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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熟悉就是为了气沈太夫人等人的:就算是她死,也要活活的气死一个两个才能如意;只是现在她反被红袖要挟,眼下的一番做作便根本没有了什么作用,只显得她更加不知廉耻、更加恶毒而已。
沈太夫人不再开口,她也明白江氏是在故意气自己,所以她定下心来慢慢品茶,一切由着红袖处置。
红袖看向江氏:“嫂嫂是自己把事情说出来呢,还是我现在打发人请江府的老太君、江府的老爷、夫人一起来听听,也好让他们和嫂嫂你多聚一聚。”
江氏脸色泛白,狠狠地盯了红袖一眼道:“我的所为,我娘家自然会知道——总不能我死了,不给我们家一个交待,是不是?想来,已经有人去请了吧?”
红袖淡淡的道:“嫂嫂果然是好心机,既然什么都明白,那时间无多,嫂嫂自己看着办吧?怎么说,刚刚嫂嫂梳洗都用掉了不少时间呢。”
江氏抬了抬手,不过却又很快的放下了。她原本是想取头上的钗或是什么砸过去,稍稍出口气的,但是她还有算清醒,知道砸下去之后郑袖红更加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家人来了之后,能不能全部安然无恙的出得去沈府就难说了。
并且,她已经让江家的人难为、难看了,她并不想家人陪着她一起在厅上被沈家的刁难:她在一旁看着,岂不是更难堪?
当下她冷冷的开了口:“当初我也是冲喜而来,不过并没有想到我的那个夫婿根本就是弥留之际!我百般的服侍,小心的伺候,一心希望他能醒过来、活过来,哪怕是能给我留下一儿半女的,我以后的日子也能有个指望、有个依靠。”
“但是不管我如何小心在意,沈三爷还是去了!”江氏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当初是假惺惺的说什么让我另嫁,但是我们这些冲喜来的,家里都是看上了沈府的权势,你们心知肚明我们家人是不可能允我改嫁的,说得那么好听也不过是图个好名声。”
“你们莫要再摆出自己有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来,我呸!”江氏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你们当真悲天悯人,便不会在自己儿子、孙子快要死的时候冲什么喜!我就是没有读过几天书,也知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话——难不成你们沈家的儿子、孙子是人,旁人家的女儿便不是人了!”
“冲喜、冲喜,你们给几个沈家的儿子、孙子们冲过喜,可有成功的?最后呢,看看家庙里那两个‘自愿’去伴青灯古佛的,不一样是冲喜才进得你们沈家门!你们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要死了,却还要旁人家的女儿来赔上一生,你们摸着你们的良心自问,你们也算是有菩萨心肠?”
“说起来也对,如果菩萨当真是世人口中的好菩萨,自然不会让你们沈家依着权大势大,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喜!菩萨的心肠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一样的黑、一样的硬!”江氏已经骂得清泪满面。
“郑红袖,你今天算计只不过是你的夫婿得救了,所以才有你在沈家的今天,不然你就是和我一样的人!”
沈太夫人的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青,沈夫人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她们现在很恼怒,当真是有些恼羞而成怒。不过就是因为她们心中自有是非,所以并没有开口怒骂江氏。
毕竟,说起来一切的始作俑者的确是沈家。
红袖直直的迎视者江氏,很坚定、很清楚的告诉她;“嫁过来时我也不愿意,但父母之命不能违抗,但是如果当真如你所言,五爷当年有个万一的话,我一定会回娘家,不管父母是不是同意!”
“就算父母不同意,我就会出家和沈家、郑家断个干干净净,然后——我再还俗过我自己的日子。嫂嫂,岂不闻‘初嫁从父,再嫁由身’!你如果就是想要嫁,把这话明明白白告诉太夫人等长辈,你家的长辈不同意,沈家难道就不能为你做主再嫁吗?”
“所以,方法并不是没有,只是你却走了另外一条路。所以,我就算和你一样孀居,也不会是你。”
第二十二章 江氏的“孩子”
江氏愣了愣,然后疯子一般笑了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让沈家做主,他们为什么会为我做主?他们就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岂会为他人着想!”
