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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几个姑娘轰上楼去后,才细细打量了他。我觉得他似乎连眉毛尖尖上都挂着冰珠子,双颊冻得微微发红。我就说他傻,这大冷天又大半夜的,哪儿呆着不好非得傻兮兮地站这儿等。他乐呵呵地冲我笑:“我想早点儿看见你。”可他也可以给我打手机呀,他又说:“我怕给你打电话,你又不能尽兴地玩儿了。”
那才是宋嘉平,体贴又温存,让你想骂他几句都找不着理由。萧条凄凉的冬夜,背着往日美好回忆孤独行走什麽的最过悲惨,这种时刻往往容易矫情。我就比较矫情地一边走一边等宋嘉平的电话,可是他没再打电话过来。
最后我心一横,直接打车去了张茜茜的家。那丫头看着我十分外吃惊,直问我怎麽到她那儿去了,那阵势就像我要不给她个合适的理由,她就会当即拿扫帚把我撵出去一样。
我心情不好就没怎麽理她,她讪讪地也就不怎麽过问了。隔日,当我和张茜茜双双出现在公司楼底下的时候,我便如愿以偿地看见了宋嘉平的身影。我从他身边儿过的时候狠狠把头一拧,不打算理他,他当即抓过我的胳膊叫了声:“言言!”
张茜茜当场“喔喔喔”地大叫,我在她红色漆皮的大高跟鞋尖上狠狠踩了一脚:“嚷什麽呢?我就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
她果真把注意力转到了别处,差点儿还朝我啐了一口:“你丫不长心肺的,这鞋是我新买的!”说完就“噌噌噌”往电梯里跑过去。
宋嘉平拉着我的手说:“言言,咱们和好成吗?”“不成!”说完我作势要走,他紧紧攥着不松手:“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何止不对,你压根儿就没人性!昨晚一晚上都不给我打电话,你就不怕我出什麽事儿?”
他语重心长地告我:“咱们都不是小孩儿了,何况我还不了解你呀。我跟你打,你会接麽?对不起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成不?我不该那样对你,言言你原谅我好不好?”
终于有点儿以前的影子了,我不免心情大好。又扭捏了一会儿,我们才笑着分开。进办公室后就有人调侃我:“难怪筱言西不接受我们广大单身男同胞的追求,原来早有男朋友了啊。你这男朋友从哪儿冒出来的,大伙儿以前怎麽没见到过?”我忒淡定从容地回答他:“他出国刚回来。”
心情是真的好,因为宋嘉平临走前还邀我共进晚餐来着。我怀着一整天对烛光晚餐无比期待的心情,终于捱到了下班。他准点儿在楼底下候着,上出租后我问他带我去吃什麽。他轻淡地笑着说:“去了就知道了。”
我以为他跟我玩儿神秘,心情不免更加激动。可当车停在仙鹤楼大门口时,我的心情又有点儿惶恐了。这地方我来过,陈万钧曾带我来过。我想世上没那麽巧的事儿吧,他去的地方可多了,今天不一定来这儿吧。想着想着,宋嘉平就一边儿在前面带路一边儿笑着跟我说:“咱们今天请我以前的老板吃饭,要不是他出庭作证,或许我就不可能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童鞋们滴支持!
今天可能也许大概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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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我的脑袋就像刚被和尚用钟杵撞过的钟一样,嗡嗡直响,连耳根子都轻微地发疼。光洁发亮的地板上发射出宋嘉平的影子,我发懵地拽过他的袖子问:“干啥呀你这是?你请别人吃饭怎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啊!”
他顿住脚转身疑惑地看着我:“一起吃个饭而已,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没事儿,有我在呢!”,
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被他这麽攥着,又想起陈万钧那张脸,心里直发憷。
“不行不行不行!你就这麽冒昧地带上我来应酬,别人肯定会不自在!”我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再说了,你们那老板日理万机,不一定会来呢!”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更加使力将我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言言,你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我跟陈总都约好了,他今晚肯定会来。我知道你怕应酬!你不要多说话,有我在呢!”
