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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风 云雕(还是虐心的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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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单纯的小孩马上被转移心思。 

「……如果不会对不在乎的人破例,那不由自主对他破例的那个人又算什么呢?」 

时间也想不到要问什么,干脆把自己心里的问题拿来问算了。 

反正他很清楚白彦海不是个精明到会察觉这是他自己的问题的人。 

「嘎?就是在乎的人了啊!」出于直觉的回答,完全不懂为什么是问这个问题。 

「这样吗……?」 

「不对吗?」 

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席君逸叹息:「我饿了。」 

「啊……是我疏忽了!我去帮你弄,是我自己弄的,你可以放心……先躺下来吧!」 

白彦海连忙扶席君逸躺下,没有注意到影响他往后人生最主要的原因已经在席君逸脑中形成。 

侧头看白彦海匆匆离去的背影,席君逸开始想笑。淡漠的眼中出现一抹奇特的神情。 

「是你自己说的啊……」 

只能为了最重要的人使用祈巫之术。 

那相反的,如果他可以为了他用祈巫之术,是否表示着,他已经没有他就不行了呢…… 

闭上眼,疲惫的再度陷入沉睡。 

迷蒙间,又回想起小时候,在悠悠火光中,在长老的屋子里,听长老用沙哑的声音叙说着古老故事…… 

巫之一族,拥有能够预知危险的巫之力,以及一生唯二次,能够扭转命运的力量。 

很重要……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的人…… 

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向天地祈求,心甘情愿为了他承受逆转天命的轮回,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若已经有所觉悟,诚心献上一辈子一次的心意…… 

古老神语——祈巫之术…… 

白彦海一出房门,正要到厨房去找些食物,就看见眼眶泛红的吴曲恩委屈的站在回廊另一头偷偷看着他。 

从小到大备受宠爱的华山派明珠何时露出这么委屈的表情来着? 

不舍的叹息,他知道自己刚才太过严厉的态度让师妹很难过。 

放柔表情,他朝吴曲恩招招手。 

吴曲恩迟疑了一下,就跑到白彦海身前,拉住白彦海的衣袖,却不敢开口。 

白彦海摸摸她的头,用袖子替她把眼泪擦掉。 

「傻丫头,师兄不生气了。」 

「对不起,师兄……我只是……」吴曲恩讷讷的低语。 

她知道师兄说得有道理,他们太轻率了…… 

「你只是担心我,我知道的。」白彦海牵着师妹的手走向厨房,「但是师妹,师兄希望你别把他当坏人看,他是为了要救师兄,赌上性命在救……你懂吗?」他试着用最和缓的方式解释着。 

「……他不坏吗?」吴曲恩不懂,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彦海。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袭风,你觉得他坏吗?」白彦海微笑问。 

吴曲恩坦白摇头。 

「不坏,他救了大师兄,只是一张脸冷了点。」那种习惯碍着表情的人在武林并不少见。 

「那为什么知道他是袭风以后,明明他还是救了师兄,却变成坏人了呢?」 

「因为……」眨眨眼,吴曲恩有些心虚的低喃,「大家都说他是恶人啊……」 

「所以你一开始认定他是坏人,才会认为他是在害我,而不是帮我疗伤……如果你没有被这样的说法蒙蔽,会要裴师弟砍他吗?」 

吴曲恩又摇头。 

厨房到了,白彦海开始自己洗米煮粥。 

吴曲恩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师妹,师兄已经被他救了不下五次……现在师兄欠他不只一条命了,所以真的很希望你们能了解他的温柔……因为我想交他这个朋友。」 

交朋友!? 

