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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伸手抚摸上男人的脸,他本来还想再等一等,可是他另一部分觉醒的魔魂却已经迫不及待,甚至特意避开他,特意在这么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场合和时间与成舟定下献祭契约。
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而他对这个理由很有兴趣。
“爸爸,我刚才被欺负了。”红叶迅速调整好情绪,嘟嘴道。
“谁?谁欺负你?”
“我的恶。”
“哈?”成舟抓住红叶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小手。
红叶神秘地道:“东方叫恶,西方叫本能。佛祖舍弃所有的恶才能成佛,修道者要忘却所有的本能欲/望才能成仙。但你知道吗?如果你修炼成神,那么你的恶,也就是所有本能欲/望都会重新回归,和你的神念合为一体。魔也一样,当他们修炼成神时,他们也会具有善念。”
成舟皱眉,“你又上网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红叶举起手指竖到唇边,像在说什么秘密一般地小声道:“神也好、魔神也好,他们指的都是一个东西,乞求神是没有用的,因为你不知道是他的善念听到了你的乞求,还是他的恶念那时有空。而据我所知,那帮冠着‘神’的名头的家伙们,他们更喜欢看人倒霉,而不是去帮助乞求他们的人,因为他们觉得那样更有趣,当然这也跟现在的献祭方法不太正确也有很大关系。”
成舟看看四周,凑到儿子头边,也小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
“那你是神?”
“……粑粑,你在笑,你以为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对吧?”
成舟连忙板起脸,尽量严肃地道:“怎么会呢?我当然相信你,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所以,儿子,哪怕你真的是什么大魔神转世,爸爸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永远支持你!”
“就算我吃人?”
“呃,人肉听说很酸,不好吃,我们可以吃其他的,爸爸会赚很多很多钱,让你山珍海味吃个够!”
“那灭世呢?”
“……你是想炸了地球,还是消灭整个人类?”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这样爸爸可以分辨你是极端环保主义者,还是得了忧郁症。而这两种病都可以治!”
“爸爸……”
“嗯?”
“我爱你。”
“我也是。”成舟忍不住抓住儿子揉啊揉,全心依恋他、相信他的儿子多可爱啊,唉,也就这么几年可以忽悠了,再过几年想要亲他一下说不定都要被嫌弃。
“爸爸……”
“哎,儿子!”
“不是我在叫你。”
“嗯?”成舟顺着红叶的目光,向不远处的滑梯望去。
就在那滑梯下面的空档处,有个小小的孩子缩在阴影中。
“司徒星河?”成舟惊讶。
“就是他。”红叶点头。
“这么晚,他从房间跑出来也没人发现吗?”成舟小心往前走了两步。
窝在滑梯下的小孩子一动不动。
红叶摸下巴,“有意思,这小毛头的精神力很强大。”
“你也是很强大的小毛头。”
“……谢谢夸奖。”
成舟笑,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轻轻走到滑梯边蹲下。
看起来极为瘦小的小孩仰着脸看着星空,表情木楞,大得过分的眼睛中倒映出一片黑暗。
小孩长得很像司徒,只要是司徒的熟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和司徒的至亲关系。
“嗨?”
小孩没有反应,就像是没有看到成舟。
“你好,你是司徒星河吗?”
小孩仰头的角度都没有改变一点。
“刚才是他在叫爸爸吧?”成舟困惑地搔头。
“对。”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理我们?”
“自闭症?”红叶凑过去研究小孩,一会儿扯他的头发,一会儿捏他的耳朵,还拉了拉他的脸蛋。
小孩还是没反应。
“听说人类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十秒不眨眼,爸爸,你猜他多久会眨一次眼睛?”
成舟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训斥道:“别欺负小朋友!不准玩人家的眼皮!”
司徒星河也狠,被这样折腾,他还是仰望着夜空。
“完了,我们来迟了,司徒的儿子变白痴了。”红叶绝对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别瞎说,如果这孩子真有自闭症,对外界反应有点迟钝也正常。”成舟把捣乱的儿子拉到一边,尽量做出和蔼的表情,对小孩温柔地笑。
红叶有点不爽,成舟都很少这样对他笑。
“星河,你能听到吗?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成舟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问儿子:“我们要怎么帮助他?那个白影在哪里?”
“白影被打散了。这小鬼的精神受到冲击,如果不是他天生精神够强壮,加上那白影是三份意识的合体,他现在就真变白痴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修复他的灵魂吗?”成舟说话时特意看了看四周,这家幼儿园的保全显然很差劲,不但没有发现小朋友消失,也没有发现有人溜入了园中。
红叶也没特地说明,他一来就把人家的摄像头给黑了,现在保安室里保安看到的院子里的画面在他们离开前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就在成舟在心里抨击这家幼儿园不负责时,红叶拍了拍他,“爸爸,有人来了。”
成舟猛地回头。
“我们躲起来。”红叶拉着成舟原地消失,摄像头也重新恢复工作。
而就在这时,司徒星河宛若停滞的眼睛忽然眨动了一下。
一个长发女人从教室里出来,打着手电筒前来寻找失踪的小朋友。
看她的模样并不是很着急,而且目的地很明确,像是已经有过几次相同经验。
“找到你了。你又躲到这里来了。”女人很无奈地叹口气,蹲下/身。
“你在想什么?还是在看什么?”女人侧头望了望天空。
“你在想你爸爸吗?很可惜,他永远都不会来看你,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成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说了什么?她竟然对一个小孩子说他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这女人不会是幼儿园老师吧?成舟脑子一热就要冲出去。
红叶抓住他的手腕。成舟发现自己竟然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别急,爸爸,我们看看那女人想干什么。”
女人掠了掠斜长的留海,用一脸惋惜的表情和极为同情的语气对小孩道:“像你这样的孩子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你是司徒家的耻辱,是脏污,你的母亲以你为耻,你的……我该说是你爷爷还是你父亲?他恨不得一枪嘣了你!”
