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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水柔看诚王爷只是说话,对自己并无不规矩之处,想了想,她便红着脸儿用手举起了桌上的美酒,双手奉给诚亲王:“王爷,您以后可要多多怜惜奴家。”她一定要夺得诚王爷的心。
只是,她这一点伎俩比起诚王爷新得的姨娘差了何止百倍?不过她眼下胜在新鲜,所以诚王爷才会正眼看她。
人家姑娘已经如此明白的表示了,诚亲王再客气便枉了他好色之名,当即便一手接过美酒,一手把刘水柔揽了过来,刘水柔连假装的推拒都没有,便软倒在诚王爷的怀中。
不过诚亲王并没有想收刘水柔,他现在最爱重的人是他的王妃,他的王妃可自红袖那里讨了不少的招数去,再加有个美姨娘一旁相助,他能不爱到心底去?除了王妃,便是那位新姨娘了,其它的女子一时新鲜还成,时间一久便会索然无味。
刘水柔送进了诚亲王府的时候,而冯世赞也进了沈府,他早就来过沈府,只是一直忙于和梦喜成亲的事情,抽不出身来为梦喜亲自出一口气,他要自己和梦喜亲事完美无缺,不能为了他事而耽搁了亲事。
可是刘家父子进京所为之事如同一只苍蝇一样,时时在他身周飞舞令他烦躁不安,所以,他虽然忙得昏天黑地,但是却越来越在意这件事情,他常常不自禁的想,如果梦喜知道刘氏父子进京的事情,会是什么心情?
他要娶妻了,便要有保护妻子不被人欺侮的本事,他的妻,绝对不能被人辱,一个字都不成。
后来他要去寻刘氏父子的麻烦,却被靖安郡王拦下了:“廉亲王送了信来,让我们要寻刘氏父子的麻烦,不要在近日,再者,有什么能重过你和梦喜的亲事?要给梦喜出气,方法有的是,我们不急,儿子。”
靖安王爷说这些话时神色十分的奇怪,语气也有些冷嗖嗖的。
冯世赞便听了父王的话忍到了今天,在他闹着要出去寻刘氏父子几次之后,今天靖安王爷终于同意了,一大早,靖安王爷就让他去沈府接沈大姑娘:“去吧,我已经和沈老侯爷、沈侯爷说好了。只是,要护好儿媳妇,知道吗?”
冯世赞愣了愣:“父王,您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知子莫如父啊。”靖安王爷笑道:“再者,你让那些侍卫们天天舞刀弄枪的是什么意思?真当你父王我老了、糊涂了不成,我只是想磨一磨你的性子,万事不可着急,越大的事情,越是你关心的事情,越要能定得下心来才成。”
“现在,去吧。让世人知道,我们靖安王府的媳妇,岂是轻易能侮的?!”
冯世赞当下一抱拳,回身便走,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憋着的劲儿,父王看得很清楚,并且,还知道他想要梦喜看到自己为她出一口恶气。
他到了沈府时,梦喜已经换上了男装,头上戴着一个斗笠,看到他时脸一红低下头去。冯世赞先给沈侯爷等人见了礼,这才对着梦喜一躬:“大、大姑娘,在下、在下有礼了。”他忽然间全没了平日里的潇洒。
梦喜还了一礼:“有劳公子了。”她对冯世赞要做的事情,很有些感动的。
冯世赞在沈侯爷等人的允许下,和梦喜一起出门了,梦喜随身带着的丫头是换了男装的韵香和茶香。
当时,红袖送梦喜出二门时笑着对冯世赞道:“我可把姐姐交给你了,你莫要让姐姐有闪失。”一语双关羞红了梦喜的脸。
冯世赞一躬到底:“日后,绝不会让大姑娘受半分委屈!”男儿一诺,千金之重。
冯世赞虽然第一次和梦喜抵触,心中说不激动是假的,但却十分的守礼,爱他,首先便要敬重她。他的守礼稳重让梦喜的紧张减少了许多。
他带着梦喜径直打上了刘家的门,既然要做,便不用遮遮掩掩,他靖安小王爷,明人不做暗事,今天就是为了未婚妻讨个公道来的,打刘氏父子,就要打得人尽皆知。
当下也不和刘家的人多说话,一挥手就让侍卫们冲了进去,而他始终护在梦喜身旁。
这里一动手,整条胡同的人家都出来人打探,后来看到这些人只打刘家之人,对其它人十分的客气不说,而且还有问必答,人人都大着胆子围了上来,有不少人都跟进了刘家的大门儿。
刘氏父子听到动静自屋里出来,吓了一跳:“小王爷,小王爷,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
“好好说?”冯世赞冷冷一笑,先吩咐韵香两个人和近前的侍卫护好了梦喜后,他才走向刘长青,当初刘家怎么没有同沈府好好说,没有同梦喜好好说。
刘家父子看靖安王府的人不再动手,便以为冯世赞看到自己父子收敛了,当下强压着怒气给冯世赞行礼,心里却道:等明儿我们和王府成了亲,你给爷们等着!
