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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楼外大战愈发猛烈,数百同门拼死而战。便是如此,前些时日尽皆是师兄弟,见面笑颜吟吟,此时却亦如死敌,狠不能生吞活剥了事。其一修大约是迫得急了,竟然将一至宝摄出,飞击法阵,而后其一声大喝道:
“与吾死来!爆!”
轰!
一团火舌飞窜而起,而后一声巨响,那大阵吱吱怪响,受击处散发一圈圈如波涟漪,一层层荡漾而开。外间数修见此,皆放出法器,猛攻过去,直击那受创之处,那大阵先是熬得数个时辰,法能几尽,后复受此重创,终是敌不得此番强攻。一声破裂,化为烟尘消散。连同那藏经阁四方围墙,亦是轰然坍塌。
数百宏法门弟子疯涌而入,向四方十数座大殿书阁飞去。
其时不足早已是遁出十数里地之外矣。而藏经楼大殿方圆,却是一片惊呼声。
“天也!书呢?神功秘籍呢?”
“啊也!将此地守值弟子门人尽皆拘起,决决是此间内贼所为!”
“内贼?不正是尔等么?”
大殿外一修大喝一声道。
“哼!贼子,尔敢如是污我!此大殿中宝卷尽数在尔等弟子门人之手,目下寸册不见,不是尔等监守自盗,又是何人?”
“我呸!此地尽皆法体之修,凝元者不过五六人,且尽数在此,法阵一破,尔等便冲入进来,彼等nǎ里有掠夺典籍,再藏起之时机。倒是尔等,高手众多,谁人敢说,不是尔等贼喊做贼耶?”
“你!······”
“怎么?无话了?”
“哼!叛逆!纳命来!”
“狗贼,以一人私利毁没万千修众,覆没一个好端端之门派!尔等才是我宏法门之罪人!”
那两修尽皆门中高层,法力了得,此时双方皆拾怒而起,大打出手。方圆三五里内,低阶弟子尽数躲避。稍有近前,便殃及池鱼!
此一役,死亡者数百!
不足远远观之,心下骇然。
“大德高修确然了得,居然操控得如是范围天地神能元力为己用,战技运使,波及十里!便是稍有波及之子弟唯死伤无免!还是悄然逃开的是。否则,当此风口浪尖,某家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不足思虑及此,不敢肯定天机诀能否瞒得四方高手,便遂决,驾云远遁。
且说当此宏法门两派死斗之时,四围虎视眈眈之众势力所遣高手,先是迷惑不解,以为此定然有阴谋在!未及,待得修众觉察宏法门内争是真时,青鸟仙符之传信漫天飞舞。诸派高层一番测探,而后定了趁机而进,取缔宏法门之存在之策后,已是三个时辰过去。宏法门内斗更胜,近万弟子门人相互争胜,场面之混乱未之有也!
正是不足驾云而遁行,欲飞出万级山之覆亡危地时,远处天空黑压压飞来漫天人、妖之修众,连同彼等携带之飞行法器等物,居然有遮天蔽日之现。
“天也!运气如是,奈何?奈何?”
不足眼见得敌修渐近,不敢再等,回身便走。一边在云头便施了法诀转换相貌身段。摇一摇身子,便变化若中等身量之平庸小修模样。走得远了,见下方山谷中弟子门人几集一堆,便急急降下云头,混杂在低阶子弟之中。
“小哥,尔等师兄弟到底隶属那方?”
一老年之修忽见不足飞遁而来,急急问曰。
“隶属?哼!宏法门突然败亡,还谈什么隶属何方呢?”
不足闻言答曰。
“小哥,山外妖修等诸般势力此时已然追杀而来,还是快快逃命吧。”
“逃命?唉!内外交困,逃去何方也?”
那老年之修见不足一脸颓相,开言劝曰:
“吾等追求仙道,祈求那通天之路。门派不过暂居之地尔,何以自家性命相托耶?况彼等高层大佬,何人在意吾等之命?此门派覆亡之危,岂非彼等所造就么?无论如何留得命在,便可以继续跋涉于修行之大道。此刻,枉送性命便是轻于鸿羽!便是愚人之举也!”
“老先生此言谆谆,小子受教。”
不足言罢,便随了众修往山内退却。
第二百四十四集
万级山大乱!
宏法门中两派已然实实断裂为二。此界已然再无宏法门!