“你看,你被扔到这里多久了?有没有人来看过你?啊,你姑姑来看过你,不过她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来?我想她也对你厌烦了吧?不,她跟其他司徒家的人一样都恨你入骨,她以前来看你只是想看你这个小畜牲是不是还活着,现在嘛,她恐怕连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
“我从不打女人!但这个女人……该死!她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这些话!”成舟要气疯了,别说那个孩子还是司徒的孩子,就算是不认识的小孩被人这样精神折磨,他也想杀人。
“你猜,这个女人是谁?”红叶偏头,眼色冷厉。
女人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像是在告诉保安,她正在耐心劝解小孩。
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浸了毒液的利针!
“对了,你很喜欢那个刚来的张老师吧?可惜啊,她太不谨慎了,竟然带有问题的点心给小朋友吃,现在她不但要离开这家幼儿园,将来能不能做老师都是问题。啧,真可怜,跟你沾边的人都很倒霉不是吗?”
“更可怜的是你,以后你饿肚子再也不会有人拿点心给你吃,也不会有人在你睡不着时讲故事给你听,更不会有人特别留意你,怕你跌倒、伤到、被其他小朋友欺负。”
女人望着小孩的眼睛,温柔地低语:“张兰老师离开了,你又变成了一个人,这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你,所有小朋友都讨厌你,所有老师都不愿看到你,你就是这个幼儿园里的一只臭虫,比厕所里的大粪还要让人恶心!可是你永远都离不开这里,而我将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变臭、腐烂!”
“红叶!”
红叶放开了成舟。
成舟冲了出去,一巴掌扇到女人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
女人在那一瞬间似乎吓呆了,她再也没想到会从黑暗中突然冲出一个大男人,而且上来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成舟指着她,压抑着怒气道:“你得庆幸听到这一切的是我,如果是司徒在这儿,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女人捂着脸,只愣了片刻,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6…15
保安冲了出来,很多孩子被吓醒;值守的老师一边安抚吓醒的孩子;一边打开所有电源。
红叶忽然看向藏在滑梯下的司徒星河。
成舟眼神恍惚了一下;身体慢慢软倒。
女人还在尖叫。
“竟然跟我抢人,司徒;我要打你儿子屁股!”红叶撇嘴,手一招,收起了成舟的身体。
至于那个尖叫的女人,他有更合适的地方请她去耍耍。
保安们循声冲到院中,只看到藏在滑梯阴影中的司徒星河;却没有看到尖叫求助的于希蕾。
“人呢?”
“不知道,我明明听到这里传来叫声……”
“那个男人怎么进来的?有没有人看清他的长相?”
“不知道;等下回去好好看一下录像。”
“对了;可以问问这孩子。”
“问他?没有用,这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他不会跟任何人说话。”
“去找于老师,大家分头找!”
幼儿园的大灯亮了起来,司徒星河被强行抱回教室,为了安全,全托教室的门全部上锁,仅有的两名值守老师一起守在教室内。
成舟来到这个空间时,并没有感觉到他再一次生魂离体了。
这是一个非常古怪的空间,黑暗,潮湿,狭窄,被水淹没,却又给人温暖和安全的感觉。
这里的水很怪异,竟然并不影响他的呼吸。
“你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谁?谁在说话?成舟竖起了耳朵。
话声好像隔了一堵墙传来,有点嗡嗡的,但还算清晰。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高兴有这个孩子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有个儿子吗?说不定这次我怀的就是男孩哦。”一个成熟的女人声音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说道。
“妈!爸这段时间喉咙有点不舒服,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女孩叫司徒星,男孩叫司徒星河。”这道声音属于一个年轻的女子。
“为什么叫星河?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个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司徒峥吗?”成熟/女人奇怪道。
“妈妈……”
“对了?峥子呢?为什么我生病住院他不来看我?”
“妈妈……峥子他还在出任务。”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峥子已经死了?”成熟/女人的声音变得古怪。
“妈?”年轻女子声音变得惊慌。
“可如果峥子已经死了,那我肚子里怀的这个到底是什么?啊啊啊!为什么我肚子会这么大?里面长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还会动?赶紧挖掉它!除掉它!他爸,快救救我!我好怕!”
