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操,你当自己是常云亮他爹啊?”陈金在旁边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常云亮捶了陈金一拳,骂道:“去你娘的,要认爹你认啊!”
大家伙笑成了一团,每人拿起一个夹子仔细欣赏起来,脸上那激动和喜悦的表情,如同初为人母的少妇面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的捧在手里呵护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把夹子的牙掰开,木棍被夹的地方没有明显的锯齿印,那是因为锯齿上裹着一层自行车内胎的胶皮,就是为了防止夹子打住黄狼子后,锯齿咬破了皮,按韩泽林所说,一旦黄鼠狼的皮子上有了不应该有的破损处,那么皮子的价格会受影响的。当然了,锯齿是必须用到,因为要是用铁棍的话,夹住之后,黄狼子易脱逃,那东西一旦被夹住之后,会不顾疼痛玩儿命的挣扎,若是有了锯齿再垫上一层胶皮后,黄狼子是很难挣脱的。
大概是成功后的喜悦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过于激动,以至于难以入眠吧,大家伙拥挤在炕上,兴奋的聊天聊到了凌晨三点多,才满是倦意的睡去。
第二天我们几个一直睡到上午十一点多,才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晌午了,只有各自分散回家,下午再去找韩泽林吧。
下午哥儿几个拎着七个夹子就去了韩泽林家,这次可得认真听人家讲学了。
不过看韩泽林的脸色还有眼神儿,以及他的态度,都让我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后悔教给我们这些了呢?
果然,当我们正二八经的请他再给我们讲讲如何捕捉黄狼子和其中要注意到细节时,韩泽林面色为难的说道:“这个……兄弟们,不是当哥的小气,也不是较真啊,说真的,这两年村里的黄狼子确实比以前少的多了,你们捉黄狼子哥哥我没啥说的,也不能阻止你们赚钱,可问题是……你们能不能不在咱们村抓?”
“嗯?不在咱们村,我们上哪儿抓去?”陈金立刻瞪起了眼。
我拉住陈金,笑着说道:“林哥,你这可让兄弟们为难了,我们跟你学这个,不就是为了抓几只黄狼子换点儿零花钱么?你这话……让兄弟我无地自容,好像是要跟你抢生意似的。”
“不是不是,你们别误会。”韩泽林连忙摆手,说道:“是这么回事儿,村里呢,原本就没多少黄狼子进来,所以我也就是在村边儿上一些地方下夹子,咱们要是都下夹子捉起来,那黄狼子还能来么?我给你们说个好地方,黄狼子绝对多,真的。”
我们几个都没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韩泽林看我们几个平静且冷漠的样子,心里有些揣揣不安,嘿嘿讪笑着说道:“咱们村北地西边儿那个杨树坡都知道吧?那里坟茔子多,树木杂草茂盛,黄狼子最喜欢在那地方住了,因为耗子多啊,黄狼子可不仅仅是吃鸡,它们吃的最多的就是耗子。”
“那里黄狼子多,你怎么不去,偏偏就让我们去?你心眼儿咋这么实诚呢?”陈金冷笑着问道。
“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主要就是我这个人胆小害怕。”韩泽林有些尴尬的说道:“这捉黄狼子都是晚上干的事儿,可我也没个伴儿,大半夜谁敢去杨树坡那边儿下夹啊?,白天去了也没用啊,黄狼子白天不出窝的。正好你们几个人多,到哪儿都不用害怕,是不?”
我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实在,北地的杨树坡其实就是一大块高出四周的土丘,上面没有农作物,生长着一些大树野草,那坡四周和上面有许多的坟茔,别说晚上了,就是大白天的走到那也会让人觉得阴气湿重,气氛诡异恐怖。
“有什么好怕的?得,我们就先听你的,去杨树坡那边儿试试弄两个晚上吧。”陈金鄙夷的看了韩泽林一眼,“要是逮不着黄狼子,那可就怪你了啊!”
第一卷 识村庙 第56章 向杨树坡挺进
韩泽林立马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道:“这我敢保证,你们尽管去,只要按照我说的去下了夹子,挂了套,准保你们不会走了空!”
