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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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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装作大呼小叫两声:

“呔!出来,妈拉个巴子的,我早看到你了。”

此便算过了。后花园如是之大也只进来五六人而已。叫了几声,连小径都没走完便回报去了。

不足先时看进来了五六人,直向此藏身之小楼行来。紧紧张张地盯着那贼众,随时做好了拼死一搏之准备。但观其连过来之意思都没有,便放下心来打坐如旧,直到嫦儿说:

“不足哥哥,彼等走了也!”

才复起身谓嫦儿道:

“嫦儿,今夜吾二人却出逃,至那大衙门告了官吏,带了兵来剿杀这贼众!“

“一切全凭不足哥哥做主!”

那嫦儿柔声道。

复待得一天,从无动静。其间只两人,中年之像一武人,青壮之貌一儒生。两人从不远处密谈而过,轻松之极。只在花园转不得半圈,竟又回去了。虽花园之正侧两道门首多了数个喽啰,但竟无人来巡查园中诸楼阁小亭。不足白白紧张了好一时。直到彼等皆退方才又放下心来。

至夜半时分,不足与那嫦儿悄悄儿潜下楼去,向偏门摸去。那花园之偏门紧紧儿关闭着。门首两盏灯笼高高悬起,隐约可见那红色木门上似乎上了锁。门口两侧,左右各一贼人倚墙而坐。其一人显然睡着了,怀中缚刀,低头纳梦。另一人却神态朦胧的似睡未睡!不足见其努力摇头驱赶睡意,竟似不欲睡倒。便叹口气往那围墙之上瞧去。围墙高数丈似是宽大非常,其上守夜之值守贼人倒是忠于职守,转过来复巡过去,手中长刀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不足看了半响,心下计定。遂拉了嫦儿向那水道出口旁之灌木小林摸去。水道出口在外围高墙之一桥型拱门之下。其墙宽丈许,拱门下有铁制栅栏相阻,防人进出。离水道口十数丈外有一林,大小树木参差不齐,低矮灌木内外皆是。不足与嫦儿便在其中。

“不足哥哥,吾二人下水去么?”

“稍等片刻,待某算来!”

“何算计呀?”

不足却不答她。只是盯着墙上巡查之人,口中默默念叨。约莫顿饭时间,不足对那嫦儿道:

“嫦儿。那贼子过去了,走!”

两人悄悄儿摸下水,游至铁栅栏处,不足是边行边默默念叨着什么。嫦儿虽心下存疑,却不敢发问。只是看着墙上投下的影子行过来复行过去。而不足却对着影子数着数。嫦儿焕然大悟,心下不经高看了不足三分。原来不足之念叨却是在数墙上往来贼人之巡查时间。此段墙上巡查贼子两人正在此水道上墙头处相会,而后各自再返,往远处另一贼人处巡去。等其与那边之人相遇再返,至此水道处再行。如此反复往来。不足算着那巡查贼人经过,去远处要返转来时,便两手抬了铁栅栏,只一用力,将那相卡铁栅之石槽崩碎了一块下来。那石头离水面颇近,只轻微一声闷响便入了水中。在水道口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中此一声响根本不足为奇,但不足仍停下手,静静儿数着贼人之脚步。看看那两人又去得远了,方才就手又一掰,将另一块石头崩下。这一次其入水之声竟大了些。不足随即停了手,屏住呼吸,静听高墙上巡夜贼人之脚步声踏踏踏的传过来。

“怎么回事?”

“不晓得。墙下似有声响传来!”

“别出声!听一听!”

其一贼人道。

约莫半刻之长短,那两人再也听不到什么异响。但却并不退去,只是将一灯笼挑了,伸到墙下水道上。不足瞧了一眼水中他与嫦儿灯光下之身影,随着彼等贼人将灯笼挑得远了,亦渐渐拉长。不经诧异的皱了眉头。他将手对着嫦儿向下一摆,而后自己便慢慢儿沉下水去,只露出其首。嫦儿见状亦是见样学样,只是她暗中施法,将十数丈远处一枯木树枝弄得落入水中,哗啦啦直响。

“妈的,真是晦气!这两日被那脱身之两小厮弄得草木皆兵。”

“得了,只要没事便好。三当家那等好脾气,这几日也是连伤了数位弟兄了,搞得是人人自危。”

“好了,没事了,枯树枝而已。”

