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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歌和红袖送走亲兵之后,刚打开信看了一个开头,来旺便打发人来请他们夫妇,兵部派人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急急赶到前面,那兵部的人一看到沈妙歌和红袖便深深一躬:“恭喜小侯爷和夫人,沈侯爷的素已经清出了大半,人也清醒过来,再过几日派去的御医也应该能赶到,到时沈侯爷一定会很快的康复过来,这实乃是幸事。”
沈妙歌和红袖听完之后;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连日来的紧张与担忧;在猛然间听到好消息时;他们有些不敢相信。沈妙歌又问了一遍;然后才高兴的让来旺好好的答谢差人;他实在是太兴奋:父亲终于有了好转。
红袖笑着请那差人一起到后宅去见老祖宗等人:她怕老祖宗不肯相信自己所言。
沈夫人听到沈侯爷无事之后;病一下子轻了三分;而沈老祖听了二三遍才听清楚;她愣了好久之后流下了泪水:“老天保佑啊。”
随后沈老祖挣扎着要起身去谢神;却在站起来之后;吐出一口黑血来便晕过去;当时便把屋里的众人吓坏了;灵禾先上前扶住沈老祖;让人把她放平在床上。她搭上了沈老祖的脉:很弱。
御医也被请了过来;灵禾便退到一旁;御医诊完之后笑道:“沈太君不过是把心头的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她年纪大了;如此忧心焦虑很久;要好好的让她静心调养;万不可用俗事打扰她;切记、切记。”
红袖等人这才放下心来;立时让人去抓药;而御医因为沈老祖身体过虚;没有给她行针;只能等她慢慢醒过来。
虽然沈侯爷的伤势好转;但是边关的战事依然吃紧;朝中虽然又堆援了将士;不过却还是以沈侯爷为帅。
府中的事已到了重镇;沈老侯爷是担心完儿子;又开始担心母亲;却苦于分身无术不能回京;想到老妻这个时候居然还回到京中;心中更是一叹:只盼着老妻能明白事理、沈家为重;不要在这个时候又被人所用才好。
沈府各房有许多人都大大的失望了一番:居然一个也没有死掉!不过现在这么好的时机不知道用一用;就真是太负老天的照顾了。
红袖和沈妙歌在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不要说沈老祖病情沉重;沈夫人也没有大好;就是府中有些诡异的气氛也让他们小夫妻放松不下来。
不过沈妙歌放下心头的大石后;精神和身体都在慢慢的好转;而红袖也多了一些时间可以休息;加上灵禾的调理;她的身子恢复起来倒也让赵氏等人放下心来。
这天一早红袖和沈妙歌用过早饭;先去给沈老祖请安:他们小夫妇来得是最早的;因为一会儿还有事请要忙。不想今天居然有人比他们还要早:沈太夫人和沈三夫人、四少奶奶都在座。
沈老祖的身子虽然虚弱;不过精神却是不错的;看到红袖和沈妙歌进耒笑着招呼他们到身旁坐下;又一次叮嘱了一番红袖要好好的调养等等。她也知道红袖和沈妙歌有少事情要忙;说了一会子话便放他们夫妻离开:“去吧;去吧;忙去吧;得闲便来陪陈我。”
红袖和沈妙歌告退时;沈太夫人携了沈三:夫人、四少奶奶一同告退出来。
走出沈老祖的院子后;红袖和沈妙歌躬身送沈太夫人上车子;沈太夫人却转过身上;一脸冰冷的看向红袖。
四少奶奶冷喝一声:“郑红袖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知错吗?”
第六十九章,动武?那真是不打白不打
沈妙歌一听便有些恼意,上前一步刚想说话,便被红袖拉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太夫人,轻轻的道:“四嫂,太夫人在这里,你怎么能如此大呼和小叫?”
她轻描淡写、不急不燥,也不问四少姐姐她有什么错,只是问她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呢?
太夫人微微皱眉看向四少奶奶:“萱儿。”
四少奶奶一口气顶到头上,却不得不压下去;她早就怀疑是红袖把绿珠弄回府的:虽然没有凭证,不过绿珠原来被沈四爷收房,便是因为红袖的毒计。
太夫人没有再喝斥四少奶奶,而是看向沈妙歌:“琦儿今天有不少事情要忙吧?还不快去?”