宋嘉平牵着我往楼上走的时候,我真想抱住大厅里那金碧辉煌的柱子,说什麽也不放开。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宋嘉平捏了捏我的手心:“感谢的话都由我来说,我知道你不擅长这个!”说完还特温和的冲我笑了笑。我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推门而进的时候,我一直埋着头。宋嘉平替我拉开椅子,又把我往座位上一带:“别气了好不好?我以为吃饭这麽个小事儿我还是能自己做主的,看来下次还得跟你商量商量了。”
我觉得气氛有点儿怪,疑惑地抬头,发现四周除了宋嘉平就没别人。忽然就恍然大悟,贵客还没到呢!我真是被紧张吓傻了。越有逃避的空间就越容易瞎想,成千上万种思绪跟哪吒在闹海似的在脑海里不断地翻滚,最后我终于决定先去洗手间一避。于是我果断地站起,又果断地去开门。
然后我就傻在门口了。陈万钧盯着我的眼神明显一怔,随即又恢复自若,我估计他那一怔多半儿是因我这开门的架势太过猛然。
几月不见他依然未变,冷漠的眼睛似乎更加好看了一些,挺直的鼻梁衬得面容更加漠然,两片薄唇也近乎完美。当我瞟了眼他的下巴时,我惊讶地发现陈万钧似乎瘦了不少。他穿着浅灰西装,似乎刚从工作中脱离出来。我跟他距离相近,隐约能闻见他身上的味道,那味儿太熟悉又太遥远了。
“言言!”宋嘉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侧身把道儿给两位客人让开来。蒋舒薇黑色的裙子外套着件敞开的米白大衣,穿着齐膝长靴的腿蹦直了往前走路,瞧着特有气质。
“陈总!”宋嘉平上前跟他握手,然后又笑着跟蒋舒薇握手。待俩贵客落座以后,宋嘉平对我招招手:“言言你坐过来!”我怕宋嘉平瞧出什麽不对劲儿的情况,于是依言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只敢埋头拿手指头搅着华丽的黄色桌布。
一道道菜上桌,宋嘉平和陈万钧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我十分能理解宋嘉平说不上几句话便一个劲儿干笑的处境,陈万钧真不是个聊天的好对象。这餐桌是不大的椭圆形,我坐在宋嘉平的身边,蒋舒薇的对面儿。我不记得自己吃没吃菜,反正当宋嘉平提议咱俩一块儿给陈万钧敬酒的时候,我的胃已经开始发涨。
“陈总,这杯酒一定得好好儿敬敬您!”宋嘉平端着酒杯站起来,说话的语气特诚恳,“当初多亏了您的帮助,我今天才有机会站在这儿!”说着他伸手搂过我的肩,“这是筱言西。”宋嘉平的眼睛在灯光下亮亮的,“是即将成为我老婆的人!”
说完他用放在我肩上的手轻轻捏了我一下,于是我木楞楞地站起来,拿过酒杯对着陈万钧。千思万虑过的措词却在看着他的眼睛时,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他直直地看着我,就像几个月前我从他家离开之前一样,漆黑的眼珠里仿佛有千万种情绪,再细看时却又只剩一片薄凉。
宋嘉平的手还放在我肩上,不轻的重量让我掰回了点儿理智。我顿了顿,笑着对陈万钧说:“谢谢陈总对嘉平的照顾和帮助!”
他仍然只是看着我,一点儿也没端起酒杯的意思。我和宋嘉平就这麽端着酒干巴巴站着,他满腹狐疑又略显尴尬,我则一直屏气凝神生怕陈万钧说出什麽话来。到最后我发现我的双腿都开始微微战栗了,陈万钧才面无表情地拿过酒杯轻轻示意了一下,然后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蒋舒薇轻声责怪:“万钧,你少喝点儿!”刚坐下,宋嘉平又举起杯子敬蒋舒薇:“我刚见蒋小姐第一面儿就觉得您很面熟。这才想起来,言言曾给我说过,您可是炙手可热的当红大明星啊!”
