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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套着防护服的也赶紧拉着尸体往外撤,走最后的那个尤其紧张,出门时候还把帽子碰掉了,笨手笨脚地弯腰去捡。
他那身防护服还非常紧,一弯腰就露出大半截内裤,腰上的黑压压一大串纹身。
卫遥远初时没有注意到,他又弯了一次腰才看清纹身。
简简单单的一行中文字,虽然歪歪扭捏,却异常直白热烈:不要怕,我知道你在这里了!
卫遥远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学着鸟儿做了半天梳毛的动作才没他们发现自己哭了。
那句话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压根睡不踏实,任何动静她都能脑补成季鳐来救她了!没准会遮天蔽日地张着大翅膀飞过来,没准会甩着锋利的鱼尾巴横扫千军一般冲过来,没准会……
当天晚上,外面的环形走廊就被炸了。
卫遥远一听到轰轰烈烈的爆炸声就惊醒了,竖着羽毛准备和外面的里应外合。
房门推开的瞬间,她却还是躲到了床底下。
进来的果然是那个年轻人——从床底下看过去虽然看不到脸,却可以看到他的白色大褂,上面还带着血迹呢!年轻人连鞋都没穿,裤管湿漉漉的,赤着脚在屋子里走了两步,直接就冲到了床边,单手掀掉了带铁架的床铺。
卫遥远还没想好是拼死反抗还是装昏迷,就被一双大手一把搂进了怀里。
熟悉的冰冷怀抱,熟悉的有力臂膀。
卫遥远蓦然觉得全身一阵火热,刹那间身体就开始萌发长高,小小的鸟用眼镜被猛然撑开震碎……
她愣愣地举起灵活的人类手掌,再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用力地回抱住他。
“我、我变回来了!”
季鳐也用力地抱着她,冰冷的手掌不停地在她□的背脊上抚摸:“不怕不怕,遥远变什么都好看。变成鸟是小可爱,变成人是万人迷。”
一边说一边抱着她站起身,白大褂上的大纽扣擦过卫遥远□的身体,疼痛里夹杂着麻痒,卫遥远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季鳐的动作瞬间有些停滞,半弯着的腰维持着那个弧度,重重地喘了口气。
那一喘离她的脖子不到几厘米的距离,虽然没有暧昧的热度,却也情(和谐)欲十足。
卫遥远登时僵硬了,她这几天当惯了鸟,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没衣服就是□了!
季鳐拉开点距离,把白大褂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鼻血还是淅沥沥地流了一地。
“又、又不是没看过。”卫遥远结结巴巴地说。
季鳐找了张纸巾捂住鼻子:“这个就是相思,相思很厉害的——一小时不见面就像隔了三条马路,我们都快一星期没见了。”
☆、第二十一章、破败的巢穴
季鳐费了半天劲才把鼻血止住,卫遥远转身去找眼镜,摸索了半天才在横倒的床脚找到一点碎片。
季鳐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你的眼镜,跟着我走就好了。”
卫遥远被他半搂半抱着带出了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破了一个大洞的走廊墙壁。
这洞实在太大了,除非真瞎才看不到。
季鳐视若无睹,大摇大摆地带着她笔直地从破洞中间穿了过去。
洞里是个圆形的大房间,放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电子设备,刚才负责推床的几个人都乖乖地高举双手蹲在地上,一见她进来,蹲在最边上的男人飞快地站了起来。
卫遥远看不清人模样,下意识就往季鳐怀里缩。
季鳐求之不得,抱紧了人不说,连语气都变得异常欠扁:“你站起来干吗?蹲下!”
男人有些委屈地抱头蹲了下去:“我……你不是说戴罪立功就原谅我的吗?”
这声音却十分耳熟,卫遥远不禁探头看过去。
季鳐还记着自己的话,充当着“眼镜”的职责:“身高一八二,脸长得很丑,良心也不好——就是那只害你倒霉的乌龟。”
“金钱钱?”卫遥远有点想起来了。
金钱钱立马又站了起来,还一边脱裤子一边转身,露出一大截写着黑色汉字的腰臀。
“我真的戴罪立功了,看,你刚才不是都看见了的?”
