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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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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膛已经被“绝零王”穿透,红色如火般的血液喷涌而出,溅满了地面。
  燃紧紧抱着我,他几乎疯了,他大声喊叫着:“不,不!”但我没法安慰他了,我的心脏在喷血,我的眼睛渐渐、渐渐地闭上。
  我用最后的气力看了泪流满面的星燃,然后用人类的语言说:“燃……”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我已经坠入了黑暗。深深的黑暗,永
远不会回去。
  我死了。
  “燃,我希望,再听一曲你吹奏的天籁之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空寂。
  风,雾,血,地。
  我的泪没有再次滴落,只是想着千神,想着它的心。我不了解它,我伤害了它。
  千神,对不起……
  “你们先走吧,我要留在这里祭奠千神。”我说出自己决定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我轻轻地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觅影走过来,我知道他要劝我,但星坠拦住了他。星坠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哥,放心,我们会封住魔域之门的。”
  我看见他眼中的自信,于是笑着说:“好的。我会赶去。”
  翻飞的枫叶落在我们的脚下,落在幻月的脸上,倒映出一丝忧伤。我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放心,我
没事。我会赶去,相信我。”
  正文 第 五 十 九 卷
  我依稀看见幻月脸上流下来的泪珠,晶莹,闪着一点点的光。但她马上擦去,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我对她笑。但因无法忘记那幕悲剧
,笑容牵强。
  日落。云灭,风止。
  他们的背影渐渐模糊,消失在涌来的大雾中。
  我看了看天,那七颗茫星正在渐渐消逝,空留火红色的太阳。我低下头,看到刚刚做好的墓。于是,我坐在旁边,摸了摸刻在上面的
字迹:千神之墓。
  冰冷,枯静。
  枫叶纷纷坠落在千神的墓前,铺成一片火红。我回过头,隐约看到覆盖着火红枫叶的千缘山,天地一色。我知道,那株梨山枫已经开
始落叶。
  暗淡笼罩在千神的碑上,骤然形成一种死灵之气。我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对它轻轻地说:“千神,你还好吗?”
  天边划过一颗暗色流星,殒灭在茫茫天际。我想那一定是千神对我的回应,于是我笑了,但并不开心。我躺在冰冷的大地上,空气中
漂浮着的十三颗幻星依然存在,闪着各种颜色的光,但都显得消沉。我想,那些星也在为千神祭奠。
  黑夜毫不留情夺去了光芒,周围一片死寂。我已经伸出了双臂,我要召唤自己的心界。
  没错。一直帮助别人寻找幸福的我,却终究没有得到自己的所求。可能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千神、母亲?还是父亲?或
许都不是。
  我双手间已经泛起了白色的光芒,撕裂夜的黑暗,扰乱死灵的徘徊。我闭上眼睛,黑色的场出现在身边,我可以听到它绽开的声音。
我走了,去自己的心界……
  黑暗。
  我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星,也没有人。
  空空如也,一切皆无。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心界。一片黑暗,一片静寂。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心,却什么都没看到。因为这里全
都是黑暗,所以我看不到。
  我不知道我的心界、我的幻星上究竟有什么。我所有的记忆?我不知道。
  我的心,是空的。
  冷火!燃烧的冷火!一团迸射的火焰无情撕破黑暗。抬起头看着火焰之源,发现那是我自己!另一个自己。
  他握着“绝零王”,冷火伴随着冷光迸射出来,照耀在他的脸上,映出了忧伤和痛苦。
  但他依然自信地看着前方。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就已经来到我的面前,问:“你迷茫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这里都是黑暗,我看不到。”
  “不,这里并不黑暗。这里有你心中的一切,但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看不见。”
  我还想问他,却光影俱灭。我还是呆呆地看着黑暗,弥漫在空间中的黑暗,想着另一个我对我说的话:“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
看不见。”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火焰!空气刹那间变得炽热,凝聚在那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我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父亲!
  是父亲!长长的银剑绝零,被火染红的影燃披风,还有火焰般的红色瞳孔。是他!