沈妙歌的脚却如生了根一样,动都没动:“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而太夫人和三婶娘、四嫂寻袖儿有事吧?那我一起来听听好了。”
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寻借口,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个明白:却也让四少奶奶气得脸色更加发白。
郑红袖有什么好?琦哥哥为什么要如此护着她?!
太夫人的脸却一沉:“琦儿,去做正经事情。整日跟在妇人身边算是沈家的男儿嘛!”
沈妙歌欠身:“祖母,府外真得没有什么事情;再说,这些日子虽然袖儿和我常常在一起,却是因为要照顾母亲和老祖宗,还请祖母明鉴。”
太夫人被沈妙歌顶撞的脸色更加难看,一甩袖子道:“你有正事不做,万一有了差错……,哼!”说完转身上车子,坐好之后先挑开车窗的帘子,看到红袖等人还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心里才微微的舒服一点儿。
“你们跟我回房,我有事儿要问你们!”
甩下车帘,太夫人也不理会三夫人和四少奶奶,自顾自的去了。
三夫人看了看太夫人的车子,又瞧了一眼四少奶奶:“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她虽然不知道四少奶奶和太夫人想做什么,不过她并不想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被搅和进去。
太夫人不管如何,她的身份在这里,年龄在这里,如何折腾都可以:老侯爷为了自己的体面,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而四少奶奶,死了最好!
三夫人并不是很在意四少奶奶,倒是巴不得她能死呢:如果不是四少奶奶十分精明,她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人活着,那银钱怎么能到她手中?
四少奶奶如果有孩子最好,如果没有孩子,那嫁妆什么的也都是他们三房的了:四少奶奶可没有家人了:只是没有孩子,要得到四少奶奶的身家有些麻烦。
三夫人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唤四少奶奶:“你也随我回去吧,绿珠三个人就够我烦了,你也回来帮帮忙,我们院子里的事情也不少。“
四少奶奶眼皮都没有抬:“您先回吧;太夫人唤我们一起过去,您走了,我再走,太夫人会生气吧?”
三夫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去了。
而四少奶奶眼底却闪过了寒光:如果不是这个妇人,那三个死丫头如何能平平安安的到今日?!她暗自咬牙,她今日不会饶了郑红袖,明日也不会饶过那三个丫头。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理会四少奶奶,只是在三夫人走时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然后他们夫妻相携一起上了车子,径直走了。
四少奶奶看到沈妙歌照顾红袖上车子时,她的拳头握得指节都有泛白才让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冷冷的哼了一声,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让郑红袖得意,看一会儿她如何能得意起来!
红袖和沈妙歌在车子议了议今天的事情,心下也就安定了许多:反正他们也是有杀手锏的,谁怕谁啊。
到了沈太夫人的房里,红袖和沈妙歌依礼给太夫人见礼。
太夫人眼皮一撩:“琦儿免礼,你坐下吧。”却没有对红袖说话,无疑就是让红袖站着了。
红袖无错无罪,太夫人如此便有些过了:红袖不是沈家那些庶子们的夫人,她可是将来沈家的主母!如果折她的体面,就和打沈家的脸没有什么区别;下人们日后不服红袖,也是给沈家添乱。
沈妙歌和红袖一起道:“谢太夫人。”然后起身,红袖便到一旁坐下,而沈妙歌坐到了她的上首。
太夫人的脸色一凝:“哪个让你坐下了?你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中了,是不是?”
红袖起身,轻声道:“太夫人不说让我们爷免礼,然后让孙媳坐下吗?”
太夫人闻言一愣,却也不好再发作下去:为了一句话和晚辈争执,到底是失了她的身份;此时,四少奶奶也进来了;她径直过去行礼后坐到了太夫人身边。
“你可知错?“太夫人不想过多纠缠,直接盯着红袖问道。
红袖坦然的道:“孙媳不知道错在何处,还请太夫人明示。”
“啪!”一声,太夫人一掌击在桌子上:“你还敢说不知道?我当初离府之时,老祖宗的身体何等健壮?儿媳的身体更是没有一丝毛病;但是眼下呢?老侯爷等人出征,把一府的生计交托到你手中,你如何对得起在外征战受伤的侯爷!还不给我跪下。”
红袖轻轻一福:“太夫人容禀;老祖宗和夫人是因为侯爷突然……”
“你还想存心狡辩?!”四少奶奶插嘴道:“现在,老祖宗病得十分重,而夫人也躺倒在床起不了身——这是不是都是真的,没有冤了你吧?原来府中可有此事发生?你掌理沈家不过月余,我们沈家便乱成如此模样,还累老侯爷等人牵肠挂肚,你还不认错,是想等太夫人请出家法来吗?”
