秋荻本想装没看见,后看林曦在笑,也忍俊不禁,又道:“春光乍泄!”
林曦原本没觉得什么,听她一说,不好意思再看,忙把目光收回。
场上的竞争却异常激烈。
严隽陈晨薛剑梁昊姜烺五人挤成一团,个个都在全力冲刺,一会儿他前一步,一会儿他后一步,互不相让;内场的拉拉队们也跟着跑成一团,叫得声嘶力竭。
林曦看跳跳拉着陆萧给陈晨加油,好笑,心想这陈晨老实得跟郭靖似的,倒有可爱之处,而跳跳是更有可爱之处。
因严隽把节奏掌握得好,最后以一步的些微优势取得第二,陈晨位屈季军。
至此,这场运动大赛告以段落。
14个班中,丙护2在能参赛的八个项目中共获一金二银一铜,成绩斐然,护理班一向默默无闻,没出过这样的成绩,别说学生,就是老师们也觉得惊奇。周瑞芳喜得情不自禁,笑容满面的一遍遍看自己的学生。
林曦写好信,看手表二点多了,电视又没意思,遂下楼去校外寄信,随后往宿舍走。
到教学楼的侧面,路过宣传栏,她见有新换的,便放慢了步子浏览一下。
因这时多数人休息去了,校园里静得很,一个人影儿没有,所以她就不看路,只管侧着身子边看边走。
等到了尽头,她正过脸来,忽发现康永站在面前,她几乎撞上他。
若在从前,她必然大怒,但在此时,却不知怎样才好。
康永看看她的脚,先问:“好了吗?”
林曦点头。
两人顿了一会儿,不知说什么好,闷闷的。
林曦便想先走,谁知康永也跟着她转身,两人走成一排。
林曦四下看看,没一个人,心想万一打哪儿蹦出来一个,看他俩这样,那怎么好?遂停下问:“你有什么事?”
康永一愣,随即回:“没事儿。”
林曦瞅他一眼,想问那你跟着我干嘛?又觉问不出口,忽听康永问:“那、那膏药你用了没有?”
林曦大吃一惊,扭头直望着他。
康永被她看得脸上发热,忙道:“我想,我想她会给你用的。”又加道:“那次我是无心的,你对我有看法,我说不清……”
林曦心里转了好几个弯,也不知什么滋味,半晌问:“你不累吗?”
康永听她冷不丁冒了一句这样的话,不知她什么意思,一时接不下去;又听她说:“你跑那么长时间,这会儿应该去睡一觉才好!”
康永听出她语气中的关心,便看着她,脸上慢慢凝了笑意:“马上回去。”
林曦不觉要笑,又道:“那你先走吧!”
康永应了声“好”,果然转身向前去。待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你也回去歇歇吧,明天要上课的。”
林曦含笑点头,康永也回个灿烂的笑容,转头向宿舍跑去。
林曦回了宿舍,见在的人都睡觉,遂也躺到床上,但却了无睡意。
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康永,康永对自己不一般呐!
“他喜欢我!”
这四个字在林曦脑中一闪,她的心不禁怦怦跳起来。
还没有被人喜欢过呢,这种感觉真好。
林曦想着他刚才的笑容。
他真是挺好看的,真奇怪,我怎么现在才觉得?虽然没有哲哥好看,但也差不多了,也许以后我会觉得他更好看。而且他只对我好,你看看,那些女生给他送水送毛巾的他都不要,要是哲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着再说。
林曦将康永和苏哲反复对比,一下子竟觉得康永似比苏哲还好,这个想法在脑中刚一成形,她忽的觉得对不住苏哲,遂拿被子盖住头,打算不想这些了,睡觉。
好容易有些朦胧了,就听宿舍门一开,有人进来将一封信放到她的床头。
林曦拿起一看,见是苏哲的,忙拆开。
原来苏哲见她迟了日子没回信,等不及又来了一封。
林曦看着,又感慨:还是哲哥好,我就迟了两天,他又担心得不得了;除了父母,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再想到秋荻和常骐,那样眉来眼去的,说不好就不好了,真没意思。又想康永到底不是常骐,至少还比他坦然些,至少也没让她受气,至少还没人在她面前说他喜欢谁吧。
思来想去,觉得更乱了,只得不想,但又睡不着,遂干脆趴在床上给苏哲回信,告之文学社的乐事。
双花
近晚,秋荻过来约吃饭,林曦拿着信下来,秋荻见了奇怪,林曦忙说又收到一封,赶紧回的,秋荻便微笑了不说话。
进了食堂,林曦看窗口正好没人,赶紧拿了盆子冲过去。她刚买好,见严隽常骐也排到她们的窗口来。
严隽笑嘻嘻的:“你们的人老去我们窗口,今天我们也过来转转。”
林曦便笑:“欢迎欢迎,我们的饭好吃。”再看秋荻,自顾自的买好了,回身只冲严隽略略点头,瞥都不瞥常骐一眼,径自走了。
林曦看常骐一半微笑凝在脸上,续又续不下去,收又收不回来,一片凄惨,心里倒有些同情他。
严隽显然也莫名其妙,看看秋荻的背影,又看看常骐,就听里面阿姨催:“你吃不吃啊?”他忙把盆子递进去。
林曦坐回餐桌,看秋荻大口大口吃得挺香,心里纳闷。再看严隽常骐面朝这边坐着,常骐垂着头,慢慢的舀饭,再送进嘴里慢慢的嚼,简直看不见脸。
忽见严隽抬起头来,先看看她,又拿眼睛看常骐,再拿眼睛看秋荻,最后还将眼睛放在她脸上,又屈手指在脸上挠挠。
林曦明白他的意思,心想这可怎么说呢,只得略摇摇头。她还想再看看常骐怎样,忽觉周围有数道目光扫向自己,遂选择作罢,低头吃饭。
秋荻先吃完,便去充水。
林曦自去水池洗碗,见康永也端着空盆子过来,站到她对面;两人互看看,皆是微笑。
再回食堂,秋荻已来了。放好餐具,两人一同出门。迎面严隽常骐起身去洗碗,严隽依旧笑笑的,而常骐却垂着眼睑,脸上一团淡漠。
出了食堂,林曦秋荻不约而同的往操场边的花圃走。
林曦正待说话,忽听秋荻冷笑一声:“你看到了,瞧他那模样!只要我有一次不理他,马上下次他就不理我;哼!谁稀罕!”
林曦听她怒大于气,便道:“真是,是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