他站得又远,还不敢露太多,卫遥远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名堂。
是刚才那个用屁股上的纹身给自己送信的人?
可是纹身呢,没看到纹身啊……
季鳐虽然不高兴,还是照着念了出来:“不要怕,我知道你在这里了。”念完又觉得心疼,把卫遥远使劲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卫遥远给他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边金钱钱已经穿好裤子了,可怜巴巴地跟那道歉:“对不起,我那天真不知道他们是来打人的——你看,你两个男朋友我都帮着找来了。”
两个男朋友?
卫遥远视力不好,听力可好着。她疑惑地看向季鳐,季鳐瞪着眼睛去看金钱钱:“什么叫两个!就一个!就我!”
“可是,”金钱钱欲言又止地看看他又看看她,“那要是不是,你跟他打架……”眼看季鳐表情越来越难看,金钱钱迅速吞掉了后面的声音。
卫遥远心里一突,仰头看向季鳐:“还有一个是……你跟……丁……嗯……跟谁打架了?”
季鳐阴着脸不说话。
金钱钱不怕死地继续解释:“他们打架的事情我没骗你,我那天就跟你说了,你们公司的丁香水仙和……”眼看季鳐连长尾巴都露出来,他连忙改口,“和你男朋友打起来了——我就给带了个假路,没撒谎……”
季鳐把尾巴慢吞吞地收了回去。
“卫遥远找到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这边还说着,那边丁一帆已经拎着东西从房间另一端的破洞那走了进来。
看那破洞的形状,肯定是季鳐不耐烦绕着环形走廊走,干干脆脆地把墙壁砸穿了。
见季鳐的卫遥远连体婴儿似的搂在一起,丁一帆“哗啦”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板上。
一套干净的男式衣裤、一件白大褂、两只白手套和两只折射着灯光的金属手臂。
地上蹲着的那些人吓得哆嗦了好几下,胆子最小的干脆直接解码变身,灰溜溜、毛茸茸,居然是几只老鼠。
丁一帆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那家伙跑了,没追上。”
季鳐很是不屑:“本来就不指望你,就算追上了,你能干吗?用叶子给他挠痒痒?”
丁一帆针锋相对地看向他:“要我现在把你心里想什么说出来?”
季鳐噎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卫遥远的注意力却全被那两只金属手臂吸引了。
这是那个男人的手吧,就算是装在胳膊上的附属物,被打掉下来一定也是很血淋淋的场景吧,还有那些衣服……
“我没扒他衣服,”丁一帆打断了她越来越离谱的脑补,“他自己脱的——他变身之后还没一个板凳高,没办法把这些带走。”
卫遥远心里震了一下,她看到金属手臂就以为是个变态残废科学怪人,没想到动物界也出这种奇葩。
“那……那两具尸体他带走了没有?”
丁一帆摇摇头,金钱钱立刻就要那几只老鼠去把尸体搬过来。
老鼠们互相看了几眼,齐刷刷开始变身,还没把脑袋变完,季鳐就开口阻止了。
“别在这儿变,你们想遥远长针眼?”说完又劝卫遥远,“尸体就别看了,那么多年冻下去,搬来搬去化了也不好。”
这方面他倒是挺尊敬死者的!
卫遥远想起视频里孙雪那张兴奋的脸,又想起之后的雪崩和冰川滑体断裂,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也没想看,就是……”
她的视线落到了破洞那:“外面走廊上有屏幕,有个视频拍到他们,他们……”
“那些都可以作假的,”季鳐打断她的话,“外面的走廊就是个检测系统,一个闸门一个步骤,你说的什么视频肯定是他们想测试什么拿来当诱因的,肯定假的。”
检测系统?
诱因?
