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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这么简单?!陆小纺纳闷不已,虽然说这是为了救人,可要她就这么嫁了,还是很怪呀。
「不过我说了,只是入选,我还会多找几个女人仔细考虑考虑。」他撇嘴一笑。
「难道你并不是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为妻?」陆小纺说出心底的疑惑。
瞧他仪表堂堂、器字不凡,即便没有喜欢的姑娘,应该也有不少姑娘心仪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份能耐可以因为嫁他而救他?大姊始终没说清楚,弄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极了。
「喜欢的姑娘?!」他眯起眸,贴近她的小脸,气息喷拂在她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呢?」
陆小纺紧捂着灼烫的脸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瞧她那羞赧的模样,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或许你还真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呢。」
她被他这不一样的邪魅模样所惊吓,有点不能适应。「我……我这就回厨房帮忙了。」她微微曲膝后,便奔出膳堂,回到了厨房。
王婶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紧张地追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右护大人又不满意,数落了咱们?」
「不是。」她双手压在胸口,心底有着疑惑。突然,她转身问王婶:「刚刚大人一直说着晦气的话,什么活着的时候之类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你不清楚这事?这可是近来府邸里发生的大事呀。」王婶哀叹一声,「大家私底下都说着大人可能活不久了,已纷纷寻找下一个主人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事听来似乎挺严重的。
王婶边清洗蒸笼,边诉说着皇上与右护大人的怪异梦境,「偏偏皇上信以为真,非要大人依他的梦境找到正确的女人为妻。」
「那不是很冒险?」陆小纺秀眉轻蹙,替他担忧。「全天下的女人这么多,他哪知道要娶哪一位呢?」
「据说皇上会给提示。」
「什么提示?」她急忙问。
「只有大人知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对于管家他都守口如瓶呢。」王婶将蒸笼搬到外头晾干,「所以他近来脾气特别大,看什么都不顺眼,你可别做错事了。」
「是的,谢谢王婶的提醒。」陆小纺点点头,可心思却远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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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严武曲都不在府中,陆小纺原以为他只是心情烦郁出去散心,但事后才知道他竟然主动向皇上请求前往边界领兵作战。
她想,或许他是想靠打战来耗力耗时,好早点面对命运的安排。
而这段时间右护府亦出现了些许变化,许多仆人离开,又有新的仆人进来,最劳累的莫过于于管家了。
「于管家,这碗补汤你喝了吧,大人不在,整个府邸都得靠你了,你可得顾好身子。」夜深了,于管家还在前厅算帐,陆小纺便到厨房将下午熬的补汤端来给他喝。
「是小纺呀。」于管家对她苦笑,「就是因为全靠我了,我才不得松懈呀。」
望着眼前这位清秀美丽的小姑娘,还记得当初她一直站在府外,还被他骂了一顿,可她不记恨,还对他这么关心……不,应该是说她关心府中每一个人,说她多事也行,但她还真是挺热心的,又热心得可爱。
「但总得休息嘛,趁汤热着,快喝了。」陆小纺将补汤端到他面前。
于管家接过补汤,很快地喝了它,「这汤还真香呢。」
「我用了好些药材去熬的,还放了甘草,富有甜味,而且性温不燥,可以常喝的。」她笑着解释。
「那么好的补药,能不能也给我来一碗?」大厅外突然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