“那行,你赶紧跟我们说说,这到底该如何下夹子,要不要弄点儿诱饵什么的……”陈金满口答应下来,也不管我们几个人的意见,就开始诚恳的求教捉黄狼子的学问了。
我心里虽然还在疑惑着韩泽林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可人家韩泽林已经开始认真的跟我们讲起课来了,咱就得聚精会神听不是么?
真的,我们几个年轻人从来就没有如此专注认真的听讲过,假如上学时有这一半的认真劲儿,怎么着现在也是大学生了吧?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才带着满足的笑容,走出了韩泽林家的大门。
是的,当时我们每个人都充满了自信,相信我们已经开始走上一条致富之路,起码,能够让我们的口袋富裕起来。
白天的时候还是暖阳和煦,蓝天白云,谁知道到了晚上,天空中竟然飘起了洁白的雪花,没有凄厉呼啸的寒风,卷不起雪花激荡,如同花瓣的雪花在夜空中轻舞飞扬,让人心情也不由得舒缓惬意。
兄弟们晚饭后聚集到了一起,简单的商量一番之后,便以全票通过的结果,决定了今天晚上的行动。我们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用行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还有好奇心,对于那个年代那个年龄段的我们,还有什么比做这种事儿更加有吸引力呢?
拎着装满了夹子的布袋,拿着手电筒,还凑钱买了些烟酒、花生,兄弟们在落雪纷纷的夜晚,一路欢声笑语,斗志昂扬的往北地杨树坡出发了。
走过村北邙牛河上的石桥,刚刚走上北地的土路,隐约发现土路西侧挨着河岸的泵房前有个人影在晃动着,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呆住了,齐齐的看着那边儿的人影,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惶恐万分。
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在荒芜人烟冷冷清清的河岸旁的田野中,在一栋孤零零的小房子前面,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尤其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看得更加真切,的确是一个影子,换作是任何人恐怕都会不由得揪紧了心,后背发凉吧?
那个人影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竟然不急不缓的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鬼,鬼……”刘宾吓得哆嗦着藏到了我的身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它,它在往我们这边儿过来了。”
郭超也胆怯的抓紧了陈金的胳膊,结结巴巴的小声问道:“那是个啥?这大半夜的……”
“他娘的,该不会是来泵房偷水泵和电机的小偷吧?”陈金拿出手电,冲着那个人影开了灯,“哎,干什么的?”
明晃晃的的灯光下,只能隐约看到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那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雪花中传了过来:“是我,锁柱家孩子吧?你们这帮人大晚上的跑北地来干啥呢?”
“呸,他娘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胡老四!”陈金使劲啐了一口唾沫。
大家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大声喊道:“我说,你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啥呢?吓唬人啊?”
胡老四这次没有马上回话,一直等走到了我们跟前儿,才淡淡说道:“担心村里不太平,有邪物进去闹事儿,所以晚上来这里看看。”
“来这里看啥?您老应该在村里坐镇,有您在村里,何方妖魔鬼怪胆敢进入我们村为非作歹呢?是吧。”陈金这小子说话就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胡老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概是不屑与陈金一般见识,或者是不想和我们说起这些邪事儿吧,只是问道:“你们一帮人这是要去干啥?”
“关你屁事儿!”陈金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张嘴便骂骂咧咧。
“少放屁!嘴巴咋那么脏呢?”我骂了陈金一句,人家胡老四这么大岁数了,前些日子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和我们有过分歧和争吵,可事后想想,毕竟大家都没有坏心眼儿,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对人家胡老四多么多么的看不惯,我微笑着拎起手里的一个黄狼夹子,回答道:“这不,今天我们几个刚弄了几副黄狼夹子,准备去杨树坡那儿套几只黄狼子,赚俩钱儿花花。”
“杨树坡?”胡老四似乎有些吃惊,想了想才淡淡说道:“到那儿下了夹子之后,你们都钻到那个太岁庙里头歇着,能挡风,里面有一些干柴和,点一堆火还能取暖,万一有什么脏东西,也不会去太岁庙里招惹你们。”
我想除了陈金之外,我们几个人听了胡老四的话心里都颤抖了,怎么就又跟庙扯上了啊?那个太岁庙我们都知道,就在杨树坡东侧坡下面,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不过虽然破旧,但是窗户、门、供桌香炉什么的倒是物件齐全,听说每逢浇地的时候,有些村民家的田地轮到晚上浇灌,如果自家田地距离太岁庙不远的话,多半都会到太岁庙里歇着。
胡老四跟我们说完这些话,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扭头慢慢的往村里走去。
“什么他娘的脏东西,奶奶庙老子都敢砸,还怕个屁啊!”陈金骂骂咧咧,感觉自己这样很有面子。
我说:“少废话了,走吧,早点儿下了夹子,咱们就踏踏实实的在太岁庙里等着天亮吧。”
除了我和陈金以外,其他几个兄弟都有些犹豫不决了,刚才胡老四那话里有话啊,难不成杨树坡那地方真的去不得么?是啊,韩泽林他明知道那边儿黄狼子多,怎么自己就不去呢?恐怕胆小害怕是假的吧,随便在村里拉几个朋友,只要舍得给钱,能没有人愿意陪他一块儿去?