冯世赞根本不理会刘氏父子的行礼,他走到刘长青面前,扬手先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才道:“你们也配和我好好说?!”
他一掌把刘长青的牙打落了一颗,血立时便自嘴中流了出来。
冯世赞却没有让刘长青倒下,他一伸手就把刘长青拉住了,然后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这一掌是代你父亲教训你,教训你不知道何为一个信字!”
说完,他正手又甩出去一个耳光:“这一掌是代你母亲教训你,为什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生到世上!”
他是一面打一面说,“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刘父却被侍卫拦住根本不能过来阻止,急得只是求饶,让小王爷息怒,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现在刘父才知道,他们刘家如果见靖安王爷挑拨婚事的话,怕是立时就招来一顿好打。
冯世赞哪里理会刘父的叫喊,他用尽全身力气又打了刘长青一掌:“这一掌,是代沈大姑娘、小王爷我的未婚妻教训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掌落在了刘长青的脸上:“这一掌,是小王爷我告诉你,敢辱我未婚妻一个字,你就是找死!”
……
正文 第九章 刘长青迎亲出丑
一顿耳光下来,刘长青变成了一个猪头;不过他倒也硬气,始终咬着牙不求饶、不喊痛。
冯世赞把他一脚踢倒在地上:“你给小王爷听清楚了,如果再敢提及我未婚妻一个字,我便打得你爹娘都不识你是谁!”然后一摆手道:“爷累了,你们给爷打;记住,要打得痛,还不要出人命,听到没有?!”
侍卫们轰然应了一声儿。
“居然想辱皇亲,你好大的胆子,小心你的脑袋明天就搬家!”冯世赞恨恨的又踢了他一脚:“今儿小爷我只是小小的教训你一下,以后上街小心些,莫要让小爷我看到你。”
自幼的发小,冯世赞本不想和刘长青成为仇敌,以为不理会他写的那封信此事就算了;虽然他不想再和刘家交往,不过发小还是有些情份在的,并不想拿刘长青如何;但是,刘家欺人太甚。
梦喜看着被侍卫们加以拳脚的刘长青:他开始痛呼求饶——刚刚只是世赞一个人打他,还能咬着牙硬撑着装好汉:他怎么能在一个要娶他弃如敝履的女子为妻的男人面前示弱?但是现在是一群人打他,当真是打得痛得人要死,可是却又晕不过去,八成也死不掉,这就是活受罪了。
再者,他也不能再让人打下去:他这两日就要成亲了,再打下去他怎么能去迎亲?
侍卫们让他喊爷爷,刘长青初时不喊,被打得狠时终究还是喊了出来:他不是当真有硬骨头的人。
梦喜淡淡的开口了:“小王爷,我们走吧;这种人,不值得您为他脏了手脚。”声音全是鄙视,这种男人看他一眼都污了自己的眼珠儿。
冯世赞点头,然后看向刘父:“看好你儿子,不然下一次他可不一定有运气能保住性命!”
靖安王府的人拥着梦喜和世赞走了,而刘长青恨得在地上连连捶了几下:“我定报今日之仇!”