门主派与老祖派各自追随自家盟友一边相互厮杀,抢掠宏法门中数千年之所积累之重宝、仙物,一边寸土寸地仔细搜寻金足其修,以谋夺圣莲暗母所化之圣宝。
不足心下明了,此次若走之不脱,则其性命休矣。由是便将散扩二万余里之识神调起,仔细搜寻脱身之路径。以期成功之谋算可能性最大!
“不能追随一波师兄弟,时时变动,视情景脱身。”
不足一边探寻出路,一边不断改变所追随之低阶师兄弟。亦是其识神强大,可笼罩万级山方圆二万里远近。此地之大小道路、沟沟崖崖尽在胸间。不足一路潜行,走走停停,大约半日之时光,终是遭遇一波妖修。
“呔!小子,nǎ里走?”
不足闻言,四向一顾,知道方才走神,居然未能及时洞察敌修之围堵。
“某乃······”
“将其打杀了吧!”
“啊也!”
不足闻言转身边逃。那数妖修观之,大笑道:
“人修之胆小优胜鼠类也!追杀之!”
不足闻是言,怒火腾然而起。
“本是不愿节外生枝,失了逃亡之时机。然观此情景恐难善了,不如奔袭之。”
便冷哼一声道:
“哼!大胆妖修,某家本不想屠戮尔等,奈何自找死路也。”
“作死耶?杀!碎尸之!”
于是数个妖修嗷嗷乱叫,杀奔而来。
“须得一击而成,否则彼等近前之数波妖修围堵而来,恐失了逃遁之路径也。”
这般思量毕,不足口中法咒顿起,双手掐诀,暗中将初成之道术‘小千世界’运使。一时其身前十数丈方圆内忽然有波纹轻轻一荡,其内观之,空若无依,竟然与方才一般无二!然那无大亦无视大之境界已然初成。此便是道术‘小千世界’之雏形。不足复连连运使法诀,将那道术‘风起’连同先前所初创之道术‘雨生’之法,尽数打入此‘小千世界’中。
此时那数个妖修已然追击而至。
“人修,汝再无生矣!”
一妖猛可里将其双爪伸出,其爪忽然化为数丈大小,当空落下,直取不足,与此同时,四妖修手中之法器尽数轰然而起,直追不足击来。其一乃是一座赤色小山,滴溜溜旋转,当顶而压,已然势成巨山压顶之状。另三件法器亦是不凡,一为链锤,丈许大小,状如流星,击杀而来。一为巨木,似是有灵,枝叶俱全,其根部连带着数丈厚土,其枝叶疯狂生长,蔓延而来,犹若捆仙绳索,翻滚缠绕。一为茹毛般花针,漫天盖地,飞射如雨。
不足眼中此等四法器,慢悠悠飞至,于是从容不迫,只是暗暗操控其道术‘小千世界’,却于彼等妖修,视若无物。
那数妖修观诸是景,虽心有疑惑,然遭小小人修无视,顿时勃然大怒。
“哇呀呀呀!气杀吾等。”
“小子,汝,小小人修,何敢如是耶?”
“呔!狗贼,不要走,纳命来!”
不足哈哈大笑道:
“尔等孽畜,真正狗贼也!某家人修,不偷不抢,何敢为贼!”
“哇呀呀······不要与人修斗嘴,直接打杀了吧!”
不足见此数妖修毫无顾忌,冲杀而来,便悄然张开其道术‘小千世界’。
“杀!杀!杀!”
数妖修径直冲入不足独创之‘无大亦无视大’之‘小千世界’中
“啊也!此处何地?”
“吾等怎得冲入此间来也?”
“不好!上当也。人修当真狡诈!”
“哼!小小人修,何惧之有?将此一击崩溃可也。”
不足闻言,冷冷一笑,猛可里掐诀,叫一声:
“疾!疾!”
那指尖两道法印光团飞入‘小千世界’中,其内闻得一声呼啸声响,而后便是狂风、暴雨交错肆虐。然那确非凡间之风雨,乃是天地神能元力所化。丝丝狂风,滴滴暴雨皆若仙剑、神刃,有毁没山川之能,覆灭江海之态也。
“啊!”
亦是此数妖修倒霉,胸中nǎ里将此人修瞧入法眼,只是这般大意,居然失了先机,便是连自爆法器之时机已然失却,只是呜咽数声,便化为泥尘,消散五间也。便是彼等四件法器宝物亦是未能免!粉碎若尘!
不足观诸是景,直惊得呆立当场!
“威能如是也!天也!从无作此想过!”
忽然那不足浑体一阵发软,前行的几步,脚下一顿,居然若力竭一般,瘫倒于地面之上。
“法力不济,空有此道术,竟然不能施张如意!”
