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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城 by 醉卧长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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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沧笑笑:“我说过,今晚要来领教你的剑法。” 
卿程实话实说:“剑舞不是剑术,不能相提并论,卿程虽然研习剑舞多年,却和武艺扯不上干系。” 
“不,方才在大厅,你一跃之下已经泄了底。”朱祁沧盯着他,“那是轻功,你有武功底子。” 
卿程淡淡道:“那又如何,我只有一点根基,是为辅剑舞而习,凝神聚气,轻盈身形,都是为剑舞做底。”其实,师父曾嘱他好生修习内功,也曾教授真正的剑法,但他心思都在剑舞上,别的都不感兴趣,不曾认真练过,若单以剑术论,他还不及冷盈,只是他将剑法也融进舞蹈,不免让人以为他实际剑术也十分了得。 
朱祁沧干脆坐下:“那好,你不出剑,我就不走。” 
卿程结舌,他堂堂钦王,居然在这里耍起无赖了,这……能看吗! 
再三思量,还是早早打发走这尊瘟神为好,卿程暗下决心,今后再不踏入钦王府一步,以免纠缠。 
随意拎了长剑,便往屋外走,朱祁沧也起身跟在其后,跨过门口时,卿程不由暗想,若是自己在后,不妨在钦王出门时顺手一推,然后迅速栓门,想来钦王总不至破门而入,怀着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念头,自己也不觉微微莞尔。 
而朱祁沧恰好此时回头,正看见他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心头蓦地一跳,伸手去拉他。 
卿程及时避开,沉着脸走下小阶来到院中,衣袖一摆:“王爷请。”他竟一时忘了,这钦王轻浮无礼,刚刚还在席间肆意胡为,占自己手足便宜,适才真不该太过和颜悦色,叫他得寸进尺。 
朱祁沧也不计较,反倒兴致勃勃地一抬双手:“数数看,我几招内能夺下你的剑。” 
这话若是江湖人之间说来,是极侮辱人的,必要争个你死我活。但卿程不懂这些,他只想快快打发走朱祁沧,一招内掷剑认输也无所谓。 
于是,剑光起—— 
三十招内,朱祁沧也未夺卿程的剑,从刚开始的震惊,至后来好笑又好气到不行的地步。 
这是一套妙绝的剑法,若是稍有眼光的习武之人得去,必定奉为至宝,可是这套罕见的剑法,却传给了这个笨徒弟! 
总共二十八式的剑招,蕴含着千变万化,剑式优雅,奇丽非常,卿程修长颀秀的身姿在剑光下如仙如幻,让人痴痴凝望不忍离。 
教他这套剑法的人,必是个奇人。 
然而,学了这套剑法的家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笨瓜! 
不知是剑法中融入了舞蹈,还是舞蹈渗入剑式,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惊艳。 
可……剑法的威力却发挥不到一成。 
因为,卿程根本就不会用。 
打到第五十七招时,朱祁沧实在忍不住纠正起来—— 
“这一招用得不对,你应该用三招前那个变式克制我……” 
“卿程,你明明可以反手削来,为什么又换招?” 
“唉,这一剑探得太远,招式已老,要及时变招,不然我会绕到你背后。” 
“你那一挑可以击飞敌人兵刃,平平划过是应该割我喉咙的,那个转身用来避敌的,左手要配合出招,不是光摆架式!” 
“剑斜划出去要顺势变化,剑尖绕搅是加强刺敌力道,不要省过……” 
“喂!” 
“又错啦,我不是提醒过了!” 
“卿程……” 
卿程不耐烦扔剑的时候,朱祁沧已经一把抱住他,笑到无力。 
“卿程啊卿程,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宝贝蛋!” 
舞师冷静地解释:“我学的时候就没打算用到与人争斗上。” 
“你只想……把它融进……剑舞中。” 
他居然还点头:“没错。” 
朱祁沧笑得全身微颤,从不知有人会“拙”成如此地步,让他气到想狠狠怒骂,又忍不住爱到骨里紧紧拥抱。 
一见心动,再见倾情。 
世间情动就是如此简单。 
卿程微挣,却挣不开,这个拥抱,是满含热情的,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之间的,兄弟彼此玩笑无垢的,虽然亲昵但不带一丝狎笑情欲,因而还不至令他恼怒厌恶。 
待到朱祁沧笑够,却还没有放开的意思,卿程平静开口:“王爷,我的剑法,您已看够了罢。” 
“不够……”肩头上腰肋间的健臂收得更紧,低沉的声音喃喃道,“不够!” 