蒋舒薇礼貌地跟他碰杯:“不过是拍了些小广告而已,大明星倒说不上,谢谢您的抬举了!”我觉得这饭吃得真憋屈,这辈子都没这麽憋屈过!于是我仍然决定去洗手间一避。我觉得整个儿过程就像一场梦,不是没想过他们面对面,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搁以前,宋嘉平肯定会先经我同意,才会决定要不要带我跟别人一块儿吃饭。如果这会儿也跟以前一样,那就不会产生像现在这种让我无法掌控的局面。
但我十分感激陈万钧没能在宋嘉平跟前说什麽阴阳怪气的话。想到这儿我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陈万钧这一生的大半儿时间都可能在沉默中渡过,还怎麽可能跟人说阴阳怪气的话。我懵的不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中途离开现场是最不妥当的行为。
于是我又慌慌张张地往回走,刚顺着过道拐了弯儿,就看见陈万钧杵在包间门口讲电话。我真恨不得自己能当场变成一只苍蝇飞出去,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走廊这头,我就那麽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想再缩回到洗手间里都不可能。
他一边对着手机讲话一边朝我这个方向走来,快到我跟前的时候,他掐断了电话。他走一步我就本能地退一步,才退了两步,我的背就死死贴住了墙。陈万钧不是少年,他没做出拿手撑墙将我圈在怀里的举动。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看着我不动,我就只好站在那儿不动。
“准备结婚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如往常一样低沉。我被吓得有些混乱,不假思索地狠狠点着头,反应过来后又猛地摇头。他看了我一小会儿,然后就俯身向我倾来。他的吻十分霸道,他的唇有点儿干涩还带着浓烈的酒气,使力地摩擦我的嘴。我察觉过道上有动静,急忙用了全力将他推开。偏头一看,还好只是服务生推着餐车路过。
陈万钧再度俯身过来时,我毫不犹豫地将头偏向一边儿,见他并无接下来的动静,我便诚恳地跟他说:“我非常感激你救了宋嘉平一命,他什麽都不知道!我求你放过我们!”
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缓慢地将我的头扭过来,逼着我面对他:“我倒想问问他,被我穿过的破鞋,他还敢不敢要。”
我呼吸不畅地看着跟前这个男人,他实在太毒,随便一句话就戳中我的要害。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忙,今天一更估计在下午。
多谢童鞋们滴收藏和评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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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
一出酒店大门儿,刺骨的风就直往脖子里灌,路边儿的汽车顶上铺了层薄薄的白雪。我看着街对面儿便利商店门口摆着挂满红色星星的圣诞树,才反映过来今天是圣诞节。
陈万钧和蒋舒薇上车后,宋嘉平笑嘻嘻地还在跟他们挥手致意。并不明亮的路灯照进车里,我看不太清陈万钧的脸。刚刚在酒店里发生的那一幕还很清晰地印在脑子里,他说完那句话就往包间走了。我站在原地楞了很长时间,到饭局快散场时宋嘉平才出来找到我。
我看着拿手捧我脸蛋儿,眼神充满担忧的宋嘉平,心里就难受得很。为实现我那该死的发财梦而坐牢的人,我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背叛他,可是我真没勇气跟他坦白这三年发生的事儿。万幸的是陈万钧今晚并没说过什麽奇怪的话,这得多亏了他那副寡言少语的性子。
“怎麽了?”宋嘉平握着我的手,放进他的黑色风衣兜里。我傻兮兮地笑着说:“有点儿冷。”他没再说话,只牵着我往前走。宋嘉平不再像从前那样儿跟我贫了,很多时候他开始变得沉默。
在风雪里走过一条街,我受不了他的一路沉默,于是提议打车回家。他指着前边儿的地铁站说:“咱们坐地铁回去吧!”我脑袋里想的是,你哪儿根筋抽住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好呀”!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话的方式跟以前一样还不一样儿,他除了微笑就再没别的话说。
他一路携着我过了检票处,最后跟站台上等地铁时,宋嘉平忽然用两只手托着我的双手,跟我面对面。
“言言。”他叫了我一声,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心形盒子,接着后退两步,单膝跪地:“嫁给我吧!”
头顶的照灯发出白色的光,洒在宋嘉平微笑的脸上。身侧的大型广告灯箱面儿上,印着蒋舒薇为知名洗发水品牌做的新广告。今天是圣诞节,地铁里有很多年轻男女,本着爱看热闹的天性全部围了过来。
很多女生支支唔唔地互相咬耳朵,最后有人起哄着让我答应他。极短时间内,整个地铁站里的人儿都齐声吼着“答应他”这仨字儿。
那一年的圣诞节,宋嘉平用攒了俩月的零花钱请我吃了一顿特别贵的大餐。从餐厅出来后,我就不断地打嗝儿,他故意皱着眉头远离我。我跳起来从他背后圈住他脖子:“是不是嫌弃我了,嗯?”刚说完,我就又结结实实地从喉管里蹦出一个响亮的嗝儿。他大笑着用脑袋蹭我的头:“我可怎麽办呀,摊上个这麽能吃的老婆!”