不足喟然叹息。然此时虽紧张万分,亦是无可奈何。于是便滚入旁边一道沟坎内,将身潜藏于草木之下,稍稍运使丹田神界内之本初、神能二元丹,以天机诀隐了身形,悄悄恢复体内几近枯竭之神能元力。其时不足虽身具本初之力,然一来其力浅薄,尚不能大用,二来,调动本初元力所耗费之时颇长,唯恐走不得脱也。
万级山,此时已然内外十数层,层层落落围若铁桶!长空有大能守值,大地上禁术禁止,四向天网恢恢,便是苍蝇、虫蚁亦是脱身不得。
人、妖两族之修众,人族诸般大势力之间,宏法门两派,尽皆相互争斗,哄抢数千年此山门之所积累。海量宝物、仙丹、灵药、法器等任其强者予取予夺,何人能阻?
宏法门中老修、子弟观诸是景,泪飞如雨。
“可怜!可叹!亦复可恨!”
“啊!天也!吾等勤修道法,从无有违纲常,怎落得如是之下场!”
“从此吾等再无门派,此间再无宏法门也!”
“可惜我门几十代修众、子弟收罗、创制之宝贝也,如今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诸位,且莫要再叹息,此时当奋力杀出,逃得性命再说。否则一切尽数为空也。”
“然门派危难,吾等岂能坐视!便是凡界亦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说。吾等修行之众,反不如凡俗么?”
“此言虽当!然高层大佬,已然背门而去,相互残杀,争夺派中积累之宝物。却令吾等抗敌!吾等小修能苟活得性命已然不错也!nǎ里再敢管此御敌之事也,且如何能管也?”
“不如此时便做鸟兽散罢了!难不成奸猾之徒得利,而吾等便是弃子么?”
“哼哼!吾等已然是弃子也!”
“如何?请诸位尽快定夺!否则吾恐失去逃生之先机也。”
“走!”
“对!走!”
于是,门派中中低阶弟子门人,轰然而散,相互组队,四向而逃。
“传令下去,尽屠门中逃亡之修众,一个不留!”
此语一出,便是其发语之人周遭十数修,亦是傻愣当场。
该因其修正是宏法门老祖是也!此时见其事不可为,恐金足落入他派手中,悍然下令除去此修。又怕其修狡诈,唯宁错杀不放过!
第二百四十五集
不足正静心修炼恢复,浑然不觉时日。便是此时,稍稍和缓,忽闻耳中嘈嘈声大起,便使识神之力凝聚,讶然四顾。见满山满谷,宏法门低阶子弟纷纷遁亡,不敢稍懈。而彼修之后方,居然尽是宏法门高层精英追杀!
“咦?怎得如是也?难道······”
不足随即沉下心思量,隐隐然心中不安大增。再观诸逃遁之低阶修众之惨状,不禁怒火中烧。
“门派便是此等低阶子弟维持,高层便是寄生于门派之贪婪之徒。现下却是尽屠这般衣食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不足怒火中烧,收了功法,往那边屠宰弟子如同猪狗一般之数位宏法门高层精英扑去。
“杀!杀呀!”
那边低阶子弟一边与外围之敌修拼死相争,以图夺路而走,一边奋力与本门中师叔、师祖等大佬、高层激战,以期能苟活逃生。
不足冲得数十丈,忽然一顿,心下渐冷,静心暗想道:
“这般冲击而出,自是可以突袭成功,然那些师兄弟如何解救得?且外围敌修重重,怎生逃得性命耶?”
其修便这般突然停止,紧紧皱眉,思量半响。而后毅然掐诀,口中法诀急急而出,那万级山二万里方圆乌云滚滚云集,只是半个时辰,天地之间尽现黑暗之天象。蓦然一闪,雷光大作!拳般大小之冰雹急落而下,乒乒乓乓撞击山石沟壑。轰轰隆隆之雷鸣震耳,忽忽闪闪之闪电如龙蛇蜿蜒,千道万道,密密麻麻,连通天地。
“何人引动如是天象?”