卿程不由动气,他一再忍让,这钦王竟一再侵扰!不禁双臂使力就要推开他,谁知朱祁沧不知什么路数的功夫,身子一斜,自己就站将不住向后栽倒。他身韧腰软自然反应,一个大幅下腰就止住跌势,身形弯如拱桥,正欲向上挺起,脚下被人一绊,重心顿失,登时被朱祁沧扑倒在地。 
“你……”卿程已经不知说什么好,刚才那一下绊脚纯属顽童摔跤姿势,亏钦王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使出来。 
没有丝毫羞耻感的男人惊叹地抚上他劲瘦的腰:“你的腰身柔韧可比女子,是习舞的缘故么?” 
卿程被捏得一激灵,怒喝:“你干什么!” 
朱祁沧一笑停手,高大身躯压定不动,指尖轻轻拂开他颈间散发,与他眉眼相对,深深凝望。 
“卿程,你留下来吧!” 
压抑不住的热切令人吃惊,卿程不禁怀疑钦王说这话时脑筋是否清楚。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冷淡的话浇不熄身上人一番热诚:“我们先从朋友做起,一步一步来。” 
“一步一步来?”卿程啼笑皆非,眼光斜睨,“这是可以勉强的么?” 
他绝不知,他那清亮的眸子,因微讽而染上的一丝似笑似讥的流彩,在有心人的眼里,竟是让人心痒的妩然。 
阴影当面罩来,灼热的气息避之不及,从未被触过的唇蓦遭侵袭,这辈子连女儿家手都没碰过的舞师惊愕呆住,直到奇怪的柔软侵入口腔,灵活如蛇,反复吮吻纠缠,才如梦初醒,又惊又怒地挣扎开来,未及多想,便一记耳光重重掴了过去。 


五、 
“卿师傅,班里下一步去哪儿?”漂亮的小小少年跟着师哥一起帮卿师傅收行李,心里哀怨地想着再也吃不到王府里好吃点心,不禁依依不舍起来。 
“班主自有安排,你操什么心。”冷盈淡淡讥讽,“你舍不得,就留下好了。” 
“不不不,我不留下,盈师哥,我一辈子跟着你和卿师傅,绝无贰心,天地可表!” 
瞟着凌小宁神情激动指天誓月的模样,冷盈翻翻白眼:“笨蛋。” 
卿程淡然笑着,将琴筝箫笙等乐器一一整理打包,听着两个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一个百般讨好,一个不耐讥诮,像两只小动物,这只要蹭着那只玩耍,那只却不耐烦地一爪杨过去。 
弯腰去拾一张曲谱时,垂在膝间的一条丝绦擦过衣袖,继而一块温润映入眼帘,他不禁皱眉,将腰上的玉佩解下。 
“小宁,你去……”他一顿,将玉递给冷盈,“盈儿,你把这玉交给王府总管,请他在我们走后交到王爷手里。”又想了下,“不,不必托他给王爷,想来他应自会处置。” 
钦王轻浮无赖,难保不再挑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这玉,他实在不想多看一眼,还回了事。 
那夜,他一怒之下给了钦王一记耳光,打得钦王一愣,而他自回房内闭门高卧,再不出房。钦王挨了一掌,竟不发怒,反倒在门口温声求恕,徘徊再三,而自己着实恼怒,也没理会。之后两天,钦王尚算识趣,不曾再度骚扰,让他松了口气,想这钦王虽然可恶,却不算蛮横。 
冷盈接过玉佩,疑惑地打量两眼推开凌小宁好奇不已的脸,问道:“卿师傅,这不是王爷赠的?为什么要退回去?”听王府客人议论,钦王对编舞师傅大加赞赏,甚至超过领舞的鹿师傅,高兴之余,将贴身玉佩慨然相赠,并亲手系到卿师傅腰间,不是赏是赠,一个王爷,这般真性情,实在难得。 
卿程淡淡道:“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冷盈哦了一声,他是个机灵孩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卿师傅虽然一向淡漠,但也少有如此不客气的口吻,其中必有因由。 
倒是偏又不机灵的,凌小宁饶有兴趣地一旁插话:“谁说受不起,要是卿师傅受不起,还有谁受得起……唔唔!” 
“闭嘴,马屁精!”冷盈捂了他的嘴,边拖他如拖麻袋般向外走边向卿程道:“那我去了。” 
卿程莞尔地看着这两个孩子,点头道:“快点回去睡,明早还要起程。” 
冷盈应声,拖着挣扎不休的小师弟出门而去。 
卿程慢慢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一室清静,满眼寂寥,不由轻轻吁了口气。 
时近三更,却了无睡意,于是到打好的行李中抽了一本书,在灯下无可无不可地随意翻阅。烛光微跃,发出极细微的燃烧灯芯的轻响,窗外夜风无声,屋内一影凝坐。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两道深邃目光静静凝视,尽管并未作声,但被人紧盯的滋味实在难过,卿程徐徐转头,正见一个高大身影倚门而立,环胸微笑。 
卿程冷了脸。起身轰人:“王爷,夜色已深,卿程要休息了。” 
朱祁沧微扬手,一方玉佩晃在指间,灯光下,色泽润丽,隐隐流动异彩,让人不由惊叹,不过一块石头,竟会如此绮丽。 
“你就这么厌我,一丝我的东西也不沾吗?” 