刘氏父子因此事而对娶郡主的事情更加上心:但是被打这样的丑事儿,他们父子决定刘长青成完亲之后,再对郡主亲口说,让她和她的父亲为自己出口气。
只是成亲之日不远,刘长青被打得如同一个猪头如何见人?不得已,刘父在京中高价购得伤药:倒真是一分钱一分货,那红肿一个晚上消了下去,伤口也都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脸上怎么都有些印记,却是消不掉的。
冯世赞并没有和梦喜在外面多逗留,他十分守礼的送了梦喜回府。梦喜在回房之前对他轻轻一福,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两个人自有甜蜜在心头。
世赞没有想到能得梦喜如此感激,深悔自己刚刚打得轻了。他自回去继续准备婚事不提。
刘水柔在诚王爷的别院里做了陪酒的粉头;她陪了诚王爷一天一晚上之后,便被王爷打发人送她回了刘府,当然诚王爷没有忘了给缠头之资。
那刘水柔只当诚王爷是喜欢她,给她的体己极高兴的收回到刘府待嫁。明日,便是她哥哥刘长青迎娶那位郡主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起来,天公很作美:碧空如洗,丝丝微风,让人精神大振。
重新穿了新郎倌衣服的刘长青,更是喜笑颜开,如果不是因为脸上有些伤处,他会更高兴一些——为了遮丑,他让人稍稍的用粉遮了遮;装扮停当之后,高兴的他就打赏了府中上上下下每人五百大钱儿。
他到大厅上拜辞了刘父,然后骑上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向王爷府行去;行到一半儿时,王爷府上和刘长青极熟的小厮来了,请刘长青跟着他一起去接王爷的女儿。
刘长青有些奇怪:“郡主不在王爷府?”
小厮一笑:“姑爷说笑了,我们王爷的爱女,如何会在王爷府呢。”
刘长青一想也是,她是寡居之人当然是在郡主府上等自己;不过他当真没有去过郡主府,所以便一拱手,让贴身小厮取了银子过来打赏了那来领路的小厮,带着花轿跟了上去。
一路上花轿在京中招摇过市,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几乎是把多半个京城转了过来。
刘长青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催了催带路的小厮:“不要再转了,喜气已经接了许多,我们去接郡主吧;莫要让郡主等急了。”
那小厮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儿,殷勤的带路向前行去:现在,刘长青完全已经转晕了,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京中的哪一处——他原本就对京中不熟的。
走着走着,刘长青在马上看到了脂粉待的牌楼,心下有些不喜:这小厮不会做事儿,今儿自己娶妻,怎么带自己走这条街?
但是花轿没有回头的道理,虽然不乐意也只能走了;他看了一眼花轿后面跟着的青皮小轿,催小厮快些走;他想快些自花街走过。
那小厮当真走得快了起来,到了脂粉街牌楼处时,那小厮一把拉住刘长青马儿的缰绳,就把他连马儿拉进了脂粉街中。
而今儿的脂粉街也很奇怪。青天白日每座楼都大门四开,姑娘们都挤在门前、楼上的窗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并且,整条街都是大红的绸缎、大红的灯笼装饰了起来。
小厮已经高声叫起来:“妈妈,快来接你的女婿儿!”
而后面的花轿和青皮小轿自然也跟着进来了:那抬轿的人,可都是收了廉亲王银子的!
小厮的声音清清亮亮的传了很远,花街上静了一静,然后所有的姑娘们鼓起掌来;这个说:“新姑爷来了,新姑爷要常来坐啊,姐姐这里可是有好茶相待的。”
那个道:“新姑爷,娶我们花街的女子为妻,日后可要常走动;我们丽春院的门儿,天天为姑爷您留着!”
满街的莺声燕语,听得刘长青愣了;满街的花枝招展,看得刘长青傻了。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由着小厮把他拉进了花街,走过了牌楼。终于,刘长青怒喝起来:“你个该死的奴才捉死!如此捉弄王爷、侮辱郡主,你可知是死罪?”
看到刘长青还没有醒过味儿来,小厮一笑:“姑爷,您别生气,息息火;您看,我们王爷不是在那里等您嘛。”
刘长青抬眼看过去,果然他的岳父王爷就等在不远处的一座青楼下。他心里不自禁埋怨岳父: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眠花宿柳?
想来是王妃请不得王爷回府,所以才打发小厮引自己来请王爷回去:没有他,今天的亲事也不成啊。
刘长青立时打马过去,甩蹬下马后对着王爷跪倒在地上口称“岳父大人“:”请岳父大人随小婿回府。“
王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不急,不急;你先接了新娘子,我再回府就是。“说完话,也不等刘长青说话,便转身道:”还不把我女儿请出来。“
刘长青吃惊的看着那穿了一身大红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自青楼里走了出来: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郡主!