「右护大人!」于管家先瞧见了严武曲,立刻站了起来。
陆小纺立刻回头,当看见身着战袍的他胸前一片血渍时,忍不住问:「大人,你怎么了?为何一身是血?」
「天,我这就去请大夫来。」于管家也吃了一惊。
「不用,哪个人作战厮杀不受伤的?」严武曲抚着胸口,摇摇晃晃地走进前厅。
陆小纺上前扶住他,「大人,小心。」
「呵,你怎么改口喊我大人了?」他挑起眉,肆笑地望着她。
陆小纺微愣,不好意思地说:「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才弄明白何谓『右护』,而『岩风右护』又代表着什么样崇高的地位,而你又是如何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
「崇高的地位?呵,可如今却什么都不是。」他眯起眸,狠狠地说:「即便有战功,也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给毁了。」
「呃……对了,大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于管家听得出来他在埋怨些什么,于是转移话题,顺便上前扶他回房,打算拿金创药先止血。
「我岩风右护出马,焉有不胜的道理?」严武曲在于管家与陆小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房间。
「恭喜大人。不过你为何不在营地疗好伤,再与士兵一道凯旋归来?都是长途跋涉、驭马奔驰的关系,伤势才会恶化的。」进入房里,扶他躺下,于管家立刻拿来金创药,「来,我们先上药吧。」
「不,我要她为我上药。」严武曲推开他,指着陆小纺。
「什么?」于管家诧异地皱起眉,「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就要她。」他抿唇一笑,并看向陆小纺,「你愿意为我这个有崇高地位的岩风右护上药吗?」
「我……好。」见他伤得这么重,若不上药,情况可不妙。
「听见没?把药给她,你出去吧。」
「是。」既然大人坚持,小纺也愿立息,于管家也只好退出房间。
待于管家离开后,严武曲便眯起眸子瞧着动也不动的陆小纺,「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为我上药呀。」
她吞了口唾液,这才拿起金创药走向他。他全身各处都有伤,不褪衣是没办法上药的。「我得为你褪下战袍。」
「可以,你就脱吧。」他笑望着一脸踯躅的她。
陆小纺深吸口气,伸手替他褪下厚重的战袍以及身上的衣物,直到剩下一件满是血渍的里衣。
「老天,你流了多少血?」她摇摇头,「不请大夫来是不行的。」
「不,我就只要你上药。」他固执地说。
陆小纺没辙,只好照办了。她先将里衣剥开,可一不小心拉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血。
她脸色大变,慌得将金创药撒在伤口上头,又找来干净的布条捆绑伤口,而他从头到尾都闷不吭声,该不会是痛晕过去了?
「大人……大人……右护大人……」她紧张地喊着他。
「你叫魂哪?」他终于张开眼。
「你觉得怎么样?还很疼吗?」她不是大夫,无法判断他的伤势是不是光这么做就可以痊愈。
「很好,还有这里。」他指着下腹。
「什么?」陆小纺是姑娘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那地方怎么可能是她可以触及的?
「对,就是这里。」他挑眉瞧着她无措的模样。
平日他并不是个轻佻之徒,可是一场战役归来,等于是到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能活着又何必过得这么拘束,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再来就是这丫头,愈看是愈有意思,让他起了捉弄她的念头。
陆小纺深吸了一口气,小手扯住他的裤头,又缩了回来,「不,我……我不行。」
「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为何这么别扭?」严武曲邪魅的双眸射出诡火。
顿时,她愣住了。
见她犹豫不决,他低喊一声,「啊,」
「怎么了?」她浑身一绷。
「你再不上药,我会疼死。」要装就装像点,他闭上眼,做出咬牙硬撑的模样。
「好,我帮你上药就是。」陆小纺索性睁只眼闭只眼,然后将他的裤头轻轻拉开,跟着转开脸,拿着金创药猛撒。
「撒错地方了,小纺。」他肆笑着,「我要是绝于绝孙,就找你算帐。」
殊不知他伤着的地方是下腹,可不是在那「家伙」上.