红袖冷冷瞪了四少奶奶一眼,示意沈妙歌不要说话,免得激怒沈太夫人。她把府中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她平平静静的道:“府中事情,并不是袖儿一个在,全府上下几百双眼睛看着呢;袖儿的确是照料不周,但是说到有罪,袖儿却是不敢当的。”
她说的不卑不亢,说完静静的看着沈太夫人,没有一丝畏惧。
沈太夫人却收起了怒容:“你说得有些道理,这些事情也不能怪你一个人。”沈妙歌在一旁听到,刚刚要说的话全咽了回去。
“不过你也知道是你有闪失的;怎么说老祖宗病得很重,而且还差一点……,如果不是我回来了,还真不知道老祖宗会如何呢;真有个万一,就是琦儿你,怎么有脸见祖父和你父亲!”沈太夫人的话却越说越不对劲了。
红袖神色不变,沈妙歌的眼睛变得黑了起来,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算是老祖宗不是因为沈太夫人回来照顾的好,而有好转;但的确是她回来之后才好转的——她做为长辈如此说,红袖和沈妙歌不能反驳她什么。
沈太夫人扫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琦儿还是做得不错的,这一阵子府里的铺子等等都很不错;而袖儿显然做得不够好,且老祖宗也一向喜欢你,又是因你的闪失而病重卧床,袖儿你应该好好的守在床前尽尽孝才对。”
红袖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垂头立在那里:她已经猜到沈太夫人今天是为了什么了。
沈妙歌的眼睛也垂了下来,他的眼底深处还闪过了一丝沉痛:因为沈太夫人,这可是他的亲祖母。
红袖二人的不言不语,让沈太夫人缓和下来的神色又收紧了,她盯着红袖道:“你现在还无法掌理沈府,把所有的钥匙交出来、还有帐目等等,去好好伺侯老祖宗吧。”
四少奶奶紧紧的盯着红袖,她十分的得意:郑红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不交出府中的钥匙等物、不去伺侯老祖宗?就先问你个不孝的大罪,就算你是诰命又如何,皇帝也是以孝治天下的。
红袖扫过四少奶奶得意的脸,她看向沈太夫人轻轻的道:“回太夫人,袖儿十分愿意去伺侯老祖宗,恨不得能以身相替老祖宗。”
四少姐姐的唇边笑意更深。太夫人已经立时出声道:“那把钥匙什么的交出给萱儿掌管吧——可不是我要掌理沈府;由萱儿来暂管,有不明白我再指点一二也就万无一失。”
沈妙歌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他不明白太夫人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萱姑娘掌理沈府!祖母莫不是病了吧?
红袖听得也是一愣,然后看向四少奶奶一笑:“回太夫人,袖儿虽然想听太夫人的安排,可是无奈老侯爷早已经有吩咐,袖儿不能相从。”
“你说什么?!”沈太夫人怒目相视。
她不是没有想过丈夫会把沈府交给红袖和沈妙歌打理:不过一来这两天沈妙歌和红袖一句也没有提及,二来还留下了沈妙歌也不算是违了夫婿的话。
只要红袖答应下来,日后她总是能推脱的;只是没有想到红袖很清楚的说不行。
“袖儿不能听太夫人的吩咐。”红袖微微一福,口齿清楚的又说了一遍。
沈太夫人气得身子发抖:郑家就算升了侯爷,红袖就算是四品诰命;可是他们沈家是什么人家,可不是一个新晋侯爷能比的,何况她还是堂堂的一品诰命。
“琦儿,你就看你媳妇如此顶撞长辈?还不给我掌她的嘴,让她知道应该如何同长辈说话?”太夫人厉声喝沈妙歌。
沈妙歌起来躬身:“孙儿不能从命,孙儿也不敢从命。”
“你、你……”沈太夫人气得脸色发紫:“我养的好孙子,如果不孝,你居然如此不孝……”
四少奶奶此时再也忍不住,她起身道:“太夫人息努,我来代你教训她!”她最看不得沈妙歌护着红袖,但沈妙歌居然无视沈太夫人的话,也要维护红袖,把四少奶奶气得眼前发黑。
沈太夫人没有拦她,她几步便奔到了红袖的面前,高高的扬起手来:她知道红袖会武,不过她现在可是代太夫人打她。
所以,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红袖的脸打了下来。
红袖盯着她的,忽然冷冷的一笑,然后忽然抬起胳膊迎了过去:她用得力气可也不小;然后就听一声闷响,四少奶奶“噔噔”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第七十章 论孝道;痛打萱丫头
四少奶奶坐倒在地上,立时便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痛,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然后她大为恼怒:郑红袖敢打她?!