低沉的声音并无黯然,他脸上带笑,目光柔和,如同相交至深的朋友,彼此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卿程却见识过他的无赖,上一刻还平平常常地和人说话,下一刻就会轻佻地动手动脚,又抱又吻,这样的人,能交吗! 
于是冷淡道:“王爷错爱,卿程不敢当。”不知叫盈儿交给王府总管的玉佩,怎会这么快回到主人手上?想是那玉特殊,总管一眼便能认出,及时向上禀报。 
朱祁沧微笑看他,又问:“你真的不愿留下来吗?” 
卿程转过脸去,不再答话。 
答案很明显,门口的人叹了口气,喃喃道:“明天,你就要走了啊………”语声轻幽,竟是说不出的眷恋之意。 
卿程静坐默然,也忍不住有点疑惑,不过区区几次相谈,又起了冲突,相处并不愉快,为何钦王看似这样不舍?自觉熟络的人,除了小宁那孩子,这钦王居然也属此般?倒有些……好笑了。 
“那么,你可愿应我一件事?” 
恳求的口吻让卿程不禁心念微动,钦王虽然无礼,但贵为王胄,却不算骄横专扈,自己又何苦太过着意,到显得狭隙了。 
语气放软,卿程淡淡道:“不敢,王爷请讲。”这钦王,碰了几鼻子灰,却不恼不羞,倒是一副好脾气。 
极有压迫感的挺拔身影罩下来,卿程一转头,朱祁沧的脸近在咫尺,手掌按上他的肩,低低笑道:“我求一夜纵情,你允不允?” 
卿程从未涉过风月场,竟未听懂:“什么?” 
迷糊的神情让朱祁沧极想狠狠上下其手一番,而他也真的做了,指尖抚过卿程淡色的唇线,失笑道:“巫山云雨,颠鸾倒凤,明不明白?你这笨小子!” 
卿程瞠目,半晌才用力一把推开朱祁沧,怒道:“你滚出去!” 
朱祁沧大笑:“我说你就信吗?卿程啊卿程,你可真是……”笑声爽朗,震动屋宇,无比的开怀。 
卿程愕然,不知他忽郁忽笑,到底耍什么把戏,但肯定一点的是,自己被他戏弄了! 
朱祁沧止住笑,忽然又端肃面容,极其认真地看向卿程,目光炯炯:“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吧!” 
卿程只当他又是心血来潮,哼了一声,而手臂蓦地被扯动,不由自主地被朱祁沧拉出房门,一直出了小院。 
“你到底要怎样?”挣也挣不开,卿程暗恼自己从前不曾用心习武,导致今日受人侵扰无法脱身的后果。 
“你跟我来。” 
朱祁沧脚下不停,拉着卿程一路穿廊过厅。时已夜半,府里仅有值夜侍卫偶尔走动,四处一片宁静,只听得梆鼓声时时传来。不多时到了当日的宴宾大厅,朱祁沧推门而入,拉进不甘不愿的卿程,又阖上门,径直来到厅殿中央,漫声道:“卿程,我想看你舞剑。” 
卿程瞪了他片刻,转身就走。 
朱祁沧又拉住他:“你不舞也罢,你我过招,你赢,我放你走,你若输了……”他的笑容在黑夜中熠熠生亮,可恶至极,“就给我一夜。” 
卿程冷冷地看他:“王爷这是强人所难。” 
“不,我给了你选择机会。” 
若是鹿肖玉,打个哈哈,巧舌如簧,定会哄得对方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但卿程是卿程,天生不会转弯的拗性子。 
钦王的霸道令他生厌,便是曾有坦诚真挚的好印象也无法抹灭眼下又是调笑又是专横的恶劣行径。 
“我一个也不必选。” 
他冷然向门口走去,还未走出三步,朱祁沧在背后一把抱住他,颓然道:“我怕了你啦,你陪我说说话,成不成?” 