吴曲恩皱眉,担心的低叫:「师兄!爹娘会生气的!」 

华山派门规之一:禁交奸邪之辈。 

「他又不算全然的坏人,我可没有坏门规。」 

「可是大家都说……」袭风是大恶人。剩下的话被她吞到肚子里面,因为怕再惹白彦海不高兴。 

「我已经不想照着别人怎么说来做了,现在的我只想相信自已看到的、听见的。」白彦海的声音很平顺,但平静中又似乎隐含了另一种感情。 

凝望着白彦海挺直的背脊,吴曲恩总感觉她的大师兄变了。 

没有以前那种太好说话的感觉,不像以前那样让她觉得他容易吃暗亏,好像抓住了什么,并且坚信什么…… 

明明一样的温柔,但是她却本能的知道,如果现在不抓住他的背影,他会愈走愈远…… 

「傻师兄!」咕哝著,她开始拿了砧板替白彦海切肉末和葱花,「你一定会挨骂的!」 

到时候她帮忙求情有没有用呢?从小到大都是师兄在替她扛责罚的,就像亲生兄长一般的照顾她……她相信这样的他,没有丝毫怀疑。 

「讨厌这样的师兄吗?」白彦海耸肩,他也知道搞不好武林蝶血结束以后,若他还活著,大概会被罚在后山思过三年…… 

「不会啊!这样的师兄虽然很笨,但也很帅喔!」 

白彦海笑了,摇摇头,专心煮粥。 

厨房内气氛融洽,灶炉冒著火焰,中晌,吴曲恩终於忍不住疑惑…… 

「师兄。」 

「恩?」 

「你什么时候会煮粥了?」 

「……第一次煮。」 

「……」 

午后,微风吹抚过大地,在湖面带起阵阵涟漪。 

细微的花香从敞开的窗扉吹入室内,温暖的阳光斜照在放在窗边的桌上,驱散了房内的冰冷孤独感。 

一身风尘仆仆的白彦海推开房门,看到的是席君逸一手放在胸腹,一手垂落在地,佣懒的躺在被阳光照射的躺椅上,一本书摊开盖住了他的脸。 

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因为他知道席君逸一定已经醒了。 

「君逸。」 

「我在听。」隔著书本传出的声音有些模糊,却很清醒。 

「抱歉,我回来晚了,吃过了吗?」 

「恩!」 

例行公事的对话告一段落,席君逸突然略侧过头,确定自己闻到一丝血腥味。 

拿下被他用来遮阳的书本扔到一边,他坐起身,朝正想去将书捡起来放回书架上的白彦海招招手。 

不足说只是去唐门分堂探个路吗?这小子又受什么伤?亏他还把内力全给他护身用了……照理来说,有了这么一身随手可以打穿一道墙的深厚内力,白痴也能全身而退才是。 

「只是小伤。」脸一红,白彦海尴尬的笑了笑。 

「过来。」开口,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信他有鬼,前天那泛毒光的伤口也被说是小伤,若非他闻出那股毒腥味,岂不是就被唬过去了? 



「真的只是小伤啦!」他的保证那么不可信吗?白彦海无辜的走上前,坐到躺椅空出的位置上。 

君逸从伤势收口能下床以后就怪怪的了。 

既没有怪他,也不打算离开,就这么跟著他从客栈移居到这四合院。 

於是,被五岳剑派拿来当根据地的四合院内多了一个立场不定的变数,门派上上下下如履薄冰,想必席君逸也知道这点,是以他每天除了待在房里,或跑到不知名的地方练功以外,其他时间全都花在他身上了。 

没错,是真正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那种,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太过被关照的结果就是……他连受一点小伤都会被瞪。 

不是嘲讽他武功不济,也不是鄙视他妇人之仁,单纯的用深不见底的眼瞳凝视他,直到他心虚的低头让步……这一点都不像他熟悉的席君逸,印象里的他应该是冷漠不在乎任何事情的,而不是将所有心思放到他身上……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发呆期间,席君逸也替他把伤口检查完了。 

从伤口的深度和角度看来,八成又是为了掩护不知道是哪一派的蠢材吧?轻哼,没好气的白了白彦海一眼。 

「瞪我做什么?真的只有小伤啊!」白彦海咕哝,抽回被席君逸握住的手,拉下袖子盖过手臂上被重新上药包扎的伤口。 

又是上好的金创药,他一个大男人皮厚肉粗的,这一点伤为什么要动用上奇珍异草研磨出来的百灵粉?小小一瓶百灵粉在江湖上的叫价可不便宜,就算把他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啊!他都快变成镀金的了……一钱的百灵粉刚好是一锭黄金…… 

见白彦海脸色不善的望著手中的玉瓶,眼中闪烁著心痛,席君逸大概也猜得到它脑子里的想法。 

之前他一时错估白彦海的节省习性,不小心让他知道被他拿来当普通金创药使用的正是百灵粉——从此以后每次上药都要经过一番节省与浪费的拉锯战,直到他终於忍不住用身上所有的金针飞刀招呼那个抵死不从的臭小子,这种可笑的闹剧才终於结东。真是的,又不足要抓他去卖,何必上演闺女守身的戏码!? 