两贼子收了灯笼,复巡查如旧。

不足算准彼等行远,便取下铁闸,顺水与嫦儿潜游而出。漂出十来里地之后,河道渐宽,又有几股水流加进来。众多山泉与小溪汇入了此河道,河水却仍十分清冽。但毕竟夜来此山间之水甚是冰凉且阴冷,不足怕那嫦儿受不得此苦,便与其一同上了岸。两人只略略将身上衣物稍稍一拧,而后看着星星之位置,辩一辩方向即走。

山间之大小路径,毎至要害处便有山贼之所设暗哨、明岗。不足心下明了,却并不告之与嫦儿,只是仔细地慢慢行去,且只走那无路之所。何哉?盖大凡行路之人必走于道上,此乃常理也,而不足于此时却非得反其道而行之。虽山路崎岖难行,然不足占着力大,竟护着嫦儿安然出了山间绝地。若干次,他二人行于悬崖峭壁不得攀援而下,只能觅他途再走。天将明时,他们竟从一山崖之侧攀了下来。而后直走到一大道上,这一路上竟奇迹般再没遇到贼人之岗哨,暗桩!

“终于出了山了!”

嫦儿长长嘘一口气道。

“还远呢!这只是通向三岔镇之一条道儿。走快一些,天将黑时方才能出得了山。”

一个贩夫老者答道。这却是不足二人在大道上遇到者几个人。他们从山内贩了山货出来,去大集上出售。路途虽险,却回报丰厚。盖其为独家生yi,且山货皆为山外集市上之急需。

“有大利,则必有人图。世事如此,概莫能外!”

不足喟然长叹。

“老人家,汝等不惧山贼乎?”

“嘘!此处不可乱语!”

那老者四面一瞧,见无人注意,才小声道:

“不是不怕彼大王等强人,乃是吾等交了保护费也!”

“保护费?”

“是啊!这天年,连贼人也难做!此地百姓稀少,又有多少油水可刮呢?吾等贩货,收入不错。前些年山上大王劫得厉害,结果是吾等没了饭吃,他们少了收入。这不,近三五年来,只问我等收保护费,双方却也皆大欢喜呢!”

“噢!山贼中倒也有能人在!”

“岂止是能人,连官府中之大能者都无法相比的!”

“嗯!老人家,听你意思,倒是贼人好过官府了?”

“贼人都知民无余粮,天下不能!而那官府只重税赋,根本不问天年、百姓!遑论其他!小老儿虽愚,不知深浅!然天下无民,何以有官!”

“如此倒是宁予贼人不让官府了!真是赋税之祸优胜盗匪也!”

“呵呵呵,小老儿谬论,二位莫怪!”

“nǎ里,小子长见识矣!”

如此随了此商贩一路行来倒也安然无事。至晚间又住在三岔镇。还是那客栈,只不见了那天被掳上山之十数位客子!也不见有人谈起,仿佛此前此处无任何事儿发生!连那客栈大厅中之死尸腥臭亦是丝毫也无!

第三十四集

“也不知那天被一同掳上山之数人是否安然脱险否?”

嫦儿叹口气谓不足道。不足刚张开嘴欲言,却见那客栈门口进来数位带刀官兵。其一位高高大大之汉子一进门便大大咧咧就近坐在正中一桌上。另一位兵士解下长刀往桌上一仍道:

“掌柜的,吾等百夫长将军最爱女儿红,将上好的女儿红开几坛来饮,再整顿几个小菜下酒。”

“是,官家老爷!这就来!”

店中小二应道。但却是苦着脸去办了。

“呔!小子,吾等奉命来此守护尔等,便是吃汝一碗酒又怎了!这般苦了脸不愿不意之模样,汝当吾等愿来此破地儿么?”

“小子不敢!原来便是给大爷等白吃也是极应该的!只是这三四天,都来十几波官爷吃酒了。小店小本生yi实实扛不住诸位大爷白吃。吾等······”

“直娘贼!却怎的说话!什么白吃!吾等刀尖上玩命护佑尔等,吃一碗酒却值汝等如此胡说。”

啪一声响,那小二抱着脸,傻站在那儿。

“梁二哥,消消气。下人无礼,不会照应说话!待小的亲来伺候!”那掌柜疾步从内间行出,弯了腰,满脸赔笑道。

“刘掌柜,非是吾等多事!吾家百夫长军门大人来此地吃酒,亦是看在汝之情面上,怎的如是耶!”

“是、是、是,多谢军门大人赏脸!包小二,快上茶,吩咐后堂尽快备几道小菜上来。军门大人,此乃吾家店中珍藏三十年之上等女儿红,小人先敬上军门大人一杯,权当赔罪了。”

“嗯!果然好酒!”