红袖淡淡的驳了一句:“夏虫不可语于冰!好吧,就算你此所言,沈家都是在沽名钓誉——那么他们助你再嫁,岂不正好博一个好名声?我天朝对坚贞之女很赞赏,却对家有孀居的官员并无额外之赏,也不会有人因此被世人赞一句好,非要留你在沈府有什么好处?”
江氏听了之后被驳得一时哑口,然后指着红袖破口大骂:“你有父亲疼爱,便以为天下的父亲都如你那个傻子父亲一般吗?你就以为天下个个都像你一样无法无天、视父母之命为儿戏吗?”
“你休要在这里耻笑于我,因为你不是我,哪里知道我的苦、我的痛!”江氏转身一指沈太夫人:“我夫婿死了,过了年余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中毒而死!你们这些铁石心肠,自私自利的东西,保不住你们沈家的子孙,便不要祸害旁人家的女儿;如果不是你们无能,我夫婿如何会被害死?我又如何会孤苦一生!”
“钱?荣华富贵?这些能抵得上一个夫婿吗?可小至极!你们以为对给我些月例,多赏我些东西,我就会感恩戴德?就是你们害得我如此凄凉——既然你们无能,那就让沈家断子绝孙吧,哈哈——!”
“老祖宗寿辰之日,那字、那字是你写的?”太夫人站了起来。
“是,就是我,没有想到吧?你站起来做什么,要打我吗,过来,过来打我啊!我告诉你,你们沈家就活该断子绝孙,无能把儿子、孙子养大成人,便不要让他们再活到十几岁,活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去祸害别家的女儿。”
红袖看着江氏,在心底深深地一叹:江氏的话也并不是全错了,的确是沈家不应该冲喜的,如此的确是有祸害人家女儿之嫌;但是每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做法都不同吧,江氏虽然有怨气在腹中,也却不能牵连如此多的人啊。
死在她手下的人,到底有多少?红袖想到了沈妙歌身上的毒:“五哥儿当初的毒也是你——?”
江氏咯咯地笑着,仿佛停不下来一样:“就是我,怎么样啊?只是可惜,我本来再用上一两年便能让沈家无声无息的断子绝孙了,却偏偏有了你郑红袖!”
她恨恨地瞪着红袖:“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
红袖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在诅咒,她只是在陈述。
“你、还有你们,统统不会好死,老天爷没有眼睛,我会让他有眼睛的!一定要让你们沈家得到报应!”江氏依然在笑着,衬着笑声她的话没有显得无力,反而让人心底冒起一股寒意来。
“没有了?”红袖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淡淡看着她。
“那个老不死的就是我下的毒,沈二的那个孩子也是我下的毒,那火也是我让人放的。”她说到这里忽然看向红袖,疯狂的笑道:“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不是不想下毒,只是你太厉害了,让我总找不到机会;不过,他们一样活不久的、活不久的!”
红袖还是淡淡的看着她:“就这些了?”
江氏止了疯狂的笑声,十分平静的道:“你是想问我都害死过谁是不是?”她忽然很温柔很温柔的笑了:“你知道那个箱子是什么吗?”
红袖不知道她问什么前后两句话不搭,不过还是道:“是什么?”江氏这话也问得怪,她不说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反而问那个箱子是什么。
“那是我的孩子。”江氏的笑容更加的温柔了,只是这种温柔只让红袖感觉到莫名的恐怖,“那是我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
江氏看向那箱子,目光柔得如同月亮一般:“你们想不想知道我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她忽然又疯狂一般的大笑起来:“你们打开看看吧,哈哈哈,打开看看吧。”
红袖挥手叫了茶香进来打开那个木箱,里面放着的是一本账册;茶香把册子奉给了沈太夫人之后,太夫人看了一眼全身便颤抖起来,第二眼她便闭上眼睛把账册扔到了地上。
江氏看到沈太夫人如此,笑得更加的疯狂。
红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过去捡起来账册一看全身的汗毛也倒立而起:上面所记都是江氏进了沈府一年之后,所死的沈家子弟们!