将见底的玉瓶收起来,出手轻拍白彦海的脸颊,让神游不知道第几重天的人回神。 

「小伤也不行大意,如果刀上涂了见血封喉呢?」淡淡的问,他无奈的看著白彦海一脸哑口无言和无辜。 

正邪之间最大的差别,就在於邪门歪道从来不在意需要用什么把戏来获得胜利,偷鸡摸狗之流的招数也可以,只要能除掉敌人就好。 

自古以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死在小小鹤顶红。 

他的原意是要白彦海多注意点,岂料听的人完全没有体谅他的用心良苦。 

「用毒!我竟然忘了!还好他们这次没有用在兵刀上,不然师弟妹们会死伤惨重的。」白彦海光想就一身冷汗,庆幸的道。 

「……」控制不住的收紧双手,修长匀称的指骨被握出喀喀响。 

「君逸?」他怎么了? 

有杀气!? 

「你在担心师弟妹死了几个前,就不会先担心你自己有没有那条命去替他们上香吗?」咬牙低喃,席君逸淡漠的俊颜罕见的出现一丝懊恼。 

是他太冷情,无法理解师门情谊,还是海太多情,牵挂太多人事物? 

「你怎么可以诅咒我?」白彦海抗议,慢半拍才注意到席君逸少见的情绪反应——在自己衣领被用力扯住以后。 

席君逸用阴狠无比的眸光将他到嘴边的话瞪回他肚子里,然后拖著他直接从窗户跳到庭院内。 

「哎呀!」衣领被拖著跑导致重心不稳的白彦海很自然的在落地时往前倒,一头载到席君逸身上。 

「海。」 

一动也不动的当柱子让白彦海有地方可以扶,席君逸有些无力的轻叹,眼角却在抽搐。 

「什么?下次不要拖著我跳窗啦!差点跌死了我。」他街无危机意识,「还有啊!有门走就不要跳窗,这样不礼貌……」 

见鬼了他才需要对窗棂上的木头有礼貌!席君逸忍无可忍的打断白彦海的话:「……先教你一件事。」 

「什么?」 

迅雷不及掩耳的反手将白彦海撂倒在地,席君逸低头看著被他摔得有些茫然,却仍然没有一点防备意思的白彦海,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他的信任,还是懊恼他的不受教。 

复杂的心情交杂,席君逸选择了继续面无表情。 

「知道我为什么摔你吗?」 

「为什么?今天心情不好吗……哇!」连忙翻身滚开,避过一枚夺命镖。 

「是因为你太没警戒心了。」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从来不打人出气的。 

要动手,就要永绝后患的乾净俐落。 

「你该不会是……」白彦海跳了起来,僵硬的看著席君逸活动筋骨的动作。 

「为了减少你身上的气小伤」不断产生,你需要再接受指导。」 

要让一个人能随时随地对於危险作出反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随时随地处在危险之中。这是十大恶人残忍却该死的有道理的指导方针。 

「不要行不行?」白彦海满脸惊恐的试图做垂死挣扎。 

他不要跟君逸打!君逸的字典里面根本没有练习跟试身手这些词汇,一出手永远就是夺命险招……这是他曾经年少无知、妄想尝试跟君逸练武得来的惨痛教训。 

「行。」他盯著白彦海才转晴天的脸部表情,「只要你能躲过我那招漫天星雨。」 

一个将敌手全数包围的无敌杀招。 

刚放晴的天气瞬间满天乌云密布。 

「……」惨兮兮的垮下肩,白彦海抹了把睑,「手下留情。」 

席君逸眯著眼,轻扯唇角,扬手就是无数银光射出—— 

「敌人会……手下留情吗?」答案是不会。 

所以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第五章 

书房内,埋首振笔疾书的男子忙著在白纸上用蘸了墨水的毛笔勾勒出一条条复杂的迷宫暗道,偶尔停笔在记忆中搜索细小的枝节琐碎。 

书案前,另一名男子却苦著一张娃娃脸,捧著一本不知道哪来的「暗器毒物全录」,努力在背诵,这是席君逸提出的交换条件。 

要他供出唐门的暗道?可以。 

要他帮忙解说机关?不难办。 

要池一起跟去压阵?反正他没事做,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 

只是呢……这一切的高配合度建立在白彦海的合作。 

合作的背下十来本武林阴险狡诈之最的精华集、合作的努力提防有人放冷箭、合作的在几次小规模作战中不要受伤……只要能做到,要他帮忙也没有问题。 

这么一来,就苫了白彦海。 

天知道他除了门派剑诀和秘笈以外,还背过什么书?就连四书五经和诗词集注都只是看过而已,自幼生长在华山派的他连三字经都没背过! 