这声「小纺」让她突地一震,因为她完全没想到他还会记得她的名字,那天他可是在半醉半醒间知悉她的名字呀。
「大人,你骗我!」一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她有点生气了。
「我是骗你,那又如何?别再拖时间,快点。」严武曲低沉磁性的嗓音扬起一丝丝戏弄她的谑意。
「是……是的。」她这才定定慢慢拉开裤头,直到那家伙要露不露之际,瞧清楚小腹上当真有条像鞭似的伤痕,血肉模糊,看样子一定很疼。「我先去弄点温水清洗伤口,然后再上药,就这样上药可能没什么效果。」
见她起身欲走,严武曲用力拉住她的小手,眯眼瞧着她,对于她的细心感到莫名激赏,也对她可爱的表现会心一笑,「你不会想找机会逃吧?」
她摇头,「不会,你伤好之前我都在。」
陆小纺的意思是她绝不会因为害怕为他上药而离开,但他却误以为待他伤好了她便会走人。
「你要去哪儿?」
「什么?」
「我伤好后,你要去哪儿?」他抓着她的手腕的力道徐徐加重,唇色已渐渐泛白,看来这段跋涉加上身上的伤的确够他受的了。
「只要你留我,我哪儿都不去。」望着他那急促的语气,陆小纺的内心渐渐暖热了起来。这代表着他需要她的照顾吗?
「记着你说过的话。」严武曲慢慢闭上眼。现在脑袋浑噩的他实在没心思厘清为何会突生一股对她的依赖,或许是她温柔的手法,或许是她的细心,给他莫大的安全感。
安全感?!曾几何时他严武曲也需要安全感了?
不一会儿,他的思绪已完全被睡意掩覆。
陆小纺为他盖上被子,当瞧见他小腹上的伤口时,又忙不迭地打来热水,打算帮他清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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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纺仍旧不放心,偷偷去请了大夫过来,趁严武曲沉睡之际让大夫瞧瞧伤势,毕竟她不是大夫,就怕一个处理不好会危及右护大人的性命。
「大夫,右护大人的伤势如何?」于管家送大夫到门口时问道。
「之前处理得非常好,没事的,于管家,你放心吧。就不知是谁帮右护大人清洗伤口的,很干净也没伤到他,着实细心。」
「就是去请你过来的那位小姑娘。」于管家捻须笑说。
「是她?的确是个伶俐又漂亮的姑娘。」大夫朝于管家点点头,「那我先回府了,记得拿我的药方抓药让大人喝,包管三天后他就会生龙活虎了。」
「大人不喝,我也会强迫他喝的。」于管家应允道。
在送走大夫后便回到大厅,他看见陆小纺正拿着抹布四处擦拭着。
「小纺,你在做什么?」
「厨房现在没事,所以我把大厅清一清,人手不够呢。」她回头微微一笑地说。
于管家叹口气。的确,走了好些人,虽然严家家大业大,可下人们还是担心它会因为大人的受刑而垮台。
「对了,大夫怎么说?」她走向于管家。
「他说你处理得很好,大人没事。」
「真的?」陆小纺喜形于色。「太好了,如果大人就这么倒下,那可就糟了,幸好他没事。对了,药方在哪儿?我这就去抓药。」刚刚她瞧见大夫正在写方子呢。
「也好,就在……」
于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见丫鬟小敏跑出来,嘴里嚷着:「于管家,不好了,大人醒了,直闹着要小纺去照料他。」
「什么?」于管家双眸大瞠,「这是怎么回事?他又在闹脾气了!」
「我不知道呀!」小敏摇摇头。
「我去看看吧。」陆小纺将抹布丢进水桶内,跟着快步走向严武曲的房间。
严武曲躺在床上,噙着一抹笑望着她。
「大人!」对上他那抹笑,陆小纺急皱着眉,「你又在胡闹了!伤才刚好些,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又怎么了?你听好,你可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我胡闹的下人,别以为我说你入选了,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严武曲眯起双眸,直瞅着她那张柔绵细滑的小脸,如果他不是有伤在身,还真想上前摸摸看触感如何。
「我压根没有这个意思。」她很诧异地说:「我早忘了这件事,当时也以为那不过是你的醉言醉语。」
「哦,你当真这么不忮不求?」他似乎不怎么相信。多少对他献殷勤的女人要的不就是他的财富与岩风右护夫人的名号,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还真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真要问我想要什么,那就是请你听话些。」说着,她上前帮他把故意踢掉的被子给盖上。唉,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真难想象他是到前方上战场的作战英雄,更是皇上器重的四大护卫之一。