不管王爷有多么胡闹,还从来没有听说嫁女时,把女儿弄到青楼中往外嫁的。可是王爷亲口说“我女儿“,这让刘长青又不得不相信这是郡主。
他还没有自震惊中醒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对着王爷跪拜下去:“女儿拜别父亲,女儿得父亲宠爱多年,今日不孝要嫁作人妇,还请父亲多多保重。“
没有错,哪里都没有错:只是地方错了。
如果这不是青楼,这里是王府、这里是郡主府,那么刘长青就不会震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爷却笑眯眯的让人摆上了花烛香案,道:“我最宠爱这个女儿,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能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只是今天我不便去你们府上,你们就在我面前拜了天地,也算是了我一桩心愿如何?“
刘长青看看左右的青楼,再看看满脸含笑的王爷、还有一旁静立的郡主新娘,再回头看一眼那青皮小轿下来的妇人,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作答是好。
不答应?那可是王爷啊,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求王爷呢,怎么能逆了他的心思;答应下来?并不是在岳父家不能拜堂,只是这里是青楼,是青楼啊!
此时正是街上行人最多的时候,青楼花街居然进去了一支迎亲的队伍,有哪个不稀奇的?一个传十个,不一时把个花街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就是临近花街的街道上的楼上都挤满了人,倒是乐坏了那些酒肆茶楼的掌柜:今儿这些客人付了大把的银子,只为买个窗边的位置,这买卖做得!
当然了,青楼里面也有许多的人在看热闹,而廉亲王、诚亲王、沈妙歌等人都在:他们还占了极好的位子。
廉亲王打趣沈妙歌和冯世赞:“你们这是平生第一次进花街吧?好好看看,日后可没有这种好机会能进来了,不然小心你们会睡冷板床啊。“
冯世赞深深一礼:“王爷说的是,想来王爷也是有感而发吧?我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比起王爷来,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这居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廉亲王一瞪眼:“哪个说小王没有来过这里?“
沈妙歌轻轻跟了一句:“那王爷叫相好的姑娘上来,也好让我和小王爷见识一下头牌的风采。“
廉亲王把眼狠狠一瞪:“好、好!你们一起挤兑我是不是?看明儿我还为不为你们出力了。“倒底是底气不足,说完又道:”还不看下面,只管说笑!“有这样的”好事“,沈妙歌和冯世赞敢不告诉他,才会被他整惨了呢——这一点,他知道,沈妙歌和冯世赞也知道。
正文 第十章 气煞刘家妇
沈妙歌立时道:“看戏、看戏,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啊,少看了一眼就没有下一次机会补回来。”
冯世赞连连点头,他是廉亲王新近的追随者,他认为自己上一次打了刘长青,除了让梦喜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外,根本不能为梦喜出万分之一的气。
而廉亲王做到了,所以冯世赞对廉亲王的敬仰之情便如长江之水了,自此有事无事都好跟在廉亲王身边。
对于这位一个好学又聪明的世弟,廉亲王十分的喜欢,更加的毁人不倦,硬把一个老实到气炸也就只会想到打人的孩子,教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了。
不过靖安王爷并没有拦着儿子,所以世赞便正努力向一只大狐狸进军。
今天刘长青娶嫡妻的戏码,可是廉亲王和沈妙歌准备了很久的,这几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狸怎么能错过好戏?廉亲王今儿下贴子,几乎把朝中没有差事、或是差事不重要的官员,都请来“逛青楼”了。
天朝虽然没有明着禁狎妓,不过皇帝并不喜欢是真,所以如此明目张胆,都换了便装,不过却没有遮遮掩掩而来,还是第一次。
刘长青并不知道花楼上并不止是有姑娘,很多青楼上的姑娘只是掩饰,后面那可是朝中的官员们。
除此之外,京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也大多有人在楼上看热闹,人人都感觉今日之事不虚此行,娶妻到青楼,这人八成是不想要脑袋了。
王爷看刘长青不答话,又追问了一句:“莫非不能了本王这个心愿?”
刘长青不能不答了,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点下了头来:“谨遵岳父大人之命。”
早有两个小丫头扶了新娘子站到了香案前,而刘长青也只是过去。
然后,让刘长青瞪眼的事情又发生了,香案旁站着一个龟公!
能认出他是龟公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就是在青楼中的一贯打扮儿,他还向着两旁青楼中的人们拱手:“小的、小的今天小露一脸儿。”
他倒把楼上的廉亲王逗乐了:“这小子,有意思!”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