可恶……这几张图根本都长得一样! 

「君逸!」白彦海哀鸣。 

「恩?」 

「你当真分得清楚袖箭跟短弩击发声的不同吗?」 

「恩!」 

「不信!」对,就是不相信! 

听著近乎耍赖的抱怨,席君逸总算托头,左手一抖,一根袖箭没人白彦海身旁的书柜,右手放下毛笔,慢了一拍,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短弩,跟著击发—— 

「听出来了吗?」非常理所当然的声音。 

白彦海吞吞唾液,看著钉在柜子上,离自己脑袋只有一指宽距离的弩箭,僵硬的点头。 

「非常清楚。」 

「那就继续背,你哪天背好,我哪天把地图交给你。」想想看,唐门东堂口第七号暗道是这样的吧…… 

又恐吓他……白彦海白了席君逸一眼,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委屈——当然只敢偷偷的,以免被更「深意」的目光「看」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说是深意? 

因为他完全不明白那眼神代表的意思。不明的眼神,没有威胁或杀气,却像是无形的重量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忽视或以平常心视之。 

将目光调回手上的书,没过多久再次感觉到头脑发昏。 

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再次对著席君逸投以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已经逼近撒娇,那是已经从他生活里消失很久的情绪。 

低头书写的席君逸右手顿了顿,笔尖的墨水在白纸上晕染成一个小黑点,地图上的密道当下成了死路。 

这小子以为他是死人还是瞎子?这么明显的注视……他叹息。 

「又怎么了?」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看个一个时辰的书吗? 

「我……」好无辜的声音。 

「什么?」席君逸忍不住抬头。 

「你在这上头说……唐门七毒阵的解法是找到兑位,再走泽位……但是……」 

「不要跟我说你不懂八卦阵。」席君逸觉得自己头在痛。 

「我懂啊!华山基本剑阵也是要靠先天八卦跟后天八卦的好不好!?」白彦海抗议。 

他那受不了的口气是什么意思?他满脸受到侮辱的模样。 

既然如此,他跟他说半天八卦的问题做什么? 

「……你说重点。」 

「嘎?你不要打断我啦!」白彦海责怪地说道。 

是他的错吗?席君逸额际青筋隐约浮现,没多久就被无奈取代。 

「海,说重点。」他开始怀念罗煞了,就算一言不合两人就得大打小手,也好过讲了半天还没进入主题。虽然说实在话,他倒也不是真的多讨厌这样没意义的对话。 

白彦海顿了顿,想了一下才用最简洁的话表达出自己的疑问。 

「重点就是——这书上头说生门危险重重,死门暗藏玄机,生死攸关,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到底要走哪一个门才能安全脱困?」 

咚!席君逸手中的毛笔掉到桌上。 

「君逸,你把那张图毁了。」白彦海好心提醒。 

「……」随手把那张地图遗体揉成一团丢开,席君逸关心的是另一个重点。 

「你懂五行八卦,却用不上奇门遁甲?」 

「这跟奇门遁甲有什么关系?奇门遁甲不是用来布阵的吗?」白彦海有些茫茫然。 

好吧!也许正道人士都比较不喜欢玩这套……席君逸努力说服自己,起身拉著白彦海往窗口走。 

「不要跳窗啦!有门不走走什么窗……」白彦海努力想摆脱衣领上的手,尝试申明自己的坚持。 

「你要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平淡的嗓音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的反抗。 

「……我自己翻。」 

呜……为什么他在君逸面前愈来愈抬不起头了?这样不太对劲啊! 

他的气势跟威严呢? 

一根枯枝在沙地上画来画去,两个男人蹲在地上小声交谈著,不一会儿沙地上的图案字迹就被全部抹去,重新再画一次,然后再度交谈……反反覆覆的直到天黑。 

这样的景象已经上演三天了,惹得往来经过庭院的各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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