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声终于响起,“不能弄掉它。医生说了,你身体不好又已经四十九岁,如果在前面三个月弄掉它还有可能,但我们前面偏偏没有察觉,如今它已经成型,想要再安全弄掉它,成功率非常低,我不能冒着失去你的危险。瑛子,你再忍忍,再过几个月就好了,我发誓你以后永远不会再看见这个孽种!”
“不——!我想起来了!你们都在骗我!我、我做了那么羞耻的事情!我还杀了峥子,我开了枪,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我都做了什么……啊啊啊——!”
“妈!不要!”
“来人!快来人!”
说话的人是司徒家人?
他回到了过去?
不对,他感觉像是又听了一遍录音。
这里是哪里?成舟看着这个古怪的空间,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峥子,妈妈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会一直爱你……”
“不!你不是峥子!你是怪物!出来!怪物你给我出来!”
成舟感到了疼痛。他感到有人在用劲捶打他。
“星河?你在吗?”成舟小声问。
成舟听到了低低的呜咽声,那声音里似乎包含了无限委屈。
成舟莫名心疼了。
捶打、摔倒、跳跃,甚至针刺,司徒母亲一边在寻找机会自杀,一边在试图杀死腹中胎儿,可是她一直被人监守着,这让她的目的一次都没有成功。
从司徒母亲一些言谈和举动中,成舟虽然没有看到她,但也能感觉出来这位可怜的母亲已经彻底疯了。
司徒父亲经常出现,几乎每天下班都会来陪妻子。可是渐渐的这也成了刺激司徒母亲的引子,最后司徒父亲只能在妻子昏睡后才能近到她身前。
“你不应该出现,你为什么会出现?”男人在低泣。
“我会对付那些仇人,我会让他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可是我该怎么对你?”
男人痛苦地低低哀嚎。
“你真的不应该出现!你是一个错误!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妻子!可你偏偏……是峥子的种,你说我该怎麽对你?”
“你真可怕,瑛子那样对你,你都能紧紧巴在她身上,你就这么想要活下来吗?好,你想活,我给你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封闭的空间忽然被人划出了一道口子。
成舟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像小猫一样的哭泣声响起,那么微弱,那么痛苦,就好像这个孩子已经知道他要来这世间受苦一般。
没有人给刚出生的婴儿喂奶,就在小婴儿以为自己就要饿死时,终于有人给他嘴里塞入了塑料奶嘴,他喝上了婴儿奶粉。
很少有人抱他,那些护士抱他基本都是为了移动他。
他从一个房间去了另一个房间。
婴儿本不该有完善的视力和听力,可这个孩子却奇异地记下了一切。
所有发生在他身上和周围的一切,他都记了下来!
某天,小婴儿终于可以清楚地看见周围的景象。
他看见了一位漂亮的阿姨,有着波浪长发的漂亮阿姨抱着他,那神情是如此温柔,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与旁边一名半老男子开始争吵。
“爸,你要把他送走?送到哪里?他毕竟是峥子的……”
“闭嘴!”
“爸!”
“你妈不想看见他,我也不想看见他。”
“爸,我们说个很现实的问题。峥子已经没有了,我已经嫁人了,以后司徒家要谁来继承?这个孩子虽然……但他也千真万确是司徒家和郑家的种!外公家就妈一个孩子,以后外公家那些家业谁来继承?便宜外来人吗?妈愿意?郑家愿意?”
“……你呢?不是还有你吗?”
司徒瑶自嘲地笑,“峥子去了以后,孙国宏是怎么对我的?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模特吗?孙家一直想要我生个孩子,为的是什么?我能不清楚?他们想要孩子,我偏不生,孙国宏有种就让他的小情人生好了。”
“那个畜生!”半老男人满脸怒火,拳头紧紧握起,“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爸,我怀疑峥子的死,还有那天的事很可能和孙家有关。我现在不能跟他离婚,我要把一切查清楚再让他人财两空!”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们司徒家的女儿用不着给……”
“爸!我还有我的理由,你不理解,我不想让孙国宏快活,如果我跟他离婚,他就能正大光明再娶一个女人,而我什么也得不到,也无法报复他,这让我怎么能够甘心!”
“你要干什么?”
“我有我的打算,爸,你就不要问了。”
“不行,你给我明天就回家来,孙国宏那小畜牲,还有他父亲,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爸!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把妈照顾好就成。还有,这个孩子如果你不想认的话,等我离婚后可以放到我名下,我来做他母亲。”
半老男人摇头,“没有用,有人把那晚的事捅了出去,现在有耳朵的人谁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小瑶,这是丑闻,最可怕的丑闻,当这个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我的仕途就已经断了,你外公家也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孩子来继承郑家。”
司徒瑶哀伤又愤怒地喊道:“那怎么办?杀了他吗?”
司徒家当然没有杀他,他们只是把司徒星河送进了一家全托幼儿园。
才只有一岁的小星河成为了这家幼儿园最年幼的孩子,如果不是司徒家付出足够的费用又明确表示不需要幼儿园方担责任,红心幼儿园还不敢收这么小的婴儿。
不久,园里来了一位有着营养师证的老师,这名老师姓于,名希蕾。
于希蕾来了没有多长时间,瘦弱但还算健康的小星河开始生病了,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