江氏大笑着看向红袖,等她也扔了那册子:她还是出来了一口气的,虽然不能把那个太夫人活活的气死,但还是吓了她一大跳。
红袖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了江氏的面前之后,合上手中的账册,对着江氏的脸狠狠的、狠狠的甩了过去:“你还笑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你也有脸说什么‘幼吾幼’?这里面的死掉的每一个人,都无辜的很!”红袖没有想到江氏的心理如此扭曲:“你的不幸其实随时可以摆脱,只要你有勇气对长辈们说出你想要改嫁的想法。但是,我问你——这些死在你手中的人,他们可还有再活过来的希望!”
江氏被红袖这一下子打倒在地上,她尖叫起来:“你敢打我!我一个临死之人,你居然还要毁我的容!”她爬起来向红袖扑乐过去,“你居然还要毁我的容。”
红袖只一脚,她便又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话说我没有毁你的容——只是你还有脸去见地下死在你手上之人吗?你还有脸见我那早亡的三哥?!”
“我虽然没有见过三哥,却听说三哥哥每每醒过来就劝你改嫁,求长辈们一定要好好的安置你——三哥哪里对不起你?!是你一直不嫁,你还有脸怪这怪那,还有脸为了你的毒辣寻找借口!”
沈三爷和江氏没有感情,沈三爷只是不想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所以红袖才对江氏和沈二爷的感情一直感觉到惋惜;但就冲着沈三爷在临终之际还念念不忘江氏的终身,江氏也不能对沈府如此的赶尽杀绝,要灭了沈家的香火后代。
江氏却好像没有听到红袖的话,只是不停的嚷着红袖毁了她的容。
红袖看着发狂的江氏不明所以:她也太过自恋了吧?还是以为打扮漂亮之后,到地下去见沈三爷,沈三爷能饶过她的所作所为?
不过江氏的不知悔改,让红袖也极为生气。看着不停扑过来打自己的江氏,红袖一把揪住她:“你,知不知道错?”
“你敢毁我的容,我跟你拼了?!”江氏却理也不理红袖,只管要抓、要挠,一心要伤害红袖以出胸内之气。
红袖看着她,心下的怒气越来越多:沈府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性命居然在江氏的心中不如她的一张脸重要!
“你,知不知错?”红袖一把扯下江氏的一支钗来掷在地上。
江氏更怒,更是拼了命的要伤红袖。
红袖又扯下一枚珠花:“你知不知错?”她并不是取下来,所以连扯带拽的,江氏的头发当然散乱开来。
江氏怒得张口就向红袖咬去,红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错?”
江氏呜呜作声,口里的话说不清楚却依然是咒骂红袖的话。红袖轻轻的道:“你还是不认错是不是?茶香,取刀子来,我要给你们三少奶奶修修脸!”
“不!不!”江氏大惊失色:“我错了,我错了!”
红袖把她掷在地上:“你的一张脸重过了那么多条人命?!来人,请江府的客人!”她原本不想为难江府的人了,但是江氏如此所为,江家的老爷夫人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年不是他们不许江氏再嫁,也就不会有江氏的今天。
江氏听到之后,抬头:“郑红袖,让我梳洗一番。”
红袖不理会她,她苦求;“让我洗一把脸也好啊。”
沈太夫人气得道:“茶香,给我掌她的嘴!”她不想再听到江氏开口说话。太夫人的面色十分的难看,她看着江氏:“就算是我们冲喜不对,也是我们这几个老的对不住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那些无辜的孩子们!”
“你有毒,早早害死了我们不就成了,为什么非要对那些孩子下手?”沈太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有些承受不住江氏的话。
一切的一切,居然是因为冲喜:是她造的孽啊。
“毒死你们?哪有这么便宜,我要让你们看着孙子一个接一个的死掉,痛不欲生才能出我一口恶气。”江氏一面用手理着头发,一面冷冷的看着沈太夫人道。
红袖合了合眼睛:“你还是省些力气和家人说话吧。”
江氏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红袖:“好,算你狠!”
红袖淡淡看着她:“不敢,论起狠和毒来,自古到今也无人能出你之左右。你,百死莫赎其罪!”