  我的泪珠一滴滴地坠落在地上,我大声喊着:“父亲!父亲!”
  父亲的脸却依然冷峻,他对我说:“一名战士是不能哭的。”
  我当即擦干了泪水。父亲走过来:“孩子,你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但你还是不能够发挥到及至。”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释出,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不能。”
  然后,父亲的火焰伴随着他渐渐消退。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幻影。但他的话,依然让我不能明白。
  黑暗?掩埋?我?
  枫叶翻飞,散着冷气。
  一片冰枫落在我的眼前,我拾起它,在上面看到了母亲的身影。虽然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母亲的样子,但我这次没有哭,因为我是一
名战士。
  母亲望着我微微一笑,灿烂如阳光,她说:“孩子,你还是不能找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是的。为什么会这样?母亲。”
  “因为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不知道。你要完全释放你的心。”
  枫叶凋零,母亲如水般消逝。我依旧没有留恋,我渐渐懂得了那句话的意思。我的确用黑暗将自己的心掩埋起来,所以我会迷茫。
  我知道了。
  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在天边划过。我看到了,那是千神。火红的翅膀燃烧着天狼之火,星辰围绕在它脸的周围。它对我说:“燃,你终
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是幻影?”
  “不,我是千神,真正的千神。”
  “你骗人!千神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被我的剑杀死了!”
  我的心再次癫狂,我的泪又突破了战士的规则,掉落在地上。
  千神的脸上似乎也显出了忧伤。它对我说:“不,燃,我没有死,我永远在你的幻星中飞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真的是千神?是的……你是千神!”一阵狂喜,涌上我的心头,在我和千神之间。
  “千神,你恨我吗?”
  “不,我不恨。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为什么那么傻?”
  “我们必须要对立。我宁愿自己死掉,我不会让你死。”
  “你就是我,你死我也就死了。”
  正文 第 六 十 卷
  “不,燃。好好活下去,所有的路,所有的新纪元,都需要由你来开辟。”
  “但我不知道,我究竟要什么?”
  “你所要的,没有什么。”
  “什么意思?”
  “你只要按照自己的路走,遵循自己的原则,就能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风声,残喘。天籁,奏响。
  天堂之歌,随梦飞翔。
  我要走了,离开心界。虽然我放不下千神,但我的确要走。我要去宇星城,帮助我的朋友。而且,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所要追寻着的目
标,我有了方向。
  我向千神告别,我告诉它:“我要走了。”
  它点点头,神情恬静,看着我渐渐离去。
  我转过头,回望千神。
  我看到,千神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暗淡。我知道,那是幻影在消逝。
  我早就知道,千神已经死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幻星上没有它,因为我没有那段记忆。我的记忆是残缺的,我没有那样
深刻的记忆,那样痛苦的记忆,我不会有,我也不想有。但我依然爱着这个幻影,因为它给了我答案,因为它是千神的幻影。
  就像真正的千神。火红、燃烧的千神。
  如果我能再见到它,我会告诉它:“来世,我们还做伙伴,不分开。永远。”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零星坠落,光散。风伴随着漫天的枫叶而来,吹拂在我的脸上,静谧。
  我屹立在风与叶中,低下头看着微微泛着红光的墓碑,将我永久的泪水掩埋在心,留给心界中那道消逝的幻影。风尘、云天,一切都
在我的心中浮荡、飘零。
  我的追求就是完成母亲的心愿,维持父亲的原则,然后,度过自己快乐的时光,忘记一切,找到自己的真爱,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
找到自己应有的力量,屹立于天地,看浮云而过。