他脱她衣服的镜头她现在还记着呢!
起码那个视频不会是假的!
“你当时就该揍他,对付流氓就只能用暴力。”丁一帆的声音凉凉的飘了过来。
卫遥远一愣,随即领悟,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季鳐当然不知道他们在神交什么事情,只觉得自己被阻挡在外了,警惕地盯看看丁一帆,又一次上下查看卫遥远:“哪儿不舒服?他欺负你了?”问了两句又自问自答似的安慰她,“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发生什么都不要紧——我心胸这么宽广,完全不介意的!”
卫遥远被他这种含糊不清的安慰搞得自己都要怀疑变态男是不是真做了什么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刚才想到的事情,憋了半天才找到话:“他是个变态,就……就让我蹲死人身上,还……还说我能自我修复应该也能把他们变活……”
季鳐明显僵了一下,连说话都变得有点结巴:“……他还说了什么?”
“还给我看了几个人在北极遇难的视频——就那些尸体……”
丁一帆深看了季鳐一眼。
。
卫遥远没想到季鳐也对尸体感兴趣,冷冻库就在环形廊外面,老鼠们既不敢变身,又不敢不带路,跑得小细腿都发抖了,战战兢兢地在库门外排成一排,叽叽喳喳地叫唤:“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卫遥远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就不想进去了。
一是冷,二是这个回忆实在是不大好。
库门被上了锁,还不止一道。季鳐对这种事情却很驾轻就熟,随手找了跟铁丝,捣鼓了几下,就把锁撬开了。至于电子密码,他一拳就把输入的键盘给砸裂了。
技巧加暴力,门到底还是打开了。
卫遥远隔着玻璃窗往里张望,就见季鳐两手插着兜,站那看了会孙雪,又看了会刘岩树,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哀恸的意思,就那么站着。
丁一帆有点不耐烦地敲了敲玻璃:“走不走?”
季鳐没回头,伸手拍了拍冒着寒气的床,转身朝着他们走来。
卫遥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人影浮动,落寞异常。
金钱钱见她眯着眼睛一副很辛苦地样子,也学着季鳐的样子给她讲解:“他刚转身了,现在是面朝我们走,一只手插裤兜里,脸很臭,眉头都紧锁着,跟别人给他戴了十七八顶绿帽子似的……”
“你才被人戴了十七八顶绿帽子!”季鳐一把推开门。
金钱钱讪讪的:“我本来就是乌龟。”
丁一帆指指冷冻库:“不搬?就这么放着?”
季鳐瞪他:“死人你也不放过?”
丁一帆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卫遥远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季鳐握住她手的同时,轻轻地问出了声:“他们的死……跟你有关系?”
季鳐的手掌冰冷而有力,声音却有些虚弱:“是啊。”
卫遥远想起视频里的惨状,犹豫着回握住他:“……你一定不是故意的。”
季鳐愣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嗯!”
丁一帆不耐烦了,直接抬腿往外走,金钱钱也被他们这个情侣气场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犹犹豫豫地问:“这几只老鼠怎么办?”
老鼠们立刻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每只都努力瞪大黑豆似的眼珠,湿漉漉地仰头看着他们。
卫遥远刚想说算了,视线落到它们长长的尾巴上,心里莫名地就是一阵恶寒。
她突然就记起了棍棒落在身上的疼痛,一下一下,骨骼寸寸断裂……很疼啊!她凭什么要受这种苦呢?
为什么要打她?
四周围那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落下来的棍棒密集到连哭叫的空隙都没有。
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谁都想欺负她,谁都想杀她!