她还没有怒骂郑红袖,太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指着红袖气得全身发抖:“你、你好大的胆子!”
四少奶奶立时火上浇油:“你敢打我?你要知道你现在打得可不是我,你打得可是……!”
红袖不畏不惧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然后看向四少奶奶喝斥她:“闭嘴!我不是在打你,我是在救你!”
沈四少奶奶张口就要骂红袖时,红袖指着她道:“你敢殴打进行命妇,你不要命了吗?!我不推开你,难道由着你打了我,你被官家捉去丢人现眼也还罢了,我们沈府却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红袖今天根本不会退让一步:她在沈府退让的已经足够多了,不管是以退为进还是什么,总之,她从严没有强硬过。
今天,她就要强硬一次,就要让沈家上上下下的人知道,她郑红袖是沈家的主母、主子!
四少奶奶当然没有忘记红袖是命妇,不过太夫人可是一品诰舒,所以她代太夫人出手,并不是不能打红袖的。
但是就象她和太夫人强词夺理责难红袖照顾沈老祖等人不周一样,红袖现在也一样是强词夺理:不提沈太夫人一言,只论四少奶奶打人。
的的确确沈太夫人可不曾明明白白说出让四少奶奶打人的话来。
四少奶奶被红袖的一番话气得自地上跳了起来:“照你说来,我还要谢谢你,沈家也要谢谢你了?!她的手指几乎要点到红袖的鼻子上。
红袖举手好似赶苍蝇一样挥了挥衣袖,便把四少奶奶的手指头拂到了一旁边:红袖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四少奶奶也抗不住。
“你是要谢谢我;我就是沈家的人,自然要一切为了沈家着想——四嫂所说要沈府谢谢我的话却是错了;或许,四嫂眼中,我是一个外人,不算作是沈家的人?!”红袖言辞是一分不让。
沈太夫人被四少奶奶搅局,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作出来,听到红袖逞口舌之利斥得四少奶奶无话可讲,更是恼怒:“你们给我住口、住口!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红袖立时住口、并且后退一步回到了座位前,对着沈太夫人微微弯腰:“听太夫人教诲!”
看到红袖完全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沈太夫人更气:“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你是命妇,你也先是沈家妇!不要以为家法治不了你。”
红袖轻轻一福:“袖儿身为沈家之一,自然知道家法;如果袖儿做错了事情,也甘愿领家法——太夫人要动用家法,袖儿不敢拦着,只是请太夫人示下,是为何要动家法。”
沈太夫人不过也是吓吓红袖,不想红袖是一步不让,还步步紧逼;她狠狠盯着红袖:“我行事还要给你一个小辈说法不成?”
红袖抬头:“太夫人所为自然不用给我们做小辈的说法,只是动用家法却是要让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心服口服才成!”
沈太夫人盯着红袖好半晌,长吸了一口气道:“好一个目无尊长的妇人!就凭此足以动用家法了。”
红袖却无一丝惧色,微微屈膝道:“不知道太夫人因何说袖儿目无尊长?袖儿只是事有不明,请教于太夫人——这难道也有错不成?!”
如此的针锋相对让沈太夫人越来越感觉到难以应对,所以才越发感觉到难堪;她咬着牙道:“好一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