  自己所想、所要的理想和追求就是这样,我的脸上微微绽开了笑容,像阳光,像花。
  我心中的黑暗已经消退了,我知道。我拾起一枚枫叶,火红映天,我把它放在了千神的坟墓上,告诉它:“我就是那片枫,我永远陪
着你。千神,等我回来……”
  风从我的身边呼呼而过,模糊了我渐渐远去的身影。
  我走了,去宇星城,改变幻域。
  昏天,地暗,凄风,苦雨。
  沿途,一路火光。
  残骸依然绝望地挣扎,死灵依然徘徊在大地的上空。这就是幻域,宇宙中最强大的界?我惊骇了,我不曾想过幻域大陆竟会变得如此
狼藉。
  千缘山上的圣火暗淡下来,反而多了几痕战场上遗留下来的战火,残喘燃烧。
  我站在通往宇星城的流云风路上,一阵夹杂着血腥的风扑面而来,沉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可以想到千军万马驰骋于荒野,铁蹄无情
践踏在失败者的尸体上,然后是胜利者的奸笑,就像神战。
  而这次,是人与魔的战斗。
  黑色的空气弥漫在整个幻域,宇星城前那片记忆中的森林也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暮霭。树木凋零,一只只迸射邪恶之火的风唤离侧天
而过,耀出千万双红色的眼睛。哭泣的月光从黑木的空隙中投射而下,一片冷火。
  羽王,已经彻底改变了幻域。是的,现在的幻域已是魔域。
  天昏沉沉的,就像布满漫天的黑翼魔。“绝零王”释出冷光,撕裂合拢来的黑暗。而我屹立在凄凄的寒风之中,等待朝阳,等待曙光

  明天,就要到宇星城了。
  天际出现了白光,东方之日冉冉升起。
  我站在宇星城前,不动。背后是无尽的战场,血迹残留,溅血的断剑和横尸依稀可见。
  血雾迷蒙,混沌了一切。宇星城已经面目全非:往日威严的大门已经残缺不全,城墙破败,刻印下战争与魔鬼的残酷与惨叫。
  可是我并没有见到魔——飞翔的魔、嗜血的魔。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
  宇星城的上空漂浮着令我惊讶的十三座星宫,与城后的千缘山形成天堂圣阵。依然是那十三座星宫,此时却已经暗淡无光。似乎星火
已经熄灭,只留下炽热的空气,弥漫。星坠说得没错,羽王果然是利用十三座星宫开启魔域之门。
  我低下头,风从我的身边呼呼而过。我推开大门。
  随着开门的清脆响声,我看到了两具守城兵的尸体:被魔爪撕碎的身体,还有惊恐变形的表情,似乎还在惊异于眼前恐怖的魔。我叹
了口气,终于踏进了城。
  我身后的影燃披风随风猎猎作响,在这昏天暗地之中,连披风上的黑暗也显不出来了。
  城里一副狼藉的惨状,尸横一地,鲜血飞溅在冰冷的墙壁上,诉说着恐惧与无辜。地面上还残留着焚烧过的废墟,无力、无气。
  我看着遍地的破败与血腥,开始笑,大笑、嘲笑。
  “这就是宇星城?这就是伟大幻域的国都?哈哈……可笑。”
  我忽然停止。
  “绝零王”在我的手中浮现,我凝视着王宫。血迹斑斑的城墙上钉着一具仿佛在惊叫的死尸。我知道,那是幻域的第六大将军——熄
和。但我注意的不是他,而是王宫中传来的杀气。令人惊悚的强大杀气,弥漫在我的周围,弥漫了整个宇星城。我的“绝零王”开始抖动
,发出恐惧的声音。
  我怀着疑惑握着释放冷火的“绝零王”,走进了王宫。
  正文 第 六 十 一 卷
  红色的地毯早已破碎,寥落地铺在长长的通道。两侧墙壁上是斑斑血迹,黑色的血迹、魔的血。灯火微微燃烧,灰暗地照耀着通道。
我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前方的王者大殿之门,一步,又一步。
  王者大殿的门被我推开。我看到王座上的人,他就是羽王。
  他端坐在溅满血迹、王者之气荡然无存的王座上,脸上依然那样狰狞,惨淡的目光扫视着被毁灭的一切,魔鬼般血红的头发,遮盖着
他那双令人窒息的眼睛。
  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王者披风,如黑夜一般。手中所握的不再是历代王者所佩的风雏,而是幻域的禁器——野罗王。一群死去大臣和
将军的尸体在他的脚边,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披风。
  我看了看羽,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狰狞的奸笑,传遍整个溅血的王者大殿。我知道,羽王已经陷入了魔域。
  “星燃,你终于归来了,我等你很久了。”羽王对我说,脸上神情阴险。
  “是的,尊敬的王。”我单膝跪地,将披风裹在胸前——这是幻域最高的礼仪。
  羽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怖的笑,他的眼神没有变,依然那样冷:“好,星燃。你是幻域最忠诚的战士,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反叛我,
就像你的父亲。”
  我没有看他的脸,只是低着头,血迹在我的眼前乍现,刺激着我的眼球,隐隐作痛。
  “所以,我现在有一个任务,星燃,我知道你可以轻易完成,凭你的能力。”
  “什么任务?”