众修皆惊讶发问。
那般低阶子弟见状,不敢稍懈,纷纷往万级山外间急速遁逃。
不足观诸此状,精神大振,虽面色惨白,几无人色,却法诀不停,始终运转。那低阶子弟终是有不少遁出,逃脱的此劫难。
待得一个时辰过去,风雨雷电消解,天地一片空明之时,已然昏夜矣。其时那石崖上数修正高举火把,注目那崖上石槽。凹处之石槽内,雨水合着鲜血,在火把之光亮下,森然且阴惧。其间一尸,斜倚石边,半体浸没血水中,唯一头颅在外,瘀血布满其面孔,早已凝结成板块。
“晦气,寻得这半夜,却只是捉拿得数个生死不知之蝼蚁!觉得此处血气不浓,或有生者,却不料竟然乃是又一死尸。”
“莫要抱怨,如是气候,战得二日,早先之死尸已然发臭,再过得半日,漫山遍野之尸毒、瘴气。便是吾等修行者,久在其间亦是大碍修为!还是查视他处,再寻得几个伤者,早早交差了事的好。”
“师兄说的是!诸位快些下去,查视得那边几座山头,亦就罢了。到时交差了事,再寻得一家凡间妓院快活,好过在此尸毒、瘴气中几多也。”
众修大笑,而后纷纷往山下巡视而去。
八月既望,正是万家登高望月之佳时。万级山外凡间大城,十元川之一座酒店高楼内,数位修界之子弟,正相聚饮酒作乐。席间美女穿行,那些士子修众嘻嘻哈哈,酒歌乱吟,大手乱摸。隔壁一室,临窗一座,两修相对而坐,低声嘀咕。
“已然一年矣,守候此山外,不能回门中勤修,丹药不济,神通不进,奈何?”
“不是可以享乐凡间么?”
“哼!此剧毒也!久居必大落修为,与寻死何异!”
“呵呵呵,师弟,此有何难!觅得一个凡间美人儿,再弄些珍宝,送于门中七长老,你我便可早日回门也。”
“妙啊!师兄当真百事通也!哈哈哈······”
忽然,此二修觉查身后有异,急回头来视,入目之中,山林茫茫,热风习习,却已然不在十元川之大酒楼上矣!
“何人装神弄鬼,当我正道之首太一门无人么?”
“哼!尔等亦算正道?惨杀宏法门子弟数千,毁其山门,断其仙根,攫其财宝积蓄。无法取得其宝府秘地十方囚魔狱,便以道法封禁之!如此正道,正在何处?”
“哼!小子,吾太一门何地,亦是尔等宵小之辈可以议论得?快快放吾等二人离去,此事便休,否则定要汝悔其生也!”
“哈哈哈,好!好!好!”
那神秘之修一连三声好。而后那方才言说之师弟,突然大叫一声,化为碎肉血雾消散,便是其身具之元丹亦是无声消亡。
“上修饶命!上修绕小人一命啊!”
那师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叩头求饶。先时其师弟威胁之,然却惨遭杀戮。此时其便已知此修性忍,不敢造次,跪地求饶。
“汝等几家在此万级山外驻守?”
“七家,不,八家!乃是大佛寺、太一门、魔门、海族、妖府还有据此间近切之大荒原天道门、流星岛仙法门、百冥神符门。大约合计有近千修众高手。各门各派各据一方,意欲毁没出入万级山之野修,同时还想抓获那成功逃遁之一修,名唤金足者。”
“嗯,可有所获?”
“无有!野修虽有数千暂居十元川,然皆知此地已然为禁地,不敢轻入。那金足其修,更无一丝儿消息。大约真是已然身亡也。”
“既如此,怎得尔等仍守护在此?”
“乃是因数位卦师预测,虽然宏法门中死亡近万之众,然那日天象之异变下,亦有近千中低阶之修众走脱,此金足其修便可能杂居其间逃生,并无死去。”
“不过小小一人修尔,当得如是耶?”
“上修不知,此修与那圣莲暗母之下家相关,得此人便得了那已然复活之宝物下落,若得了那宝物,天上地下尽可去得,便是飞身上界亦是易如反掌。”
“哼!此等虚无缥缈之传闻,居然谁人都信!正是幼稚!”
“是!幼稚!”
“既然那金足已然脱身,尔等何以仍在此地守驻?”
“盖因那些卦师占卜到了何等异象吧?”
“哼!卦师?占卜?”
那神秘之修言罢,将手一挥,其修闷哼一声,昏死过去。待得其修醒来,四顾,见其身仍端居高楼上之临窗桌旁,隔壁之一厅中依然人声嬉闹。若是对面师弟仍在,几令人犹如在梦中一般。
“何人有如是神通,竟然一击便将吾凝元境界之师弟抹杀?”
那修冷汗连连,忽然一惊,跳起,急急将一青鸟仙符飞出传讯。
而那神秘之修,此时却然在数千里外之一座小石山上,其脚下一处石槽,其下黑色斑块凝结,一道道粘合于石槽裂缝,微微泛出暗红之色泽。其修一脸惨白,似是耗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