那百夫长满饮一杯后,咂咂嘴才道。

“不足哥哥,吾等上楼去吧。”

嫦儿见此紧皱眉头小声道。不足便随嫦儿黯然上楼而去。

至那西进一间厢房内,嫦儿端坐床上,不足却盘膝坐在木椅上。

“不足哥哥,吾观彼等官兵与贼子nǎ里有两样呢!明日还要去县衙么?”

“嫦儿,虽此等官兵如是,但吾等将贼人巢穴之事相告,彼等说不得也得为民做一回主不是。此乃大功德也!又何必犹豫!”

“可是,不足哥哥,若夜来贼人来犯则何如?”

“嫦儿,汝不闻那官家说彼等那个什么百夫长吗?想必他们也是紧急调往此间以防贼人复来寻衅的。你我只管放心,到明儿去那县衙吧!”

“全凭不足哥哥做主,明日去官衙报官以剿杀那些贼子!”

第二日,不足与嫦儿随客商出三岔镇向县城而去。自然,不足与那嫦儿装扮如普通客商的摸样,以防途中出了差错,被贼人识出枉送了性命。三岔镇离县城三十里远近。不足等行不过二三个时辰便入了县城。此县城方圆不过十来里地面。城中一个十字向东西南北各伸出一道街,余外却只数道小巷从街面通入,再无其他。城中民居低矮,修造低劣。街上行人甚少,商铺店堂顾客甚稀。不足与嫦儿与客商分开,信步走在街上,见那店铺门口商家或立、或站、或坐木凳上闲聊,便寻着一立于门口之老者打听官衙之去处,便直行去县衙。

此地县衙位于东街北面南向而居。红柱色退,衙门窄小,其两侧石狮做工粗劣。五七级台阶之上两页门洞开,其上红漆脱落,斑驳难看。其一侧鼓架之上安放一鼓,半截鼓槌胡乱插着。不足读书甚杂,此时按照书上所言擂缒击鼓。果然不多时便有两个提了杀威棒的衙役出来。

“呔,小子!有嘛要事击鼓烦我?”

“官爷,吾等有事要向县官老爷禀告,烦请通禀一二。”

“何事儿?说于我知也是一样!”

“这事儿却只能说于大老爷呢!”

“大胆!莫不是不想活了,连老爷我也敢违逆!”

“某只是要向大老爷亲禀!”

“这臭书生竟也是头犟驴!在外面等着!”

于是其一人入了进去,不一时有人唤道:

“才刚那书生,老爷唤汝进去哩!”

不足与金嫦儿双双行入将去,见一殿堂不甚高大。中间正堂之上高悬一匾‘清廉方正’,其下一官家书案甚大,上置文案一摞,惊堂木一块。其后一官吏,面容儒雅和善,虽官袍甚旧,缝补之处明显,浆洗的却倒干净。其正徐徐入座。看其中等身材,双目亲切和蔼,八字须,一忠厚长者之相矣。

“堂下之人,见了老爷也不下跪!”

一衙役喝道。

“算了,让彼等讲来,何事击鼓?”

那县老爷温和地说道。

“父母官大人,容晚生禀来。吾二人知那山贼之落脚处!吾······”

“慢!此时关系重大,请后堂讲来。”

言罢那县令老爷起身入内,有两衙役一前一后引了不足与嫦儿穿过大堂之边门入了内廷。内廷布置若书房模样,照样朴素雅致。一套古旧之桌椅,其上有文房四宝在案几。四面墙上书画墨迹尽皆出自名家之手。那老爷端坐椅上,手持茶杯正欲饮,但却突然道:

“你二人知道山贼之巢,此话当真?”

“是的,晚生不敢瞒骗。那一日吾二人······”

不足便如此这般将如何被抓,如何逃脱,如何来此一一道来。

“如果要汝二人带路去,汝二人可还识得路径?”

“这个自然识得的!吾等······”

“好,即刻点兵启程,务必全歼此伙歹人!”

于是金嫦儿被彼县衙之师爷安置暂居衙内,而史不足则带着众衙役和县令请调来之兵士,一众数百人,向山内疾行去。沿途民众见之俱避,皆怕殃及鱼池。到黄昏时终于到得贼巢。那兵士在一千夫长和县衙之都统领带领下将贼巢团团围定。但不足观其大门处有三五妇女正食晚饭,还有孩童十来个跑来跑去,惊得小鸡乱飞乱闯。两只小狗远远见到生人来此,不停狂吠,但大军行来时,竟全惊得瑟瑟发抖,逃入内院去了。那些乡下妇人见如此阵仗亦皆避入内院不见。不足忽觉心下一凉,暗道:

“不好!难道此贼众竟已知悉,做好了防范!哼!如此短时间又能防范如何周详呢!”