她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两只白大褂下的皮肤殷红一片。“嗤啦——”一声,两只金色的翅膀在她后背张开,把季鳐都震得后退了两步。
熊熊火焰从金翅一直蔓延到地板上,火舌凶猛地扑向地上的老鼠们,它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卫遥远率先发难,吱吱尖叫着四处逃窜……
☆、第二十二章、爱之初体验
丁一帆刚出了大门;就看到楼上火光冲天,还夹杂着巨大的爆裂声。
他愣了一下;转身往回跑去,才冲到二楼,一大群老鼠连滚带爬地从楼上狂奔下来,毛发焦黑,有些还被烧断了尾巴。
金钱钱也恢复了乌龟的模样,缩头缩脑地沿着楼梯扶手往下滚。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金钱钱先看到了他:“快跑快跑,不想变烤鱿鱼的就快跑!”
边说边滚,转瞬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丁一帆又往上爬了一层,窗外就有大片金黄色的东西呼啸而过。拜水仙族得天独厚的种族优势所赐;丁一帆除了看到大家都看到的,还听到了来自鹓鶵内心深处的嘶鸣。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那愤怒如此之大,怨毒如此之深,冲击得他都有些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巨大的蝠鲼也从楼上飘然落下,坠入人工湖之后再一次飞起,朝着金色鹓鶵飞去的方向追去。
丁一帆打开窗户,那两个身影已经在不远处的群山之间消失了。
刚才那个……是平时畏畏缩缩,连拒绝也不会的卫遥远?
青山连嶂,绿水如绸。这个深藏在密林深处的研究所四周全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和溪流,卫遥远飞得很快,要不是浑身冒火,他几乎要追丢了。
鹓鶵入林,火势骤然变大。季鳐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在一株足有半人高的云杉上找到了她。
附近没有足够起飞的水,季鳐不敢落地,只得绕着云杉徘徊:“遥远,遥远——”
卫遥远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眼睛变得血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翎羽上的火焰蔓延到树身上,再被大风催促,很快就点燃了附近的乔木。
季鳐飞得低了点,那些火焰直接就往他身上攀爬。他犹豫着再一次解码,刚刚变出几根翎羽,卫遥远就猛地扑了过来。
金色的羽毛在火光照耀下异常刺眼,锋利的爪子直刺入他右翼后蜷曲着拔出,带出大块的血肉。
季鳐被她扑撞到了树干上,飞起,再一次撞上枝桠,跌跌撞撞数次,一起滚落在满是露水的地面上。
春季的森林地表有种潮湿的生机,腐叶下面萌发新芽,嫩草包围朽木,与半空中燃烧着的乔木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卫遥远翎羽上的火焰慢慢黯淡了下去,神情茫然,爪子却仍旧死死地拽着刚刚从季鳐身上撕扯下来的肉块。
季鳐轻拍了下翅膀,尾巴慢慢地绕上她金灿灿的身体:“遥远,是我……”
细长的尾巴触碰到鸟身的瞬间,卫遥远的眼睛里又一次透出凶光,连羽毛尖都热得烫人。季鳐犹豫了一下,双翼慢慢伸长,长出羽毛,身体也褪去原本的灰黑,慢慢显露出金黄色。
卫遥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头顶上的树枝被火烧断,扑簌簌落下来,好像下火雨一般。季鳐张开翅膀,轻轻地从下而上包围住她的身躯。
卫遥远抖了一下,火雨越下越大,甚至有带火的树枝砸到她脑袋上。
季鳐轻推了她一下,翻身反罩住她,身体变大,黄金羽也更加坚硬,火雨落在翎羽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卫遥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身上的火焰熄了又燃,燃了又熄。
鹓鶵毕竟不是他的真身,他渐渐觉得乏力,神志也有些模糊,身体越来越重,最后终于闭着眼睛昏倒在她身上。
金黄色的羽毛瞬间黯淡,慢慢化出沧龙长长的鱼尾,带着纹理的身体和头部。
卫遥远仰面躺着,双翼半张,燃烧着的树枝落在她耳畔,季鳐的身上,她的羽毛上……
一定是在做梦吧。
季鳐身上的灼伤越来越严重,背脊的皮肉都被烧得掀了起来。
卫遥远扭头看了看翅膀,又低头去看季鳐,挣扎了一会,抬起翅膀,将他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