「你要我怎么听话?」他抓住她的皓腕。
陆小纺瞪大眼,望着被他紧紧抓住的地方,那儿居然会发烫!她赶紧抽回小手,有点无措地说:「我先去为大人抓药煎药,晚点再来。」
「什么?药?!」他眉心紧蹙。
「对,你得喝药才会好得快些,我这就去。」瞧见他眼底跳跃的火焰,陆小纺心一惊,赶紧拔腿溜出了房间。
「喂……小……」他喊不住她,只能愤而往床上一敲。该死,难道他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药!这辈子他还不曾喝过那玩意儿,谅她也别想让他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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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陆小纺照着药方抓药回来,在厨房专心煎煮着。
大夫说了,大人伤得不轻,是他身子骨硬朗才会一副没事样,这药一定得熬煮到一定的火候,药性才会出来。
「你做事就是这么细心,难怪大人点名要你伺候。」王婶笑道。
在小敏的大肆宣传下,大人要陆小纺伺候的事已在府邸内传开。
「没那回事。」她摇头微笑着,对于大人有什么样的念头她完全没搁在心上,现在她只祈望他早日痊愈。
「怎么没那回事,大家都传言大人喜欢上你了。」王婶掩嘴偷笑。
「这……这怎么可能?」她心慌的反驳。
「怎么不可能,事实证明就是这样,我只是好奇,在岩风右护府也待了十多年了,从没见大人喜欢过哪个姑娘,多半是姑娘们自动送上门,环肥燕瘦哪种货色没有,虽然你长得挺标致秀气,但艳丽耍媚的更是不少……」王婶疑惑地挑起眉头,「就不知道大人为何会喜欢上你?」
听她这么说,陆小纺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小纺只是平凡人,没想过会让大人喜欢,我想大人只是……只是……」
她敛住笑,想起他一举手一投足问的俊魅神采,还有对她的一丝丝依赖,或许真正付出感情的人是她吧?
「只是什么?」王婶追问。
「只是人在病中,想逗逗奴婢、找乐子罢了。」说完,她又将目光转到炉子上,注意着火候。
「是这样吗?」王婶想了想,还是理不出个原由。
「别想了,药已经好了,我这就给大人送去。」她赶紧将黑漆漆的菜汁装碗,加了盖后,以托盘小心地送到严武曲的房间。
可是才走进房间,就不见他的人影,陆小纺立刻将托盘搁下,四处找寻他的身影。
然而岩风右护府何其大,怎是她一时之间找得着的?就在她逛了一圈,腿酸脚麻之际,竟隐约听见了霍霍刀剑声。
她立即循声找了过去,才发现府邸后方还有一处空地,两旁兵器架上摆满了各式兵器,俨然像个练武场。往远处一瞧,她竟看见伤势未愈的严武曲在那儿舞刀弄剑。
「大人!」她快步走了过去,却不知运气练武之人在一招未尽下收气是很伤身的。
就见他刀锋猛地一转,刺进一旁的木桩,抚着胸沉着气问:「你想做什么?」
「你不能这么做。」陆小纺走上前,想拔下刺进木桩里的刀,将它放回兵器架上,哪知道它竟然刺得这么深,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拔不出来。
严武曲双臂抱胸,撇嘴笑望着这一幕,而后上前由她身后裹住她的身子,伸手抓住刀柄,轻松地抽了出来,架在她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别以为我给了你一点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
陆小纺定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刀子不长眼会伤了自己。「大人……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快回房歇着吧。」
「如果我偏不回去呢?」他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那我还是会劝你回去,直到你愿意回去为止。」她小心翼翼地旋过身,然后亮着双眼看着他,「好不好?我们回去?」
「也行,我们就回去。」他手上的刀并没放下,「但我要拿你的命换,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