我和陈金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他们几个还在原地待着没挪地方呢,陈金有些恼怒的喊道:“我说,你们傻站在那儿等啥呢?”
被他这么一喊,几个人才磨磨蹭蹭的拖着脚跟了过来。
“金子,银乐,要不……要不咱今晚就别去了吧,瞧这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刘宾搓着手哈着热气说道。
我扭头瞪着他说道:“去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又不是谁逼着你跟来的。”
刘宾看了看哥儿几个,发现没人和他一样提出回家,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跟着我们走了,现在让他自己回家他都不敢。
杨树坡距离水泵房大概有三里地,也是我们村耕地最西北面了,方圆大概也就是一里地多点儿。坡上面树木繁茂高大,杂草丛生,坟茔墓碑到处都是。也正是因为杨树坡上埋葬了太多的人,有着许多家族的祖坟,所以这里一向很少被人打扰。前些年农村轰轰烈烈的开荒运动,河堤下河岸边儿,能开垦的地儿基本都种上了农作物,杨树坡这么一大块儿土质肥沃的地方,却没有人来开垦。
我个人认为大概还有一个原因导致了村民不在这里开荒,因为杨树坡下有个太岁庙,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雪花越飘越大,田野里已经被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洁白,放眼望去,雪幕的尽头是黑漆漆的天空,偶有村落中透出的点点灯火,点缀着这个祥和安宁的夜晚。
杨树坡就在前方不远处了,那些高大的树木已经披挂上了银装,冷峻的耸立在夜色当中,起伏不平的雪地上,是一座座坟墓安静的卧在白雪下。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些藏在积雪下的坟墓,此刻倒像是一个个暗藏的碉堡,让许多未知的事物躲藏在其中,暗暗的监视着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到了太岁庙的时候,我提议道:“走,到庙里歇会儿,拾掇拾掇东西,再去下夹子去。”
陈金一马当先走到了庙门口,吱呀一声推开了陈旧的庙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打开手电筒向里面照着,然后和陈金俩人同时踏入了庙中。
正如胡老四所说,庙里的一应物事齐全,正对着门口的的墙上粘着一张陈旧泛着黑黄色的画,画着一个慈祥的老头儿搂着个酒葫芦坐在树底下看风景,应该就是太岁它老人家吧?画像的下面是供桌,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两个灯台,灯台上竟然还留有两截没燃尽的蜡烛,供桌的两旁摆放着两把老旧的椅子,一条板凳,四下里看看,东墙根儿堆放着一些柴禾、两捆稻草,门口有一个大火盆,里面还留着烧过的木头炭灰。手电筒往房梁上照了下,梁木间垂挂着大大小小、破破烂烂的蜘蛛网,有几根儿穿木因为时间长了,从中折断,导致了房顶裂开了几道细小的缝隙。
点着灯台上的蜡烛,我和陈金这才招呼兄弟们进来,他们依然是有些胆怯,表情紧张的四下里观望着,生怕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第一卷 识村庙 第57章 风雪杨树坡(一)
关上庙门,拿出一应的工具检查,拾掇,弄齐整了,把酒和花生放到供桌上,在火盆里点了堆火,不一会儿庙里面就暖和起来。
搓着手烤着火,一袋烟的功夫后,我站了起来,拎起夹子说道:“天不早了,准备行动吧!”