卿程只觉荒唐混乱之极,前二十年的平静在这短短数天内一拳打破,肖玉给自己添那三四年的乱与这几日相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泄了一口气,卿程无奈道:“王爷要说话,就请放手。”竟不知自己也算吃软不吃硬,钦王软一软声,他便也无法再冰冷尖锐,默然以待。 
身上的健臂放开,卿程立即退开一步。朱祁沧不由苦笑,他就这样避之唯恐不及?点亮灯火,搬来一只矮几,将个小小香鼎置于其上,从腰间的香囊里拈了一小块深褐的物体,细细凝视半晌,一笑后掷进鼎中,点燃。 
又去寻酒,一坛竹叶青开泥封,倾进两只精致玉杯,朱祁沧笑道:“别说我小气,我怕喝多了,你的清白要不保。” 
烟斜雾横,冉冉缭绕,氤氲了前面人清清冷冷的挺秀身姿,素雅长衫,一身朗傲如明月轻风。 
钦王爷未饮先醉,凝望的神态有若等候千百岁月。 
卿程却想立即掉头走人,他受够了眼前男人的百般侵扰!但是……明日就要离开王府,实在不必在仅剩的几个时辰内惹恼这个说风就是雨的荒唐王爷。 
“坐啊……”朱祁沧率先席地而坐,好爽的态度与先前的可恶判若两人。 
卿程便也坐,打定主意一切皆以嗯啊二字应对,令他自觉无趣,说不定一会儿便无话可说,放自己回去。 
“你今年多大了?”温和的语调如同兄长,平淡相询似话家常。 
没想到他竟问这个,卿程瞟他一眼,手指捻着玉杯,不答。 
“你父母呢,是否安在?” 
仍是不答。 
“你习剑舞有多少年了?” 
“……” 
“怎么不见你师父,过世了吗?” 
“………” 
朱祁沧叹息:“你答应陪我说说话的!” 
卿程自顾饮下一杯酒,心道:我听你说话,已经是勉为其难。 
他饮酒的姿势很是斯文,动作非常优美,手臂微抬划过的弧度,低眉凝视杯中酒的神态,看似专注倾听实际却漫不经心的态度,都是一道俊雅闲适的风景。 
静如处子。 
脑中不由想起,眼前这安静的人,当时在殿上是如何的长剑舒展,翩若惊鸿。 
朱祁沧有些痴了。 
“卿程,你可有心上人?” 
被问的人依然不理会。 
朱祁沧为他斟满酒,凝视着散着异香的袅袅烟雾,那盘丝绕缕升空的渺茫如同风卷云舒,形态变化千异。 
“是鹿肖玉吗?”他低声道,“你能容他亲近,为什么不能容我?” 
卿程差点呛到,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瞥向这个自己断袖便也以同样心思揣测别人的家伙。 
“那是我师弟。” 
他终于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冷淡的语气隔人于千里之外。 
朱祁沧笑了,他是个很英伟的人,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面上棱角软化,眼神柔和,不无赖不霸道不戏謔的时候看上去颇是诚挚恳切。 
“那就不是了啊……”他像是十分满意地喃喃道,一连自斟自饮了几杯,看向卿程,似是要说什么,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卿程更是懒得理他,只喝酒不说话的情形还较好对付些,若是钦王再说下去,难保不又出什么状况,让他有机会动手动脚。 
两个人便这样默默无声对饮,直到酒坛空空如也,卿程才松了口气,杯子一掷,起身就走。话也听了,酒也喝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而从他迈出第一步开始,就听到身后的男人数起数来。 
“一、二、三、四………” 
起初还未在意,将迈第五步时,脑里一眩,卿程立时顿步,咬牙道:“酒里有什么?” 
沉沉的声音像是在叹息:“卿程,你若动情动欲,是怎生模样?” 


六、 
身躯转瞬即回,“砰”地一掌扫开酒坛,青年已是微微细喘,面色奇特绯红。 
朱祁沧略一扬眉,悠闲微笑:“门道不在酒里。” 
卿程恨极,他绝没想到,自己泛泛无奇,居然也有被人下药的一天!眼光一掠,瞥见仍在袅袅飘香的小鼎,立时恍悟,一拂衣袖便扫了过去。 
香鼎及时被一只手掌托走,朱祁沧摇摇头:“你若打翻他,我可也糟了。” 
卿程慢慢软倒,眼见烛光摇曳下,高大身影渐渐罩住自己,任他平时如何从容淡定,此刻也不由惊惧起来。 
“九徊情动木,无人能逃。”小鼎置于一旁,有力的手臂轻轻抱起舞师,拥入宽阔的胸怀,“你这般无情无欲有什么好,谪仙入尘修炼么!” 
卿程冷哼:“不劳尊驾费心。”他要动心,也绝不会为一个男人。 
朱祁沧恍若未闻:“卿程,我想看你动情牵欲,可是你明晨即离,我要怎么样留下你?” 
血液汩汩在全身窜行,可是并不如传说中让人欲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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