“唔那书生,可是此地?”

“是这里没错!可是······”

“可这明明是一大户人家之宅院,nǎ里的贼人呢?”

那都统领道。其人一路之上不言不语,此时一语,不足不经讶然抬眼望去。只见其一身盔甲下之面貌竟十分眼熟!

“咦!竟是此人!”

不足大惊失色。其人竟是当日此庄中后花园内两人中之一人!不足骇然之状形于颜色,见那都统领只是盯着此高大门户,便急低下了头道:

“将军大人!当日捉拿吾等之贼人真是将我等带到了此地。这一偏门入去,乃一长廊。过得长廊是一石台。那台上一石室,其内有一地窟,一巨石板盖着。石板之上有铁链,与一绞盘之器相连,绞动此物,石闸移开,则地穴现。其内有一地牢,吾等数人皆被关押其内。”

不足正说话间,那庄门大开。出来一老者,后随两三个书生模样之人和七八个壮汉。彼等壮汉观之即知乃是庄稼汉子,nǎ里与贼众有一丝儿相像之处!”

“众位老爷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则个!但不知众位老爷何故降临敝寒舍?”

“这书生告汝等乃山贼,将其一众多人挟持至此,可有此事?”

“将军大人在上,小老儿周祥,世居此地,一向秉公守法。况小老儿颇有几亩薄田,生活度日倒还略有结余,却不值做贼人!至于杀人越货却是决计不敢的!再说小老儿年纪大了,膝下儿女皆读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抢掠于人呢?山道多蜿蜒且相像,许是此小哥儿看错了也说不定!”

“将军,进去一搜即可明了!”

那不足此时心下虽已知着了道儿了,但却仍心存侥幸回道。

“小哥儿,吾观汝亦乃一读书之人,读书人要讲大道、守操行、懂良心!汝莫不是收了吾哪个仇家之钱物,欲陷不义于吾吗?小老儿不过守得几亩薄田,经营几座山林,得着些许山货,挣得几个小钱儿罢了。与吾那几家同行之人眼红也便是了,但小哥儿与吾家从无相识,何故来害吾等?”

“那老丈,汝亦莫急!凡事须讲究个证据不是!唔那书生,前面带路,顾都统领,汝带县衙之衙役去搜。这个尔等在行,吾家兄弟是打仗杀敌的!”

于是,顾都统领着不足前行,自己则下马带了手下鱼贯而入了那偏门。

第三十五集

长廊,一道幽深长廊。其顶良木做架,彩绘其上,雕星空之图。其两侧一为石墙,白石之底色,皆绘孝图,凡二十四之数。一为柱廊,间隔两丈一柱,近三十之数,柱上皆飞天之像,其内美女虽裸,然皆庄重,令人难起亵渎之意。但廊尽,却nǎ里有何石台、石室之类,不过一古旧木板铺成,四面四梁八柱围定之一守望塔楼而已!此等塔楼却是此地大户人家皆有者,不过一般人家以土石为基,其上一阁而已。此老丈显然财大,竟以粗大木材相互套接而成。飞檐翘起做龙首状,其顶八角古木做架,青瓷之瓦置于其上,其突出之角下各一铁马,正在风中叮当作响。此塔楼古雅大方,似是在此地久矣,绝非新近所造之物。不足早已瞧的仔细,心下暗道:

“苦也!彼等之算计竟如是之高,远超某家所阅书稿之上多矣!如此却怎处?”

遂低头不语。

“进去仔细搜来,不要放过一寸地方!”

那顾都统领大声吩咐道。不多时几个衙役复出回报:

“报都统领,没有什么地窟、地牢、巨石盖板之类的东西,只一守望塔楼尔。”

“撤!”

“是!”

顾都统领一声令下,众衙役齐应一声,便纷纷出了那院落。顾都统领对那千总道:

“将军,业已搜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唔那书生,可还要去搜?”

“将军,吾、某、某家······请将军定夺。”

不足狼狈应道。

“老人家,叨扰了!撤!”

而后众士兵与衙役皆撤了围,组队向来路行去,另有三五个衙役却围着不足同行。及半道,那低头而行之不足却忽然抬头决然说道:

“将军,请回军再查,必有所获,如若不然,甘愿受罚!”

“嗯!”

那千总望向顾都统领。顾都统领面色微变,但随既道:

“请将军定夺。”

“要是此次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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