江氏正要说话时,就听外面传来了沈二爷声音:“孙子来给祖母、伯母请安。”
红袖的脸色大变,而江氏却再一次得意的笑了起来。她看着红袖用极轻的声音道:“你,以为赢了吗?现在定输赢,是不是太早了些?”
第二十三章 一个也不放过
红袖看着江氏:“你不说了嘛,现在论输赢还早了些!”然后她又加了一句:“你要记得你的家人,他们有一些已经在府中了。还有一些,如果你实在是想见的话,那么我就代你请来。”
“你——!”江氏气结,看着红袖说不出话来,她的得意也全被红袖打消了。红袖却不理会她,转身看向门口:“二哥好。身子还没有大好,二哥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
红袖并不认为自己如此要挟江氏有什么不对,她记得一句话,手段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她的出发点并不是为害人,只是为了自卫,况且江氏这种人,也只能以恶攻恶才能降住她。
沈太夫人看到沈二爷目光也柔和了起来:“就是就是,你应该多歇着才是。”对于沈二爷等人救了一家老小性命之事,太夫人是谨记在心。
她现在可以说待那几个旁支子侄们,也和原来有了极大的不同,对于沈老爷养育、厚待这几个子侄再也没有怨言。可以说,就是在那一天,她对这几个沈姓子侄,也生出了祖孙之情。
看到那被自棉布中渗出的血迹时,太夫人如何能说他们身上流的不是沈家的血?血脉亲情,有时候不需要一个字,因为血在。
沈二爷的目光自红袖的身上扫过江氏,落在了沈太夫人身上。他弯下身子行礼:“孙子身子已经好多了,很多天没有给祖母请安,心里挂念的紧。”然后再次看向红袖:“让弟妹劳心,有灵禾的药与针,我好得很快。”
他并没有看向江氏,过去给沈夫人见过礼之后,依言坐了下来才道;“三弟妹这是——?”
沈太夫人看向江氏冷冷一哼,然后又转过头柔声对沈二爷道:“你的身子骨还不好,府中的事情有我们呢,你自管好好养病就是。”
沈二爷没有想到太夫人一句话就封住了自己的话,他低下头想了想,决定直说;“太夫人,如果是为了三弟妹送给孙儿的汤中有毒,那……”
“她还给你下了毒?!”太夫人一听更是恼上加恼:“你当这是恶毒到底了,害了二哥儿的孩子还不成,连二哥儿也不放过。”
沈二爷也愣住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碗汤?他看向了红袖,当时不就是她和六夫人要查找那下毒之人吗?
红袖苦笑:六夫人她都打发回房了,就是不想被太夫人等人看出来什么端倪来,再把老人家气个半死重病卧床,却不想自己和江氏都没有提到的那一碗汤,沈二爷自己一来就说了出来。
那一碗汤已经无足轻重了,只江氏害死了那么多沈家的子孙,毒害沈老祖等等就足以让她死上一百次了,而红袖想回避江氏和沈二爷的一切事情,不想让人以后起什么疑惑。
江氏低垂着头:“对,那一碗毒汤是我亲手做的。”她抬起头看向沈二爷,“怎么,你没有吃下去?那实在是可惜了,给你用的药,可比起其他人的贵重了许多呢。”
沈二爷看着江氏,一时间感觉陌生的让他不敢相信:这怎么会是江氏,这怎么可能会是丽儿。
红袖轻轻咳了一声儿:“太夫人,就是因为那碗汤所以孙媳才会怀疑三嫂嫂的。”
沈太夫人指着江氏正要开口,江氏却淡淡的开口道:“这是你们沈家欠我的。”
沈二爷闻言一痛,正想说话就被红袖拦下了,把那本账册给了沈二爷:“二哥,你看看这册子吧,刚刚三嫂说,这是她的孩子。”
沈二爷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其实心思还在江氏身上:江氏虽然错了,但是他认为始作俑者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不能眼睁睁看着江氏送死,他却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
所以,他前来为江氏求情,让她去家庙中吧,为了她的错赎罪,也许过上几年,她就能想明白,不会再做这样疯狂的事情。到时,如果她愿意离开沈府另嫁,他一定会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