为了惩罚他方才那嫌弃的眼神儿,我当即就命令他把我放背上,往地铁站里边儿背。他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打商量来着,我立即又说:“你要再磨蹭,可就得一路把我背回学校了哈!”
他就那麽背着我站在众多人群中等地铁,旁边很多人议论,嗤笑的、鄙夷的、不削的样样儿都有。宋嘉平小声跟我诉苦:“言言,到这儿行了吧?这麽多人都看着咱们呢!”我搂着他脖子的手往紧箍了箍:“这点儿人你就怕了,那以后还有什麽胆儿向我求婚啊!我告你,这只是预演!以后呀你要不挑地铁里人多的时候跟我求婚,我还就不嫁你了!”
他委屈地皱眉头:“你这是什麽歪理呀,求婚这种事儿不都是男人来决定麽。你居然连地点也给我规定了!”
宋嘉平都记得,他没有失言,果真就挑在地铁人多的时候跟我求婚了,还选了这麽个浪漫的节日。我盯着红色小盒子里的铂金戒指,忽然又想起了在西藏的那晚,他手编的草戒指,顿时觉得百感交集。
于是我在人群的围观起哄中,对他点了点头。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好像有喜事儿的是他们自个儿一样。宋嘉平站起身将戒指套我无名指上,他把我搂在怀里小声说:“等我以后赚钱了,就给你换成十克拉砖戒。”
似曾相识的话经他这麽一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明明是件喜事儿,可心里却像被刀子划过一样,疼地受不了。
宋嘉平都跟我求婚了,我就更想要守护好这份感情,我害怕也不允许我们之间出点儿什麽差错,可我不知道陈万钧在想什麽,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心血来潮做点儿什麽。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整晚,终于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往上递了辞呈。陈万钧的势力大,惹不起他我还躲不起麽,大不了我跟宋嘉平一起离开这儿!主管狐疑地浏览一遍我的辞职信,然后更加狐疑地拿着信件往“地中海”办公室里走。
张茜茜穿着白的小衬衣、黑的包臀裙,小跑步到我跟前:“言言,你为什麽要辞职?”我咧着嘴对她乐呵呵地笑:“我要结婚了!”她看着我想了一会儿,问:“是那天在楼下堵你的那个?”我重重地朝她点头。
她有点儿惋惜地撇嘴:“我还说指望着你嫁个大款,我再来傍你呢!”我扬眼瞟着她鲜红欲滴的唇:“你现在不就傍着一大款麽!”她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可人家也希望你能嫁得好一点儿呀!虽然他表哥再过两天就结婚了,但总还有别的有钱人吧!”说完后她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对不起啊言言,我不是故意的。”
我大方地朝他摆摆手说没事儿,这丫头不知又想了些什麽,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对着我嚷嚷:“原来那天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真的是为了救男朋友才找的他表哥?”这次她终于不是经过苏文烨同志的指点就能明确相信我的话了。
“记得带上钱,良辰吉日一到我就请你喝喜酒哈!”说完我又抡了她脑袋一下,然后就在主管的示意下往“地中海”的办公室走去。张茜茜气得狠狠跺脚:“你这财奴,你嫁了人也就一泼妇!”
“地中海”头顶的头发几乎都快掉光了,看上去土里土气中又带了点儿滑稽。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枉我待你这麽好,给了你无限假期,还给你涨工资!你居然、你居然……”他自拍了一下光洁的头顶,“唉!也怪我自己,今天才知道舒薇和陈总要结婚的喜讯!”
说完又抬头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我还以为陈总多喜欢你,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把你打上眼儿。他既然没把你打上眼儿,我还在你身上花功夫做什麽?我居然还费了那麽多心思!唉……”
“地中海”不断地进行自我总结,总结完了又接着自我否定。等他洋洋洒洒发表了几千字儿的感言后,才终于在我的辞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