  “杀掉……那些守护神。”他的眼中忽然迸出狠毒的光芒,冷冷地落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那种死亡的痛苦,来自魔域、来自亡
之地。
  我站起身,抖掉了落在身上的死亡气息,飞扬的影燃披风开始舞动。我看着他死一般的眼睛,告诉他:“你认为可能吗?”
  他微微一笑,说:“当然可能,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那是你父亲的原则。”
  “但那不是我的原则。”
  “什么?”当我看到羽王脸上闪现出的慌张表情时,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父亲的原则不是我的原则。我就是我。我的原则是
为了让所有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为了父亲。更不是为了你。”
  他的眼睛仿佛瞬间冻结,他是在为我的话感到惊讶。好久,他才仰天大笑,然后冷冷地对我说:“你没有选择,星燃。”
  我看到,王者大殿中骤然生成浓重的杀气,羽王已经离开了血泊中的王座,任披风飞舞,撒下点点黑暗的星辰,手中的野罗王铸成不
可抗拒的魔域力,它扑向我……
  羽王说:“你必须那样做,否则你只能祭我的野罗王。”
  看着他冷峻的目光,我轻蔑地说:“可笑……既然你已经步入了魔域,那就证明你没有胜算。”
  他开始笑,和往常一样,轻蔑地冷笑。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我的披风,黑色的影燃披风。我知道,他是指步入黑暗的我。是的,
我也步入了黑暗,和羽没有任何区别,就在一念之间我走向了黑暗。但我没有其他选择,为了母亲……
  我没有时间再来回忆,因为黑色的地火已经开始发出沉闷的咆哮,破碎着溅血的大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我没有怕,只是闭上眼睛,将手松开。“绝零王”入地,一圈圈神力的涟漪开始荡漾开来,荡动着正在蔓延开来的黑色地火,封、灭
……只留“绝零王”凛凛燃烧的冷火和寒光。
  羽王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狰狞,黑色的印迹开始释放着魔火。他对我说:“还是神力?哈哈……幼稚。星燃,这次让你知道,什么叫做
真正的力量。”
  火焰迸发。黑色火焰再次从野罗王中汹涌而出,铺天盖地般蔓延开来,炽热的火焰燃烧了炽热的空气,大地上的血迹随着汹涌而来的
火焰而化为灰烬。
  火焰是扑向我的,是的,它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身上。“绝零王”已经坠落,发出绝望的一声清响。然后,我听到了火焰的爆裂声,还
有我的碎骨声。
  我看到,自己的血汩汩流出,流淌成一条血河,然后,我眼前已经是昏天的黑暗,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绝零王”在我身边……
  我,要死了。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竟然已经变成了湛蓝,还有那几朵白色浮云,淡淡地抹去零天的污点。这里是哪里?
  我缓缓站起身,随即感受到一阵剧痛彻骨穿心,迅速蔓延开来。于是我又倒下,无力地看着蓝天。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或许是
天堂?但星坠的出现告诉我不是。
  我吃惊地看着依然富有顶级力量的星坠,问他:“怎么……是你?”
  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是的,哥,你被羽王打倒,我们把你救到这里。”
  我看着他纯真而充斥着力量的脸庞,我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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