大家都站了起来,火光手电映衬下,他们先前脸上的那丝紧张早已经换成了兴奋好奇,毕竟是头一回大半夜的跑到这荒郊野外,还要捉黄狼子回去换钱,年轻人能不激动么?
陈金提议道:“这么的,咱们别都去,留下俩人在这里看着东西。”
“有什么东西需要看啊?不就是些花生米和酒么,大半夜的还怕有人来给偷偷的喝了?”刘宾马上表示反对,这小子很清楚,但凡兄弟们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情,多半都会民主决定把刘宾留下的,换作平时也没什么,可今天不同于以往,这家伙大半夜的一个人待在这荒凉破旧的庙宇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他刘宾,就是我赵银乐,在不影响面子的情况下,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这儿。
“哎那可不一定,这种地方最容易出现那些鬼魅魍魉,妖魔精怪,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想喝酒了,就把咱们的酒给偷着喝了呀?嘿嘿。”陈金这小子促狭的笑着。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估摸着留下俩人看着,兴许互相做个伴儿,还有人愿意留下来呢,现在你陈金这么一说,谁还愿意留下来啊?难道要从你我二人之间选择其一么?那怎么可能,唉。我说道:“行了行了,看个屁啊,大半夜的,都去吧!大家也都从实践中学习总结,以后也好做活儿。”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谁他娘的也不想留下啊!
将火盆里的火堆熄了少许,让火苗没那么大了,我们吹灭了蜡烛,从庙中走出,将庙门关好,向杨树坡上进发了。
要想捉黄狼子,自然首先得有捕捉黄狼子的夹子,而最最重要的,就是下夹子了,这可不是说随便把夹子掰开了,扔到草窝里坟墓间就行了。其中的学问就是看路看洞看位置,你得寻摸到黄狼子喜欢走的路径,黄狼子的洞口,和下夹子的合适地点。
比如说看路,黄狼子这种东西忒狡猾,去的时候走这条道,回来的时候就会调着角走,也就是说它不好好的原路返回,而是从这条道斜插出去几米远,然后再转折到这条道上,走出几米远再来个转折,也不嫌累不嫌多走道。如果发现了这个路径,你就得看好有没有转折口,如果没有,那就准备好夹子,找一处地势低的地方,下上夹子,铺上碎草和一层细土,如果有雪,铺雪更好。
看洞,那就是寻找黄狼子的洞口了,别以为这东西比耗子大洞口就大,那洞口和耗子洞差不多,只是耗子洞口要么干净,要么就是一些碎草简单的做个掩饰,而黄狼子的洞口就会故意的散弄些老鼠屎,再弄些干枯的树枝杂草掩盖住。下夹子的时候在洞口两米多的地方,选择草丛或者是有石头砖块土坷垃的地方,用潮湿的泥土将双手使劲搓上几遍,当然了,动物的粪便最好,这样可以保证人的气味不会沾到夹子上。黄狼子出窝的时候,会先在洞口张望一下,发现没有危险,就迅速的窜出,跑到一个能够隐藏身子的地方,而夹子就正好下在那里,黄狼子还能有跑么?
这两项那都得要选定最合适的位置,嗯嗯,学问很深,我们只是从韩泽林那里得到了一些知识,没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暂时还难以做到精确的看准位置。
现在我们不就是来实践了么?
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候简直就是蠢的要命,七八个人一起去下夹子,虽然说都故意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低三下四的行动,可黄狼子那东西多机灵啊,对它们来说这么多人搞出的动静简直不亚于地震了,它们能不知道危险的来临么?而且我们几个人在下夹子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这个地方好,那个位置妙……
简直就是在胡闹。
坟茔之间,杂草丛中,树木下面……我们选择的地方可谓是齐全了,陈金说这是为了分类实验,为我们以后的狩猎生涯作出最细致的实践理论,而且还要写成一部狩猎大全。
我说去你娘的,回头再做几十个夹子才是正经的。
早知道真该多做些夹子过来的,像我们这样的新手,就只弄了七八个夹子扔到这么大面积的杨树坡,就觉得好象是在滏阳河里头扔砖头,能砸着鱼么?你得用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